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慕霞一句话,不,只要他对我说‘不是’两个字我就会相信他;”紫萱轻轻的瞄了一眼丁阳:“丁公公,你不是男人了所以不明白兄弟之义、兄弟之情可以原谅,但是为人处事却要谨记着他人的好。”
长泰看着她忽然间说不出一个字来,想想水慕霞刚刚的样子不像是作伪,可是当年的事情也不是假得啊;再看看紫萱,她的心里又犹豫起来,可能是朱紫萱迷惑了表弟,才让他做出这种疯狂的事情来?
可是,表弟是这种冷血冷心的人吗?
紫萱盯着丁阳一个字一个字的道:“还有,就算当年的事情是真得又如何?我记得慕霞助我的每一件事情,他就算是天下最大的坏人,可是他待我好、是我的朋友,那我依然还会站在他身边支持他,绝不会做出忘恩负义去害他的事情。”
水慕霞长啸一声心中怨气除尽,一掌拍向殿门冲进来的人:“有你们信我,天下人都错疑了我又如何?就算是被天下人唾弃又如何?我自是我。”
“住手。”来人接下水慕霞一掌:“逆子,你想弑父不成?”
水慕霞先是没有看清楚,后来看到来人是父亲已经来不及收招,闻言微笑道:“萧家主,比试切磋而已,您用得着扣这么大的罪名下来吧?招惹您生气是我的不是,那我就先告退了。”
不给萧停香再开口的机会,他飘身出殿几个闪落就不见了身影,使得萧停香也只能顿足无可奈何。
晋亲王和紫萱并肩立在萧停香面前:“萧大人,借路。”
萧停香看看他们再瞧一眼司马霞及两个孩子,眉头皱皱身子倒退没有和司马霞说一句话就要离开。
长泰唤他:“舅父”可是萧停香没有应她,身子已经转了过去。
司马霞悲痛失声:“只求萧家能好好的照顾两个孩子,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们真得、真得是萧家的骨肉。”她说完掩面起身就要撞向柱子。
紫萱侧身看着她撞柱子没有动,甚至连惊叫一声也欠奉;而晋亲王更是稳稳的如座山般立在原地,负手看着司马霞寻死,显然不会阻拦他。
萧停香已经到了殿门口,听到司马霞的话脚下微微一顿:救,还是不救?救下司马霞的话麻烦就大了,两个孩子的事情他就不能不过问——这事儿他要问儿子的实话才成,再说司马霞出现的这么突然,当年他可是亲眼看到她跌在火中死了得。
现在的司马霞却是唇红齿白没有半点受伤,他岂能不猜疑?萧家的门儿,可不是谁张嘴一说孩子是萧家的他就要让人进去,那才真是贻笑天下。
不救他长腿一跨就迈出了殿门;如果司马霞死了,那也是她寻短见司马家也不能怪到他萧家的头上。
而且,他很讨厌动不动就以死相胁的妇人。
紫萱和晋亲王用眼角注意着萧停香,见他直接走人就又看着司马霞:她要如何收场,该不会真得一头撞到柱子上吧?司马霞怎么看也不像是对自己能狠得下心的人,五年“餐风露宿”也不曾让她减了颜色就能知道她很爱惜自己的。
415章 肚兜
长泰公主急得让人去救司马霞,可是因为殿上所说得是秘闻,所以伺候的人极少;就算是送司马霞母子过来的宫人,在把人送上来后在公主的示意下退了下去;整个大殿上所有的太监宫人也不过十人,且距公主最近距司马霞较远,想救也来不及得。
在大殿上能救司马霞的人有晋亲王和萧停香二人,只要他们肯动手抬抬脚就能拦下司马霞来;而司马霞原本也没有指望着宫人能救得下自己,但是晋亲王根本就是站定了要看热闹,而萧停香却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走人了。
如今宫人在身后还有很远,柱子也近在眼前,马上就要撞倒在柱子上了;长泰的惊叫已经响了起来,司马霞当真血染宫柱,她要如何向司马家交待,总不能把此事背到自己身上吧?看样子,萧家好像并不是很想认下这两个孩子呢。
就在这个时候,司马霞的脚踩到了自己的裙子,向前急冲的身子就变成了向地面摔下去;虽然这个力道也不轻,但因为她在掩面嘛,倒不会伤到她的脸。
紫萱的眼睛霎间就睁大了,没有想到司马霞有这样的高招,在无人相救的时候、在眼看就要撞到柱子的时候——司马霞距柱子也就有一个成年女子身高的长短,此时跌在地上当真是跌得妙、跌得好。
到时候她伏在地上一哭,再爬起来一闹非要寻死觅活,长泰公主为自己的清静也要把她弄到萧家、或是送到钱府去:现在水慕霞住在钱府上;司马霞自然可以再继续她的认亲大计。
这个女子,当真是不简单。当着紫萱的面儿寻死觅活的妇人可不是一两个了,反正嘛这个时候的妇人也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所以她在此事上可谓是见多识广;但是不管是哪一个,都没有如司马霞这般准备了后手。
就算是寻死无人相救,她也有台阶下且下得很自然,很有面子,不会让自己陷入尴尬之中,更不会让人看她的笑话:她跌倒了嘛,踩倒裙子也是正常的事儿,哪个妇人没有踩到过自己的裙子呢?十天半个月总会有那么个不小心的时候,她不过就是在寻短见时不小心罢了。
司马霞已经踩实了裙子,身体已经改变方向,自然也就和那根柱子无缘份了;她的一只手很自然的张开,尖叫声也自然的响起,可是掩面的胳膊也不曾拿开。
紫萱感觉有点可惜,因为她想要看得是司马霞触柱啊;好吧,人家比较厉害,她遗憾之极的叹了一口气,在司马霞的尖叫声中相信没有人听到。
晋亲王也看到了司马霞的把戏,眼眨都没有眨,一步踏出脚尖轻挑,一片有着尖锐边角的碎片就飞了出去,正正好好的在司马霞被踩已经绷紧的裙子上划开:宫装的布料以华丽为主,自然不会有多结实。了
布匹撕裂的声音响起,司马霞大惊失色没有想到衣裙在这个时候坏掉了,可是身子却停不下来,而且裙子断裂后她的身体也不再是向下摔去,反而继续向前冲去;当然,因为踩裙子的原因,她的身子已经伏得很低了。
她看不到被踩住的衣裙角是如何分得家,因为受惊双手自然舞动想平衡身体,也想让身子不要那么痴的向前冲,但是她的胳膊挥舞的再急,身子还是冲向前面的柱子。
“呯”的一声响,她的头终于还是重重的撞在柱子上,接着又摔倒在地上:因为事出突然,那掩面的胳膊也因受惊拿开,挺俏的小鼻子现在就遭了殃。
也来不及哭喊其它,或是留下什么“遗言”类的再晕死过去,她痛得捧住鼻子眼泪是止也止不住:和眼泪一起下来的,还有血;她不知道她的鼻子会如何,只知道好痛好痛。
长泰公主看得愣住了,当下看向晋亲王很不解:你不救人为什么还要害人呢?怎么说她也是水慕霞的人,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
晋亲王淡淡的回了她一个眼神,却没有开口解释;长泰终究忍不住:“皇叔,你……”
“我要救人,不小心被茶盏碎片滑了一下,稳住身形之后司马大姑娘就得救了。”晋亲王开口了,看着长泰说得很认真:“算起来,我可是司马大姑娘的救命恩人。”
长泰听得连吸几口气,想说什么吧对方年纪再比她小也是她长辈,而且倒底都是皇家人,她也不好只顾着司马霞吧?反正人没有死就成——她从头到尾就没有看到自己皇叔身形不稳过,尤其是踢起那片碎瓷时他一只脚也站得比她这个两只脚的还要稳。
本着尊老爱幼,她还是把这口气咽了下去;晋亲王的脾气向来古怪,今天应该心气最为不顺,她还是不要再让皇叔生气为上。
紫萱已经走过去,扯了宫人身上的手帕扔给司马霞:“司马大姑娘,这寻死的事儿看来还真是个复杂活,你啊还是多练练再出来现眼吧。如今,你撞得这样难看却没有死成,岂不是让人失望的很?”
司马霞疼得正厉害听到这般话气往上涌,可是眼水却涌得更快更多:“郡主果然容不得我,那我就……”
紫萱把瓷片往她身边一踢:“要寻死是不是?这个足矣了,往你的脖子上用力的一割就可以;这个比撞柱子容易多了,轻易不会失手的,你要不要试一试?”
司马霞说不下去了,只能抱着自己的鼻子哭泣不止;主要是,水慕霞不在这里,她和紫萱无谓做争执得;更何况,真得被逼着去自尽也是她难堪不是。
晋亲王淡淡的道:“她不死我们也无热闹可看,走了。”
紫萱和晋亲王就这样离开,而司马霞却哭得昏天黑地,也只有长泰公主让人哄她,得不到其它人的同情了。
到了钱府,钱老国公和钱天佑、还有墨随风都在和水慕霞说话,对于太皇太后要赐的婚无人在意,他们都在说水慕霞的忽然冒出来的一儿一女上。
钱老国公连连摇头:“我们当然是信你得,可是天下人却不会信你,宫中的人信不信是一回事儿,他们要做什么却有了借口是真得。”
水慕霞合了合眼睛:“只要你们信得过我就成,其它人,不必在意了。”
钱天佑很奇怪的道:“可是你为什么会为那个方生和司马霞打掩护,而且还弄了这么一个名字让世人误会呢?不然,哪里会说不清楚,我们根本不用理会那个失心疯的妇人。”
水慕霞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苦笑:“当年的事情,唉——”
原来,在六七年前他正是在京中风头最劲的时候,年少多金、少有聪慧之名,人人奉承哪里还有什么事情是他能感兴趣的呢?就和几个狐朋狗友在京城之中胡混,某天晚上吃醉了酒,改装混进一位侯爷家偷偷把人家的狗给弄死了,只因为此狗对经过后巷的他们几人狂吠。
那可不是一般的狗儿,这位侯爷又是个爱狗之人,再加上不知道是水慕霞几人所为:就算是知道也要捉住以去寻他们父亲告上一状啊;于是他们就被追得在巷子里逃窜,时间稍一长也就各自跑散了。
说来也怪,那侯爷府的几只狗就是引着人紧追他不舍,逼得他慌不择路逃进一条死胡同,无奈之下只有翻墙;黑灯瞎火的园子里他也不敢停留,摸来摸去摸到了一处楼阁处,看到里面有些许的灯光,可是等了半晌也无人进出。
他近前去查看,看到屋里只有重重的帐幔没有一人在,可能是人忘了熄灯就离开了;屋里无危险他就闪身而入,确定安全后他就要寻个藏身之地,便掀起重重的帕幔寻找起来,然后——。
水慕霞说到这里停下来不再往下说,墨随风看着水慕霞:“然后怎么了?”
水慕霞搓了搓手,有些别扭的道:“我看到了司马大姑娘。”
晋亲王闻言抿了抿嘴,一脸果然如此的模样却没有开口;墨随风和钱天佑点点头喃喃的道:“有福气啊,这样的好事儿,啧啧。”大有为什么如此好事他们就遇不上呢。
烈儿的小拳头和碧珠的两根手指头,立时让他们清醒过来:“真是倒霉啊,水大公子你怎么这么倒霉呢。”
紫萱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如此狗血的事儿如果是看小说她肯定要在心里骂一句的。
水慕霞叹气:“接着,就有人追了过来,她便把我藏了起来……”
“藏在了哪里?”墨随风是记吃不记打啊,两只眼睛那叫一个亮。
钱天佑也是同样的性子:“是不是把你藏到了水桶里?嘿,那可真是……唉哟,倒霉啊,太倒霉了。”在碧珠再次扭住他耳朵后他知道话应该如何说了。
水慕霞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然后想看紫萱又不敢看,最终还是补充道:“其实,我看到的时候,她是穿着肚兜……”
故意撑着一张冰块脸的晋亲王,终究还是把一口茶喷到了地上,连忙又自我掩护:“就为了这个你就甘心帮她打掩护?”
水慕霞叹气:“我先想到的是不能损了人家的清白啊,想让父亲托人去提亲的;可是她说早有意中人,只是家中长辈们看不起他的出身等等,我除了相助他们之外还能有什么法子?”
“她明言不会嫁我、如果不能嫁方生她宁可一死;且也没有怪我还帮我打发走了那位侯爷府的家人——她一个大姑娘洗澡的地方当然不能搜了。”水慕霞说到这里忽然一顿:“当年那位侯爷姓丁,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养过狗,府中所养的狗是府中仆从所为,极为普通。”
416章 所谓敬酒
“姓丁?”晋亲王把茶盏一放:“就是你当年对我说过,养过异域之犬的丁老侯爷”
水慕霞点头:“对。就是丁府,当时丁大将军还没有娶紫萱,他们还不相识吧?我那个时候也实在有些无法无天,被他家的狗吠得心头冒火才去胡为得。当时倒没有什么,后来才想起那只狗不是我们上唐之物。”
紫萱倒真得没有想到六七年前的事情和丁家居然有关联:“在丁府的时候,也不曾听人说过他们府上曾养过恶犬的。”她开口就把那条无辜被弄死的狗儿说成是恶犬了,听得水慕霞心中一暖。
水慕霞摇摇头:“当初只是胡作非为嘛,可是杀那只狗时却险些出事,如果不是我们身手都不错,且有人在身上带了点**,那次死得可能就是我们而不是那只狗了;那狗,目光就和平常所见的狗不同,就算是恶犬也不能和其相比,张嘴就有极浓烈的血腥味儿。”
“后来我和王爷说过此事,猜想那狗肯定是特别训出来得、专门杀人、甚至可能会吃人的恶物。当初,嘿。”他想起那段轻狂的岁月,不自禁的摇了摇头。
碧珠闻言有些忐忑的道:“你说那是异域之犬,为什么?它长什么样子?”
水慕霞看向碧珠:“个头很大,人立而起和成年男子差不多;毛色晚上看不太清楚但是耳朵却是白色的无疑,除此之外就是他的吠声很讨人厌,听着怎么都不像是怀着好意——当时虽然喝了不少酒,但也清楚的记得那狗吠声让我感觉如果不是有堵墙在,它肯定会冲过来咬我们几个。”
碧珠的脸色微变急急的道:“在晚上它的眼睛看上去是蓝色的,而不是绿色的对不对?”
水慕霞抬头:“对。你知道那是只什么狗?”他和晋亲王这些年来也没有打听到那是什么狗。
碧珠的脸苍白苍白的:“居然真得有,居然真得有,这怎么可能。”
钱老国公让钱天佑递给碧珠一盏茶:“慢慢说,不要着急;就算是再可怕的事情,你现在也不是一个人,有我们这么多人你什么都不用怕。”
碧珠深吸一口气:“九黎原来不是只有我们的,还有一个种族就是奉犬为神的,他们自称是天犬之后;他们所擅长的就是养战犬,不过他们的犬和平常的犬不同,不只是大而且眼睛在晚上是蓝色的。”
“他们极为好杀,战犬就是以人为食;可是很久很久的以前的大战之后,我们九黎各族把他们打败;然后断断续续的一两百年之中,他们不断的反击却一次比一次弱,后来就完全消失了。”
“到现在足有三百多年了吧,我们九黎再也无人看到过战犬以及天犬人,他们成为了故事、成为了传说;”碧珠看向水慕霞:“你看到并弄死的那只,极有可能就是战犬;可能、可能已经不是完全的战犬了吧?”
“据说战犬能驮人跑得比马儿还快还稳,比你见到还要大得一些。”她摇了摇头:“最好不是,可能是我多想了。”
晋亲王和水慕霞对视一眼:“可能不是,且只有一只已经死了。”
“那当年司马霞死又是怎么回事儿?”晋亲王把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