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须陀这时看了看秦琼、罗士信和程咬金三人,略表欣慰的道:“那我就命你等三人,立即各自领兵一千,直突敌方中军,我随后便会杀到。”
“末将尊令!”秦琼、罗士信和程咬金三人大声喊道。
章丘城门缓缓打开,三员猛将一马当先,直往王薄的十多万大军冲去,双方兵马刚一接触,王薄军便节节败退,每个人见到秦琼、罗士信和程咬金三人中的一人,都会心生胆怯,何况是此时同时面对他们三人?
“快……快给我挡住他们!”王薄大声呐喊道,然而根本没有,他的十几万大军就像是纸糊的一样,根本就抵挡不住猛虎下山一般的三人。
眼看着秦琼、罗士信、程咬金就要杀到眼前时,王薄只好下令让中军往其他位置移动,匆忙之间,弄得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章丘城门再次打开,张须陀亲自率领一万七千多人往王薄军杀来,张须陀虽然年纪已过五十,但依旧是勇猛无比,带头冲杀下,没有一个人是他的一合之敌,王薄军在他的冲杀下,瞬间一片大乱,士兵四散溃逃。
这支十四万的大军,有五万多人是孙宣雅的,他这时见形势不妙,便率众往西南逃去了,直接引发了全军的大逃亡,王薄、郝孝德等人率领残部逃窜。
王薄、郝孝德等人一路收拢溃兵,逃至津梁时,刚要停下暂时休整,但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的周法尚,忽然带领水军杀了出来,与随后赶来的张须陀水陆夹击,王薄等人于是再次大败,成功逃脱时,身边只余百来人。
王薄仰天悲叹:“既生薄,何生果?”
章丘之战开打前,是这知世郎王薄声势最足的时刻,在这一战之后,他再没有此前的声势了,从此破罐破摔,成为了众多叛军中的咸鱼。
而张须陀则凭着此战,威震天下,连杨广听了这一战后,也大为高兴,并派宫廷画师画下了张须陀的单人画像和一幅此战详细经过的图画,秦琼、罗士信、程咬金三人也有幸出现在那幅描述此战详细经过的图画中,只不过看不大清楚模样。
再说那个率先带人逃跑的孙宣雅,他一路往西南方而逃,最后竟跑到了东郡地界,向人打听后,知道了瓦岗寨的名头。
孙宣雅听到别人说瓦岗寨只有万把来人,但钱粮十分充足后,便起了黑吃黑的心思,他先是派人去瓦岗寨,表明了入伙的意愿,想通过阴谋手段来抢夺瓦岗寨,谁知却被瓦岗寨给一口回绝了。
孙宣雅愤怒不已,立即指挥大军围攻瓦岗,然而瓦岗寨的难打程度却有些大出他的意料,苦攻半日后,死伤无数,瓦岗寨依旧牢牢掌握在翟让手里,期间还让寨中一员用金马槊的人带人突围了出去,不知去了哪里。
黄昏之时,孙宣雅见士兵已疲惫不堪,正要鸣金收兵,但在这时,一阵响亮的鼓声忽然从大军背后响起,随后杀出一对人马,为首的是个杀气凛然的青年,青年旁边的一人,正是之前突围而出的使金马槊之人。
这队人马从孙宣雅军背后突然杀出后,直往中军杀去,与此同时,瓦岗寨大门轰然打开,全寨上万人马也齐齐杀了出来。
孙宣雅这五万多人,原本就是败军,又是从齐郡远道而来,加上已攻打一日瓦岗寨,疲惫不堪,所以这时在两军的前后夹击下,立即大败,孙宣雅本人则被金马槊挑下了马,去阎王殿报到了。
第八十章 河东
“李隐兄弟,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的及时出手,我们瓦岗寨还不知几时才能解围呢!”翟让感激涕零的道。
在关键时刻带着军队从孙宣雅军中杀出的人,自然便是李隐了,他摆了摆手,“举手之劳罢了,以瓦岗之力,用不了几天也定能击败这孙宣雅。”
众人互相客气一番后,便回到了瓦岗寨里面……
夜深之时,李隐与徐世绩两人在院中小酌,两人互诉了离别后的遭遇,徐世绩大为羡慕的道:“大哥每日金戈铁马的,大丈夫当如是啊!”
李隐稍有迟疑的道:“二弟,你要不跟我一起去雁门?我们兄弟二人定能在那里开创一片基业。”
徐世绩听后有些意动,但沉思一会后还是摇了摇头,“寨主待我甚厚,我如果离他而去,也太不仁义了。”
李隐也知道他很大可能会这样回答,唯有道了声可惜,深表遗憾。
徐世绩似乎对拒绝李隐的邀请感到有些过意不去,便道:“大哥,你的军中缺人吗?要不要我推荐个人才给你?”
李隐听后顿时来了兴趣,“是什么人?”
徐世绩道:“他叫张亮,是我手下的一个小头目,不过挺有才能的,应该对你会有帮助。”
李隐听到“张亮”这个名字后略感诧异,这个人李隐是见过了,也知道他是个人物,历史上李世民弄的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中,这个张亮就位列其中第十六位,比徐世绩、秦琼、程咬金等人的排名还要高(秦琼是最后一位)。
不过,这并不代表这张亮的本事能比徐世绩、秦琼等人大,要不然李隐早就去跟他结交了。
李世民之所以将他的画像弄到凌烟阁,可能只是因为在那场充满血腥之气的巨变前夕,身为李世民心腹的张亮,竟被人捉到大牢去了,但一番拷打之后,张亮咬紧了牙关,什么秘密都没说出来……
那这么看来,张亮算是个大忠臣咯,但这又不然,因为他最后的结局,是以谋反罪被杀的。
不管怎么说,这张亮既然能成为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李隐虽看不出他有什么亮点,但终究能算个人物吧?
所以,李隐权衡一番后,还是答应了让张亮到自己的队伍来。
翌日,瓦岗寨门外。
李隐再一次于这里向众人一一道别。
翟娇前阵子出去办事了,今早才赶回来,没想到李隐却就要走了,所以不高兴,扁着小嘴道:“就不能再留两日吗?你这一去雁门,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见面了!”
李隐叹道:“时间紧迫,不得不现在启程,有缘再见吧!”他随即又笑道:“如果是三妹嫁人了,我一定回来给你道喜!”
翟娇恼羞成怒的踢了李隐一脚。
两日闹腾一会后,才平静下来,徐世绩道:“大哥,河东是定鼎之地,雁门郡又地处险要,大哥此去那里,或许可以成就一番大事!”
“承你吉言!”李隐说着拍了派徐世绩的肩膀,然后上了马,最后再向众人抱了抱拳,这才骑马离去了……
隋朝的河东之地,大体上相当于现代的山西全境,再加上少部分的外蒙古地区。
河东的地理形势,是十分完好而坚固的。
东面,有太行山这天然屏障,西面,有黄河为之襟带。北方,外则有茫茫戈壁大漠和阴山为之外蔽,内则有勾注山、雁门雄关为之内险。
在南方,则有首阳、底柱、析城、王屋等山,靠在黄河,交错屹立。再往南,孟津、潼关皆可为河东的门户之地。
汾水、浍水萦流于河东右边,漳水、沁谁包络于河东左边,可以灌注良田,运输粮食。
公元前1106年,叔虞初封于唐国的时候,不过百里之国,其后并兼弱小,渐以盛强,并在后来改国号为晋。
春秋之时,晋国就时常充当霸主,后来即使三家分晋,韩赵魏三国依旧是战国七雄之一,由此可见河东之地在这个时代中的地位。
临汾郡,以前各朝多叫平阳郡,东面连着地势险要的上党郡,其内有汾河谷地,良田甚多。
临汾郡的北部有座东西纵横的大山,名为霍山(又称太岳山),山势十分险要,要想从霍山进出汾河谷地,只能经过霍山之下的霍邑城,李隐这时便是来到了这霍邑城歇脚。
李隐要想北上雁门郡,不一定非得走汾河谷地这条路,他渡过黄河到了河内郡后,直接往上走,经长平郡、上党郡、太原郡后,也可到达雁门郡境内,走到这临汾郡来反而是绕了许多路了。
李隐独自一人绕了这么多的路,也没其他的想法,只是为了亲自考察地形罢了。
他现在看到霍邑城后,不由的赞了一声:“真是好一座坚城!”
霍邑城之所以这么高大坚固,是因为它并不是隋朝时建造的,临汾郡是当年北齐高祖高欢的起家之地,高欢为北魏臣子时,便是常年镇守在这里,霍邑城便是在那时慢慢成为坚城的。
这时天色已不早,李隐便牵着马进了霍邑城,打算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早再继续赶路。
李隐是在霍邑城中最大的一家客店落的脚,当睡到半夜的时候,李隐忽然一跃而起,他听到了自己的马嘶叫了一声,虽然这声音不大,但李隐还是感到有些不对劲。
当他拿着武器迅速的跑到马厩附近的时候,看到一个衣着破旧的汉子,正在奋力的拉着他的马往外走。
“好你个偷马贼!”李隐大喊一声,挥着刀便向前跳去,他这些年来,什么事情都遇到过,但是被人偷马这还是第一次遇到。
那人见到马的正主后,今不害怕,从腰间取下柄大斧头,便向李隐迎来,两人于是就在这马厩边厮打在了一起。
这偷马贼的斧头虽别看锈迹斑斑,但力气忒大,武艺也不弱,显然是练过的,李隐虽略占上风,但要想取胜似乎没那么容易。
两人你来我往的打了三十几个回合后,李隐跳出战圈,向那马贼问道:“你是什么人?偷我的马做什么?”
第八十一章 盂县
那马贼猛的喘了几口气,然后将斧头扛在肩膀上,神色傲然的道:“要打就动手,哪来的这么多废话?”看他的神情,似乎一点都没偷马当场被捉的窘迫感。
李隐走过去牵着自己那马的缰绳,往马厩走去,扔下一句话道:“可惜了你一身好本事,竟沦为偷马贼,如果想有用武之地,明早到霍邑城外等我!”
“口气好大,你是哪位?”马贼一脸狐疑的问。
李隐将自己那匹马拴好后,向屋子里面走去,并没有回答马贼的问题。
马贼自语道:“神神秘秘的,只怕也没有多大能耐。”
第二天一早,李隐骑马出了霍邑城门不久,便见到路边躺了个大汉,模样正是昨晚的那个偷马贼。
偷马贼并没完全睡着,这时立即站了起来,盯着李隐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说可以让我有用武之地?”
这偷马贼此时双眼发红,似乎一整晚没有睡好。
李隐道:“我是雁门郡新任的鹰扬郎将,以你的本事,当个旅帅不成问题,总好过你偷马为生吧!”
偷马贼听后有些心动了,但却傲然道:“旅帅太小了,以我的本事,怎么着也能当个校尉吧!”
李隐哈哈一笑:“你以为鹰扬府的校尉是那么好当的?我能给你个旅帅,那是因为征辽时那些原来那些旅帅都差不多死光,有许多空缺,校尉的空缺朝廷已派人补上了,可不由我来决定。”
偷马贼又问:“那鹰扬府的文官呢,还有有空缺的吗?”
一个鹰扬府中,不全都是武官,还有一些处理文书的文官,比如司马、行军书记、典薄等等。
这偷马贼长得五大三粗的,竟然说要当文官,让李隐听后感到一阵好笑。
偷马贼见了李隐的神色后,有些不高兴的道:“怎么?我就不能做文官?老子以前可是一名儒生!”
李隐笑道:“文官有没有缺员,我倒是没有留意,这个去到雁门郡再说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偷马贼迟疑了一下,答道:“我叫刘……刘宏,事先说好啊,没有鹰扬府司马的职位,我可不干!”
李隐不置可否,“走吧!”说着挥了挥马鞭,向前而去。
“停下,老子没有马啊!”刘宏大声喊道。
出了霍邑城,往北走不多时便是西河郡,再穿过西河郡后,就到了河东重地太原郡了。
太原郡控带山河,踞天下之肩背,是河东的根本之地,为古今兵家之必争,其郡城为晋阳,也是河东数一数二的坚城。
李隐和刘宏在晋阳城中待了几日,这才继续启程。
太原郡的北面大都是与楼烦郡接壤,但东北角却是与雁门郡接壤的,所以李隐和刘宏出了晋阳城后,就直往东北方而去。
慢悠悠的走了几日,两人来到了太原郡与雁门郡接壤处的县城盂县,听到这个县的名字时,李隐感到有些耳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什么来。
这盂县的道路尘土很重,几匹快马奔过,尘土飞扬。
刘宏捂住脸大骂道:“跑那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那几个骑马之人听后又倒了回来,指着刘宏的鼻子骂道:“他奶奶的,你刚才骂谁?”这几个人身材都很魁梧,从穿着上来看,似乎是县兵。
刘宏一点不虚的继续骂道:“刚才是你爷爷我,骂你们这些兔崽子,咋了?”
那几个县兵听后顿时大怒,挽起袖子便要打架,但其中一人看清李隐的相貌后,立即惊喜交集的跃下马,“扑通”的跪在地上,激动的道:“恩公,恩公,您怎么会在这里?”
李隐一脸疑惑的问:“你是……”他完全记不起自己几时对这么一个人有恩。
那人向其他几个县兵喊道:“你们都愣在那干嘛,这位就是救了咱两次的李恩公啊!”
那几个人听后,立即跃下了马,齐齐跪在地上给李隐磕起头来。
李隐连忙下了马,“不敢当,不敢当,这是怎么回事啊?”他现在可谓是一头雾水。
最先认出李隐来的那人名叫苏伦,他大声答道:“恩公,我们便是当年你在平壤城收拢的溃兵啊!要不是你为我们求情,我们现在早已被那昏……皇上给下令杀了,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
李隐听后,这才恍然明白,原来他们都是大业八年时,被流放的三万府兵中的几人,李隐这时也才记起,他们的流放之地,可不就是这太原郡的盂县吗?怪不得他之前听到这个县的名字之时,会有熟悉的感觉。
不过他们那时不是流放到这里挖矿的吗,怎么这几人看起来似乎混得还不错的样子。
李隐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来他们中的大部分人,现在确实是还在挖矿,但少部分的人,则被盂县给弄到县兵中去了。
“这盂县的县令胆子不小啊,这可是违反《隋律》的。”李隐心中想到。
李隐又向他们问:“那你们中的大部分人,现在是在什么地方挖矿?”
“在藏山附近。”苏伦回答。
藏山在河东名气不小,因为春秋时期的赵氏孤儿赵武,便是被门客程婴、公孙杵臼藏在这座山中,抚养长大的,赵武后来当上了晋国执政,声名远播,这座山也被更名为藏山,文人雅客也很喜欢到那游览。
盂县多山,盛产各种矿产,这藏山因其名气,不宜开采矿石,但藏山附近的大小山头,就没那个顾虑了。
李隐与刘宏随着苏伦等人到了藏山附近转了几圈后,不由的皱起了眉头,那些府兵们干的活可着实不轻,每个人与当初相比,基本都要瘦了许多。
“唉,要不是怕牵连到恩公,兄弟们早就反了,那还会乖乖在这里干这些苦力?”苏伦叹了一声,然后以热切的目光看着李隐,其他的几个县兵也是如此,意思不言自明。
李隐沉默了许久,最后才道:“你们放心,他们在这里受苦的日子,不会太久的!”
苏伦等人听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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