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天下:十夫九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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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天下:十夫九美-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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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话,明明想着可以说出,可是到嘴边的时候,却又突然想咽回去。


    她知道帝景天武功的禁忌,这或许就注定帝景天如果是教主之尊,恐怕一生就是孤家寡人,地位显赫武功无人能及,高高在上无上荣光,她不觉得这样会幸福。


    在她看来,虽然她得不到,但并不意味着不懂。真正的幸福,应该是与相爱的人相携百年,有个懂他理解他并且温暖他的人,陪着他,况且帝景天并不喜欢男人,全凭一些怪癖好打发时间。


    可是,这样的幸福距离帝景天很遥远,且……


    想到这里感觉就更加诡异了,她希望帝景天能幸福,且信誓旦旦地说,如果帝景天废了武功,她完全可以养着他。而废武功等于与女子……那就是说,帝景天跟某个女人……而后她来养?


    这是道再诡异不过的逻辑推理题,然,一想到帝景天有朝一日与一个女子……心里总觉得不大舒坦。假设她日后要养着他了……那是不是说明某个女人将帝景天吃干抹净以后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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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好诡异,这种假设实在太诡异了……


    帝景天绝对想不到此时此刻的珑月思维已经飞得没了边,仍旧饶有兴趣等着下文,手指轻轻点着一旁茶桌,示意他仍旧在等待。


    而珑月的脑袋早就被那道诡异的逻辑推理题绕住了,越绕越离谱,帝景天注定等不到下文。


    “没有那种可能对不对?”帝景天突然一笑,似乎知道珑月的下文是什么了,“无需盘算我废了武功之后的情形,历来教主失了武功形同叛教。届时轮不到你养,兴许你连我一块骨头都找不到。”


    珑月也才在这个时候意识到自己的幼稚,微微低下头,帝景天说的没错,根本没有那种可能。


    不过,一想到日后帝景天不会与某个女人……心里的不舒坦居然瞬间散去,这让珑月顿时充满了负罪感。


    女人就是那么小心眼,明知道自己不能拥有,却还是……很介意的吧。


    可是,她只有十年的时间,这十年里,她在帝景天的保护下恐怕能过的异常舒心,可是十年以后呢?她离开,这个身体就会毫无预兆死去,到时候的帝景天又会如何?


    这是一道无解的题。


    十年看似遥远,却形同一座大山一道枷锁,时时刻刻告诉她,她……没有未来,任何一种幸福……都没有未来。


    顿时觉得有些心酸,没由来的冲上眉心,当一个人享受着幸福却在掐算着自己的大限,无非就是这种心情吧。


    一袭流银缓缓将她包裹,带着清冽的霜雪气息,淡淡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傻姑娘,有什么好哭的呢?”


    世间蹊跷的事大都来自这种阴差阳错,以至于帝景天此刻只觉得,珑月是爱上他了,却因为他的身份相守无望而落泪。一个傻姑娘,抹去了记忆之后,或许有一种雏鸟情结,将他当成了这世上唯一的依靠。


    单纯只属于他,一颗心全系于他身上,这种感觉异常觉得舒心,但是他却知道,如若真按照常理如此下去,他将会有怎样的下场。


    不过还好,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从一开始至今,从未有半分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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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帝景天并不知,真的没有半分偏差么?一个本该是傀儡的女人,如今却鲜活灵动,单纯善良,一场本该快意潇洒,惨烈不尽其极的游戏,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悄悄改变了原有的味道。


    他更不知,天外天人外人,一向肆意洒脱,将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他,仍有无法预知的宿命在等着他。


    一向不惜代价只图一时快意的他可曾试想过,玩天玩地,终有一天,会不会玩死他自己?


    …………


    春日渐过,北瑶皇宫中的牡丹花肆意绽放,满园的团团锦绣,对于以牡丹为国花的北瑶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兆头。


    就连朝臣也纷纷上表,求女皇陛下拜山祈天,以谢上天美意,以求国运昌隆。


    要说天下归心似乎尚早,抛却些许暂不能解的事,纳兰珑馨此刻的心情也算好得无以复加。靖王终于被除去,居然是在众人面前当场被魔教教主抹了脖子一同坠下山崖,而靖王心腹影卫也随之跳下去。山崖下便是滔滔泷河,连鹅毛都漂不起的地方,所有相关靖王而起的事终于可以尘埃落定,此后再也不用操心了。


    “漓尘,此次又是大功一件,朕都不知道该怎么赏赐你才好了。”纳兰珑馨笑吟吟端坐在高位之上,身心畅快无比轻松。


    宫漓尘仍旧是一身藏青的衣袍,双手拢袖跪在下方,停了许久才沙哑着声音缓缓开口,语气无端凝重,“陛下,属下此一战陈疾郁结,恐怕日后无力再辅助陛下,请陛下恩准,宫漓尘欲重归故里。”


    纳兰珑馨微微一愣,“宫家一族已经没有人了,你要独自回钏城?”


    然,一句问出,等了一会儿,仍旧没等到宫漓尘的回答。想了想,起身绕过御案,托着宫漓尘的手臂让他起身,“漓尘,若是受伤,宫中有那么多的御医,你也不必再回靖王府,在宫中休养便是。更何况,钏城已经没有宫家人,你回去又能去哪呢?”


    宫漓尘仍旧不说话,就在纳兰珑馨疑惑之时,只见宫漓尘又重新跪倒,“陛下恕罪,属下……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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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清?你的耳朵怎么了?”纳兰珑馨问出,继而又低头在宫漓尘耳边大声喊了一遍,这才得到些许反应。


    “御医也诊不出病因,宫中历来的规矩,身有伤残之人不能随侍君王,还请陛下开恩。”宫漓尘说着,深深低头就要叩首,却被纳兰珑馨慌忙扶住。


    “就算御医诊不出病因,那些入宫来的名医想必会有办法,他们连墨岚都能救醒,也一定能治好你的病。”纳兰珑馨一边大声喊着,一边扶起宫漓尘让他坐在椅子上,握着那双稍显枯瘦的手,不禁皱了皱眉,“漓尘,朕自幼就与你在一起已如至亲一般,断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让你离开。你确实不能再做影,而你之前的身份,朕就算是想将你收入后宫也不大可能。你看这样可好,你在宫中休养,恐怕无法有个正统的名分,就当替朕陪陪墨岚。若是有一天伤病痊愈了,是去是留……朕不勉强你。”


    一番话喊出,纳兰珑馨只觉浑身冒汗,隐隐觉得可惜,若是宫漓尘的失聪治不好,她与他说起话来,着实太吃力了。


    “陛下,属下留在宫中不妥……”


    “妥不妥朕说了算,总之,朕不会让你就这么离开!”


    宫漓尘的眼眸一直低垂着,或许也对重归故里不抱太大的希望,或许也知道,纳兰珑馨不会轻易放他走,半天才道:“陛下,属下不能与皇夫同院,那就恳请陛下,赐清秋苑……”


    清秋苑?纳兰珑馨想了半天,才想起那是个什么地方,犹豫了半晌,点点头,“也好,那里也算清净,你就在那好好休养,朕派几个人照顾你。”


    “有楚浔一人即可,属下身份不明,无需大张旗鼓。”


    倒也说的在理,纳兰珑馨抿着唇,突然叹了口气,“委屈你了。”


    “谢陛下……”


    直到宫漓尘告退离去,纳兰珑馨重新坐回御案后方,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难看。


    宫漓尘的情形她可以说不清楚,但是带兵出去发生过什么她却知道的明明白白。宫漓尘此一去,半点伤也没受,但是她也听说,纳兰珑月被杀之后尸身掉落山崖下,宫漓尘的举动很反常,且随后大病一场,几乎是躺着与大军一起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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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已经怀疑宫漓尘对纳兰珑月起了些许心思,恐怕失聪不定是真,一心要离她而去却是真的。昔日对她全心全意的影,却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要倒戈,看来,她杀了纳兰珑月是对的。


    也还好,她已经死了,且宫漓尘仍旧忠心于她。


    然,一想到自己只是战胜了个傻子,方才的喜悦顿时消散了几分。战胜了个傻子,却搭上了自己的影卫。宫漓尘现在的状况,仿佛一副行将就木之态,哪怕不失聪,也真的无法再用了。


    她该恨谁?纳兰珑月?还是宫漓尘?


    …………


    北瑶的京都已经是满城繁花似锦,作为一个女子为政的国家,爱花多过爱竹,就连城门也没有珑月想象的那么巍峨,城墙上爬着翠绿的爬山虎,缝隙中还参杂着些许攀藤的小花,乍看就像个大花门。


    不过,珑月仍旧不大喜欢这个地方,虽然她的面容已经被易容的药水所改变,虽然这里是竹真曾经的故乡,虽然在这里几经迫|害,他仍旧有些激动,但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理由,仿佛这里的空气都让她不觉得开心。


    竹真赶着马车慢悠悠刚要过城门,忽听前方鸣锣开道,放眼望去,扑天的白幡随风招展,如雪片一般的纸钱几乎洒遍了街道的每一处。


    震天彻地的哭声,绵绵行进的素衣队伍,这是……


    “呵,给你送葬的。”帝景天撩着帘子向外看,玩味说道。


    珑月翻了帝景天一个大大的白眼,马车正巧在城门处,挡了送葬的队伍,只得缓缓后退,停在路边等着。


    覆着青纱幔的灵车中一口硕大漆黑的棺材,守着棺材周围走在队伍前方的人应该是亲眷,悲悲戚戚好不凄凉,可是,珑月并没见到有谁在真心流泪。


    虽然嚎啕大哭者不少,可是真是假……珑月不禁轻嘲一笑,这些人,就连装的像点也不愿花心思的。


    “靖王的生父相王苏慕颜并不在此,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能送至皇陵。”帝景天轻轻说着,不知是何目的,挑着帘子看着外面素衣攒动,眼中的戏谑更重,看着看着,笑意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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珑月无奈别过头,她有什么意图,帝景天总是在第一时间看透。她确实想看看这个身体的父亲到底是何许人,可惜,这个时候看不到,她也绝不会刻意去见面了。


    “想不想看看棺木里面是什么?”


    珑月怪异的瞟了帝景天一眼,气笑道:“总之不会是我躺在里面就对了。”


    帝景天一挑眉,将帘子又撩开些,刚一抬手……


    “你这是干什么?”珑月一把抓住帝景天的手腕,无奈的无以复加,“我知道你无聊,但是……别玩这个,棺木里顶多是几件衣服些许陪葬,虽然没有尸体,但若是在这里翻了……”


    “苏慕颜会伤心是么?”帝景天挑眉接道,眼眸中玩味十足,却带着一抹别样的审视。


    珑月没再说话,只是抓着帝景天的手腕直到送葬的队伍过去,才让竹真将马车赶入城中。


    虽然不知道之前那个傻子与她的生父是怎样相处,但生父就是生父,有一种不可磨灭的血缘之情,她不愿继承,却也不能亵渎。她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但是曾经和珑雪畅想的时候曾安慰彼此,她们的父母,肯定不知在何处无时无刻惦念着她们。


    而唯一与父母相处过的珑哲,她们也从他口中知道父母的情况少之又少,因为她们一问,珑哲会变得更加落寞。


    但是不难猜,她们的父母……一定很慈爱,真的,她们坚信。


    只不过,有时候还是会觉得难过,坚信不等于真的能接受,总之,不管她们有多少苦衷,仍旧弥补不了她们对亲情的向往。


    “后悔了么?”帝景天一边说着,一边吩咐竹真赶车的方向。


    珑月有些落寞笑着摇头,有些东西,向往一下也就算了,何必要当真呢?更何况,傻子女儿已经死了,做父亲的,恐怕也能算解脱了吧。


    马车顺着帝景天的指引拐入一条寂静的小巷子,而后,在一扇极其不起眼的院门前停下。


    珑月翻身跳下马车,欣喜的活动着手脚,终于能落地了,这一路虽说并不波折,但是总坐马车,多少有些乏力。还好,帝景天没有让她去见识路边的客栈,看似不算大的清净小院,略微隐蔽些,着实是个绝佳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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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刚要说话,却见竹真一脸惊惶苍白望着院门,手指微微颤抖,站在那一动也不动,宛如一桩雕塑。


    “怎么了?累了么?”虽然这么问着,珑月仍旧觉得奇怪,要说累或许是有,但是竹真的身体也没有虚弱到赶车会吃不消的地步。几步上前扶着他,轻声问道:“有什么不对的么?”


    帝景天推开车门刚要跳下,却突然一定身体,皱了皱眉,谁也未曾发觉。


    微一瞥眼,竹真登时如惊醒了一般,忙不迭道:“没……没什么,兴许……累了。”


    本不算大的小院,谁知房间却很多,粗略一看居然十来间,倒真像个客栈。已经有人先行将这里打扫干净,并且准备了齐全的用具,就等入住。


    没有服侍的人,三人随意选房间住下,而竹真毫不犹豫选了一间,随即交代了一声,就将自己关在房里再也不出来了。


    时至正午,显然三人谁也不会去做饭的,珑月看看在房中百无聊赖的帝景天,叹了口气,敲响竹真的房门,“竹真,一起出去吃饭。”


    “我……不去了,不必管我。”竹真的声音轻轻的,但是无端而起的状况却让珑月很担心,稍稍一推门,并未落锁。


    房间很小,有些家具恐怕是以前现成的,只是擦净了而已,后似乎又添置了些,新旧交错的有些怪异。房中一个木制的圆桌,虽然是新的,但也能看出,木制并不怎么好,上面还残留着擦不去的污渍。


    竹真就坐在桌边,呆愣愣的不知坐了多久,以至于她进门,不知是没听见还是根本无心去顾及,一动也不动,那张脸仍旧苍白。


    突然间,一个念头划过脑海,竹真的故乡就在京都,他曾经是下等勾栏中……而这个院子里的房间,多到有些不大合常理,那么就是说……


    “要不要换个地方住?”


    竹真似乎惊了一下,却没抬头看她,半晌,才失神的摇了摇头,“不必了……”


    珑月不大自在的低了低头,在竹真身边蹲下,“对不起……”,而话刚一出口,却觉得这歉意真有些莫名其妙,更加不自在的别过头,“我们换个地方住,哪怕没有其他地方,就住客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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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竹真似乎一醒,慌忙拉住珑月的衣袖,急切道:“真的不要紧,只是没想到……还能回到这里罢了……”


    珑月握上竹真的手,仍旧是冰凉的一片,叹了口气道:“竹真,以后再有这样的委屈,一定要说出来。你不能总是委屈自己,过去的事恐怕无法逆转,但是……”


    然,珑月一番劝解的话还没说完,只见竹真突然站起身将她推向门外,“我真的不要紧,只是累了想歇歇。你们快去吧,再晚了,教主该饿了。”


    不由分说直接将她推出门去,砰地一声,门在身后关上,就连锁也落下了。


    一旁靠着廊柱双臂抱胸站立着的帝景天,一见她,唇角微勾,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一点儿也不好笑,如果你有一天能将这种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毛病改一改,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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