《烟水寒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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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水寒 完结- 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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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解语就定了规矩。

    首先,仁兴堂的赌坊里,都要设筹码房。想进来玩的客人,要在外面筹码房将银子和铜钱换成筹码,才能进来。至于卖身契、身体器官什么的,仁兴堂一律不于接受。等赌完了出去的时候,客人再去筹码房将手里剩下的筹码换成银钱。

    筹码房里每一班有六个人。三个人负责收银子铜钱,另外三个人负责按照收进来的钱数,换成等价的筹码。

    每日里一结帐,若是钱数同筹码对不上,谁少了谁赔。三人一体,想窜通作弊,就极不容易。

    其次,赌坊里分三班倒,每天十二个时辰开门营业,不再象以前一样,有关门打佯的时候。

    第三,赌坊里的荷官、执事和差役从客人那里拿到的小费、打赏,都要上缴。然后按照各人等级和职位的不同,还有当日赌坊的总收入情况,对大家各有奖赏。赌坊的收入多,他们拿到的奖赏就多。如此换算下来,比靠客人打赏还要多些。众人自是信服。

    一番紧锣密鼓的筹备之后,安解语又让仗义楼的人装作是客人,进来全过程演示了几遍。直到事事妥当,才对南宫雪衣道:“可以开张了。”

    此时,离宜城赌王大赛谢幕,不过七日时间。

    宜城的吉祥如意赌坊,也就兴头了七日而已。

    从第二天开始,整个江南突然都在传,辉城仁兴堂的天地玄黄赌坊,拿出了当年南宫老堂主留下的看家本领,是三样世人都未见过的新奇赌具。据说用这些赌具来赌,赌王根本不占优势。且普通人战胜赌王,更是常事

    宜城吉祥如意赌坊当然不忿,也派人传出谣言,说宜城赌坊的四大赌王能罩东西南北,无所不能

    仁兴堂也不甘示弱,就大肆传言仁兴堂的“铜钱神”再度出山。四大赌王罩东西南北算个鸟儿?——人家仁兴堂的“铜钱神”全罩

    不知不觉中,一句“来仁兴堂赌坊,你就是赌王”的口号,响遍了青江南北。

    紧接着,仁兴堂赌坊又推出了三日开业大酬宾。凡是这三日内上门来的客人,全部免费参赌,筹码奉送。

    此消息一出,以前蜂拥去宜城的赌徒们,又蜂拥到了辉城。且人数比去宜城的更多。——对赌性重的人来说,有便宜不占是傻子。就连普通人,因为输了不用赔自己的钱,也都削尖了脑袋,要到仁兴堂的赌坊里玩上一次。

    所以整修过的仁兴堂赌坊开业的第一天,就挤破了大门。以至辉城的城防驻军都出动了,到仁兴堂赌坊的门口维持秩序,才让大家有序的排队领号,按号进去,每人限制玩一个时辰。

    大家一进仁兴堂赌坊,首先就被那堂上挂着的巨大轮盘震撼住了。

    等到仁兴堂赌坊的托儿装模作样的玩起来,周围看的人没两下就领会了玩法,便争先恐后的下起注来。

    很快大家就惊喜的发现:玩轮盘赌,赢钱真是不费吹灰之力

    甚至有两个比较幸运的,居然以小博大,筹码数十倍的翻番

    后来那人乐呵呵地去筹码房换了白花花的银子回家,辉城一个城的人都轰动了。——这仁兴堂赌坊是来真的

    没有什么宣传效果,比明晃晃的银子更强大。

    宜城吉祥如意赌坊里的人,没有乐过七天,就发现到他们赌坊来的人越来越少。

    当他们知道辉城仁兴堂赌坊的免费大酬宾,便都冷笑道:“以本伤人,我看你们能撑多久?”

    谁知辉城仁兴堂赌坊里,过了三日的免费大酬宾,又开始了为时一个月的限量大酬宾:宣布每日早上头二十名客人,可以免费领取两百个筹码,折换成钱,就是白花花的二十两银子

    为了争取这前二十名的名额,无数的赌徒打破了头,就为了在仁兴堂四大赌坊门口披星戴月地抢个位置。

    如此一个月过去,仁兴堂赌坊的轮盘赌、扑克牌和麻将的名声,就红遍了青江南北。

    别的赌坊看了眼红,当然有去捣乱的,有去偷师的,也有去试图买通仁兴堂的内鬼,往外搬运的。

    安解语看这些事情防不胜防,索性对宋远怀和南宫雪衣建议,仁兴堂的轮盘赌、扑克牌和麻将,属于仁兴堂专有。别的赌坊只要是推出了同样的赌具,便是默认从仁兴堂那里购买了使用权,要将每个月毛收入的百分之五交到仁兴堂手里做“使用费”。若是拒绝交钱,仁兴堂的后台老大仗义楼,便会出来维护江湖规矩。——吃赌坊这一行饭的,有谁敢不把仗义楼放在眼里?且仁兴堂只要毛收入的百分之五,也不算多,只当交保护费了。

    又有赌坊打着做假帐的主意,不打算真的交出毛收入的百分之五。

    谁知仁兴堂的人过来收钱,是一手看帐本,一手数人头,双管齐下。又拿着一个不知道谁给的天杀的算式,加加减减,乘乘除除之后,居然就把该赌坊的毛收入算了个八九不离十。

    做假的被查出后,假一罚十。本来只用交毛收入的百分之五,做假查出之后,当月毛收入的百分之五十就要当“使用费”交了出去。

    几次三番之后,做假的赌坊渐渐少了。仁兴堂赌坊光从江南各地的中小赌坊收“使用费”一项,就已是占了收入的大头,而真正从赌坊里来的收入,反而只占了小半壁江山。

    安解语自是清楚,可别小看了这百分之五。——集腋成裘,积少成多,这就是franchise的威力。

    南宫雪衣此时已经快要临产,可看着仁兴堂的银子堆山集海,一天比一天多,就乐开了花。

    她每天坐着小轿,也来赌坊里看安解语教下面的人如何推出新的玩法,如何打理各种牌桌,如何计算各个赌坊“使用费”的收入。哪怕她听不懂,就在旁边坐着,也觉得心里踏实。——头一次,南宫雪衣觉得自己在宋远怀面前,也能平起平坐了。

    仁兴堂的人如今对“铜钱神”言听计从。就又听了安解语的吩咐,在各地发告示,将那些给仁兴堂交了“使用费”的赌坊的名字都张贴出来。若是有不在这个名单上的赌坊,偷偷推出轮盘赌、扑克牌和麻将的,欢迎大家举报。举报之后,经查属实的,该赌坊当月百分之五的毛收入,就归举报者所有,且仁兴堂承诺不泄露举报者的身份。

    如此简单、安全又有钱赚的行业,自然催生了一大批职业举报者。

    江南别地的赌坊不堪其扰,只好在推出轮盘赌、扑克牌和麻将业务的同时,立即向仁兴堂报备,交保证金,以后每月按时缴纳“使用费”。

    南宫雪衣生下儿子的那天,江南正是进入十月金秋时节。

    仁兴堂的规模,比六个月前,已经扩大了数倍。

    安解语又在逐步着手,要将仁兴堂从一个三流江湖帮派,改造成一个做正经生意的大商号。——赌场这一行,在她去过的前世,本来就已经是正行了。

    由于推行了筹码制,且不再接受卖身契、人体器官等除银钱以外的赌注,赌坊造成的悲剧,也在逐渐减少之中。

    而仁兴堂的赌具“使用费”推行得如此顺利,安解语也心知肚明,是他们背靠大树好乘凉的缘故。不然,在一个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法制观念”,完全靠谁的拳头大,谁就说话声音大的世界里,想要别人为知识产权付费,完全是不可能的任务。

    若不是有仗义楼在背后出手,光靠仁兴堂这个小帮派的力量,他们的优势早就没有了。更别说用这三种新奇的赌具,将整个江南一多半赌坊纳入囊中。

    现在剩下的,就只有宜城的吉祥如意赌坊,仍在死撑。他们也眼馋这三种新奇的赌具带来的效益,交每个月百分之五的毛利,也根本无损他们赌坊的利润。可是他们后台的大人物,江南王的仪妃和前朝太子刘信,就是拉不下这个脸。

    他们正打着如意算盘,要自顾自推出轮盘赌、扑克牌和麻将,完全不理会仁兴堂“使用费”的要求。——他们有江南王撑腰,就算赖着不交钱,仁兴堂又能把他们怎样?

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 离心 上

    ※正文3042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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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宋远怀如今有了仁兴堂大量的银子在背后撑腰,辉城的城防驻军不知装备了几个五千人,已是隐隐有和江南王分庭抗礼之势。

    为了仁兴堂的利益,也为了仗义楼的利益,宋远怀让人给江南王传过话,说是仁兴堂推出的这三项赌具,整个江南都知道是仁兴堂的产业。江南别的赌坊要分一杯羹,都是向仁兴堂交了“使用费”的。若是宜城的赌坊也想参与进来,这“使用费”是决计减免不了的。不然,他们没法向别的赌坊交待。

    江南王在江南称王,也需要江南各个地儿的城主、知府、地方官的支持,才能收来赋税,让普通民众服徭役,维持江南王府和江南王军队的正常运转。

    如今宋远怀翅膀渐硬,就有些不服管束,在范朝风的谋划下,打着为仁兴堂出头的幌子,试探江南王的底线。

    江南王也知道仁兴堂的堂主是宋远怀的夫人。——人家为自己的老婆出头,天经地义。

    可是仪妃也是自己的老婆,且吉祥如意赌坊是自己收入的一大来源,就这样被仁兴堂从中作梗,江南王也心里不服。就盘算着,要带了大军去辉城要挟一下,让宋远怀乖乖听话,否则,哼哼……

    顾升这次却拦住了江南王,便道:“王爷作为江南之主,不可与民争利。”

    江南王不忿道:“不争利,拿什么养活你们?”

    顾升对这个扶不上墙的江南王忍了又忍,才放缓了声音道:“王爷如今是官,不是民。做官的挣银子,有的是正道。何必同这些升斗小民一样去捞偏门?”

    江南王虽然不是很精通政务,但是记性还是不错的,就翻了翻白眼,对顾升道:“你现在看不起捞偏门了?——当初这吉祥如意四大赌坊,好象还是在你手里开始进银子的?”

    顾升忙陪笑道:“王爷明鉴。只是此一时,彼一时也。”

    “此时如何?彼时又如何?”江南王问道。

    顾升就道:“那时候,王爷百废待兴,需要快钱。——赌坊当然是来钱最快的行当,自然就要从赌坊那里借了势,将最艰难的那段日子撑过去。”

    “如今王爷已在江南站稳了脚跟,别说这些个小小的赌坊,就是整个江南,都是王爷的。——王爷何必还要去为了个赌坊,去跟宋城主过不去呢?”

    江南王有些生气,道:“你也知道我是江南之主,可是宋远怀,居然就不把我这个江南之主放在眼里——你说,我这个江南之主,做着还有什么意思?”

    顾升就赶紧给江南王倒了杯茶,双手捧着端了过来,又低声下气地道:“王爷先喝杯茶,顺顺气”

    江南王便接过茶杯,一口灌下,又顺手撂在一边,脸色阴沉起来。

    顾升见差不多了,就凑到江南王耳边,低声道:“王爷别生气。那宋远怀既然敢跟王爷叫板,王爷就要给他点儿颜色瞧瞧”

    江南王这才颜色稍霁,道:“这话还像人话。去传旨,召宋远怀到宜城觐见。——我得让他免了吉祥如意赌坊的‘使用费’。他找别人收钱,我不管。可是吉祥如意赌坊,是我们王府的产业,不可以和别的赌坊一样一视同仁。”

    顾升忍得额上青筋直跳,才压低声音道:“王爷怎么还惦记那赌坊啊?”

    江南王往后靠在了椅子上,想着昨日仪妃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只想让他开口向宋远怀施压。他一时心软,已经答应了佳人所求。只是这些,没必要告诉面前的顾华英知晓。

    顾升见江南王还是不开窍,只好挑明了话题,道:“王爷,您可忘了那江南和谢地之间的那个铜矿?”

    江南王睁开眼睛,看了顾升一眼,道:“都怪你——上次挑唆着我去抢铜矿,结果被谢家的人打过来,本王折损了一万多人马,实在是肉疼得紧啊”

    顾升就连忙压低了身子,对江南王道:“王爷,上次是属下思虑不周。这次却不一样了。——这一次,王爷不费一兵一卒,就能一箭双雕。”

    江南王有了些兴趣,便道:“说来听听。”

    顾升就直起腰,微笑道:“王爷怎么忘了,您许了宋远怀五千城防军,可不是让他拿来跟王爷作对的。”

    江南王“哦”了一声,不动声色地看着顾升,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顾升便道:“宋远怀的辉城驻军,离那个铜矿所在地的小镇,不到一百里地。王爷何不派了宋远怀带了他的驻军,去将那个铜矿再抢过来?”

    江南王听见是这个主意,就皱了眉头道:“宋远怀的兵士,才招了不到半年,且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怎么敌得过谢地的精兵强将?”

    顾升笑道:“宋远怀已成藓疥之患。让他去抢铜矿,若是赢了,他的人马必定折损殆尽。到时王爷带着大军,岂不是正好接受铜矿和辉城?”

    江南王便凝神道:“若是他输了呢?”

    顾升拊掌道:“若是输了,岂不正好?——王爷不费吹灰之力,就去除了一大内患。且宋远怀一死,辉城的仗义楼、仁兴堂,王爷自可以派自己人接收。到时候,无论是吉祥如意赌坊,还是天地玄黄赌坊,都是王爷麾下。那仁兴堂的银子,不就是王爷的银子?”

    江南王想了半晌,才笑道:“此计甚妙——这样,你就去辉城传旨,命宋远怀一月之内,给我夺回铜矿”

    顾升可不想去辉城冒险。且传旨这回事,派个内监去就尽够了,何必要劳动自己这个大佛?

    想到此,顾升就对江南王道:“云妃近来有差事,要让臣下去办。臣下当然是听王爷的,可是云妃那边……?”

    一说起云妃,江南王果然脸上有一丝愧色,就忙道:“既如此,你去帮云妃办事吧。我另找人去传旨。”

    顾升忙躬身领命。

    江南王见顾升要退出去,便叫住他,踌躇了一会儿,才道:“你在云妃面前,多替我美言几句。——我这阵子也太忙,所以顾不上她。”

    顾升心里冷笑:在他面前装深情,这个江南王,委实功力还是不够。面上却恭恭敬敬地道:“王爷放心,臣下晓得。王爷为了江南的百姓鞠躬尽瘁,云妃若是知晓,也会劝王爷保重身子的。”

    江南王就赞赏地看了顾升一眼,摆摆手道:“那你先下去吧。”

    等顾升出了江南王书房的院子,江南王也起身往内院一个新纳的侧妃的院子里去了。

    顾升出了门,转了个弯,就去了云妃的东院。

    云妃听下人进来说,顾堂官过来了,便忙道:“快请”

    说着,云妃就照了照镜子,拿梳子抿了抿额发,又挑了支牡丹钗插在发髻上,才整了整披帛,摇摇摆摆来到外间。

    顾升就恭恭敬敬给云妃行了礼。

    云妃坐到上首,让丫鬟给顾堂官上了茶,便道:“顾堂官,上次你交来的帐目,本妃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还要请顾堂官赐教一二。”

    顾升心领神会,便道:“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着,云妃就起身,领着顾升去了一旁的书房里。

    云妃的贴身丫鬟就守在了书房门外。

    两人进了书房,又拐到了书房里面的套间里,离外面的大门,又远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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