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可信的。而且紫萱是不是恶妇他也不在意,但是有一点他很敬重紫萱,那就是因为护国夫人。
相同的道理,他对丁家也是向来极为敬重,如那些文官瞧不起武官的不同,他对这些用性命来保卫、守卫家国的人极为敬佩;他知道没有这些武人,就不会有安宁的生活。当然,做府尹的日子并不是那么安宁,可是相比起国破家亡来说眼下的事情实在是小得不能小的事情。
不过,他还是很希望不要再连任,倒没有想要升官发财只要让他离开京城去做府尹,他真得没有其它所求了。
府尹对丁家的敬重是因为他们父子二人为上唐都流过血,浴血奋战才能保住上唐境内的歌舞升平;但,他和丁家父子并没有交往,真得没有想到会是眼前这般模样。怎么说,丁家另外两位夫人自尽于他的官衙前是真的,而辅国夫人把丁家两兄弟交到他这里也是依律而为,丁家父子不为自家人的错自责反而把怒气要发作辅国夫人头上。
至少他亲眼所见,丁家两位夫人的自尽可是同辅国夫人无关的;再说那么两个活人,辅国夫人让她们来官衙上吊自尽,她们就肯那么听话?三岁的孩子也不会听这种吩咐的。
丁阳的脸色微一变:“那是我们自家的家务事,不劳府尹大人过问了。我的妻子一怒之下把我的两个兄弟交给你,不过就是堵气罢了,大人莫要当真。得罪之处,我向大人赔罪了。”他说得轻描淡写,丁文二人砸了护国夫人只是家务事儿,紫萱所为当然就是不懂事的所为。
紫萱不冷不热的道:“他们砸的时候没有当我是他们的大嫂,我自然无须认下这两位弟弟。话又说回来,如果他们只是对我不敬也无所谓了,但是护国夫人府可是御赐的,里面的东西大多也是御赐的,毁坏御赐之物对皇上大不敬的罪过,我就算是身为长嫂也无力担下。”她微微欠了欠身子:“今天的事情,只能请将军你见谅了。”
丁阳被责问的说不出话来,看到府尹就是要升堂看向丁老太爷:“父亲。”
丁老太爷在紫萱开口后就一直在瞧她,听到儿子喊自己对府尹点点头:“不管是犬子还是儿媳有违律法,你要依律行事老夫不反对;只是,老夫偌大年纪了,就向府尹讨个脸面可成?不必闹得升堂,其它的由着你做主。”
“父亲!”丁阳的眼睛睁大了,他没有想到父亲会忽然改了主意,丁武也就罢了,丁文可是他嫡亲的弟弟啊。
丁老太爷摆手阻止他再说话:“不得对府尹无礼。刚刚老夫是不清楚这些事情,如今老夫听紫萱和府尹所言,深知他们都是有大错的,岂能再为他们说话!老夫虽然有些年纪却还没有糊涂,你给老夫退下去看马。”他直接把丁阳赶走了。
紫萱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过来,没有想到丁老太爷会说出这番话来,刚刚他还是一心要保住儿子和儿媳妇的:难不成他当真不要脸面了?!
府尹闻言终于对丁老太爷改观,施了一礼应下来不再坚持升堂让丁家两位夫人过堂了,也算是给丁家留个体面。
丁老太爷看向紫萱:“紫萱,好久不见了,听说你前些日子刚小产了,身子可还好?”
紫萱迎着丁老太爷缓缓摇头:“不太好。”
丁老太爷长叹一声摆手:“嗯,有些事情我们还是回去说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今天这事儿,你总是有些太急了。你可是我们丁家的当家主母。”他说完对府尹点点头,当真不再理会他的两个儿子和媳妇转身就走。
紫萱看看丁家两位夫人只得追上丁老太爷:“老太爷,恕紫萱不能回丁家。”
“你非要离开丁家不可?”丁老太爷住足回头盯着紫萱的眼睛:“就算是以老夫的掌上明珠一世的清白相逼,把老夫的两子两媳送进官衙来相逼,以丁家的全部名声、老夫和丁阳的前程相逼,也要和离不成?”他长长的叹一口气:“我知道三年多来让你受了些委屈,但是有我在,自此以后在丁家谁敢再对你有半句不敬,老夫就活活打死他。”
“就算那人是丁阳,老夫也绝不会容情。如何?”他的目光炯炯的盯着紫萱:“倒底是一家人,修得几世才有缘结为夫妻,何必非要如此绝情?”
紫萱看着丁老太爷后背慢慢的挺直,目光也渐渐的变冷,果然姜是老得辣啊。好像是在劝她回去丁家,好像是要为她做主,骨子里却是赤裸裸的指责:“和离是一事,今天的事情却是另外一件事情,请老太爷不要混为一谈。”
“梅英的名声不是毁在我的手上,是毁在她自己的手上;知女莫如父,相信老太爷肯定知道女儿是什么性子,她在护国夫人府外跪倒在地上扮可怜,句句指我为恶坏我名声,最后还想污我和人有染——我就问老太爷一句,我和梅英异地而处,老太爷会不会再来问我一句,要以梅英的清白相逼你们丁家?!”
“老太爷,你又是不是能让梅英由着我去,低下头委委屈屈的认下她硬扣下来的恶名,乖乖的跟她回丁家?!人心都是肉做的,世上哪个儿女都是父母的心头肉,不只是她梅英有父母,我也有母亲,就算母亲仙去了,相信她也不会赞成我默不作声的任人相欺。”紫萱迎着丁老太爷的目光不避不闪,话说得极快容不得旁人插嘴。
“说实话,我和梅英异地而处的话,现在梅英就不是被马家退婚这么简单了,相信她死定了!”紫萱的声音冷得如同三九天的北风:“我,已经很仁慈了。至于丁文和丁武,我就不再说了,刚刚已经说过了;不要提什么一家人,也不要说什么对我不敬,是他们对皇上不敬。再说两位弟妹,敢问老太爷知不知道她们离府,知道不知道她们要去做什么?”
丁老太爷听得脸色有点点的变化,不过眼中闪过几分赞赏:“紫萱,那些事情我自会处理你不必操心;你是丁家的大夫人,以后丁家就要交到你手上,丁阳的性子要有你这样的贤妻才会成大器。”只要丁家能得这样一位媳妇,兴旺三代不成问题,几句不敬的话他就算有些恼意也不会当真放在心上。
他不想和紫萱再纠缠他儿女的事情,因这个儿媳妇他是要定了;他也恼儿女们阳奉阴违,正好就当作是紫萱立威吧,免得她回去不能服众。当然,儿女的所为也是有他的纵容,为得就是确定朱紫萱现在倒底变成了什么样的人,现在他亲眼看到了且很满意。
听到贤妻二字紫萱忍不住一笑:“我为什么要为丁阳能成大器就留在丁家?要知道人的性命只有一条,我能活下来实属不容易,不想再死一次;老太爷如果真得通情达理,而不只是为了丁家、为了你的儿子着想,看在我在丁家三年九死一生、受了数不清的委屈份儿上,放我一条活路如何?”丁老太爷是个老奸巨滑的人,她的打算在其面前轻易而举就被识破了,不如明言来得好。
丁老太爷摇了摇头:“你以为丁家从没有给过你好处吗?你眼下因为丁家大夫人的身份少了多少麻烦,你是不知道吧?丁家的确有对不起你的地方,老夫承认这一点才想你能给丁阳等人一个改过的机会;而且丁家对你一直有保护,你却只是一味的怨恨丁家就太不厚道了。”他说到这里也笑笑:“现在你是听不进去的,老夫也就不多讲了,你总会明白的。”
说完他迈开大步就走,到了马旁看到丁阳要开口狠狠的瞪他一眼:“上马。”他是真得很生儿子的气,这样一位天下难找的女子居然被妻儿弄出了丁府!如紫萱这样的女子可遇而不可求。他不想知道紫萱为什么大难不死后会有这样的变化,他只要知道他喜欢这样的变化,也知道丁家需要这样的一位主母当家。
丁阳很不满父亲如此对紫萱,甚至都怀疑他父亲是中了邪居然如此高看紫萱,尤其是那句有紫萱他可成大器的话让他最为不满。但是他很了解父亲,看到那瞪过来的恶狠狠的目光,知道如果不听话上马回府,现在他父亲很有可能当场给他一鞭子或是给他一脚。
璞玉赶到紫萱身边:“夫人,丁太老爷话中有话啊。”
“我听不出来了。”紫萱点头:“的确就是如此,不过我猜不透他指得是什么。”她皱着眉头想了想又想:“丁家有过好处给我?丁家给过我保护?”她话说完就笑出来,实在是没有比这个更好笑的,丁家的人不害她都可去庙里还愿酬神了。
琉璃撇嘴:“哪里有好处。反正不是好意就对了,老太爷向来就是这么一个人的。”
璞玉闻言多问一句:“什么人?”她对丁家的人不熟,而紫萱也是同样所以才都看向琉璃听她说。
琉璃认真的想了想:“就是见到他你不会觉得可怕,可是他认认真真看你一眼时,就会让你汗毛立起来的那种人;反正,我在丁家原本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了。姑娘,他那话绝对是憋坏水呢。”
169章 萧家门不好进
因为丁老太爷的突然离去,紫萱也不能再做什么,谢过府尹后她也就带着人回去了;她不相信丁老太爷真得不理会儿子和儿媳:就算他真狠得下这个心,也丢不起这个脸吧?但,丁老太爷会想什么法子呢,府尹好像不是那么乖乖听话的人。
接连几天无事了,倒让紫萱真得有了轻松的感觉,在自己的家中好好的收拾了一番;如果不是还有晋亲王在,她的日子会更舒服。不过晋亲虽然每天的要求都很高,但好在不多且达不到他也不会说什么,算不上难伺候,目前为止还能算是宾主尽欢——紫萱也就是每天问问他的伤势如何,而晋亲王见到紫萱绝不会超过三句话,当然不会有什么不愉快。
今天又是个好天气,紫萱和文昭起得很早,姐弟二人打算去庄子上走走;如果不是有晋亲王在,她还想去庄子上住下不回来了。让琉璃叫来烈儿,正让人准备马车时,门房那边又有事儿:丁家二夫人和三夫人来了。
紫萱挑了挑眉,丁老太爷还真是厉害,这才几天就把儿媳妇弄出来了?想必丁文丁武也不在官府大牢里了吧?只是她才不想为丁家的人与事坏了自己的兴头,摆手让璞玉去打发丁家的人,她还是想按原来的计划到庄子上去。
可是璞玉去了不大一会儿就回来,看到紫萱摊手:“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跪在那里,婢子恶言相向人家也不还一句,就是要见一见夫人才成。她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还真让婢子束手无策——她们是来请罪的。”
紫萱想了想:“让人赶出去。你问出来了?”
“皇上的旨意,丁文的功名被夺了,兵部的差事当然也丢了,他妻的诰命当然也没有保住。丁武被打得不轻,丁三夫人哭得如同泪人儿,听说丁家有意要休了她,因为她名声有损。”璞玉说完耸耸肩膀:“就算是如此,也看得出来皇上对丁家老太爷的器重。”
紫萱闻言挑挑眉:“又是名声!也不看看他们丁家的男人都是些什么东西,也好意思对妻子指手划脚的说什么名声。不过,这倒底是丁家的家务事儿,同我们无关;我忙着呢,让她们走吧,不走直接架起来送出去——我在丁家无人问我的死活,如今旁人的死活又关我什么事儿。”她向来不是个善人,丁三夫人实在是求错了人。
她就是一个女子且是个小心眼的女子,非常记仇的那种;人家打她一拳她立马要还回去不说,而且此人以后有什么倒霉的事情,她只会幸灾乐祸而不会生出怜悯之心来,更不要说伸出援助之手。紫萱在现代是如此的性子,现在也是如此,她知道自己不合自幼所受的教育,但她却认为活着不过几十年,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做那些让自己不开心的事情?
人如何对她,她就如何对人。人对她好,她也不介意把心掏出来给人看得。活得恣意,自然会得罪人,也会被人误会,但那同她何关?是她的朋友,自然是深知她的为人,不会当她是个恶人就足够了。
璞玉笑着转身:“我早就手痒了,只是担心夫人有一时之仁;她们得志之时绝不会给我们活路的,此时为什么要为她们出头做主?如果那样的话,婢子还真是不敢放心就这么跟着夫人,把一辈子交到夫人的手上。”
琉璃轻轻啐她:“饶舌的,你以为在找夫婿吗?还一辈子。”
丁二夫人和丁三夫人被赶了出去,她们想不到自己放低身段,跪在朱紫萱的脚下也不能得她一眼:如今,谁还能救她们?丁二夫人的脸色也不好,虽然她的错不如三夫人那般,但是丈夫的脸色已经很明显了。
打发了丁家的人,紫萱这边也准备好了,文昭兴冲冲的登上马车:“出了城,让我赶一会儿马车好不好?”
紫萱笑着正要点头时,门房又进来了:“萧月姑娘来了。”
想到萧家背后的皇太后,紫萱不得已让人相请萧月到厅上奉茶;她却看着门房笑得眯起眼睛来:“丁家夫人前后给过你不少的好处吧?我这护国夫人府她们是想进大厅就进大厅,想吊大门就能吊大门。”
门房欠了欠身子:“夫人,她们总是夫人您的弟妹,小的不敢造次。”
紫萱脸放了下来:“我这里容不下你这种人!你进错了门,以为护国夫人府是什么地方?如果个个都是你这样的,护国夫人府又要什么门,可以任人进出当成她们自己家了。”她突然的发作起来,倒让门房吓了一跳。
门房的确是收了不少好处,但是这府中的主人家是妇道人家,而男丁只是个孩子家,他哪里有真正的敬畏之心?而且看紫萱待身边人很亲切,和丫头们说笑完全没有架子,他就生出了相欺的心,只是没有想到紫萱会反脸相向。
他倒也没有真怕,连忙跪下:“夫人,小的虽然收了点碎银也是来客赏得,如果夫人不许的话,小的不再收就是;让夫人生气,请夫人责罚就是。”
紫萱哼了一声,看一眼来来往往的丫头婆子:“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就是想看你会不会改正,不想你却变本加厉是不是当我们姐弟好欺?说到责罚倒也不必,你的身契在我这里,可是你却不是我护国夫人府的人,嗯,你很得丁家二夫人和三夫人的青眼,今儿我就干脆成全你,让你高升一步吧。”
“来人,把门房送到丁家去给三夫人,就说是我赏给她的。”紫萱说完扶了雪莲就向前走,不理会门房叩头的响声。
门房真得没有想到平常对他还算和颜悦色的夫人,发作起来根本一丝机会也不给他;这哪里是让他高升,丁家三位夫人哪一位如今是得势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以后跟了三夫人他恐怕只有喝风的份儿。
他此时用力叩头请罪认错,却根本不进紫萱的耳朵,被人上前架了出去。紫萱几句话就打发了门房去丁家的事情,很快就在护国夫人府里传开,所有的仆从们听得一头是汗,他们都至少明白一件事情:他们这些人被打发到丁家去,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因为他们的主子辅国夫人和丁家是水火不容,丁家的人不敢对他们的主子怎么样,还不敢对他们这些下人们发作吗?且他们可不是丁家家生的,不要说是丁家比辅国夫人府的门低多少,只说丁家的仆从们也不会待见他们的。
紫萱没有怎么责骂门房,也没有处罚门房却让府中的仆从们知道这位主子不好欺哄,自此那些心里存了轻慢的都收了心,尽心尽力的做起事来。
不说打发门房的事儿,大厅里的萧月看到紫萱进来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站也没有站起来:“夫人,我今天有一事相烦。”
紫萱看看她:“姑娘可能找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