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怜和徐其锦徐其容都是一脸诧异,隐隐约约听到里面传来的几句“我跟你没完”、“你这脾气怎么这么讨厌”、“我下次再也不要跟你出来了,别指望我帮你打听消息”。这声音甚是耳熟,刚刚气头上的小娘子没有看到她们三人,她们三人却把那小娘子认了个清楚。
不是十五公主又是谁!
徐其容震惊异常,之前在花果比赛上,她对十五公主的印象很好,聪慧、通透、心灵手巧、性格也好。也不知道那铺子里没出来的人是谁,竟把那么好性的人气成这样。
不,应该说,也不知道那铺子里没出来的人是谁,竟然能够把尊贵的十五公主从皇宫带到这种小铺子来。
霜怜叹了口气,那烧陶店她们是不能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开祠堂
霜怜照例派了两个护卫护送徐家姐妹回去。不同的是,这一次霜怜特地加了一句话:“这都是陈晋凌专门调教出来的人,什么都会,打架特别行,一定安安全全的把你们送到家。”
徐其锦、徐其容:……
天子脚下,能出什么事情!平平安安回到徐府,两个护卫刚一离开,徐其容就忍不住开口了,对徐其锦道:“郡主也太没意思了,有个好哥哥了不起,总跟我们炫耀!”
徐其锦一噎。
徐其容转而叹息:“可惜咱们家的几个哥哥喜欢大男子风范,根本不把妹妹们放在眼里。”
进了二门,徐其锦正要开口,却见视线范围内的几个丫环婆子一反常态战战兢兢的,看到她们姐妹回来,更是低头假装忙自己手里的活儿,并不敢跟两姐妹视线接触。不由得心里诧异,难不成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徐其锦不动声色的拉着徐其容往她的风和院走,给韵儿使了一个眼色,韵儿放慢了脚步,到了岔路口的地方,一转身就离开了徐其锦。徐其容看在眼里,并没有说什么,心里却忍不住猜测,她们不过出去几个时辰,家里能出什么大事?
韵儿机灵,会说话,徐其锦和徐其容刚换了一套衣裳,她便神色凝重的回来了。
“怎么回事?”徐其锦皱了皱眉。
韵儿忙道:“是二老太爷开了祠堂。”
徐其容心里咯噔一跳,强压着心慌。上一世徐家只开了一次祠堂,当时徐四老爷身世曝光,开祠堂是为了把徐四老爷从族谱上面除名。
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这一世已经跟上一世不一样。平泰公主是不会由着这件事发生的,终于稍微缓和了点,盯着韵儿问:“二老太爷为了什么开祠堂?”
韵儿摇头:“那些丫环婆子们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具体为了什么事不知道,只知道跟大老爷和四老爷有关。”
上一世开祠堂,是大老爷亲手拿笔从族谱上勾去了徐亭远三个字的。
徐其容一听韵儿这话,脸色立马惨败。之前给自己的心理暗示一下子全部不奏效了,只觉得整个人一懵,脑子就跟炸开了一样。什么都不知道,没有了知觉,软倒下去。
还好秋浓眼疾手快,徐其容才没有摔在地上。
徐其锦的脸色也不好看。但她并不知道徐其容上一世经历的事情。也不知道徐其容对开祠堂有多畏惧,反应倒没有徐其容那么大,还算冷静。
反而是徐其容的反应让徐其锦受到的惊吓更甚。
顾不得管祠堂那边的事情,徐其锦一边去摸徐其容的额头,一遍急声道:“韵儿,快去找大夫,秋浓,你和虞秋搭把力。把人扶到我床上去。”然后顿了一下,冲着刚跑出去的韵儿喊。“不要去府外找大夫,去隔壁枫桦院请叶神医!”
徐其锦大概这辈子也没有这么大嗓门过。
远远传来韵儿清脆的一声“哎”,徐其锦这才放心。
徐其容却挣扎着不肯去床上,猛力呼吸了几口气,眼睛终于清亮了一些,抓住徐其锦的衣袖就道:“去祠堂!”
徐其锦不肯:“祠堂那边有人看着,爹爹不会出什么大事的,先让叶神医给你看看。”
“我没有什么事情。”徐其容的表情是徐其锦从来没有见过的绝望,“去祠堂!”说着,浑身稍微有了点力气,挣扎着就站了起来。
徐其锦咬咬牙,她被徐其容的表情吓到了,心神震撼,难不成祠堂那边真的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也对,徐家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开过祠堂,鸡毛蒜皮的小事,怎么会闹到开祠堂的地步!
“扶好二小姐,”徐其锦到底改变了主意,“去祠堂!”
徐其容觉得自己两脚发虚,浑身冷汗,可心里的担忧与惧怕使她不得不强打着精神往祠堂的方向走。
祠堂不远,可徐其容走得不快,心里又着急,干脆对虞秋和秋浓道:“你们架着我走!”
只有犯了错的下人或者罪犯才会被架着走,秋浓和虞秋被徐其容这话惊呆了。
徐其锦心乱如麻:“架着她走吧!”
赶到祠堂门外,入目的便是徐四老爷在祖宗灵位前跪得笔直的背影,徐其容当下心神一震,怕自己当场晕过去,忙用牙齿咬了咬舌尖,恍恍惚惚的清醒过来。
平泰公主坐在一边,二老太爷和郭老太太坐在一边,平泰公主身后侍立的是徐程和顾氏,徐亭进和乔氏站在徐四老爷旁边,徐家其他子孙都侍立在二老太爷和郭老太太身后。
郭老太太甚是得意,看,那是公主,再尊贵又怎样?还不是子孙凋零,福命单薄。看,这是她郭平瑶,爹爹只是小官又如何,还不是子孙满堂!
平泰公主表情冷淡,并不搭理郭老太太,看到徐其锦和徐其容过来,再一看徐其容的模样,只当小娘子没见过开祠堂,乍一听说被吓到了。便抬起手向着门外招了招:“愣着做什么,快过来。”
夜色正悄然而至,祠堂里光线昏暗,只有两支蜡烛摇曳着光亮。在这昏暗的烛光里,平泰公主一开口,一招手,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子安定的味道。很神奇的,看到这样的平泰公主,徐其容惊慌失措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秋浓和虞夏留在了祠堂外面,徐其锦扶着徐其容,万籁俱寂中朝着平泰公主走去。
徐其锦和徐其容在平泰公主身边站定,敏锐的觉察到对面传来一股幸灾乐祸并着厌恶的视线,顺着视线看过去,不是徐其筠还是哪个!
徐其锦和徐其容都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徐其筠作为平泰公主嫡亲的孙女,居然站到郭老太太身后去了。
大概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糕吧,这些人看爹爹的视线,跟上一世还是有些不同的。
但也有着相同的地方。
徐四老爷也不知道跪了多久,眼观鼻口观心,倒有些拒不合作的意味在里面。
二老太爷咳嗽一声:“老四,你想清楚了没有?”
徐四老爷平淡无奇的开口:“亭远想得很清楚,亭远没有做错什么。”
乔大太太却被这话激怒了似的,道:“你没有做错?都是同胞兄弟,却想把大哥的儿子骗过去给你养老,我家老爷哪里对不起你,你要做这种让人寒心的事情!”
“儿子?”徐其容喃喃重复了一句,眼中却有了光彩,原来只是嗣子的事情啊!只是,她有些不明白,明明是大房一直想把四哥过继过来,现在怎么说爹爹想要骗大伯父的儿子了?徐其容眼睛一扫,正看到徐佑站在二老太爷身后,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徐四老爷淡淡道:“亭远说过,大哥大嫂若不愿意,亭远自不强求。”
“不强求?”乔大太太的声音变得有些尖利,哪有平时温婉贤淑的模样,“你大哥怜悯你孤苦伶仃,愿意让自己的儿子来伺奉你,你倒好,算计到自己家人身上了,早早的把家产分给两个小娘子,反而把自家人丢在一边,岂不是寒了我们的心?”
“我们原也不是为了你这家产,但也没见过做得这么绝的!”
徐四老爷没想到乔氏竟然能说出这种话,下意识的就扭头看了一眼徐亭进,徐亭进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耐,像是对乔氏这话很是反感,可徐亭进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徐其容听到“孤苦伶仃”四个字,心中升起一股怒火,忽然一下子便浑身有了力量,徐其锦一时没注意,就然没有拉住她。
徐其容上前几步,站在乔氏面前,冷冰冰的开口:“大伯母,我爹爹有亲娘在,有亲大哥在,有亲女儿在,你倒是说说看,我爹爹怎么就孤苦伶仃了?”
二老太爷喝道:“大人们说事,岂容你一个小娘子插嘴!还不退回去?”
徐其容冲着徐谨行笑了笑,却并不退回去,只是一本正经的问二老太爷:“叔祖父,大伯母都能说话,其容是四房的嫡女,为什么就不能插嘴了?”
这种场合,小娘子确实是没有插嘴的资格,可跟徐其容这个嫡女比起来,乔氏这个外姓人更加没有说话的资格。
乔氏脸一下子红一阵白一阵。
二老太爷拍了拍桌子:“乔氏也退下。”
乔氏对二老太爷的话还是很听的,当下三步并作两步就退到了徐大老爷身后。
徐其容没有办法,只好恨恨的退回平泰公主身边。
二老太爷这才拿眼睛的余光扫了徐四老爷一眼,仿佛徐四老爷做的是多丧心病狂的事情一样,冷哼一声:“老四,你大嫂虽然话说得难听,可你确实是不该这么算计自家人。佑哥儿可是要给你养老送终的人!”
徐其容气得不行,牙齿死死的咬住嘴唇,她自己的爹爹,凭什么就只能靠着徐佑那个纨绔子弟养老送终了?
徐其锦也脸色铁青,可良好的教养使她只能拉着妹妹的手站在祖母身边旁观。
就在此时,徐佑忽然站了出来,声音带着些怯意,可仔细琢磨,却能听出里面强压着的愤怒:“四叔,是不是佑哥儿做错了什么?所以四叔不喜欢佑哥儿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惊吓过度
徐佑这话,让徐其容心里一阵恶心,偏生徐四老爷还觉得孩子是无辜的,居然温温和和的开口安慰徐佑:“佑哥儿,你很好,这是四叔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
也不知道平泰公主是不耐烦了还是看不下去了,猛地站起身来,右手虚抬在半空中,语气冰冷,听不出丝毫感情:“远儿,还跪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来扶我回去?用晚膳的时辰到了。”
徐亭远愣了一下,这还是平泰公主第一次开口叫他“远儿”。
徐亭进也是一愣。
二老太爷眉头皱得死紧:“嫂嫂这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话是对二老太爷说的,可平泰公主的手依然举在半空中,清冷的眼神也落在徐四老爷身上,“别说嗣子还没有过继过来,就算是过继过来了,远儿正值盛年,还不到分家产的时候。远儿拿自己的钱给两个女儿发了点零花钱,你们就让他在这里跪了一下午,审了一下午,就不怕你哥哥爬上来要你的命?”
平泰公主似笑非笑:“远儿可是你哥哥的命根子!”
二老太爷一噎,正要反驳,平泰公主却已经对徐四老爷皱眉头:“怎么着?还没跪够?我手酸了。”
一句“我手酸了”让徐四老爷心头一动,抬头看了一眼脸色还在发白的徐其容以及一脸担忧的徐其锦,到底还是慢慢站起了身子,到底是跪久了,连着好几个酿跄。最后纵然是站得歪歪扭扭,可还是坚定的扶住了平泰公主的手。
“母亲。”徐大老爷忽然喊了一声。似乎想要说很多话,似乎又什么话都不想说。
“进儿也回去吧!”平泰公主淡淡道。“媳妇儿要好好管,自己的儿子还是自己留着比较好。”
直到回到了兰芷院门口,徐其容还有如深陷在云雾里一般,有些不相信平泰公主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就把事情解决了。
不过,仔细想来,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是公主,有着皇家血脉,不是区区四五品官就敢明着得罪的。更何况。平泰公主还占着长嫂的名头呢!纵然徐长芳老太爷死了这许多年了,纵然平泰公主不管家,她依然是徐家的长媳。
徐其容心里骤然轻松起来,正要开口问徐四老爷跪了一下午膝盖要不要紧,忽然胸口一疼,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把众人吓了一跳,忙喊道:“虞秋,快去请叶神医。”
虞秋忙跑着去了。
徐四老爷着急得很。一叠声的问秋浓:“灼灼怎么回事?出门前还好好的,刚刚在祠堂没看清,她脸色怎么这么白?手怎么这么冷?”
一边说一边去探徐其容的鼻息,还没探到鼻子下面。先把自己吓得不行。
徐其锦整个人都呆了。
平泰公主哭笑不得,吩咐丫鬟把徐其容抱回风波楼,到底还是安慰了徐四老爷一句:“不会有事的。”
徐四老爷还想自己把徐其容抱到风波楼。可他才跪了一下午,自己能走路已经算他身体好了。哪里还抱得了容姐儿?足足试了五次都没能成功的把容姐儿抱起来,当着母亲和大女儿的面。徐四老爷只好讪讪的由着一个高高大大的丫鬟把容姐儿抱起来。
丫鬟抱着容姐儿在前面走,徐四老爷就在后面踉踉跄跄亦步亦趋的跟着。要不是情况不对,徐其锦跟在后面能捧腹大笑。
平泰公主看了眼自己空落落的右手,苦笑着一声叹息。
之前韵儿找上叶神医,叶神医就已经准备好了药箱,只是徐其容又去了祠堂,叶神医一个寄居徐府的外人,自然是不好过去的,只好在枫桦院等着。因此,虞秋找到叶神医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叶神医就站起身来,一把抓起药箱:“走吧。”
到了风波楼,叶神医径直走到徐其容身边,抓起她的手腕探脉。
叶神医皱起的眉头渐渐松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没关系,只是晕过去了。”
韵儿告诉他徐五小姐不大好的时候,他担心是徐其容吃的解药出了问题,所以才那般着急,现在见徐其容并不是解药出了问题,自然也就松了口气。
徐四老爷有些懵:“都晕过去了还不是什么大事?为什么无缘无故就晕倒了呢?”
叶临一边拿出一颗醒脑丸让丫鬟拿去化水,一边拿出纸笔写药房,随口道:“心神大动,心思崩得太紧,受了惊吓。一起一落,大悲大喜,一时之间身体承受不住,所以晕了过去。并不是什么大事,醒来之后喝一贴药就没事了。”
然后扭头看了眼徐四老爷,看在那一千两银票的份上,补充了一句:“反而是四老爷的膝关节比较严重,待会儿拿瓶药膏给你,入睡前细细抹了,让丫鬟按摩一炷香的时间。不然明天起来准疼。”
徐四老爷点点头,问道:“小女什么时候能醒?”
叶神医啧了一声:“现在就能醒,不过最好是让她睡一夜。”
徐四老爷忙道:“听神医的。”
知道徐其容没问题了,平泰公主站起身来,道:“远儿回平球院好好休息,锦姐儿晚膳跟着我一起用吧。”
谁知徐四老爷忽然道:“儿子先送叶神医回去,再来陪母亲用膳。”
平泰公主吃了一惊,徐亭远很她有隔阂,准确的说,徐亭远心里是怨恨着她的,这也是为什么今日她看着徐亭远跪了一下午,直到容姐儿和锦姐儿出现了才开口让徐亭远跟她走。
若不是容姐儿和锦姐儿在,任她说破了天,徐四老爷也不会愿意领她的情的。
可此时,徐亭远说要来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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