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让人把这些帕子好好验一验。”
“还有,这几块帕子可是郡主的随身之物,验看完可要尽快送回去;免得再被某个姓丁的小人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他看向府尹:“保不齐明儿丁家就有人说,知道为什么府尹偏颇郡主吗?不知道吧?嘿嘿,我告诉你说,府尹手上可是有郡主的帕子,还不是一条。”
他摇摇头:“到时候,府尹你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不要看我,又不是我说得,你也听到丁将军信口开河了,明儿皇上知道此事下旨之后,他们丁家总要找块遮羞布的;皇上,他们不敢乱说,可是对府尹你——,啧,正所谓是新仇旧恨一起算帐,岂会口下留德。”
丁阳听得大恼:“钱国公,你怎么可以平白诬我丁家?”
钱天佑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众目睽睽之下,大家看得清清楚楚,是你们丁家使来的狱卒,一剑刺中了丁夫人的心口;喏,现在大夫正在诊治,是死是活还不知道的时候,你就大声嚷嚷着我杀了你夫人。”
“丁将军,你这些话算什么?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平常连杀个鸡也不敢啊,你居然诬我杀人,真是岂有此理。我做过什么,只是生气想拍桌子,桌子有点远嘛,顺手就拍一下狱卒。”
“谁知道狱卒此时正好冲开了穴位,他还是不改原意非要杀掉你的夫人不可,同我何干;啊,你们都看到了,丁将军说是我杀了他夫人,但是我手中有凶器吗?我认识这个狱卒吗?”
“我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生气想拍下桌子啊。老天爷,你快打个雷吧,深冬雷就好比是六月雪啊,我这么大的冤屈,你就打个响雷下来,把那个诬我的劈死好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一声炸雷响过,声音就仿佛是压在众人心头响起,惊得大家齐齐转头:腊月惊雷,这要多大的冤枉啊。
水慕霞大叫:“我的天,墨兄,我们还是快下去吧。老天爷啊,不关我的事儿,劈人可要看准了再劈,误杀可就不好了。”
丁阳脸色发白,惊疑不定的看看屋顶的那个洞,又瞧瞧牢门之外:外面阳光很好啊,怎么会打雷的?
钱天佑已经跳了起来:“老天爷英明啊,他老人家就知道我是冤枉的。”
府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奇事,瞧瞧丁阳一时间没有说话:芳菲的确不是死在钱天佑的手上,但是她如果真死了,也不能就说和钱天佑无关吧?
他想到这里忽然很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芳菲那种妇人死了就死了,钱国公是能轻易招惹的人吗?就如钱国公所说,他一生气把人杀掉躲进太皇太后的宫中,就算是皇帝又能拿他如何:最后顶多也就是削爵关到府里;问题是能关几年?
还有啊,太皇太后他更是招惹不得啊;今天的事情,嗯,事情清楚、不会冤枉人的话,还是糊涂着来好。不然自己这府尹做到头不说,再弄个杀身之祸实在是划不来。
他能在京城一做多年的府尹,虽然没有升官发财却也没有招惹到祸患,自然有他的一套保命安身之道。
“丁将军,下毒之事看来也是无稽之谈啊。”他开口对丁阳并不算客气。
做府尹嘛,京城之中案子不多不少三五天总会有一出,可谓是见过各色人等;但论无耻狠毒,还真没有比丁阳夫妻更无耻狠毒的人。
他做官并不是为求财,加上秉性自然对丁阳是百般的看不顺眼;否则就算钱天佑是个国公,在他面前借刀杀掉了芳菲这个一品诰命,他也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丁阳没有想到手帕上无毒,想了想指着琉璃大叫:“是她,肯定是她把手帕偷换了;要不,就是把毒解掉了。”
府尹看一眼琉璃,当然不肯信:“丁将军,你说话要有凭有据。下官可是看着这位姑娘把帕子自你夫人袖中拿中,就落到了钱国公的手中——哪有时间换帕子、或是解毒之类的?”
丁阳看着府尹气得两眼发黑:“就没有见过你这样的糊涂官儿,昨天晚上的事情你还记得吧,我们丁家的人怎么会无故打起来,还不就是和刚刚狱卒杀掉内人一样——我们全部中毒不能动弹,然后在宋将军赶来的霎间解了毒,因为姿式的缘故才打了起来。”
宋将军在人后钻过来:“末将没有看出丁将军中毒来。再来依着常理,这么多人中毒霎间一起把毒解开,不太合常理吧?”
雪莲轻轻一叹上前行礼:“婢子是九黎人,如今跟在郡主身边当差,可否让婢子说一下九黎之毒?免得丁将军口口声声不离毒,要把我们九黎牵扯进来。”
府尹看看紫萱没有开口,紫萱微笑:“这里自然应该由大人做主才是。”府尹这才让雪莲开口。
雪莲自身上拿出一包药粉来:“丁阳将军和我们郡主原本是夫妻,婢子在丁家住得时间还真不短,因而丁将军是知道婢子有一种药可以让人动弹不得。”
“但是用毒之事并不是那么神奇的,在用毒的时候必须要注意几件事情,不然自己也会受害。比如用这些药粉,不管你把它洒在何物上用,都要注意立在上风口……”
钱天佑很感兴趣的过去瞧那药粉,可是鼻子一痒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药粉吹起落在他及雪莲的身上;两个人马上不动了。
琉璃大急:“这可怎么办?”
墨随风已经扶着水慕霞进来:“不要乱动,更不要大口呼吸,不然大家都要动弹不得了。”他上前把药粉重新包好,又打开自己的药箱取出银针和药来,忙活了半晌终于把钱天佑和雪莲解救了。
如今大家都看清楚了,如果当真用毒的话,这样一拍就让人不能动,定要小心自己也会被毒到;丁阳说昨天晚上他们带得人都中了毒,显然不太可能——这样下毒的话,那下毒之人肯定不能幸免的。
宋将军适时开口:“末将记得那条小巷子里,郡主等人虽然不是在下风处,却了不是在上风处;真有所谓的下毒,郡主等人绝对不可能不中毒的。”
墨随风去瞧芳菲口里也没有闲着:“不是中毒,也可以是点穴,就如刚刚这位杀人者一样;但是,世上有这样的神人,可以霎间点住几十人再霎间解开穴位的——丁阳认识这样的人,定要为我们引见引见。”
钱天佑撇嘴:“什么神人,完全就是丁阳在胡说八道,想诬陷我们这么多人,以便他能脱罪罢了。只是可笑丁大将军带过兵打过仗的人,居然对用毒一点也不了解就信口胡说,这下子倒也省了府尹的功夫——丁将军是什么样的人,府尹现在应该很清楚了。”
紫萱看向府尹:“本郡主被人诬用九黎之毒,这等心思往深里稍稍一想当真让人不寒而栗啊;是不是当真就有人见不得九黎和上唐成为兄弟之邦哟?此事的是非曲直还要府尹在皇上面前,代本郡主说个清楚。”
丁阳听到紫萱的话狂怒:“黑白颠倒,当真是黑白颠倒!”
314章 跟我学着点
丁阳指着紫萱大叫:“是不是下过毒你们自己清楚,是不是你们颠倒了黑白,你们心里也清楚!不要以为你们做得事情无人知道,老天在看着。”
他没有想到辩到最后,居然会得到紫萱等人没有下毒的结果,一切成了他丁阳诬陷人。现在,他丁阳再开口说什么,府尹也不会相信了,因为他嘴里没有一句真话啊,开口闭口就是想害死紫萱等人。
可是,他说得明明是真的!可是却无一人肯相信他。丁阳欲辩无词,看着紫萱握紧双拳大喊:“朱紫萱,你瞒不过天下的人去,瞒不过去。”
紫萱看他一眼微笑:“丁阳将军,有理不在声高,你叫得声音再大也要拿出凭证才成。”她现在可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不再是那个任他们丁家欺辱的一品诰命,绝不再是丁家指责她做错事,她就要好好分辩不然就会被定罪的时候了。
“还有一件事情丁将军要对我们说清楚,这个狱卒他为什么会来杀丁夫人呢?你们夫妻四年,你们丁家使人来杀人未免心太狠了吧?我很好奇,你杀了你的夫人有什么目的呢。”
丁阳听到后瞪着紫萱:“你颠倒黑白不算,还要再诬蔑我杀人?我在牢笼之中啊,如何能够指使人杀人?再说了,那个狱卒是你的证人吧,我怎么能指使你的人去杀人;他真得是受人指使的话,指使的人也是郡主你。”
紫萱点点头:“丁阳将军现在又想起我是郡主来了,不再直呼我的名字了?这个不敬的罪名儿一会儿再算;我说这个狱卒是我的人,真真是好笑,你怎么证实他是我的人?”
钱天佑伸手抓住丁阳,把他拉扯到牢桩上,伸手把他身上的玉佩扯下来,回身扬手扔到狱卒的身上:“喏,现在有物证了,证实这狱卒是丁将军的人;丁将军,你说他是郡主的人,可有凭证?”
丁阳只感觉到天昏地暗,眼里看到的东西都转个不停:“你,你这是诬陷!”
钱天佑指了指紫萱手中拿着的玉佩:“喏,这个玉佩就不是诬陷了?偷了郡主玉佩的人已经捉到押在大牢中,丁大将军你还有什么可说得。”
丁阳眼前不再是转来转去的人与物,而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了,接着他头一阵眩晕差点坐倒在地上:“你说那玉佩是丢得就是丢得吗?”
他甩了甩头才好些,合上眼睛好半晌睁开一切恢复过来,但是胸口的怒火依然在熊熊燃烧:“府尹,你就由着人在你面前对我栽赃陷害吗?”
钱天佑听得“哈”一声:“你说我栽赃陷害?好,成。”他走到那狱卒面前,自袖中掏出两样东西塞进狱卒的衣服:“府尹,让人搜搜吧,一定能搜出丁家在银铺中领银子的对牌;还能搜到丁老将军的信物。”
丁阳这次气得头都疼了,他拍着牢桩:“府尹,你就看着他诬陷我?东西是他塞到狱卒身上的,这么多人都看到了。”
钱天佑却不理会丁阳,用手一指府尹身边的师爷:“你看到我塞东西了?”然后一指点向宋将军:“你看到了?”手指一颤就指向府丞:“还是你看到了?”
“没有,没有,没有。”三个人争先恐后、指天誓日的道:“钱国公什么也没有做过。”开玩笑,他们可不想以后被钱国公叔侄找晦气。
钱天佑又指着府尹身后的四个衙役:“你们看到了?”
衙役们差点跪下:“没有,小的什么也没有看到。”他们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啊,钱国公叔侄的大名他们早就听说过,这样的瘟神他们可招惹不起;再说衙役本来就是份苦差了,他们真得不想再为自己找更大的不自在。
钱天佑瞪眼:“那你们还不去搜身,非要府尹下令才成?做事不长点眼色,怪不得总混不出头来。”他说完看向苦笑的府尹:“我说得对吧,府尹。”
府尹摸了摸头上的帽子:“国公,这个……”他真得看得很清楚,先后两次都是钱国公把东西扔过去、塞过去的;不然那狱卒身上不可能会有丁家之物,再说依着丁家老将军的城府,也不可能留下什么凭证让人捉到把柄啊。
钱天佑瞪眼:“我在帮你破案,还不用你来相谢,你还想怎么着?要知道,在府尹衙门的大牢里居然出了杀人的事情,你身上的罪责可不轻啊。”
府尹眉头一挑刚想开口,钱天佑就抱上了他的肩膀:“府尹,只要我没有冤枉人,你管那些凭证哪里来得,反正有凭有证你能定案不是更好?你是个好官,可是手段却太墨守成规,看我问案多学几手吧。”
钱天佑是软硬兼施,无赖加一点点的威胁,让府尹开不了口;府尹也是满肚子的苦水:他真得不知道上一辈子做了什么坏事,近十年来在京城做府尹就没有动过——即不升也不降。这官再当下去,他肯定少活十年也不止啊。
“喂,我想你在京城足够久了,是不是应该换个地方了?”钱天佑还利诱上了,眉毛挑起看向府尹:“我保证,不会诬陷一个好人,结果绝对是真的不会冤屈一人,如何?”
府尹看着钱天佑,心里那杆称起起落落总也拿不定主意。
水慕霞一叹:“还有什么好想的?不管今天的事情如何,你都不可能置身事外;你又是个好官儿,已经开罪过丁家你不会忘了吧?如今这事儿,你以为丁家还能再放过你,或者是其它人会放过你?”
府尹看看水慕霞回望钱天佑:“如果我认为有不清楚的地方,不会定案的。”
钱天佑大力一拍府尹:“你就等好吧。”他现在练武不缀力气已经和原来不同,这一掌拍下去还真让府尹痛了痛;但府尹也只能受着,和师爷、府丞对视苦笑。
狱卒已经在喊冤了,他就是不肯承认自己是听丁家人的吩咐前来。
墨随风抬头看向狱卒:“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吧,喏,在我手下就没有能死的人,丁夫人她还能活上些日子。”
芳菲的性命居然保住了。
紫萱当真吃惊:“墨兄,你的医术当真当真……”
墨随风取了软巾擦手,对着紫萱一笑:“她的剑伤偏了一点,不然神仙也难救。”一句话让水慕霞白了他一眼,怪他刚刚吹大气。
狱卒看一眼面白如纸的芳菲,开口道:“我、我是奉了郡主之命……”
紫萱看着狱卒:“甜水胡同最底的那户人家,今儿大早上忽然走了水。”
狱卒如果不是被人按着就跳了起来:“辅国郡主,你好狠毒的心肠!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为什么要对我的家人下手。”
紫萱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对你的家人下手你自己清楚,还用得我说嘛;不过他们并没有死在火海里,最后是生是死全要看你的了。”
狱卒闻言松了一口气,看看府尹他低下头:“郡主,是你让小的行事,小的没有做好但也重伤了丁夫人;望郡主饶过小的家人。”
钱天佑摇头晃脑:“祸及家人的是你啊。我的人可是明明看到,你和丁老将军在你的家中见面,是你父母把风;而你的弟妹、侄儿更是你和丁府来往的信使——他们本就是被你拖下了水,你死他们也要受活罪的。”
“就是可怜你那父母年事已高,流放三千里不知道能不能挺到地方;而你的小侄儿,可惜他聪明绝顶却把前程断送在你手上。”
对着狱卒一挤眼他又加了一句:“我可是有人证、物证,就是到了三司,你们的家人也难逃罪责。”
狱卒用力的挣扎着:“钱国公,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家人?!他们何曾和丁家的人有接触,他们何曾送过信到丁府,自始至终我都是在茶楼和丁老将军变装相见的。”
他大吼完,钱天佑耸耸肩膀看向府尹:“你听到了?他和丁老将军是变装后在茶楼相见的。”
狱卒马上明白过来:“钱国公你挖坑让我跳!”
“你跳了不是吗?”紫萱淡笑:“而且你的话再真实不过。”
狱卒咬牙:“我就算是和丁老将军相见也不能说明什么,指使我杀人的就是辅国郡主。”
水慕霞长长一叹:“真是死性不改;丁家和辅国郡主是死仇,你是郡主的人为什么要偷偷见丁老将军,是说你背主好呢,还是说你根本是在卖主?反正意思和结果也差不多,你是不是郡主的人不要紧,总之指使你杀人的绝不是郡主是丁家就对了。成,可以结案。”
丁阳大喝:“你们诬陷我和父亲,府尹,你听得清楚啊,定要代本将军回明皇上。”
紫萱闻言看向府尹:“正常过堂,大人你有什么法子能让他们说出实话来?此狱卒受过丁老将军大恩,宁死不会说实话的;而丁大将军是当朝一品,你又打不得。不过,现在不用我们多说,大人也明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