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天下:十夫九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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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天下:十夫九美-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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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停……”珑月赶忙开口打断,“我对你的国家历史不感兴趣,说事,再说,这样压着你不痛么?”


    北莫瑾又一次诧异看了珑月一眼,轻声道:“跟你做个交易如何?”


    “说来听听。”珑月撑着下巴依旧淡然。


    “听闻你在找东西,且是个极难找的东西?”


    珑月的眼睛猛地睁大,又在瞬间掩去所有神色,不动声色道:“你从哪听来的谣传?我一个刚清醒的傻子,没事找什么东西?”


    北莫瑾饶有深意一笑,勾着手把玩着珑月鬓边的发丝,轻吐气,带着丝丝诱惑道:“这些你不必问,我也不问你。只不过,我身为宣国嫡皇子,手中握有隐在四国的信枭共百余人,拿来与你做交易,你可觉得划算?”


    “换什么?”


    “你想办法放封扬走。”


    珑月一愣,总觉得这事越来越复杂,怎么又跟封扬扯上关系了呢?“那你呢?”


    “我和他不一样,我就算是擅自想办法逃离了京都,也无法回宣国。身为质子,本就是两国之间的事。但是封扬不同,他只要能出去,就自由了。”说着,北莫瑾的眼睛略有失神,面向珑月,看的却似乎又不是她。




谁比谁庸俗 (8)

这样的条件着实有些诱惑力,分布在四国的信枭,珑月如今最需要的就是消息。如果只把注意力集中在戏文上,未免太无知了,谁都知道,戏文这种东西,基本上都是杜撰来的,能有一分真已经不错。


    但是代价,要她想办法放封扬走?


    封扬是质子,女皇曾经也提起过,说这两个人不能杀更不能放虎归山,她如果真这么做了……岂不是主动与皇权作对?


    但是这诱惑,不可谓不大啊。


    “你又是为什么要帮他?”珑月问道。


    “惜英雄。”北莫瑾缓声说道。


    恐怕原因远不止此,但是珑月并不打算多问,北莫瑾的高瞻远瞩也好,收拢英才也罢,跟她没什么关系,只是到手的资源,她绝对不会放过。


    “尝试。”


    “成交。”北莫瑾也着实爽快。


    珑月换了只手撑着下颚,一伸手道:“预付一半。”


    北莫瑾突然笑开,“好,好,预付……”笑着,低头示意自己胸口,“信物就在我怀中,自取,那些信枭一向只认信物不认人。”


    自取就自取,珑月伸手探入北莫瑾的衣领……


    “哈……该说你是不知羞耻还是青嫩无知?你见过谁的信物是贴身收着?宫漓尘那个怪胎么?”


    珑月脸上一窘,回手伸入衣襟内摸着找。


    北莫瑾看着无比自然对他上下其手的女子,不期然一笑。此女子不但不丑,就连数年的痴傻如今也不留一丝痕迹,机灵且又极其警惕,睿智且又超脱世俗,她……曾经是真傻么?


    如若不是,能隐忍到如此地步的女子,就真的能够胜任做他的王妃,他未来的王后,如果……他真的能活着再回宣国。


    颈间还残留着滑嫩的触感,温热的小手就在他衣襟内翻来找去,活脱脱像只……小猫。


    不由得手臂一紧,将她慢慢压向自己,淡雅的馨香扑来……


    突然,珑月身体猛一冲,砰的一声撞上北莫瑾的鼻子。


    “唔……”北莫瑾闷哼一声倒回床|上,一脸哭笑不得望着继续低头翻找的珑月,越看越像只猫,看似柔顺,却仍旧会冷不丁扬起爪子。




做我的女人 (1)

“做我的女人,我连手中死士也能给你。”


    珑月手中的动作微微一滞,终于从衣襟中拎出一块比手指略粗些的玉牌,答道:“现在用不着,等我要用了再说。”


    “哈,不愧是我北莫瑾看中的女人,那我就敬候佳音了。”北莫瑾笑着说完,忽又诡异的挑起嘴角,压低了声音状似神秘道:“我趁宫漓尘不在的时候邀你来,他必也得到了消息,你猜猜,他什么时候能来呢?或许……咱们数三声瞧瞧?一……二……三……”


    三声刚落,只听门砰的一声被推开,宫漓尘的声音赫然传来,“靖王殿下,宫漓尘有急事求见!”


    北莫瑾全然一副挑衅状朗声道:“你有我急么?莫非……你身为三夫之一,居然如此心胸狭窄,要与新欢争风吃醋不成?”


    珑月一脑袋黑线将信物收入怀中,刚起身,见北莫瑾伸着手,出于友善,将他从床|上拉起来。


    北莫瑾顺势靠在珑月身上,贴近她耳边轻声道:“我们下次再聊。”


    宫漓尘静立等待着,而北莫瑾长发松散,衣襟也未整理,凌乱中露着小半白皙胸膛。


    半倚在珑月肩上,略微潮红的脸颊,似含春水般迷离的双眼,几分勾魂,要说什么都没发生,可信度极低。


    “还请靖王移步。”宫漓尘硬声说道,言语中明显带着寒意,而他似乎也觉得称呼妻主着实难堪,索性直接称呼靖王,珑月并未反对,因为她听着也觉得一身汗毛竖起。


    珑月一副被捉奸在床似的模样随着宫漓尘出门,很奇怪,寻常都是前呼后拥的宫漓尘,今日一个人都没带。头戴玉冠身穿锦绣华服,仍旧是藏蓝色,却显得比平日里庄重,应该是从宫中直接来找她的。


    双手拢袖,不急不缓的步伐,再配上那张永久性面瘫的脸,珑月不期然想起北莫瑾的话,宫漓尘是个怪胎。


    “不要与他过从甚密,以后再有相邀,不去便是。”宫漓尘淡语说着,听不出其中心思。


    珑月一脸不悦仰起头,“你什么都管,我出去玩你告不完的黑状,上趟街身后跟的都是你的眼线,他也是我的夫,我跟他聊聊怎么了?”




做我的女人 (2)

“女皇陛下曾赐下两人,大可随你玩弄。”


    “我对幼齿不感兴趣!”珑月呲牙道。


    宫漓尘难得瞥了她一眼,沉声道:“从今天起,我随侍在你身边,打理一切起居,顺便教你些许朝中事务,时日已不多,需四更起身。”


    “吃饭也陪?”


    “当然。”


    “陪睡觉么?”


    “如果靖王需要……”


    “那我要是洗澡呢?你也管搓背?”珑月越找茬越觉得上瘾,径直问道:“我要是上茅房,你是不是也跟在后面给擦擦?”


    纵然宫漓尘能忍够淡然,但他毕竟还是个活人,已止不住额角青筋渐显。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上上下下打量着珑月,眼中露出些许疑惑。


    “没见过美女么?”


    眼见宫漓尘眼角明显抽搐,珑月有些心虚快走几步把他甩在了身后道:“今天还不用陪吧,你晚上回去把自己洗干净,明天再说……”


    ……


    没有了琉璃引路,珑月自然也认得该去的地方,一身不起眼的素衣在人群中穿梭着,不一会儿就把身后的尾巴甩掉了,转身走入暗巷中。


    她也明白,身后尾随她的几个人也必知道她去哪,但是,没被人抓了现形,哪怕回去之后苏慕颜再闹起来,她只要矢口否认,谁还能硬泼脏水给她不成?当然,宫漓尘那个家伙也不能例外。


    轻车熟路敲开了门,仍旧是那个老男人,熟客一般将她迎进院子,一听说她仍旧要找竹真,一张脸笑得找不见了眼睛。


    几日不见,竹真的待遇明显有所提高,做了身新衣裳,淡淡的水蓝色,其上晕染着墨竹。长发高高束起戴着玉冠,虽说不是什么好玉,但整个人顿时显得精神了几分。再加上兴许心情好,脸上透着丝丝红晕,不似几日前那么苍白如枯槁,反倒有几分成熟的韵味,润如泉,稳如竹。


    屋内桌椅摆设也换了七八成,不再那么落魄寒酸。


    珑月笑着落座椅上,竹真赶忙端上了茶,倒也不像初见那么惊恐,却仍旧惭愧内疚道:“您……还请见谅,那个戏文,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做我的女人 (3)

“不用在意,想不起来就算了。”珑月掩着心中些许落寞安慰道,如果风魄的下落这么容易就出现,也不会给她们十年的时间找寻。但多少也算有了线索,戏文……


    竹真见珑月没有得着消息却并没急着走,赶忙去外面招呼,知道珑月并不喝酒,只要了些小菜。


    陪着坐在桌边,也不那么拘谨了,温和问道:“你那日回去,家中人……”


    “放心吧,他们不管我,没看今天我连人都没带。”珑月笑呵呵说着,夹起菜毫不犹豫放入口中,同时也塞给竹真一双筷子。对于这个时空天然而成的美食,她一向没有抵抗力,管它有毒没毒。


    竹真也放下心来,其实,在风尘中打滚数年的他很健谈。街头巷尾的杂谈,口口相传的小段子小故事,经他的口温和述说,别有一番味道,比起珑月看得那些小说强多了。


    再加上她本来就喜欢故事,一边吃着一边听,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


    珑月仍旧觉得意犹未尽,但是,她也必须要回去了。


    同样给了竹真不少银子,珑月想了想道:“对了,你想不想赎身?”


    “啊?”竹真突然愣了一下,扑闪着眼睛有些不知所措,“赎身?”


    珑月认真的点了点头,解释道:“你今年已经三十了,刚才我问过那人,给你赎身的银子我还出的起。我给你找个地方落脚,然后你自己做些小买卖,大富大贵不好说,养家糊口总归够了。也比在这里……”


    她不是救世主,也不是见谁就想救谁出苦海。只是两次相处下来,她已经把竹真当成了朋友,跟他在一起,无需掩藏无需佯装,很轻松,以至于一想到竹真如果继续留在这里,有朝一日万一碰上个变态……她不希望自己的朋友被变态糟蹋了。


    而且她也知道,她拥有一个上位者的身份,上位者拥有的权力与金钱,或许只需她一个念头,就能改变竹真的一生,何乐而不为?


    “还有啊,我喜欢跟你聊天,但是……总往这里跑也不大合适。”珑月坦诚说道,她承认,也是有些私心的,经常来这种地方,总有一天苏慕颜还是会大发雷霆的。




做我的女人 (4)

竹真仍旧愣着没回过神来,他自认不是什么绝色,且已经年老色衰,他无才无艺,他……


    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喉咙中哽咽着话语,极尽努力却发不出声音。


    珑月笑着将竹真扶起来,“你要是愿意就准备准备,过几天我给你找到落脚的地方就来接你出去。”


    ……


    珑月悲惨的生活拉开了序幕,早上天还没亮就看见个面瘫站在床侧,阴仄仄的像只鬼。心不甘情不愿从床|上爬起来,闭着眼睛洗漱吃早饭,据说每天的早朝也该这个时辰起身。


    一想到这样的生活从今往后会一直持续下去,珑月的心就如窗外景色一般,黎明前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眯缝着眼睛开始听宫漓尘念经,他还真负责,居然还真的从开天辟地说起!


    迷糊了一个早上,直到宫漓尘终于停下来,日头已经快到正中,而所讲的内容,才刚到太祖而已。


    同样是讲故事,同样是珑月应该感兴趣的历史,但是从宫漓尘的口中述出,干枯呆板,形同嚼蜡。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她对历史其实毫无兴趣,她喜欢的只是那些秘史野史,有人有事的生动故事,简称……八卦。


    不过好在珑月曾经上课时期就已经练就一边看小说一边听课的神功,哪怕垂着头半梦半醒,也能随时回答宫漓尘冷不丁提出的问题。


    “靖王还请用午膳,宫漓尘先行告退。”宫漓尘微一倾身,并未像所说那般时时刻刻随侍珑月身边。


    而珑月纵然对宫漓尘一直未露出的双手多少好奇,也没开口挽留。被压迫了一个早上,真怕吃饭还看着宫漓尘的脸会反胃啊……


    但是,她已经没得选择,这个身份带给她的便利已经开始显现,她与北莫瑾的交易,那百余已经成熟的信枭,可遇而不可求。


    当然,如果没有宫漓尘,这个时空该有多美好……


    好在宫漓尘不是个老夫子,还懂得些许劳逸结合。


    下午的课程变成了宫廷礼仪,而珑月的身份摆在那,自然不用学什么跪拜,只需学会言行举止要符合靖王的身份,看官服穿着辨识品阶地位,且不知道是不是宫漓尘私自加了一条,身为北瑶靖王,如厕之事不能拿来说。


    “那我如果真的是要去茅房该怎么说?”


    宫漓尘的眼角又抽了。




做我的女人 (5)

整整一个下午,宫漓尘的眼角不知抽了多少回,眼看着已近黄昏,他却真将劳逸结合发挥到了极致。


    “为君效力,最重要一则乃是强健体魄,北瑶虽以商为后盾壮国,但骁勇善战之士也不少见。盛夏过后便逢秋狩,还望靖王早做准备。”


    早作准备?怎么准备?真的是拿把弓箭让珑月练习?那就好了。


    宫漓尘善言,靖王从未动武,唯恐兵器伤了她,先围着王府跑十圈吧。


    月挂树梢,只见靖王府内围墙一旁,缓缓跑着个人,一边跑一边似乎还低声咒骂,“死面瘫,天生变态,更年期提前,欲求不满,虐待狂……”


    直至夜深,宫漓尘翩然离去,珑月一头栽在床|上,本欲出去夜行的计划……暂时搁浅。


    ……


    对北莫瑾来说,曾经两年多来,每天与每天没什么不同。日子一天天过,他有时都会忘记了月份,却仍旧清晰记得,昨日地上有多少枚竹叶,今日又新添了多少。


    而也只有身上雪白的衣衫,极易染尘,才能让他觉得,时间并未停滞。


    缓缓舒展了个懒腰,望着院中一些被烈日烤干了的花草,北莫瑾微微皱眉,通常北瑶大旱之时,便是宣国水患之期,也不知今年境况如何。


    “无忧,去把井水里那篮子水果拎上来。”


    炎炎夏日,水井深处却仍旧是沁凉若冰的,果皮被井水浸泡得晶莹透亮,颗颗诱人,那股子清凉气,哪怕只是看着也祛暑几分。


    “去给珑月送去。”


    “主子……这……”无忧不甚明白,夏日之中如此新鲜的水果有钱也难得,而主子虽说是皇子,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也是好不容易才弄到这一小篮。


    “去吧,她会喜欢的。”北莫瑾毫不在意摆了摆手,临近无忧出门又道:“早些回来,做几道拿手的点心,晚膳之前再给她送去。”


    看来,这东西好,也得分给谁吃,他不知道珑月会不会领情,但是也早已明白,有人不领情。


    懒人一个,空有一身好功夫却只认享受吃喝,着实糊不上墙。




做我的女人 (6)

北莫瑾微微一笑,自嘲着摇了摇头,或许也是他不对,这世间男儿并非都像他和封扬一般愿一展风采,博弈一番天地。更何况这里是北瑶,一个女子为尊的国家,这些男人们,在他眼中也与宣国的阉人们无异,枉为男人!


    望着眼前被炙烤泛白的地面,北莫瑾眼眸微微眯起,复而沉沉闭上,躺回凉塌上。


    信枭,死士,可堪称他的左膀右臂。封扬一事不能牵扯宣国,他如今只能自断一臂,赌珑月也赌封扬,其代价是他身为质子期间真正成了聋子瞎子,那么结果……他不会失败的……不会……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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