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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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华录- 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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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其锦仔细想了想,才回答徐其容的话:“你已经二十几年没见过母亲了。忘记了母亲什么样子也正常,你也不想想。父亲如果不是心悦母亲,母亲去世后,他何必做那么多道场?”

    这话是没有多少说服力的,徐亭远就是那种无事也要给寺庙捐几斤香油的性子。

    徐其锦又道:“以前父亲总担心母亲把你带坏了,可母亲去世之后,父亲何曾拘束过你?陀螺、琉璃珠、诸葛连弩这些男孩子玩的东西,父亲为了让你开心,不知道找了多少来。父亲是什么性子,咱们还不知道么!或许,他也是担心提起母亲,咱们会伤心吧!”

    徐其锦这么说,徐其容就相信了。当初徐四老爷那么纵着她,她以为徐四老爷是因为心里内疚,所以加倍对她好……可现在想来,徐四老爷又不知道她重活一世的事情,何来的内疚?只怕是想到沈氏,就不忍心苛责她了。

    当下心里一酸,扭头又见徐其锦的神色也不大好,也不好再继续这伤感的话题,转而问徐其锦:“姐夫,他对你好吗?”

    提起杜仲,徐其锦的脸色就有些红了,到底是刚嫁人不久的新媳妇。虽然心里觉得有些别扭,但又怕自己闭口不言的话会让妹妹担心,徐其锦还是道:“他这个人,就是有时候嘴坏。他从小是读诗书礼仪长大的,心里纵然再讨厌我,可表面功夫,在外人面前该给我的面子,还是不会少的。”

    顿了顿,徐其锦道:“能这样,已经很好了,我也不强求太多。就是这次回西京城的路上,他也是很照顾我的。他一个大男人,总不会看着自己的妻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苦,纵然这个妻子并不讨他欢心。”

    徐其容听徐其锦这么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了。上辈子的时候,她嫁给云岚,一开始云岚对她也是极尽温柔的,可开始的时候有多温柔,后来对她就有多残忍。听徐其锦的这形容,至少,杜仲不是一个口蜜腹剑的人。

    见徐其容面带难色,徐其锦笑道:“你也不必不高兴,这世间的事情,哪里有十全十美的呢?”

    徐其容幽幽的叹了口气:“我总是希望姐姐的日子能够十全十美的啊!”

    两姐妹正说着,就见采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行了礼,道:“如意巷那边下帖子来了,请两位小姐过去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如意巷的帖子

    徐其锦和徐其容都有些诧异,去年过年的时候,如意巷那边可没有下帖子来。

    采榴继续道:“也请了老爷和姑爷,说到底是一家人,新春佳节,总不能团年饭都不吃吧!”

    徐其容心里冷笑,除夕节的时候也没见谁叫他们回去吃团年饭啊!然后就明白过来为什么会请她们回去了……哪里是要请她们,明明是拐着弯要请杜大公子!

    杜大公子的父亲杜广生虽然只是从三品的官员,比梁文璟和段旭还要低几个等级,可盐运使是个肥缺,杜家盘桓江浙一带这么多年,手里的财力和人脉不是一般官员能比得上的。更何况,杜家和管家、薛家又是姻亲关系,管家又是裕王妃的娘家,这里面盘根错杂,实力跟当朝太子不相上下。

    徐亭进若是在这个时候跟杜家搭上了关系,能得到的好处可不止一点两点了。

    之前徐其锦和杜仲成亲的时候,那边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这个时候忽然示好了,要说没有人指点他们,徐其容是一点不信的。

    徐其锦觉得有些好笑:“咱们那个大伯父也算是长本事了,我和夫君进这状元巷还不到半天功夫,那边就派人过来请咱们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这是怀疑她们家有人给如意巷那边通风报信了。

    “你们来的路上那么多马车,旁人见着了少不得问一句,传到如意巷那边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徐其容摇了摇头。道,“咱们爹爹是什么性子你是知道的,就算徐家人待他再不好。他也不会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我只怕姐夫年纪小,被徐亭进三言两语诓骗了去。”

    若是杜家真的跟徐亭进扯上了关系,万一徐亭进将来起事了,只怕不单是杜家,就是管家、薛家和裕王府都会被连累进去。

    上一世她家爹爹跟着梁文璟造反,那是书生造反三年不成,所以失败了。可如今若是杜家这一帮子人搀和进去了。胜负还未可知。

    徐其容虽然觉得老太子昏聩乖戾,并不会是一代明君,可是。在她心里,徐亭进比老太子还不适合守这江山。

    徐其容跟徐其锦说过上辈子的事情,徐其锦自然也是知道这里面的轻重的。徐其锦又在霜怜身边做了几年的伴读,裕王府请的西席先生不仅教她们诗书礼仪。有时候也会讲一些朝政方面的事情。因此。比起徐其容,徐其锦更知道这里面的厉害。

    当下便有些着急了,嘱咐道:“等会儿你缠着爹爹,我跟他坐一辆马车。”

    这便是要单独提醒杜仲的意思了。

    虽然她跟杜仲之间的夫妻感情并不深厚,可她也不能看着杜家落水。

    徐其容点了点头,赶紧换了身衣服,出了门。

    两姐妹到了花厅,徐四老爷便站起身。道:“咱们这便过去吧!你们也正好去给你们祖母请安。”

    杜仲应了是。

    等出了二门,徐其容便挽着徐亭远的手腕撒娇。徐亭远并没有看出其中的异样,只是笑道:“都这么大了,当着姐姐姐夫的面呢,还这般小孩子作态,也不怕你姐姐姐夫笑话你!”

    徐其容笑道:“姐姐都嫁出去了,可不再来跟我抢爹爹。爹爹要是偏心灼灼,等会儿就让灼灼跟爹爹坐一辆马车。”

    徐四老爷有些哭笑不得,也只有徐其容能把“偏心我”这三个字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徐其锦便在一边道:“爹爹便依了灼灼吧,咱们家灼灼,这是喜欢爹爹呢!”

    徐四老爷伸手在徐其容脸颊上揪了一把,然后对徐其锦道:“你就知道护着她!”然后转头对杜仲道,“我家锦儿从小就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什么事情都优先考虑她妹妹,宠妹妹宠成了习惯,你看我这小女儿被宠成什么样子了!”

    杜仲抿了抿嘴,看了一眼徐其锦,心里想着,她母亲不在了,她爹爹心里更喜欢她妹妹,听说她祖母也是更喜欢她妹妹的,她自己也喜欢着她妹妹,就没有人喜欢她护着她么?

    徐其锦一扭头看见杜仲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有些诧异,然后笑道:“爹爹这么说灼灼可要不高兴了,我和灼灼这是姐妹亲睦呢!”

    大家说笑着上了马车,之前从苏州带来的东西,又挑拣了一些,专门用一辆空马车拉了,跟在众人的后面。

    等到了如意巷那边,刚下马车,就见郭老太太带了一堆的女眷在门口等着,应当是来迎他们的。

    别说是徐其锦和徐其容了,就是徐四老爷也被吓了一跳。

    徐其容悄悄看了眼杜仲的神色,见他神色间有些异样,便明白姐姐已经给他提过醒了,就是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

    前来迎接的女眷中并没有平泰公主,乔姨奶奶反而被拉了来。

    徐四老爷心里不高兴,便不乐意跟郭老太太说话,紧闭着一张嘴就像是锯嘴的葫芦。反正四房早已经跟她们翻了脸了。

    徐其锦看了一眼杜仲,也不想在自己夫家人面前跟郭老太太等人闹得太过难堪。便主动上前一步,对郭老太太福了福,笑道:“叔祖母今儿个怎么到这里来迎了,其锦真是受宠若惊了。今儿个天冷,叔祖母小心着些别冻着了才是,原也是该我和夫君去给叔祖母请安的。”

    杜仲肃着一张脸,走到徐其锦身边,长揖道:“给叔祖母请安。”

    郭老太太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对杜仲道:“这是仲哥儿吧?一表人才,是个好孩子。我们家锦姐儿嫁给了你,真是她八辈子修来的好福气!”

    这话说得好听,细细一品味,却比打人脸还要难听,徐其容脸色有些难看。

    郭老太太却把乔姨奶奶一拉,对杜仲道:“这是你祖母……”

    她算哪门子的祖母!

    杜仲是见过平泰公主的,如今见郭老太太拉了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妇人出来说是他祖母,眼睛里闪过一丝怪异,然后是满脸的怪异,扭头看向徐其锦的眼神,就有些难堪了。

    徐其锦万没有想到郭老太太会来这一手,又被杜仲这恶意的一看,脸色更加不好,耳尖通红,像是要滴出血来。

    徐其容见郭老太太拉乔姨奶奶的衣袖的时候,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等听到郭老太太说出这种话,恨不得上前扇她几个耳光!

    乔姨奶奶怯生生的看了杜仲和徐其锦一眼,又看了徐亭远一眼,不敢说话。

    这个时候徐其容站出来开口是不合适的,趁着郭老太太话音未落,忙拉了徐四老爷一把,徐四老爷会意,立即打断郭老太太的话。

    道:“杜仲和锦儿刚到京城,按理说,也该先去拜访锦儿她祖母。婶婶年纪大了,要亲自引锦儿和杜仲去兰芷院,只怕他们小辈有些担不起。婶婶不如先回临安堂,等杜仲和锦儿拜见了祖母,再过去看望你这个做叔祖母的!”

    叔祖母三个字说得有些意味深长。

    徐其容还是第一次见她爹爹说话这般得体,不由得给她家爹爹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

    杜仲回过神来,不管这郭老太太什么心思,自己的岳父的面子还是不能落的,便道:“岳父大人这话说得极是,仲也该先去拜见祖母,不然天下人岂不是要说仲不懂礼数了。”

    众人听见这话,心里一阵琢磨,哪里是杜仲不懂礼数,分明是郭老太太为老不尊。

    徐其容冷笑着看着郭老太太脸色变幻不定,她小家子出身,是不敢得罪杜仲这种真真正正的大户人家的公子的,最后郭老太太绷着一张脸,道:“既然如此,老身先去临安堂等着你们过来请安了。”

    徐其锦脸色一白,根本不敢扭头去看杜仲的脸色,郭老太太实在是把她徐其锦娘家人的脸都丢干净了,她以后,如何在杜仲面前挺直腰板?

    她郭平遥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叔祖母,又是跟四房翻了脸的,居然张嘴就叫人家四房的女婿去给她请安,好大的脸!

    徐其容心里恨郭老太太恨得不行,又心疼她姐姐心疼得不行,只好看也不看众人,道:“姐姐,姐夫,咱们先去兰芷院吧,只怕祖母早得了消息等着呢!”

    徐四老爷也心疼大女儿,可他到底是男子,并不擅长打这后宅女人的机锋,听小女儿这么说,便看也不看郭老太太等人,带着人便越过她们,往兰芷院走去。

    去兰芷院的路上,徐其锦想要跟杜仲说自己从小跟叔祖母那边的人并不是很亲近,想要跟杜仲说自己爹爹已经跟叔祖母那边的人撕破脸了,想要跟杜仲说自己先是有父亲教导,后来去裕王府做了伴读,并没有学郭老太太那等恶心人的作态,想要跟杜仲说自己的祖母、爹爹、妹妹都是很好的人……可是,这些话要如何说起?又如何能说得出口?

    最终,徐其锦抿了抿嘴,一言不发的跟杜仲并行着。徐其容看在眼里,心里怨恨极了,想着,总有一日要替姐姐找回场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误会

    平泰公主已经让人准备好了茶水和装了各色坚果、糖块的攒盒。派了桂嬷嬷亲自前往兰芷院门口迎接。

    桂嬷嬷行事,素来守礼有度规规矩矩不卑不亢的,见他这样,杜仲的脸色好了几分。徐其锦也终于松了口气。

    徐其容一路跟着他们前往兰芷院的花厅,一面四周张望。

    徐亭远察觉小女儿探头探脑的,有些诧异:“你看什么呢?”

    徐其容皱了皱眉,指了指眼下正在走的这条路,又指了指旁边花园的小径,压低声音道:“爹爹你看,除了咱们正在走的这条路,其他地方都堆了厚厚的积雪,显然是好多天没有打扫了的。”

    平泰公主的花园里面养了不少花,有些花是不能被雪埋太久的,往年平泰公主总会吩咐下人把花园里面的积雪清理干净的。

    徐四老爷一看,果然如此,不由得皱了皱眉:“下人们偷懒了么?”

    徐其容摆摆手,沉声道:“爹爹没发现吗,这兰芷院的下人,又少了许多。”

    平泰公主在如意巷徐家的日子过得越发艰难了。

    徐亭远抿了抿嘴,不再说话。

    桂嬷嬷一边对徐其锦嘘寒问暖,一边把人引到了花厅,到了花厅,平泰公主正穿着一身素色的袄子,坐在太师椅上。

    徐其容打量了一下,心里很是担忧。

    平泰公主身上那件素色的袄子,她记得。是去年过年时,平泰公主穿过的。虽然袄子依然八成新,可她那么讲究的一个人。怎么会穿往年穿过的衣裳?更何况,今年冬天比去年要冷多了,她还照着去年那么穿,只怕身上是不暖和的。

    不但身上的袄子是去年的,就连头上的凤钗、步摇,也显得有些单调,手上只戴了一只黄玉的镯子。整个人看起来素净得很。

    平泰公主虽然有些不通人情世故,可她身边有桂嬷嬷在。今儿个是徐其锦带着杜仲上门的日子,桂嬷嬷肯定会精心打扮平泰公主。不能让徐其锦在夫家人面前落了面子。

    徐其容心下立马了然了,平泰公主在这兰芷院的日子,比她想象中还要难过。

    然而平泰公主面上一点不显,对她来说。这些身外之物并不值得在意。她只要查到自己大儿子的消息便够了。

    徐亭远撩了撩下袍,跪在丫鬟们摆的软垫上:“儿子给母亲请安,祝愿母亲万福金安寿与天齐。”

    杜仲、徐其锦和徐其容也忙跟着跪下来,给平泰公主请安。

    平泰公主让桂嬷嬷把人扶了起来,只留下杜仲和徐其锦依然跪着。这是他们俩成亲之后第一次见平泰公主,按照规矩,是要奉茶的。

    杜仲和徐其锦霜霜跪在平泰公主身前,自有丫鬟托着茶盘到他们小夫妻面前。杜仲先恭恭敬敬的奉了茶,嘴里道:“祖母请喝茶。”

    平泰公主接过。轻轻抿了一口,然后便把手里的茶盏递给了桂嬷嬷,桂嬷嬷再把茶盏放回茶盘上。

    杜仲微微有些讶异,这平泰公主喝了他的茶并没有开口夸他,难不成是对他不满意?可就算是不满意,徐其锦都嫁给他了,这平泰公主作为徐其锦的娘家人,为了徐其锦,也不该在这种时候给他没脸吧?

    其实,这还真是杜仲想岔了。平泰公主深居简出,又是那般清冷的性子,两个儿子娶媳妇的时候她都未曾出面,哪里知道这民间嫁娶、新姑爷奉茶的规矩!杜仲和徐其锦来得急,桂嬷嬷也没有时间事先给平泰公主打招呼,这个时候却不好当面提醒她了。只好作罢。

    徐其锦自是知道平泰公主的性子的,并不是很在意,见桂嬷嬷把那盏茶放回茶盘了,便端起另外一盏,规规矩矩的双手奉到平泰公主面前,嘴里柔声道:“祖母请喝茶。”

    平泰公主照例接过来,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把茶盏递给桂嬷嬷。

    桂嬷嬷忙把茶盏放回茶盘,从袖子里面拿出两个红包,杜仲和徐其锦一人一个。杜仲和徐其锦又磕头道谢。

    平泰公主清清淡淡的说了句:“起来吧,银鲤,给锦姐儿和新姑爷看座。”

    杜仲不动声色的和徐其锦在平泰公主下首的右侧坐了下来。心里却琢磨着,锦姐儿奉茶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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