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贤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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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贤良-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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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了,丁家妻妾无人有孕,好不容易紫萱有喜了且还是男孩子,却还是在丁家、就在他们面前小产了。
 
    墨随风没有理会痛苦中的丁家母子,看向水慕霞道:“我想吃酒,好好的吃回酒。”
 
    水慕霞听得身子一震:“你,没有把握?”
 
    “一分的把握算不算是把握?”墨随风合了合眼睛:“我曾经以为只要病人在我眼前有一口气,我定能救得转他;当年我救不得月铃,怪我学艺不精,可是眼下我还是不一定能救得活人……”
 
    水慕霞低下了头过了半晌才道:“当年,也怪不得你。”
 
    墨随风不再说话合上双眼倚倒在椅子上好像睡着一般,任身上的半湿的衣衫裹着他动也不动。
 
    水慕霞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丁阳:“你不进去看看嫂夫人?”
 
    丁阳身子一震,呆呆的点头缓缓的走向屋门,到了门前忽然回头对着马家老头儿跪倒在地上:“全是我一人之错,请外祖父只罚我一人。”他说完跪地叩头不止。
 
    水慕霞也合上了双眼,呼吸平稳的就好像真得睡着了。
 
    马家老头儿当真是忍无可忍,他记得自己是九黎族的使臣,所以到现在也没有真正的动丁家人;但是丁阳实在是过份,到了现在连昏死不知道会是死是活的妻子看也不看一眼,只记挂着他丁家如何如何,这在紫萱的外祖父眼中是何等的气人?
 
    这次马家老头儿没有再给他一袖子,连眉毛也没有动一缕微风吹过,丁阳忽然就在地上滚动起来,滚过来滚过去却又不叫一声,也不管地上有什么、会撞上什么就不管不顾的撞上去;好在抱厦这里没有多少摆设,只有几盆不大的花,翻落在他身上也不见他惊叫或是痛叫。
 
    丁太夫人吃惊的叫人去扶丁阳,可是无人能按得住他,急得太夫人大叫:“你马家的人敢明目张胆的杀害上唐领军马的侯爷,是不是想要和上唐为敌?!”
 
    马家老头回头看她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马家的人动手了?你说刚刚我打他的话,此事我承认;如果你认为我打伤了他,那好,请御医前来验伤,到时候上唐国认为是我打伤了他,我自会向你们上唐国的皇帝有个交待。但是,想空口白牙的诬蔑九黎国的使臣,此事我还要向上唐国的皇帝要个说法呢。”
 
    当他们九黎人只会用毒吗?他也是九黎国的大臣,朝堂之上岂会没有口舌之争?如果他让一个妇人几句话就堵得无言以对,九黎国的国君岂会让他来出使上唐;只不过,他和夫人在一起时总是习惯于让夫人开口罢了。
 
    九黎国的夫人们同样也是上朝的,男女在九黎都是平等相待,只要你有本事女子一样可以带兵、或是成为一方大吏。马家老头儿从来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反而他夫人的嘴巴更厉害,且看着夫人发威也是一桩乐事。
 
    丁太夫人没有想到马家老头儿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霎间不知道答什么才好;她儿子好端端的不可能突然的在地上滚来滚去,但是她真得没有看到马家的人谁动过一根指头。看着儿子在地上滚来滚去,她终于想起威胁其实不如哀求。
 
    只不过她向来呼来喝去习惯了,再加上心疼儿子才会想也不想就斥责马家人,虽然有些拉不下来脸来,可倒底是儿子最为重要:“马老爷子,您也是我的长辈了,小辈们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教训就是;嗯,老身也是有错的,那个,您看阳儿这个样子您有没有其它办法可想?”
 
    马家老头儿眼皮也没有抬:“没有。”
 
    丁太夫人哀求半晌跪倒在地上后,马家的人依然是理也不理她,这让丁太夫人又怒又恨又恼:“您们倒底如何才肯救阳儿,只要你们说出来老身一定做到。”
 
    水慕霞看一眼丁阳:“太夫人,你是母亲,丁兄是你的儿子,所以他在地上滚一滚你也心急如焚;可是你想过护国夫人吗,她也是母亲,丁夫人是她的女儿,她还曾经用性命救了你的儿子,如今她的女儿却在丁家生死未卜,你认为地下有知的护国夫人会如何想?会不会心疼,会不会气恼,会不会——”他看着丁太夫人的眼睛:“后悔当初救了丁侯爷呢?”
 
    丁太夫人的目光一变避开水慕霞,可是脸中还是闪过恼意,因为她的儿子岂能和个九黎女子相提并论?当然,愧疚还是有的,如果不是因为心中一闪而过的愧疚,她也不会找个借口来抚平心中的那点不舒服了。
 
    马家的人见丁太夫人如此都恨恨的转过脸去,谁也没有理会丁阳,任他在地滚个不停。
 
    丁阳不是不想叫,而是他叫不出来,他也不想在地上滚来滚去,可是身上又酸又痛又麻又痒,根本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只有在地上滚来滚去才能让他稍稍好受那么一点点;可是背部靠在地上舒服一点点的时候,腹部就会极为难受,再翻来背后会比刚刚的腹部更难受,总之他翻来滚去中使得自己越来越痛苦,从而不得不继续翻滚下去。
 
    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他真得体会到了,身边的发生的一切他都能听到、看到可是他却无暇顾及也说不出话,就算是想一头撞死他也没有那个多余的力气。
 
    水慕霞看看丁阳:“丁夫人现在不是需要静养吗?既然不是马老爷子动得手,也和马家无关,马家好像真得不能救人呢——太夫人还是叫御医来吧,不然马家的人救完人后,被人疑心是其下得手,到时候真得又是一桩好心没好报的事情。可是任丁兄这样滚下去也不太好吧,于他来说体面尽无啊。”
 
    他抚摸着下巴:“要怎么才能让丁兄不打扰丁夫人静养,又不会伤了丁家和马家的和气,也能稍稍保住丁兄的脸面呢?”他忽然一抚掌:“对了,我倒是有个好主意,不知道丁太夫人和马老爷子认为如何?”
 
    “我们把丁兄暂时绑起来,请御医或是大夫来诊治,至少能证实此事和马家无关,免得伤了两家人的和气,有什么是马老爷子能帮上忙的再伸手不迟。”水慕霞很诚恳的看向丁太夫人:“太夫人以为我主意如何?”
 
    马家老头儿抢先道:“很好,就这么做吧。”他看一眼丁太夫人:“为了免得被人说我们马家人动手脚,这绑人的事情还是麻烦丁家的人来做吧;总让他这么滚来滚去的不是个事吧,打扰我们萱儿静养不说,对你们丁家也不是好事儿。”
 
    他看妻子和女儿到现在也没有出来,心里还是怀着希望的;毕竟九黎的医治之术同上唐不同,可能上唐的大夫束手无策但他的妻女能救得醒紫萱。
 
    丁太夫人看着水慕霞不知道是因为他看出自己和儿子对朱紫萱生出杀机来,而生恼才和他们母子过不去,还是说原本他就是极坏的;但是想想水慕霞原本的所为几乎都是在帮儿子的,想到儿子的叮嘱她没有和水慕霞翻脸。
 
    一来是因为马家的人她现在招惹不起,二来是因为不能看着儿子滚个不停,由丁家的人把丁阳绑起来总比任他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强;于是她低声吩咐人把丁阳绑了起来。
 
    她说出绑人时看看马家的人再看看房门,总有一种别扭的感觉,就好像是在向朱紫萱和马家认错一样。
 
    丁阳真得很想大声反对可是他发不出声音来,眼睁睁任人把他绑起来,要知道现在他身上的痛、麻、酸、痒更让他无法无法忍受,但是绑起来后他不能再翻滚只能干巴巴的承受这如同地狱般的滋味儿。
 
      124章 凤驾亲临
 
    丁阳的痛苦丁太夫人并不知道,她当然不会让人用绳子绑儿子,而是用得棉布;但因为丁阳挣扎的力度太大,因此丁家的人不得不用些力气,把丁阳绑得极为结实,然后把他放在软榻上侧卧。
 
    太夫人还过去抚丁阳的脸:“儿啊,你倒是怎么了,和娘说句话好不好?”她却不知道她轻柔的力道,却让丁阳感觉自己的脸要被母亲撕扯下来了,那种痛苦让他真得很想撞死却又苦于不能动。
 
    见丁阳依然不说话且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只是目光里的痛苦却是那么的真切,更让太夫人焦急万分上上下下的抚过他的身子,想看看儿子倒底伤到了哪里;却不知她这样又让丁阳痛得汗都湿透了他的中衣。
 
    在之前丁阳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的痛苦,当真是比死还要难受,此时如果谁能给他一刀或是一剑杀掉他,他真得会在死后好好的保佑那人:真真正正的大恩人,救他脱离了苦海。面对着母亲的担忧他当然没有喝骂之心,可是却真得很想让他的母亲离他远一些——有时候父母对儿女的好真得是在害儿女。
 
    丁阳痛得全身都不可抑止的轻颤起来,终于在其母亲的轻抚中疼得再也挺不住,全身大汗脸色发黄的晕死过去;他在晕死的前一刻,还想着能晕就好,至少他昏睡就不会感觉到疼痛了,可是他却错了。
 
    因为他这一晕,太夫人心痛得扑到他身上抱着他大哭,这一扑一抱的力道让他自黑暗中再次醒过来,可是刚刚清醒那巨大的疼痛又把他击晕,如此反复了几次,他的头发、衣服已经尽湿,连绑他的白布都已经湿乎乎的了。
 
    丁太夫人再不知道丁阳发生什么,可是看到汗出如浆也猜得出他不好受,只是一遍遍的催着请大夫。她不是没有叫过墨随风,可是墨随风睡得那么死不要说是她叫两声,就是让人过去摇都没有醒过来,根本无法过来救治她的儿子。
 
    墨随风被丁家的人摇晃的滑到地上照样大睡,丁家的人见他不醒便去忙着请府外的大夫,丢下他在地上不再理会。看得水慕霞皱起眉头来,把两张椅子拼起,过去一只手拎起如同死猪一样的墨随风就扔到了椅子上。
 
    墨随风微睁开左眼瞪水慕霞,嘴唇轻轻的动了动声音清晰的响在水慕霞的耳边:“该死的,你用两只手抱我会死啊;扔,我会很痛的知道不。”
 
    水慕霞扔下人就走,不过也清晰的回他一句:“我和你一样,从来只会抱女人绝不会抱男人的;或者,你现在改了爱好?那你以后离我远一点儿。”他们俩人的对话只有他们听得到:“把握,真得不大?”
 
    “五五。”这次墨随风的话答得即短又轻,然后就不再理会水慕霞当真在椅子上大睡起来。
 
    水慕霞看着自己衣衫上的血,呆呆的看得入神,也没有再和墨随风说话,更不曾理会那绑起来的丁阳;至于马家老头儿暗中投过来的一眼,他全当是没有看到。
 
    马家老头儿就是奇怪一点,这个水慕霞怎么知道自家这种药的特性?但是眼下最让他挂心的是紫萱的生死,自然没有再往下深想。
 
    房门依然紧闭着,马家的老婆婆和碧珠依然没有出来,也没有丫头再进进出出的端水,可是这样的安静,仿佛不再忙碌的情形却让马家人的额头青筋暴起;因为很多时候安静就是表示有人已经得到长眠,他们宁可看到丫头们进进出出,至少那证明紫萱是活着的。
 
    现在,紫萱是生还是死?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马家老头儿的双手握起,就要忍不住发作丁家的人:到现在了,丁家太夫人还是在着紧的她的儿子,没有问过紫萱一句话。他认为这么久,可能紫萱已经凶多吉少,做为外祖父他没有保护好外甥女,对不起他死去的大女儿啊,他再不为其报仇,日后怎么有脸到地下去见他女儿母女?
 
    其实时间过去并不久,因为丁家人去请的大夫还没有过来,只是因为心中记挂紫萱的生死,所以才会感觉时间已经很久很久了。
 
    马家老头儿刚刚想要开口,就看到丁家的人跌跌撞撞的进来:“皇后娘娘的凤驾、凤驾快到府门前了!”
 
    丁太夫人听到后没有反应过来,看着那个下人目光有些直直愣愣的:“什么?!”皇后虽然是天下的凤主,但是极少会走出皇宫的,就算是在皇城内她的凤驾在一年当中也只有那么几次才会离开宫门。
 
    “皇后娘娘的凤驾快到府门前了。”那下人再次说了一遍:“是公公打马赶过来告知,让我们丁家准备接驾。”
 
    丁太夫人猛得站起来就向外走,忽然想起儿子回头看一眼但事情分轻重,她只得急急吩咐:“快,让人准备更衣接驾。”
 
    “太夫人,已经来不及了。”大管家急急的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御医:“凤驾已经就要府门前了,太夫人,快,快啊。。”他过来扶太夫人低声道:“听公公说,皇后娘娘是为了大夫人而来,这几位御医就是皇后娘娘带来的。”
 
    御医们匆匆一礼就自太夫人身边过去,根本没有给太夫人说话的机会,就进了紫萱的房门。
 
    丁太夫人的脸色猛得一变咬牙:“她果然是搭上了皇后,不知死活的东西,不知道我们丁家是贤妃那边的?她一个丁家的人居然去巴结奉承皇后,是想贤妃死得早,还是想我们丁家死得早?!”她气归气可是脚下却不敢慢半分,扶着大管家的手飞快的迎了出去。
 
    而水慕霞拍拍墨随风:“起来吧,你可是解元,明年会试不是誓夺会元吗?现在装死可不成,怎么也要过得去才成。”他伸个懒腰:“我无所谓,但是我有家人。走吧,皇后的凤驾不迎一迎,一个不敬就能革了你的功名,也能让我的家人费尽口舌的上书请罪。”
 
    墨随风起来看看水慕霞的样子,再瞧瞧自己:“这副鬼样子去接驾,你确定不会是不敬?”
 
    水慕霞的目光一闪:“皇后娘娘既然是为丁夫人而来,有些事情你也就不必在我面前装傻了,小心装着装着就真傻了,这天下间的漂亮姑娘们可是不会喜欢一个傻子的。”他看一眼房门:“真得,只有五成?”
 
    墨随风偏过头去:“我在这样的事情上,不会玩笑的。你向来知道。”
 
    水慕霞不再说话,身形向外飘起,墨随风也就跟了上去,两个人就真得没有换身衣衫:以他们的功夫回去水慕霞的住处换件外袍再去接驾也不会误了得,但是两个人就这样一身血污的去接驾了。
 
    丁家大门前并不热闹,早有太监们驱散行人,而道路两旁也早就被人用布围了起来。而凤銮已经停在丁家的大门前,太监们抬了宫舆过去,自有宫人搀扶了皇后娘娘坐到宫舆上,这才进了丁家的大门。
 
    丁太夫人带着全家老小拜伏在地上,可是皇后娘娘一句话也没有说,连说“免礼”都不曾,自有太监找人带路就一直向紫萱的院落而去。丁太夫人在皇后娘娘的人都走过后才爬起来,吩咐人招呼宫中来得人,带着人急急的跟了上去。
 
    她的心里当然有太多的不满与焦急,贤贵妃被皇后贬为妃她原以为只是皇后借题发挥,虽然也闪过疑虑但是三年来皇后不曾正眼瞧过紫萱,再说被儿子那一百个头搅得头也晕了,没有去细想,之后担心孙子保不住有一个多月,天天就是琢磨着如何安胎、给紫萱调养,也就把紫萱入宫的那件事情淡忘了。
 
    此时皇后忽然来到丁家,她再也不能淡然,心中的阴沉可想而知;丁家和贤贵妃早在一年多前就绑在了一起:贤贵妃生下了皇长子,而到现在皇后都无所出。但是她没有料到该死的朱紫萱居然会去攀皇后这根高枝,此事是绝不能容忍的。
 
    赶到紫萱的院子里,皇后已经在正厅安坐,看着丁太夫人行完礼她才冷冷的道:“平身吧。本宫只有一句话要问,你给本宫说个清楚——护国夫人府到现在还没修茸完成,你们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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