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天下:十夫九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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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天下:十夫九美- 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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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吝啬宠爱,她甚至敢娶封扬,他值得她爱,值得她承受天下非议。


    可是,她能娶一国之君么?没什么可纠结,必然不能。


    提起笔,直过了半日,才堪堪写下几个字:很好看,我很喜欢。


    …………




若有心愿 (1)

简行出游,然,队伍却也算浩大了。


    珑雪和轩辕奕两人双宿双飞,拖家带口的必是珑月,千净流必是要带着不用说,宫漓尘也必是一路随行。


    汐了了伤势已无大碍,和竹真同乘一辆特制舒适的马车。


    出行带着禁卫军首领却不带禁卫军,十名死士或明或暗,也是护卫也算下人打理一路行居。


    溯依然以影卫的身份跟着珑月,琉璃如今有孕不宜远行,新婚的夫侍自然不能远离,当然,孩子的爹也不能走。


    “呵,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你手下的丫头好生厉害,把我手下的可用之才掏了个干净。”宫漓尘自从出发的时候便一脸愤愤,虽说身边并不需要人服侍,但是,两个得力手下一并都让琉璃收了,多少气不顺,转而都算在了珑月身上。


    珑月微微一挑眉,并不接受做个随打随挨的沙包,“追夜算是你成全的,楚浔也是你同样嫁出去的,现在又来埋怨我……想当初,还不是你把这两人安排在琉璃身边的?”


    “你……”宫漓尘微微咬牙,却时常拿这个伶牙俐齿的女人没辙,“也不知是谁带坏了谁。”


    珑月耸耸肩,“你要是反悔还来得及,离开京都还不算远。”


    “我又怎能让你的宝贝属下孩子生下来便没了爹?”宫漓尘挤兑一笑,望着队伍前方端坐马上背脊挺直的封扬,眼眸微弯。


    “漓尘,你喜欢孩子么?”珑月突然问道。


    “如果会哭闹,便不喜欢。”宫漓尘倒也答得爽快,他自幼被送入京都训练,从未见过宗族中的孩子,在京都也没有机会看见小孩,一时间,还真说不上来是否喜欢。


    但他喜欢安静,他所有的认知中,孩子无非就是天天哭闹才对的。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宫漓尘似有些敏感,珑月并非闲来随意聊聊的样子。


    珑月依然笑着耸耸肩,“随便问问。”


    宫漓尘仍旧狐疑看了珑月一眼,下颚微抬,指了指前方的人,“他该如何?”


    “他啊……”珑月看了看行走前方的封扬,她相信,若是封扬想听,应该能听到她们现在的谈话,“我想娶的是封扬,不想娶禁卫军首领便糊弄了事。更何况,他还没说要嫁我。”


    “更何况,我说同意了么?”宫漓尘挑眉问道。


    珑月学着同样一挑眉,“你没有么?”


    “陛下……”一旁马车撩起了帘,汐了了满脸兴奋向外看着,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少有的红晕,长这么大,恐怕还是头一次出远门。


    珑月一赶马靠近,弯下腰道:“风凉,小心别病了。”


    汐了了笑得眼眸都弯成一条线,看着那些高头大马,兴冲冲央求道:“陛下,我能骑马么?”


    “恐怕不能。”然,一语出,眼看着汐了了瞬间像霜打了的花,珑月又有些不忍心了。翻身下马,替汐了了裹好了厚厚的狐裘,还是挺犹豫道:“你又不会骑马……”


    “陛下……”汐了了轻轻撅起嘴,那表情……




若有心愿 (2)

唉,她还真受不了有人哭有人撒娇,可偏偏汐了了最擅长这个,更何况,他身上带着伤,珑雪说很可能从此身子不大好,她就更不想拒绝他的心愿。


    抱着汐了了小心翼翼上马,裹得严严实实的,又握着他的手递过去内力替他暖身子,“开心了么?”


    汐了了有些怯生生望了宫漓尘一眼,靠在珑月怀里小声问道:“他会不会想杀了我?”


    “一定会的。”珑月煞有介事点头。


    汐了了也渐渐习惯了珑月各种花样的玩笑,灿烂一笑,“陛下,我们这是要先去什么地方?”


    “钏城。”


    …………


    钏城,在短短几年内两次遭逢战火,城墙破败满目苍夷,并非一朝一夕便能重建如初,只不过,还残留着战火痕迹的城中,唯有一处干净整齐。没有宗族后人看管,却仍旧香火鼎盛祭拜不断,封扬第二次攻打钏城的时候,唯一没有踏足的地方便是曾经修葺的宫家祠堂,也成了钏城百姓唯一的避难所。


    而此刻,这里已经成了钏城百姓心目中的圣地,无人会破坏这里的一分一毫,幽静得仿佛真有神明驻足于此。


    面前如劲松般矗立的牌位足有近千,记录着宫家名门历经两个朝代仍旧屹立不倒的事实,可是,若非纳兰一族改朝换代,宫家身为上一个朝代的遗族不得不没落,怎会将儿子送进宫中做影卫?


    “宫家先祖在上,我……纳兰珑月,北瑶第七代君主,向你们承诺,从此以后善待宫漓尘,此生不离不弃。”珑月毕恭毕敬跪在牌位前方,此一刻,她并非是君主的身份,而是宫家唯一后人的妻子。


    宫漓尘望着那牌位上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名字,就连最前方他父母的名讳,他都极其陌生。他什么时候将自己当成过宫家的一员?曾经那些傲气那些坚守,其实无非是他自己难以磨灭的尊严,又能有多少与宫家有关?


    而唯有此刻,他才真正体会到他是有宗族的人,不管族人还在不在,他的妻子会带着他来祭拜,这种感觉很微妙。让他突然意识到,他并非是个孤苦伶仃的影卫,并非是个不知出处的寻常百姓,虽然珑月已经给了他一个幸福的家,可是,认祖归宗,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跪在祖宗牌位前的誓言,堪比任何海誓山盟风花雪月,他不再只是人们口中随便说说的宫家后人,他回来了,一国皇帝带着他重归故里,能够堂堂正正跪在这里。


    深深叩首,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诚心跪拜列祖列宗,第一次诚心感激生为宫家人,给了他与生俱来的骄傲,给了他……与珑月相识的机会。


    封扬极轻脚步迈进祠堂高高的门槛,望着眼前林立交叠的牌位,他其实也同样记不得上面的名字到底是什么人,当年一战,他只知宫家勇将辈出,钏城一役也极其棘手,只是从未想过,时隔多年,他会站在宫家祠堂内,这样的身份,这种心情。




若有心愿 (3)

满怀敬意深深一弓腰,焚香一柱,这是他仅能做的,他敬宫家忠勇,却并非歉意,他们各有忠君之心,征战从来就没有是非对错。


    宫漓尘见到封扬出现在祠堂并没有勃然大怒,仍旧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珑月这才算松了口气,远见得祠堂外,竹真一脸焦急向她招手,忙轻轻走出门,祠堂重地,两人就算再有隔阂,应该也不会打起来才对。


    “珑月……千净流不见了。”


    “什么?!”


    ……


    宫漓尘静静看着封扬,封扬也静静由着他看,空气似沉凝,可好在没有火花迸出。


    其实两人之间的恩怨纠葛已经太复杂,可是,宫漓尘却明白,他与封扬拼力一战,他输,从此恩怨一笔勾销,可是,最紧要的关头,封扬救过他。他也知道,封扬救他仅是因为珑月,然,受人恩惠并不因为缘由而变得不同,这些道理,他明白。


    “封扬……”过了许久,宫漓尘才淡淡开口,薄唇微动,“你脸上的胡须如今乃是死物,就不怕生虫子么?”


    封扬一阵错愕,下意识就要去摸粘在脸上的胡子,抬手间一愣,这才恍然,宫漓尘是在开他的玩笑么?而这开玩笑的风格,居然与珑月出奇的相似。


    “生不生虫子不好说,不过,曾经你重伤在身也能与我奇虎相当,如今可是在内院呆得太久了,武功也要荒废了么?”


    宫漓尘微一紧眉,一仰头瞥眼看着封扬道:“择日再战!”


    “随时恭候。”


    而这时,珑月急匆匆冲进门来,也不管有没有打断两人的谈话,直接道:“先帮忙出去找人,千净流不见了!”


    千净流从什么时候起不见了?这恐怕还要刚刚到达宫家祠堂说起,珑月和宫漓尘先行进了祠堂,封扬随后入内。而汐了了一路玩着有些困倦,窝在马车里补眠,竹真也与他在一起,安安静静的闭目养神。


    珑雪兴冲冲拉着轩辕奕出去逛街,反正她与珑月可以在意识中对话,永远不怕走丢了。


    溯也先行一步,带着几个人去城内打理众人晚上落脚的客栈,剩下的几个死士虽说还要恪尽职守保护珑月一行人,可是,却独独漏了一直不大有存在感的千净流。


    以至于,一问下来,谁也不知道千净流什么时候离开的,只知道,入城的时候他还在。


    珑月顿时慌了,钏城虽说百废待兴,但是,城并不算小,往来的人也同样与京都相差无几熙熙攘攘,她可没忘了千净流一遇见人多便会头晕的毛病,如今人生地不熟,若是倒在什么地方,那后果恐怕真的不堪设想了。


    “我们分头找,找到了直接发信号,哪怕找不到,一个时辰以后也在这里集合。”珑月也只能让宫漓尘和封扬帮忙一起找,留下了剩下的死士继续保护汐了了和竹真,几人四散而去。


    自从登基那天信号弹起了决定性的作用,珑月索性多多益善,几人身上都有,包括千净流手上也有。可就是害怕那个有时单纯到令人发指的家伙,若是真遇到不轨之人,他能辨认得出么?




若有心愿 (4)

千净流会武功是不假,但是,他绝不会轻易出手伤人,别人贸然对他出手,他可防范得住?


    而若真的晕倒在什么地方,若被有心之人带走……


    珑月索性腾空飞檐走壁,越是人多的地方看得越加仔细,听见有人惊呼也不怕惊世骇俗了,一心只想找到那个一身白衣胜雪的人。


    其实千净流并不傻,当他发现众人对他衣袍上绣着的繁花表现出的惊诧多过于赞赏之后,便重新换回了一身雪白的衣袍。


    可是,直到人不见了,珑月才慢慢回想起千净流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变化。初见他时,他也有那么一段时间惜字如金,可是后来,他变得很爱说话,一旦与人相处,他说起话来便兴致勃勃滔滔不绝,一度话痨得令人烦不甚烦。


    然,再往后,他的话却越来越少了,似乎就是从她拒绝了他的建议,坚持娶了宫漓尘之后,他便索性再也不在她面前露面。王府中几次出大事,他也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整个人就像消失在她的生活中一般。若不是他还身系风魄的事,恐怕……她都要忘了他的存在了。


    而如今,他突然失踪,珑月第一刻关心的并非风魄要断了线索,而是……他会不会被人加害?


    他一路上似也没打算和任何人交流,见了封扬也只是低头不语,完全没有当初为她身边人批命的那股兴奋劲,他到底是怎么了?


    珑月飞身跃过高高的屋顶,站在一条繁闹的街市旁,细细查看着下方的人,其实也极好辨认,一身白袍似雪,一头及膝的长发……


    珑雪那边及时反馈给她的消息也是惊讶,谁也没有注意到千净流什么时候不见的,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离开,到底去了哪里。


    可是,跃过了起伏林立的屋顶,穿过一片片熙熙攘攘的人群,珑月甚至慌不择路随便抓到什么人就问问,然,仍旧是找不到,哪里也没有。


    “姐,他不是不想带我们去找风魄,索性趁机逃跑了吧?”珑雪质疑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过。


    或许千净流作为风魄的守护者,他从一开始便试图阻止珑月找到风魄,甚至不惜下了杀手,可是……


    “不会的,我相信他。”


    “那他为什么突然一句话都不说便走了?”


    珑月一时语塞,其实她也不明白千净流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可是,她如今只担心的是他的安危,而并非怀疑。她无端相信千净流单纯使然的坦荡,他若是真的不想带她去找风魄,他一定会开口说出来,除非……


    难道真是什么事改变了他?


    一个单纯的人,也是最容易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若真那么细想下来,她居然还真的不知道近来千净流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很安静,不再四处给人批命,也不再多管任何闲事,他很淡然,王府中闹翻天的事,他也只参与过她登基那天发生的事。


    而那天,她只是命人将昏倒的千净流送回房中,便……再也没有过问。


    他……


    “找到了。”珑月脚步突然一定,先在意识中通知了珑雪,继而一脸哭笑不得站在一处围墙之上。




若有心愿 (5)

此处距离闹市并不远,堪堪拐过一条小巷子,狭窄且僻静,大树阴凉屋角下,并非蓄意隐藏却也着实让人难以注意这里。


    千净流一身雪白的衣袍,却丝毫不怕脏一般坐在屋檐下一截枯木上,一手小心捞着长长的头发,一只手上居然拿着一片晶莹剔透的糖稀,小口小口啃着,啃得……极其认真。


    那脸上专注又满足的表情……珑月极其无奈笑着摇头,一群人为了找他几乎要天翻地覆了,而他,却在这里吃糖吃的那么满足。


    轻轻落在千净流面前,无奈叹了口气,一撩衣襟蹲下,望着千净流,一言不发。


    千净流本专心致志啃着糖稀,一见珑月,愣了一下。慢慢动着嘴将口中的糖稀化净,想了想,才有些迟疑着开口问道:“我是不是闯祸了?”


    “难得你有自知之明。”珑月慢慢点头道,“所有的人都在找你,你居然一声不吭就走了,还躲在这里吃糖。”


    千净流顿时一脸愧疚看了看手中的糖稀,犹豫了一下,将糖稀递到珑月嘴边,“挺甜的,你尝尝?”


    珑月实在是无奈得找不着北,索性直接嘎嘣一口咬下一大块,看着千净流脸上瞬间划过的痛心表情,笑着问道:“你哪来的钱?”


    “方才在集市上,看见一个命格极好的人,索性说了几句,结果,那人就莫名其妙给了我一块银子,然后,我就买了这个。”千净流一五一十老实交代,低下头,慢慢啃糖稀。


    “外面这么多人,不会头晕么?”珑月看着千净流不算很好的脸色,有些担忧问道。


    “还好,没那么严重了。”千净流极其珍惜的啃下小小一口,又道:“我不是有意要不辞而别,只是……珑雪说要去逛街,我也想出来看看,他们……似乎都挺忙。”


    或许并非是很忙,而是没什么人在意他,搭理他。


    珑月无端对千净流心有愧疚,在一同回到落脚的客栈之后,转身又去了闹市街上。糖稀不便于携带,也只买了当晚能吃的两只给他,附带一人一只吃着玩,而好几个大大的纸包,装满各色糖块,归千净流一人所有。


    千净流抱着几大包糖,笑得如春雪沐阳,珑月从来没想过有人能这么容易满足。而在后来,千净流明显又变得活跃了些,与其他人一起尝试着骑马兜风,也不再每天闭紧嘴巴,话也多了不少,珑月从来没想过,几包糖,可以改变一个人。


    要说是出来去寻找风魄不假,可这一路上,珑月却打定的是游玩的心思,不管未来究竟如何,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她不想每时每刻都过得沉重。


    千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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