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站出来的,可都是太上皇的人。
“关于张大人圈地被捕一事,请陛下明鉴,还张大人一个公道。”
提起张大人一事,四周立刻安静了下来,连呼吸也变得微弱无比。
太傅突然轻笑一声,严厉的眼神扫过那几位大人,“张大人的事情,证据还不够充分吗?几位大人何不再过目一遍,也好冷静冷静。”
“太傅大人此言差矣,所谓的证据不过是一些市井刁民的片面之词,不足以定罪!张大人为官清廉,这些年来为莲国做出了不少贡献,陛下定不要受奸人蒙蔽而冤枉了忠臣啊!”
又有一位大人站了出来,“片面之词?若真是如此,当初中原山庄的少主上京请奏的时候,为何张大人要从中阻拦,还派人掳走中原山庄少主的妻儿,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李大人此言更不能纳入考虑范围之内,中原山庄世代经商,正所谓十商九奸,商人的话又怎么能够相信?想必他们是收受了某些有心之人的指示就是为了上京冤枉张大人!”吏部尚书此言,立刻掀起了轩然大波。
“尚书此言,怕是传扬出去,整个莲国的商人都会为之愤慨!一个国家只所以常盛,与它的商业是否繁荣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尚书如此重农轻商,未免有些太过肤浅了!”
“不错!从商之人大多头脑灵活乃是我们莲国的人才,若是存在这样的歧义,可是会导致人才缺失的!”
几位大人见越来越多的反对声音,当下来了气势。
“今日我们所说的是张大人,李大人实在不必混淆视听!张大人的为人我们几位同僚都清楚,绝对不可能做出如此之事,全都是受了奸人的冤枉!请陛下明鉴,我等今日联名上书,就是希望陛下能够网开一面,还张大人一个清白!”
几位大人纷纷跪下,大有同心协力为同僚立正清白的架势。
他们没有注意到,此刻的太傅却是与莲皇别有深意的对视了一眼。
“倘若陛下还是要罢免张大人,几位大人又要如何呢?”
吏部尚书立刻挺直了腰板抬起眼来,“我等自知能力有效,无法报效莲国为陛下分忧。倘若不能还张大人清白,我等为官还有何意义?”
这么说来,竟是以辞官作为要挟了!
他们大多职务重要,若是辞官定会引来不小的麻烦和不满,这是他们商量多时的决定,赌莲皇不敢冒这个风险!
龙椅之上的男子微垂着眼,仿佛陷入了一阵沉思当中。
以吏部尚书为首的几位大人屏住了呼吸,似乎在等待胜利那一刻的到来。
“你们说,张起程为官清廉?那不知,从他府中密室搜出来的黄金百两从何而来?”莲皇幽幽的开了口,此话一出,几位大人当即震惊的直起身来。
什么时候的事情,他们怎么不知道?
“就在昨夜,朕命人抄了张家,确实,朴素的张家小宅院看起来平淡无奇,连朕也没有想到,地下居然有那么大的密室,都可以与朕的后花园相媲美了!”
“……”昨夜?抄家?!陛下竟然来了这么一手,没有任何的皇榜批文……分明是要瞒过他们这些眼线!陛下这一招未免太狠了,很容易激起众怒的!
然而几位大人不知道,如今的辰皇就是要激起众怒,让更多隐藏在朝中的太上皇势力安奈不住纷纷浮出水面!否则,他怎么能那么容易就一网打尽呢?
“你们与他同僚多年,竟然也不知道?朕真是痛心疾首,朝中竟然有这么多的人,为他联名上书。”
“……”吏部尚书不由得身子一僵,他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干涩,此刻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还记得二十年前,朕的皇后,就是在张起程的管辖地中失踪的。”
这时,莲皇的一句话犹如夜中惊雷,震醒了这些妄想通过辞官要做要挟的大人。他们开始意识到了一件严重的事情,或许,陛下在意的不是那黄金百两,而是前皇后……他要开始算账了,而张大人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你们说,这算不算失职?当年,朕就可以办了他!可是量在他为莲国贡献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朕直到今日才秉公执法,不知几位爱卿还有何意见?”
莲皇的意思是,让张大人在朝中安然无恙多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就算传出去,也不会有人诟病。
“臣,臣……”若多年前的旧账陛下都要翻出来的话,那么他们……
要知道当年,他们也替太上皇暗中操作了不少的事情,没想到今日,他们居然一个个自己送上门来了!此时此刻,地上的几位大人把头埋得更低了。
太傅长长的叹了口气,“想必几位大人也是为了张大人之事烦忧许久。”他走到吏部尚书面前,竟是趁他没有反应过来,将那奏折一把夺过。
“既然已经联名上书,那么陛下就不得不重视了。”
“太傅,你……”这是要让他们没有退路吗?
然而来不及阻止,太傅已经亲自将那奏折呈上,交到了莲皇的手中。
“朕真是痛心疾首,既然几位爱卿愿意与张起程共患难,朕又怎么能辜负了你们的这一番心意。朕准许,你们提前告老还乡,每人各赏一座田园庄园,这些年来,辛苦几位爱卿了。”
什么?!竟然,竟然这么轻易的就让他们辞官回去?
“陛下,臣手中还有许多陛下交代的事务未处理,辞官一事不急。”
“怎么能不急呢?奏折上写得清清楚楚,倘若张大人继续蒙受冤枉的话,你们明日就要收拾行囊了。尚书大人果真是满腔热血,此刻还不忘手中的事务。放心,这些事情陛下可以暂且交由别的大人,等丞相大人康复之后,也会另作安排的。”太傅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脸色苍白的大人,整个大殿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氛围。
莲皇无比惋惜的站起身来,“今日,我莲国又损失了几位人才,看来是朕做得不够好啊。”
“不!陛下,臣等愿意追随陛下,请陛下收回成命啊!”立刻有大人意识到事态严重,纷纷开口求情。
“已经呈上来的奏折,可还有收回去的道理?君无戏言,来人,除去他们的乌纱,送出宫外!”此刻的莲皇突然变了脸色,他丝毫不再掩饰自己的心意,冷冽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所有人,那些坦荡的,心虚的,各种神色尽收眼底。
还有多少太上皇的人?他不惜一切代价都要一一揪出来!
“陛下,陛下——”
这追悔莫及的声音在大殿之上响起,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莲皇似乎早有准备,御林军已经纷纷将他们拖了出去,消失在大理石的尽头。
“陛下,丞相今日未上早朝,不知可是与这次的事件有关。”
御书房内,太傅正与莲皇分析着今日的事情。
“他们几个昨日去了相府,倘若今日,司徒珍也加入其中,就没那么好处理了。”
“陛下,丞相莫非真的是太上皇的人?”
莲皇微微笑了笑,“当年他的试卷,朕也看过,确实是榜首第一,这些年来他的才华也是有目共睹的。可是若他真是太上皇的人,不可能会做一些违背太上皇旨意的事情。之前他替朕办的那些事务,全都处理得漂亮,此人年纪轻轻,城府倒是很深,朕不否认十分欣赏他。”若他能为凌儿所用,那最好不过了。
第九百五十七章 惊人身世
太傅微微收敛了神色,之前他一直怀疑这位年轻的丞相,实在是因为他的官途太过顺利,让人不得不怀疑背后是不是有一双推手在操控着这一切。
司徒珍作为莲国史上最年轻的丞相,他的经历可谓是一帆风顺,中了科举之后就平步青云,步步高升。奇怪的是朝中居然没有任何反对的声音,他一次次的立下大功,直到最后稳坐丞相的位置,似乎就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
太傅之前提醒过莲皇,不过那段时间,陛下因为皇后娘娘的事情颓废不已,对于朝中事务全然不顾,任由几位大臣掌握一切。而在这一段时间内,丞相司徒珍则表现出了他过人的才华,一切事务都处理得井井有条。
可以说这些年来,莲皇不务朝政,莲国却依旧能够风调雨顺,大部分是丞相的功劳。
太傅派人暗中查过,司徒珍倒是没有留下太多的把柄。私相授受的事情几乎没有,那种小恩小惠可以忽略不计。他行事作风端正,也不曾见过拉帮结派,除了偶尔会有些怪脾气外,倒是叫人挑不出毛病。
但这样的人城府深,他的背后之人真是太上皇的话,那就等于是朝中的一大毒瘤。陛下想要在这一场无声的征战中获得胜利,就必须把毒瘤连根拔除。
虽然,可惜了一个人才。
“朕还打算委以重任,毕竟这些年,没有人比他更熟悉朝中的事务了。”
“陛下这个决定,未免太过草率,虽然还未掌握丞相的把柄,但他背后必定有人啊!”
莲皇思索了片刻,“朕再给他一些时日,眼下,太上皇也应该有所动作了才是。”
丞相府中,茂密的大树下立着一名男子。他披着长衫立于微风之中,看着那透过树叶留下来的点点阳光,这还是这些年来第一次缺席早朝,他都不曾静下心来欣赏过相府清晨的美景。
“大人。”
身后无声的出现了一名黑衣人。
“朝中如何了?”
“以吏部尚书为首的几位大人,已经被革去官职。陛下赏了他们每人一座田园庄园,让他们告老还乡了。”
司徒珍微微挑了挑眉,果真不出他所料。
那些人,竟然以为辞官就能让陛下做出退让,简直就是自取灭亡。眼下的关头,难道陛下还会再向太上皇低头吗?这一场战役可没有那么快就结束。
而时候也差不多快到了吧?司徒珍一个手势,那名黑衣人便退了下去。
他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手掌,这些年来,他所完成的事情全部都靠自己的能力,可是这一双手,总有一日会有人来用。
那个在他的背后,不断的推进这一切的那个人。
一阵清风拂过,落下了无数的树叶。对面的走廊之上突然间出现了一道陌生的身影,司徒珍眼神一闪,刚想,他们就来了吗?
“大人,主子请您过去一趟。”
司徒珍缓缓将手收进了袖子里,能避开相府中的侍卫以及自己的贴身暗卫,这个人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若本大人说不呢?”
“丞相最好不要自讨苦吃,我家主子已经在府内等候了。”
这说话的语气,还真是不太客气。司徒珍笑了笑,随后拉拢了下肩膀上的长衫,“稍等片刻,本大人先去为母亲泡壶茶。”
那人倒是没有阻止,只是眨眼间便消失在司徒珍的视线之中。
屋子里,榻上的老夫人呼吸微弱,她安详的闭着眼,直到男子来到她的身旁,才有所察觉般缓缓睁开。
“母亲,孩儿要离开一段时间,您好好照顾自己。”
老夫人何其敏锐,她的眼中划过一抹担忧,“珍儿,不要勉强自己。”
“母亲不要担心,孩儿会尽快回来。”他伸出手去,为老夫人拉拢了下被子。
从屋子里出来,司徒珍一转身,那名黑衣人便如鬼影一般出现在他的面前。“大人,请。”
这一副架势,大有要告诉他自己逃不过对方的手掌心似的。
司徒珍从容的笑了笑,便径直走到了前方。
相府的后门处,早已经有一辆马车在那儿等候着。街道上竟然离奇得一个人都没有,这样的安排实在太过妥当。
马车低调的离开了京都,一路上竟是这般的顺利。司徒珍撩开帘子望向两旁的街道,看似宁静的京都,想必很快就要风起云涌。
这一路上,倒是没有任何人为难司徒珍。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才缓缓的停了下来。
“大人,请下车。”
外头传来了那冰冷却还算客气的声音,司徒珍扶着自己略酸的腰肢落了地,眼前是一片青葱的山林,弥漫着浓郁的雾气。
立刻有两名小公公迎了出来,“大人,这边请。”
司徒珍微微挑了挑眉,心中的猜测又确定了几分。
幽静的小筑之内,竹子做的走廊冰凉又干净。前方的两位小公公将他领到了一处门口,“大人,里边请。”
司徒珍缓缓跨了进去,目光落在中央那副巨大的屏风上,随后端正的坐了下来,从容不迫的打量着四周。
随后,他听见了一丝动静。
一道朦胧的身影出现在屏风之后,隐约可见银色的长发。
“丞相,许久不见了。”
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却给人一种深山中回响的洪钟一般*肃穆。
“微臣,参见太上皇。”他微微行了一礼。
“哦?你猜到朕的身份了。”屏风之后的男子嘴角微微一勾,要知道这些年来,他从未打搅过司徒珍,任由这年轻的男子发挥才华,为莲国效力。
“直到今日,微臣才能确定。”
“不愧是朕看中的人,确实聪明。不过朕倒是很想知道,你是如何猜到的。”
司徒珍微微垂下眼来,“微臣当年,并不打算考科举。莫非有人暗中指引,只怕今时今日,还只是区区一名乡野书生。在莲国谋得一官半职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这些年来顺风顺水,反而让微臣有些害怕。”
司徒珍知道,自己爬得越高,他日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多。可是在这些年来的努力之中,他却无法停下自己的脚步,因为他想知道,自己能力的尽头究竟在哪里。
“丞相自谦了,能有今日,全是丞相自己的能力,朕并没有做什么。”
这些年,倘若司徒珍有个行差踏错,他立刻就会换掉这颗棋子。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给了自己这么多的惊喜。
司徒珍没有说话,人人都说他是莲国史上最厉害的人才,但只有他才明白,自己的处境有多么的危险。
高处不胜寒,那迟迟不来的真相,让司徒珍明白自己其实是如履薄冰。而今时今日,刀口即将落下,他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
“其实,朕今日让人把丞相带过来,是想告诉丞相一个真相。”
真相?
司徒珍眉头微微一蹙,不想太上皇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让他变了脸色。
“难道丞相从不曾打算探究自己的身世?”
司徒珍浑身一僵,一种不安的预感越发放大。他知道,自己并非母亲的亲生子,而是在年幼的时候,被母亲从路边捡来的孩子。所以相府的老夫人年纪不小,只有他一个儿子。
母亲出生于书香世家,许了婚配之后却迟迟没有为夫家延续香火。后来她的夫君也因病去世,母亲便一个人回到了家乡,正好在那里遇见了年幼的司徒珍。
母子二人从此相依为命,日子倒不清苦。司徒珍能有此才华,也与相府老夫人从小的栽培息息相关。
如今太上皇这么一说,司徒珍袖中的手已经不自觉的握起。
他曾经也疑惑过,但觉得那似乎是很遥远的事情。直到位高权重之后,他有想过要利用手中的权势去查查自己的身世,可是想起母亲,他又觉得身世是怎样的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丞相应该听过,上官嵘这个名字吧?”
上官嵘……司徒珍眉头一蹙,他好像想起了什么。
“数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