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天下:十夫九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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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天下:十夫九美-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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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府西墙外一条小街,据那个同样被吓瘫的门房小厮说,王府不少下人都住在这条小街,且琉璃家……极其好找。


    珑月微仰头,眉角不禁抽搐。单扇的宅门,低矮的围墙,宅子不大,单纯看就像个寻常百姓家。


    只是,那小小宅门上硕大的牌匾,朱红鲜亮且比宅门都大,其上龙飞凤舞两个鎏金大字,“琉璃”;想无视都不行。


    无奈抬手敲了敲这扇明显洋溢着暴发户气息的大门,不能再像自家那样肆无忌惮。珑月轻轻的敲,耐心的敲,直到似乎已有了禅师的觉悟,才听门内卡啦一声锁响,竟是琉璃来开门,且一脸阴沉。


    见珑月前来似乎也没觉得多震惊,也未行礼,甚至貌似还白了她一眼,侧身将她让入院中。


    “那个……”




神偷王府百态丛生 。。

“生死未卜。”琉璃似乎知道她想问什么,直接硬声说道。


    珑月有些尴尬瘪了瘪嘴,按理说百事通丫头应该热情异常八卦无限,莫非她弄错了?百事通丫头另有其人?


    琉璃家并不大,一个两进的小宅院,总共只有六间房,院中满架葡萄藤,藤下石桌石凳,青草野花相伴,有一种真正是家的温馨感。


    琉璃引着珑月进屋,却示意她在厅中落座。


    小厅一侧门上挂着帘子密不透风,固然如此,珑月仍旧敏感闻到浓重的药味包裹着血腥气,气氛一瞬间变得有些沉重。


    “大夫怎么说?”


    琉璃缓缓抬起头来,身上穿的仍是昨天那套衣服未换,眉宇间显露疲态,凝重看着珑月,突然扑通一声跪倒,沉声道:“敢问郡王,您这么多年来,是真的痴傻么?”


    珑月愣了一下,直接点点头,“应该是。”


    “那现在呢?”


    “不傻了啊。”


    “那你现在到底几岁?”


    这样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谈话方式着实令人抓狂,珑月实在不想一五一十再陪她拐弯抹角,径直说道:“琉璃,我知道,你想质问我,又忌惮我的身份,却又忍不住。你想勾起我的好奇心,索性对你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在意。但我只能告诉你,你愿说我可以听,只是,你如果骂我或者冤枉我,我就揍你。”


    一席话说得干脆透彻,甚至那句揍,也异常认真。来自高度崇尚人权的时代,揍人,已经算很过分了。


    然而,也正是这一句,让本又处于震惊尴尬中的琉璃不禁抽动着嘴角,这笑不合时宜更得生生忍住,着实辛苦。


    “想笑就笑,你既然跟傻子相处了数年,每天也给傻子磕头恭敬么?不用装了,起来吧。”珑月大方说着,不禁又看向那扇挂着帘子的门。


    琉璃那些婉转迂回屡屡被透析得半点儿藏不住,索性也不跪了,顺势盘腿坐在地上,仰头问道:“你都记得些什么?”


    “说实话,一点儿也不记得。”


    “但你似乎又什么都知道。”琉璃仍旧有些狐疑。


    “因为现在不傻了。”




神偷王府百态丛生 。。

珑月没说谎,只是没有解释而已。可正是这样的实话,乍听着实没有可信度,而那频频回转的头,更加证实了琉璃的想法,她在敷衍。


    可她又能如何?不管面前这个人傻不傻,她都是她的主子,更何况如今已经清醒,她就算是想豁出去放肆一回也得掂量掂量。


    她要替溯讨一个公道么?面对一个对前事毫无记忆的人,这公道从何讨起?更何况,溯要的,从来就不是一份公道。


    说话间,厚重的门帘缓缓挑起,三个年纪轻轻相貌清秀的白衣男子均面露疲惫,依次在珑月面前站定,一撩衣襟跪地行礼,“草民见过郡王。”


    珑月看着他们身上袖上难免沾到的血迹,不禁皱紧了眉,“起来说话,人怎么样?”


    三人站起身来,旁边一个看似年龄最小的男子面色极其苍白难看,冷不丁晃了晃身,直虚软着就向后倒去。琉璃赶忙上前搀扶,一脸心疼将他扶到椅上坐下,又是擦汗又是递水。


    站在中间稍年长的男子欠了欠身道:“回郡王的话,大夫先前已经来过,伤势极重,能不能化险为夷,就要看这两三日能否撑得过去。”


    “我去看看。”珑月说着起身就向屋内走。


    “郡王您不能进去。”琉璃在身后焦急喊道:“溯被打得皮开肉绽,身上什么都不能盖,您这一进去……他毕竟是男子……”


    珑月的脚步一定,抿着嘴唇想了又想,是啊,光着身子的陌生男人……跟何况她又不会医治,看了又能怎样?


    怔怔看向厚重的布帘,她可以说根本不认识溯,但在这个时候,却没由来的想为他做些什么。她之前曾经历过一次,面对生命在眼前逝去,却无能为力。


    正在这时,只听院外大门被拍得砰砰作响,“琉璃,郡王可在此处?还请速回府,相王发怒了。”


    珑月无奈看向门外,不禁有点觉得不自由了,她才出来一小会儿……


    “郡王,我跟您一同回府;不然宫漓尘就有理由也要杖毙我了。”琉璃说着,见珑月仍旧担忧看向布帘,接着道:“我在这同样不能进去,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面瘫夫君是卧底 (1)

回府的路上,珑月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琉璃,那三人可靠么?”


    “属下的夫侍再不可靠还能有谁可靠?”


    珑月有些惊讶,但也点了点头,没想到琉璃已经嫁人了,这倒挺新鲜,“哪个是?”


    “都是。”


    珑月脚下突然平地踉跄,见鬼一般看着琉璃,而琉璃脸上那表情仿佛在说是她少见多怪,向她解释道:“属下共有一夫两侍,回您话的那个是正夫。”


    一夫……两侍……珑月瞬间凌乱。


    ……


    清晨还寂静若谷的王府如今热闹非凡,西角门处,各班侍卫下人乃至婆子杂役呼啦啦跪了一地,相王端坐在众人前方,气得连茶杯也端不稳,猛一甩手将茶杯摔碎在地上,愤言道:“宫漓尘,这就是你管治的王府?直至天明都未起身不说,就连侍卫也形同虚设,郡王自寝殿一路从西角门出府,居然没有一个人看见?!!”


    宫漓尘站在相王身侧微欠了欠身,“相王息怒,确是在下疏于管治……”


    “本王并非追究是谁的责任!”相王冷声打断,全无昨日软弱含泪之态,正色威严,眉目含厉,“府内本就盘根错节,你可想过,疏于管制后果如何?若郡王今日并非随性出府,而是误闯了某处,现在你我在此盘问还有何用?!”


    “此前郡王久病,府内众人确实倦怠,就连郡王身边的影卫也……”


    相王奋力一拍椅子扶手,“本王要的不是解释!”


    宫漓尘双手拢袖,径直跪倒,挺直了身体道:“那就请相王降罪。”


    还未等相王开口,只听不远处朗声一语,调侃至极,“杖毙如何啊?”


    循声望去,只见珑月一身嫩绿潇洒踱步而来,手中还挥舞把玩着一支柳条。


    相王赶忙起身,解下披风披在珑月身上,责怪道:“你若是出府也就罢了,怎得这般衣衫不整?”


    “呀?”珑月愣了一下,向后倾身小声问琉璃道:“衣衫不整么?”


    “郡王您衣裳穿反了。”琉璃也压低声音回道。


    “死丫头,不早说,一会儿再收拾你。”珑月咬牙说完,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踱步走到宫漓尘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慢慢蹲下身,扬起一个邪恶玩味的笑容。




面瘫夫君是卧底 (2)

那笑容,邪恶中透着狡黠,双手托腮,笑得极其灿烂,一字一顿打着商量:“杖毙,好不好哇?”


    宫漓尘一脸古井无波,眼眸中一抹异色也无,直言道:“宫漓尘奉陛下之命管理王府诸事,此等重刑,需陛下降旨。”


    珑月眼睛一转,怪不得,宫漓尘的后台靠山居然是帝王,也难怪这么有恃无恐。微微勾起嘴角,态度猛地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伸手,虚扶着宫漓尘起身,“跟你开个玩笑,想必是王府太大了,你一人打理也怪辛苦的,不如……”


    “琉璃……”珑月看了看身后,“你替宫漓尘分担些,以后我身边杂七杂八的事,都由你打理。”又看向宫漓尘,“其他的事你就多费心,别再让我爹生气就好,怎样?”


    “郡王孝心可鉴,宫漓尘听凭吩咐。”


    珑月仍旧一脸笑得灿烂,扫了眼跪一地的众人,也没再多管闲事,走到相王身边小声问道:“吃早饭了没?”


    相王没好气白她一眼,恨恨道:“一大清早就不让人省心……”


    “没有就一起吧,楚浔买包子呢。”珑月笑眯眯拽着相王的袖子,刚走两步仰头道:“对了,溯现在重伤不知生死,相王有令既往不咎,他就不该死,你说对不对?”


    这一席话明显是说给宫漓尘听的,虽说她与溯也没什么交情,但她一向心眼小得塞针鼻儿,踹不下半条蚂蚁腿,宫漓尘明显不是自己人,随时踩一脚,不用客气。


    珑月的房内果然已经摆上了热气腾腾的包子,香气四溢,顺带还有清粥小菜,也算丰盛。


    相王清早动了气,胃口不佳,只喝了碗粥便脸色苍白回房休息。一碟包子被珑月和琉璃分食干净,吃饱喝足,珑月终于开始了正题。


    “对了,琉璃,郡王到底是什么?”


    这一次,轮到琉璃凌乱了。


    街市传言,月郡王府上侍卫极其凶悍,天刚亮就抓人做包子,且全程紧盯以防下毒,月郡王纵奴欺压百姓的恶名就此传开。


    北瑶国,若以当世人眼界来说,四分天下北瑶国占近半,其他三国均低姿态求和,事实上,近几年内也有过战争,只是最终都落得惨败,而且据说代价惨痛。




面瘫夫君是卧底 (3)

北瑶国没有古书中所谓男尊女卑,不管入朝为官还是为首商界,均是有能者居之。不过,这也仅是大方向,曾几何时,虽男女可共事,但男子可三妻四妾而女子当德行端庄,万不能乱。


    而就在一百年前,纳兰一族于世中脱颖而出,从商入仕无所不能无所不精,功高盖主被皇帝忌惮,终被逼举旗策反,男帝时代就此结束。


    太祖打下了万里江山,高祖与先皇一步步将江山稳固,到了珑月这一代,国泰民安之下,百姓也渐渐接受了女主专政,毕竟两三代人过去,日子照过,似乎没什么区别。


    要说唯一的区别,恐怕就是女子只要有钱有势,也可以娶夫纳侍。女可嫁男,男也可嫁女,而诸多国律上来说,也渐渐偏女为尊的方向发展。


    就像同样是影卫,琉璃可以在府外安家,娶上一夫两侍,而溯则无家无亲人。


    用琉璃的话说,同为影卫,但她是官,有官阶品级有俸禄,而溯是奴,一概全无。


    但现如今似乎也只有北瑶国是女主为政,其他诸国仍旧保持男尊女卑的传统,故而北瑶的作风多少引得其他诸国诟病纷纷。


    相王苏慕颜,乃是先皇皇夫,后封相王。女皇为苏慕颜生下一女,为长女,起名纳兰珑月。可无奈珑月自从五岁起重病之后日渐痴傻疯癫,皇位就自然没她的份儿。


    先皇晏驾之前,苏慕颜就搬出皇宫与珑月同住,现今女皇为珑月同母异父的妹妹,纳兰珑馨,年方十八,刚刚亲政。


    其实郡王并非什么封号,而是只要是皇帝的女儿,都称郡王。珑月多年也没有封号,人们也都理所应当称她为月郡王,当然,还要顺便附加属性,傻子废柴。


    复杂,这是珑月如今唯一的感觉。


    先不说这个世界的规则有些颠覆常理,就连她的身份,也不难听出复杂。


    她本是长女,帝王候选,就因为变傻而失去了资格,现如今不傻了,这未来的日子……


    “那宫漓尘到底是什么人?”


    琉璃说了大堆的话,已经能自然到坐在椅子上喝茶嗑瓜子了,边嚼边说道:“他是女皇的人,监视你也管制府里其他人,整个王府,或许也就相王能够压他半头。”




面瘫夫君是卧底 (4)

珑月皱眉想了想,突然问:“他是残疾?”


    琉璃一愣,果断道:“不可能,身有残缺之人不能为皇族效命,抓住了要砍头的。”


    “他的手一直没从袖中拿出来过。”珑月不禁想起刚才,哪怕是刚起身,宫漓尘都没有用手拍打衣襟上的灰尘。


    “其实……”琉璃翻着眼睛想了半天,“我也没见过,不过……”


    “你能不能利索点说话?”


    “他是你的夫,你召他来看看不就行了?毕竟也是八抬大轿正门嫁进来的,就算有女皇撑腰又怎样?”琉璃噼里啪啦扔完炸弹,手猛地在珑月面前晃着,“……喂,回神回神……”


    珑月错愕得表情极其复杂诡异,抽搐着眼角,脑海中不知为什么印上四个大字,与狼共舞……


    夫不夫的肯定是假的,只是这诡异的身份一叠加,没由来更加觉得宫漓尘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角色。


    最可怕的人不是嚣张不可一世的人,而是……能忍的人,然这两天看宫漓尘,能屈能伸波澜不惊,已经是超乎寻常的能忍,忍者神龟……


    珑月端起茶杯咕咚喝了一大口,深深吸了口气,做好心理准备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郡王一共有三夫一侍……您的嘴不用张那么大,不用想也知那些人与你没多大关系,您大可以当他们不存在。”琉璃轻飘飘说着,抖了抖身上的瓜子碎屑,示意珑月坐在铜镜前,一边拆开她头上的束发,“郡王,您是主子,就不能梳这样的头发,还好今天相王恼着别的事,不然我就得挨罚了。”


    珑月看着镜中一张皱眉的俏脸,心里有点乱糟糟的。三夫一侍,没多大关系?当他们不存在?就单单一个宫漓尘就已经不是省油的灯。


    身边的环境越复杂,她就势必分出精力来应付,也势必影响她的任务。


    而她之前也想过,如果最终自己的目标找到,是个对世人无足轻重的东西倒还好。但是,如果是个对世人很重要的东西,她拿走了,势必连累其他人,所有……与她这个身份相关的人。




面瘫夫君是卧底 (5)

“琉璃,你知道风魄是什么么?”


    “……不知道,圆的扁的?”


    “我也不知道。”


    风魄,她的任务目标唯有一个名字,形状颜色甚至物体状态一概不知,或许是瓶液体?也或许是块什么东西,总之,极尽想象任你去猜,茫茫时空犹如大海捞针。


    而她只有十年时间,十年,对于找一个不为世人所知的东西来说,其实并不算太长。


    幸好她有权有势,也幸好……


    珑月回过神,望着铜镜中已经变了样的自己,抿了抿嘴,惆怅开口道:“琉璃,你还在把我当傻子糊弄么?”


    只见自己头上似乎是被盘了个像发髻的东西,但是,不觉得好看也不觉得利落,活脱脱像一坨……而琉璃总共揪下她多少头发她就不去计较了。


    琉璃讪笑着轻轻放下梳子,尴尬道:“郡王,我……不会梳头。以前都是溯每天早上将你打理好了交给我,待傍晚换值后再替你洗净了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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