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水寒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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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水寒 完结- 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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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朝风在辉城自然一直关注着江南王府。从江南王秦五郎身死开始,他就开始同宋远怀一起,暗地里分拆秦五郎的大军。

    世子秦东刚刚接位,王府里各种势力还没有理顺,就出了顾升和云太妃的事情。忙忙地处理完这两人,秦东才发现,王府里的库银早就快被搬空了。

    他一怒之下,打杀了多个管钱粮的下属,却只是从这些人口里问出钱银之事,都是顾堂官亲自料理。他们这些人只是给顾堂官打下手而已。

    顾堂官既死,这里无人知道那些银子都到哪里去了。

    秦东又派人去抄顾升的家,结果也只超出几万两银子,对江南王军队来说,完全是杯水车薪,不堪一用。

    军队的人最怕的就是不发饷。

    前一阵子因为先王爷过世,王府里乱糟糟的,一时欠了军队的饷银,也还情有可原。兵士们体谅王府的难处,也都忍了下来。

    可是又过了两月,王府里面还是没有饷银发下来。——当兵的都是拎着脑袋,拿命换银子的。不给银子,当然就没有人给你卖命。

    不到两月,江南王的军队,就跑了一半的人。

    秦东虽然震怒,却又无可奈何。他现在需要银子,需要很多的银子,没办法,只好听了属下的话,对江南的老百姓,开始征收重税。

    范朝风自从江南王秦五郎死后,就一直暗地里观察新任的江南王秦东,几件事过手,发现他勇比不过秦五郎,谋比不过顾升,只心狠手辣一条,跟那两人可以半斤八两,偏偏还刚愎自用,容不下比他强的人。——这种人,完全不是范家的对手。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章 踏青 上

    ※正文304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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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朝风看清楚了秦东的品行能力,不再把秦东放在心上。他同宋远怀两人放手拿了从江南王库里倒腾来的银子,加上在谢地小镇抢来的制钱,开始大肆招收兵士,总算把秦五郎那里逃散了的旧部收拢了大半过来,极大地扩展了自己的实力。

    江南辉城的驻军,已是同宜城江南王的大军相比,旗鼓相当,不相上下。

    辉城的军队有了如此规模,范朝风终于放下心来,从此在整个江南,再无人能与他争锋。

    这一日从军营练完兵回到家里,范朝风将在一旁忙忙碌碌的安解语拉到身旁坐下,正色道:“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不用带着人皮面具过活。——他能给你的,我也能”

    安解语听了范朝风的话,甚是惊讶,忙用手探了探范朝风的额头,道:“你可是疯了?——说些什么胡话呢?”

    范朝风拉下安解语放在他额前的手,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把她拉入怀里,紧紧地拥抱了一下。

    安解语依着他抱了一会儿,才推开他,道:“最近天气开始热起来了,我看你的胃口不太好,可能冬日里大鱼大肉吃得太多,肠胃不顺畅。今儿晚上我只让厨房做了油盐炒枸杞豆芽儿,加了醋溜土豆丝,蚝油青豆,青椒碎扁豆,还有荷叶包饭。——看看你喜不喜欢。”

    范朝风懒洋洋地躺在里间窗户下面的软榻上,听安解语说着晚饭的菜色,点头道:“依你。让厨房再做个鲜笋火腿汤。”说完,又随手拿过来榻上小案几上的一个绣绷看了看,噗哧一笑,“这是你绣的?”

    安解语脸有些红,劈手夺过绣绷,嗔道:“不许笑”

    范朝风忙整肃了脸色,道:“谁敢笑?——剁了他的舌头”

    安解语不好意思起来,低头坐在范朝风身边,双手按在绣绷上,要将里面的锦缎拆出来。

    范朝风忙伸手拿过来,道:“我来帮你。”

    小心翼翼地帮安解语将里面的锦缎拆了下来,范朝风看了又看,觉得像是一块帕子的大小,不由问道:“你绣这两只鸭子,怎么把鸭头绣得这么大?——头上还多出一搓毛。”

    安解语站起身去够那块帕子,却被范朝风举得高高的,怎么也够不着,就恼道:“你胡说什么呢?——那明明是两只鸳鸯”

    范朝风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在软榻笑得翻滚了下来。

    安解语踹了他两脚,才昂头出去厨房吩咐下人再做一个鲜笋火腿汤。

    吃完晚饭,范朝风见安解语真的恼了,不正眼看他,也不跟他说话,一个人吃饭,吃完又让人将自己的那份收了下去,便自去净房沐浴洗漱。

    范朝风知道自己是有些过分了,伤了安解语脆弱的自尊心,想哄哄她,又找不着机会。好不容易吃完饭,范朝风匆匆洗漱完,便也上了床。

    安解语早从柜子里又拿了一床薄被子过来,给范朝风放到一边,自己裹了先前的烟霞色蚕丝被,睡在里面。

    两人泾渭分明。

    范朝风见连被子都分开了,知道这次的玩笑开得有些大了,便躺到安解语背后,一手伸出,将她转了过来。

    安解语待不理他,可是抗不住他强劲的臂力,便身不由己被翻了过来,落入他散发着热气的怀抱里。

    “真的生气了?——嗯?”范朝风在她耳边呢喃,最后一个字,故意拖得长长的。那有些发颤的尾音,让安解语的耳朵微微有些泛红。

    范朝风见安解语虽然闭着眼睛,可是长长的睫毛不断抖动,知道她是在装睡,一只手就轻轻地从她小衣的下摆钻了进去,顺着熟悉的曲线,攀上她柔润的**。

    颤抖的手,带着些许的急切,将安解语熨烫得有些发热。她再也不能装睡,轻轻推拒了两下,便被范朝风翻身覆了上来,熟练地分开她的双腿,循着窄窄的幽径,找到一处温暖湿润的所在。他深深地将自己埋在她的内里深处,感受着她的紧致,她的挤压。每一次拔出,都依依不舍,每一次深入,都迫不及待。研磨、撞击、揉弄、贴合,少了些柔情和怜惜,多了些蛮横和粗暴,像是没有明天一样的痴狂入骨。

    安解语被范朝风不同寻常的热切所影响,也逐渐响应起来。身子越发绵软,又被摆成各种姿势,以摧枯拉朽之势,被他入得三魂荡去了六魄,还有一魄荡悠悠在人间,惶惶然不知今夕何夕。

    这一番酣畅淋漓下来,安解语实是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范朝风下床去端了水盆过来,给安解语细细地擦洗,拭干,一面轻抚,一面竟然又发了兴,顺势便覆了上去,又是一番**。

    安解语终于困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发现范朝风坐在她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似乎担心一闭眼,她就会消失无踪。

    安解语乍看见范朝风的样子,有些发怵,慵懒地从被子里钻出来,靠在了他怀里,问道:“你昨儿吃错药了?——怎么那么大力?”

    范朝风单手搂住了她,在她头顶吻了一下,低声道:“最近日子过得实在太好了,好得都不像真的。”

    安解语微笑,伸手抱住了他,道:“看来你最近真的是太闲了,闲的都快要作诗了。——我可不爱神神叨叨的。”

    范朝风这才笑了,“起来吧。我下午早些回来陪你。你等我回来。”

    安解语点头,起身服侍他梳洗,又吃了早饭,送了他出去。

    到了下午未时中的时候,范朝风又回来了,赖在她身边,哪里都不去,将昨天的事儿,又从头到尾重复了一遍。惹得安家的丫鬟婆子都在盘算,看老爷夫人这个样子,她们不久就要有小少爷了。

    范朝风和安解语当然不知道仆妇下人的这些想法。

    不知为什么,虽然知道解语对他没有二心,可是范朝风最近总有一层发自内心的恐惧,总怕有一天回到家里,看不到她的亭亭身影,听不到她的盈盈笑语。每当有这种感觉,范朝风就恨不能把她拴在自己的腰带上,自己走到哪里,就把她带到哪里,如影随形。

    安解语也发现范朝风近来有些反常。每日里不停打发人回来看她在做什么,他自己本人也经常动不动就从外面回来,有时候是给她带了外面酒楼里的小菜,有时候是给她买了块衣料,还有一次,只不过回来给她试戴一下他给她新买的斜月凤簪。

    到了晚上,范朝风更是粘她粘得紧。晚间上了床,他就跟吃了药一样,抱着她各种花样都要试一遍。就算睡着了,也紧抓着她不放,紧皱的眉头,便是在睡梦中都没有松开过。

    安解语被他折腾得有些筋疲力尽,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事儿,只好想法子要转移他的注意力。

    仁兴堂的赌坊如今上了正轨,安解语教出来的管事、荷官们都派上了用场,不用她每日去坐镇。可是待在家里也挺腻烦。

    南宫雪衣和宋远怀刚得了儿子,现在天天有子万事足,也不大搭理外物。

    安解语刚开始还喜欢日日过去宋府,看着那个胖乎乎的小奶娃一日一个样儿,慢慢长大。后来看多了,勾起了她对孩子的渴望,才克制住自己,再不去了。——安解语想得很清楚,她不能太贪心。得陇望蜀是要天打雷劈的。

    又见范朝风如今做事不怎么上心,只回家后在自己身上花样百出,安解语认为他是压力太大了些,需要休整休整,才能从繁重的军务中解脱出来。

    日子过得飞快,眼看已经是春末夏初。辉城里满城都种着开花的树。到了日子,开出淡粉色的小碎花,一嘟噜,一嘟噜,花朵虽小,数量却多,聚在一起,也是粉光潋滟,乃是辉城一景。每到开花的日子,辉城的人都一家一户坐了小车,到郊外踏青,顺便也去广济寺祈福,希望佛祖保佑辉城一年四季,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这一日一大早,安解语坐着四人抬的小轿,要去赌坊例行查账,不妨轿身突然颠簸起来。她坐在轿子里心不在焉地想着心事,那轿子突然往旁边倾斜了一下,她促不及防,脑袋便在轿子侧面的硬木柱子上,重重地磕了一下。

    “出什么事了?”安解语十分不高兴,一边揉着额头被撞的地方,一边出声问道。

    今儿是六万跟着夫人出门。她本是走在轿子旁边,可是对面突然来了一大家子的人,又是轿子,又是四轮小澜车,还有仆役下人跟在左右,就把他们家这顶不起眼的黑顶蓝布轿身的小轿挤到了街边。

    “夫人,是有人出行,撞到我们了。”

    安解语心里不悦,不过她现在只身在外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好忍了下来。

    “走路都不看路,急急忙忙地赶着去投胎啊?”虽然没有发作起来,安解语还是忍不住毒舌了一句。

    六万听了,忙笑道:“这些人是要出去踏青呢。走得快,可以先占一个好位置。”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 踏青 中(补粉红270+)

    ※正文322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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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青?”安解语到辉城也有一年多了,还没有出去玩过。今日听六万一说,倒是有些感兴趣了。只是头上被轿栏撞的起了一个包,人皮面具有些紧绷了。

    安解语不想再去赌坊查账,就对外面的六万吩咐了一声,几人又抬着轿子回去了。

    回到家里,安解语想了一想,觉得同范朝风一起出游,应该能让他松散松散。——他们上一次把臂同游,还是在旧都附近范家的别院里。

    想到那次出游发生的事情,安解语有些失神。那一次,她第一次杀了人,还射断了慕容宁的腿……

    额头上越发疼起来。

    安解语照了照镜子,发现左额上的大包还真是挺明显的。那人皮面具许是戴的时间长了,已是有些不服贴了。如今额头上又多了一个包,更是难受。

    左思右想,安解语也不敢擅自取下面具,就躲在了睡房的里间,拿了本书出来,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

    范朝风晚上回到家里,见到安解语额上的大包,吓了一跳,忙过去摸了摸,问道:“这是怎么啦?”

    安解语没精打采地把他的手推开,强笑道:“无事,今日不小心撞的。”

    范朝风有些想笑,拿了消肿的药酒出来,帮安解语把人皮面具取下来,才擦上药酒。

    看见安解语莹白的脸上起了一些红色的小疙瘩,额上的包也是又红又肿。

    范朝风又看看那人皮面具,里面似乎有些发黑的样子。——实是不能戴了。

    范朝风左思右想,终于下了决心,道:“从今以后,这人皮面具,你就再不要戴了。”

    安解语讶然。她自戴上人皮面具之后,觉得自在许多,已经习惯了别人不把目光聚在她身上。

    若是取下面具,以后……

    安解语咬了咬唇,道:“要不,你给我换一张新的人皮面具吧。”

    范朝风握了她的手,微笑道:“不要害怕。这人皮面具,说起来,只能偶尔戴戴应应急的。像你这样长期戴着,本来就不妥当。如今你的额头又受了伤,再要用人皮面具捂着,会好得更慢些。——再说,换一张新的人皮面具,反而更骇人。”

    安解语笑了一下:是啊,隔一阵子换一张脸,人家还以为见鬼了。

    可是让她用了本来面目见人,安解语又有些不好意思。家里的人还好说,外面的人怎么办啊?特别是南宫雪衣、宋远怀他们。这不明摆着自己骗了他们?——安解语很是忐忑不安。

    范朝风没有想这么多,只是兴致勃勃地道:“来,明天你就给他们看看你不戴人皮面具的样子。——以后出门,戴上帏帽就可以了。”

    “你真的觉得,我现在就可以不用戴人皮面具了?”

    范朝风重重地点头:“当然,你夫君我,如今在江南这个地儿称第二,还没人敢称第一。”

    安解语抿了嘴笑:“你这样说,将宋城主置于何地?”

    范朝风就改口道:“好吧,你夫君我,如今在江南这个地儿称第三,还没人敢称第二。——便宜宋远怀了,让他做第一吧。”

    安解语笑得前仰后合。——也许,是时候褪下人皮面具了。只希望南宫雪衣不要因此跟她生隙就好。

    晚上吃完饭,范朝风见安解语又有些闷闷不乐地,便问道:“敢是今天晚上的菜式不合胃口?”

    安解语摇摇头,道:“还行。”江南的菜,清香鲜美,同北地的重油赤酱吃起来是不同的味道,安解语都很喜欢。

    范朝风还是觉得有些不妥。等安解语去净房洗漱沐浴的时候,范朝风出去找了五万和六万过来,问她们夫人今天都做了什么。

    五万想了想,道:“今日夫人一大早就出去仁兴堂的赌坊查账,不过出去没多会儿就回来了。”又看了一眼六万,道:“今儿是六万的班,她跟着夫人出门的。”

    范朝风征询地看向了六万。

    六万忙道:“今儿奴婢跟着夫人出去,都是同往常一样。就是在大街上,被一家子出去踏青的人挤了轿子。——夫人的头就是那时撞伤的。后来夫人就吩咐我们直接回来了,并没有去查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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