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彩羽还会再回到殿上,皇帝岂会不听彩羽说什么,只不过要在听之前给彩羽个教训,让她知道此时她没有讲条件的余地。
司马云挣扎着:“皇上,臣女是冤枉的,饶过臣女吧。”可是抵不过太监力气大,挣不脱太监的手被人拖着身子就向外走;她在门口处回头所看得人不是司马明,而是水慕霞。
她祈求的看向水慕霞,希望他能为自己开口求情;她的父亲救不下来她,可是水慕霞只要肯开口,定能救得下来她:“水公子,我、我对你真得是一片痴心,欢喜一个人有错吗?你当真见死不救?”
水慕霞看着她:“救人嘛,本公子还是很在行的;可是救非人的东西,本公子还真是不知道从何下手,需要好好的想上一想。你先去,不要着急,容我细细的想个清楚明白,不是人的东西,救了会不会咬我啊这也是难题。”
司马云没有想到水慕霞会说出这样的话:“你好狠的心,我、我真是瞎了眼。”为什么眼前的这个水慕霞,不再是从前那个温柔、善解人意的萧大哥了呢?她拼了命的挣扎,居然挣开了太监的手,屈起十指来疯狂的扑向紫萱:“我要让你什么也得不……”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看到水慕霞带着微笑的脸庞出现在她眼前,有那么一霎间她以为又回到了多年前,又看到了她放在心尖上的萧大哥;但是痴迷的目光马上被身上的疼痛给叫醒了,水慕霞一脚踹在了她的肚子上。
她看到了水慕霞抬脚,感觉到了他那一脚的力度,人也向后飞去,狠狠的摔在宫门的门槛处;额头撞在门框上擦破血流了出来:“为什么,萧大哥,你原来是喜欢我的。”她却不顾自己头上的伤放声大哭。
水慕霞淡淡道:“原因很简单,我欢喜的一定会是个人;而你,不是人。”
太监们进来请罪,更有人再过去拖司马云,这次可是下了死力气握住她的胳膊,把她弄得生疼生疼的;如果被她伤到了紫萱,拖她的太监也要受责罚的。这么一个给太监添麻烦的人,当然让太监们极为生气。
司马云大叫:“松开,松开,疼死了。”她却不知道她已经让太监恨上了,现在握她疼还真是小菜一碟,一会儿打人的时候她就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了。
太监们在宫中实在是没有多大的乐趣,再加上身子的残缺,不少人的心理多少都有些扭曲;因此他们在打人、折磨人方面,很有些特别的手段;今天,就要司马云好好的享受了。
彩羽没有想到皇帝会这样说,吃惊的抬头:“贱妾不是虚言,皇上,真得不是虚言。”不管是虚是假,她同样被拖了出去。她比司马云要镇定的多,可能就是知道她的性命暂时还能保得住吧?
看到司云明两个人被拖出去,紫萱笑吟吟的道:“司马大人,我就是想请教你一个问题,为什么要这么处心积虑的害我?朱紫兰他们姐弟三人可费了大人你不小的心思吧。”
司马明原本正在为女儿向皇上求情,听完紫萱的话忽然转身给了丁老将军一记耳光:“十几年前也是你有意交好于我,司马大人前司马大人后叫得那个亲热没有我能有你现在吗?你的战功是怎么来得你记不清楚了是不是,我来提醒你。”
“给你的粮草是最充足的,给你的甲胄刀剑是最精良的——没有我在户部的支持,能有你在边关的风光吗?如今要倒霉了,却把个莫须有的罪名推给我,真以为你的话有人会相信吗?整件事情我一直只是配合,就连朱紫兰姐弟三人是哪里冒出来的,我都不知道。”
“朱家如何我司马家从来没有注意过,而让朱老爷把朱文昭弄出来绑起,也是你丁老狐狸对我说,我才去寻得朱家那个老头儿。”
他又是一掌打在丁老将军的脸上:“人是你带来的,信是你交给朱紫兰的,我只是伴着你一直到宫中来;还有,不是你们丁家的人蛊惑,云儿岂会违了我的命不肯乖乖的在家等着?我们司马家如今哪里敢行差踏错一步,如果不是被你和朱紫兰所骗,我和云儿岂会成为阶下囚。”
丁老将军看着他,连嘴角的被打出来的血迹都不管:“你以为这么几句话就可以使人相信?皇上是难得的明主,谁是谁非自有皇上明断。司马大人,我们还要去天牢里住几天,到时候详查之下,一切都会真相大白;不是你做得,你又何必着这么大的急?”
“你轻轻一句话就想推个干净,世上岂有这等便宜的事情?”司马明看着他冷笑起来:“真以为天下就你是聪明人,其它人都是傻子要被你耍得团团转?和你这个老狐狸联手,岂能不倍加小心,否则到时候落个平家的下场……”
紫萱看了过去,皇帝却开了口:“平家?”
司马明看着丁老将军嘿嘿冷笑两声:“平家到护国夫人府门前去大闹,自然是有人给他们出得主意;能说服平家主的人有几人?如臣便不能成,可是平家和丁老将军相交可是莫逆啊,只是知道此事的人不多罢了。”
“我,也只是偶然间知道的。”他看着丁老将军:“你没有想到百密一疏会被我知道吧?四大世家的家主可能真得不如你聪明,却也没有你想那般傻;平家一败涂地,丁老将军你不会认为平家主到死都还在感激你吧?”
丁老将军看着司马明:“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拣一个死了的人来说话,司马大人还真是有心了。”
司马明大笑起来:“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平家主对你丁老狐狸也是有戒心的,只不过当时他气得糊涂了,也以为……”在平四丫和平君死之前,他们世家中的哪一个不是认为自己金贵的很,就算是皇帝想要动他们也要前思后想?
可是现在他们每一个都很明白,世家已经大不如前,真得开罪了皇家要你死那还真得很简单。因此说到这里他再也笑不出来,轻轻的一叹:“平家主留了一封信,皇上可以派人去臣的书房取。”
他有信却直到现在才拿出来,根本就不是要为平四丫讨个公道,而是因为他要救自己罢了。
皇帝挥了挥手就有人离开,看着丁老将军淡淡的道:“朕不知道丁爱卿如此能干,看来回京之后实在是太过空闲了。”
丁老将军神色不变:“司马大人能伪造一封护国夫人的书信,自然也能再伪造一份平家主的书信;臣请皇上详查为臣做主。”
紫萱真得没有想到丁家老狐狸如此沉得住气:“你真得以为你做事不会留下痕迹?”
“臣没有做过哪里来的痕迹。”丁老将军看着紫萱:“郡主,臣要除去你只是因为你不是上唐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皇上。”
皇帝看看他:“有异心的并不一定是异族。来人,把彩羽带上来,朕要听听她有什么可说?”
丁老将军闻言头微微的低下没有再开口,也不曾看被人拖进来已经打得半死的彩羽。
彩羽原以为皇帝是真得要打杀自己,没有想到半途还能有一丝生机;如今她是不敢再像刚刚那样卖关子、讨价还价了,伏在地上不等皇帝问就道:“皇上,丁家在和人谋反”
石破天惊。
霎间大殿之上连风声也没有了,众人都盯着彩羽谁也没有说话;连紫萱在内,大家都想过彩羽会说什么,但没有哪个人会想到彩羽说出如此让人震惊的话来。
丁家自然是有野心的,不过他们也极得皇帝的偏爱,在九黎的所为紫萱虽然有过怀疑丁家可能在做掉脑袋的事情;可是回来之后发现丁家在上唐的所为还算是规矩的,除了从前为文妃之子大殿下筹银子的事情外,还真得没有其它的反迹。
即无招兵买马、也无固粮造兵:明着当然是不敢的,不过水慕霞和晋亲王暗中查了很久,也不曾发现丁家人有那些举止。顶多,就是丁家日子过得那么紧巴,银子总也不够用实在是有些奇怪。
丁家的帐目,却不是晋亲王和水慕霞能详查的,因此此事眼下只有是存疑;所以,大殿之上被惊到的人不少,可是相信彩羽之话的却没有几个。
皇帝的脸看不出什么来,什么都看不出来;就在彩羽说出那句话来后,皇帝的脸就僵直了,让紫萱奇怪的是皇帝在此时没有先去瞪丁老将军,也没有喝斥彩羽,反而深深的看了一眼紫芝。
看就看吧,更加奇怪的是他看了一眼后像是要掩饰什么般飞快的避开,然后目光就在众人的身上一转,好像是想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他刚刚在看紫芝。
484章 那人是谁
紫萱早已经把目光收回,在皇帝看过来时她恰也抬头看向皇帝,不过眼中全是震惊与疑问,一脸都是在问皇帝怎么办——丁家谋反?她在丁家也住了不算短的时候,说实话除了丁家人特别可恶外,她还真是没有发现丁阳或是丁家哪个人有什么特别的举止。
皇帝轻轻一咳看向彩羽:“你以丁老将军不肯相救,便如此诬陷于他要置他九族于死地?这心肠可不是一般的歹毒啊,依朕看九黎再毒的毒药都比不得你这个妇人的心肠毒。”他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因而那轻咳就显得有些怪异。
不止是紫萱和晋亲王、水慕霞有此感,就算是太皇太后和太后都微微的皱了皱眉:她们怎么看都感觉皇帝有所隐瞒;可是彩羽所说的话不论是真是假,皇帝也不必有所隐瞒吧?
彩羽叩头:“贱妾岂敢胡乱言语哄骗皇上?此事千真万确,是贱妾在丁家无意之时听来得;当时贱妾也认为不可能,同时也吓得了一跳,因此十分的留意;最终发现,那天无意听来的话千真万确,丁家在九黎布置很久就是想把九黎握在手中后,再用九黎之力相助。”
她眼中满是恨意的看向丁老将军:“他在当年看到灵雀郡主之时就已经安下了这心,才会百般的引我们郡主注意,最终使得我们郡主倾心而开始了谋夺九黎。”
“此事贱妾有铁证在手,当年他叮嘱我们郡主所为的书信贱妾都放在手中,并没有依郡主所言而毁掉;”她的话开始越来越真实了,不要说是紫萱就连太后脸上都出现了怒容,因为当初九黎事发,丁家的说辞与交上来的一些书信及信物却是证实他们丁家一心所为是为上唐:“如今就在贱妾身上。”
她为了报仇而来到上唐,为了要杀掉紫萱、为使得丁家对灵雀负心之事天下人皆知,她可是谓是用尽了心思——不然,她在取得丁老将军的信任后,一种毒就能要了丁家上下人的性命。
孤身在上唐报仇行事不得不小心,因此她总是把要紧的东西在离开房间的时候带在身上:就藏在她衣服的暗袋之中。
因彩羽是女子,自有宫人引彩羽到偏殿之中去取罪证,大殿之上再次静了下来。
司马明是最为惊惧的一人,完全没有想到丁家有谋反之意:他如果有所察觉,就算他们所受的侮辱不回报于紫萱,也不会和丁家联手的;现如今,他要想得就是丁家当真谋反的话,要如何才能让皇帝相信,他并不是同伙。
他这一辈子做得最蠢的事情不是和朱紫萱为敌,而是和丁家联手;因为前面所谋之事无一句真话,现在他要取信于人,所以倍加困难。
丁老将军倒是极为沉静,听彩羽说出那些话来脸上也没有什么变化,更不曾斥责彩羽;就算彩羽去取什么书信凭证,他依然安安静静的伏在地上;看起来,他好像并不在意彩羽所说,十分有信心彩羽的话不会有人相信。
可是在紫萱看来,丁老将军的脸太过僵直了,就如同皇帝一样戴上了无形的面具,所有的喜怒哀乐在他们的脸上看不出来半点。眼下的丁老将军应该很紧张、很惊慌吧?不然他岂会应付失措而露出马脚来。
丁老将军如果没有造反,再怎么安心、再怎么相信皇帝会查出真相来,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沉得住气一言不发吧?被自己所欢喜的小妾玩弄于股掌之上,那份怒气也不可能小得了;可是,他却如同木头一样什么反应也没有。
如今,紫萱倒是相信丁老将军八成是做过、或正在进行谋反之事;至于丁阳和丁太夫人,相信以丁老将军的奸滑,就是让他们做事也不会告诉他们母子是为造反。因为丁阳母子的脑筋并不太灵光,做这等会诛九族之事他自然要小心再小心。
所以她在丁家那么久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倒也算不得是什么稀奇之事了;只是有一点紫萱很好奇,文妃已经倒了,大殿下现在还是个孩子,少了外家的之力他根本不可能成事——那和丁家一起谋反的人是谁?
应该说丁家背后的那人是谁。紫萱虽然刚刚知道丁家背后有那么一只黑手,表面上来看也好像没有过交集,可是丁家所为的事情都有那个人的影子吧?深仇早已经结下,尤其是她在九黎救下马家坏了丁家和那人的大事之时,那人已经不会容她再活下去了吧?
因此她回到上唐后就没有几天消停日子过,总是有人不停的来找麻烦。嗯,换个角度去想,也有可能那人是不想她、或是晋亲王和水慕霞太闲了,免得被他们发现丁家谋反之事?紫萱想来想去感觉事事都有可能,可是那人是谁却根本没有一点头绪。
紫萱之所以如此在意、不停的思索,是因为她对那个隐在暗处的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那人就好像在她身边一样,对她的脾性了若指掌。从来没有过的危险感向她压迫过来,使她猛然间有些呼吸不过来。
可是她把身边的人细细的想过一遍,却不曾发现有哪一个会是那么危险、或是狡诈之人;要知道,和她同生共死闯过多少次险关的朋友们,她怎么可能怀疑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再说了,这些人也没有什么让她生疑的地方。
“那个人,是谁?”皇帝的声音突兀的在大殿之上响起,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却极为清晰;让大殿上沉浸在自己思索中的众人都吓了一跳,不自禁的抬起头来看向皇帝。
皇帝盯着丁老将军:“爱卿,朕问你,那个人是谁?”
丁老将军脸色猛得惨白,再也忍不住的伏在地上大哭:“皇上,皇上,臣岂会做那等大逆之事,全是那贱妇彩羽诬陷于臣啊。”
皇帝看着他轻轻的反问:“是吗,彩羽是诬陷你?”他说完话收回目光笑了起来,轻轻的笑声回荡在大殿之上,有种说不出的阴森之感:“她在诬陷你。嗯,朕定不会饶了她。”
朱紫兰如今早吓得魂不附体,想开口求饶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在此时一直不曾开过口的朱文德忽然跪在地上叩头:“皇、皇上,”他的口齿不太清楚,声音颤得如同暴雨之中的孤叶:“草民不姓朱,草民也不知道、不知道姐姐们的所为;草民年幼。”
他的话虽然说得有点颠三倒四,可是大体的意思听的人都懂:我还小什么也不懂,朱紫兰和朱紫芝做什么也不会同他商量,对于诬陷护国夫人和紫萱的事情他是根本不知道的;还有就是朱紫兰姐妹的罪过不能牵连到他,因为他不姓朱。
紫兰闻言猛得扭过头去,对这个小dd满脸都是不相信:怎么可能?小弟虽然任性些、虽然只知道享受些,虽然平常里说话常有顶撞的时候,可是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弟,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小弟为了自己要和她们姐妹划清界限?
再怎么样的不相信,事实也摆在眼前;文德还在向皇帝叩头,还在不停的分辩着,所说也不过就是那么两件事:他不是朱家人,他不知道紫兰紫芝所为,他不应该死。
紫兰再也忍不住,一掌甩在文德的脸上:“你还有良心吗?”贾氏在的时候,她就极为疼爱这个小弟,可以说文德几乎算是她看着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