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的对,先舒坦了再说,我们都受了多少气?”容嬷嬷很赞同,“这事说开了那贱人也逃不了干系,背后说老佛爷?皇上可是孝子,能饶了她?”
“等会儿就把太医院几个太医都叫过来,到时你好好跟他们说说!”皇后这次解了口气,顿觉脚步轻快不少。“可别曲解了老佛爷的意思。”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的。”
就在这时,永璂那边收到了小燕子再闯宝月楼,乾隆却并不见怒的消息。
“爷,您说皇上这是怎么想的?”善保听着消息都觉得奇怪的慌,上次皇上可是毫不留情的甩了一巴掌,还交给皇后罚了的。
“谁知到怎么回事呢?”永璂却并不答话,径自拿了纸笔练字。善保讨了个没趣,也就安静下来了。
“善保,先头吏部是不是还有从四品的缺空出来了?”
善保摸不清他的意思,答道:“是,是前儿奴才从乾清宫当差的侍卫朋友那里知道的。”
“想个办法把这个消息给福尔康和延禧宫的那位透透!”
“诶?”善保以为自己听错了,“爷,您是说、福伦家的、福尔康?”奇了怪了,主子不是最讨厌了小燕子等人的吗?怎么听意思,是让福尔康去得那个缺啊?虽然不是很有油水,但怎么也比侍卫强啊!
“没说错,就是他!”永璂从字里抬头,看善保目瞪口呆的模样,不由好笑,“怎么了?认为爷糊涂了?”
“奴才不敢!”善保赶紧道,可心里,还真有季锋怀疑。
“行了,你去做就是了。”永璂笑笑,这善保啊,忠心是够了,可还得磨砺啊!官场是什么地方?那个福尔康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性子能不得罪人?他现在得皇阿玛重视就算了,以后他要是失了宠,那可不就是能全身而退的了。“我自由我的道理!”
“嗻!”善保想想,弄不明白里面的玄机,干脆的就下去了。
永璂看着他的身影消失,接着写字,看案上的那张字,已有了骨架,就是在成人里也能算个好的了,永璂模仿的王羲之的字,看着很清秀。
书房师傅乍见到他的字时,还好一通夸奖,却不知道,这是他前世苦练的结果……
还记得,那时候他的字写得很不好呢……
永璂出神的盯着远方,思绪,却又转到了那一年,那时候,他也是八岁吧……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永璂强抑着兴奋规规矩矩的给乾隆行了礼,道。他心里真的很开心,皇阿玛居然叫他到上书房来指点功课了。八岁的他对着乾隆还是满满的孺慕之情,可是乾隆不常到坤宁宫,也很少更他说话,更不要说把他叫到上书房点评功课了。永璂想着自己上次做的文章,皇额娘也说很好的,皇阿玛这次一定是要夸他了!他欣喜的想着。环顾房间,五阿哥和福尔康也在,虽然有点嫉妒五阿哥也被叫来了,永璂却还是高兴极了。
“这是你作的?”乾隆的声音冷冰冰的,兴奋中的永璂却并没听出来。
小心地接过小路子传过来的纸张,他点头道:“是,是儿子作的!”皇阿玛要夸他吗?
哪知道……
“没用的东西!”
永璂愣住了,半抬起头,堪堪看到乾隆铁青的脸,“你都在书房多久了啊?居然连这简单的题还作不好?你平日里有认真学功课吗?你看看你写的字,师傅平日里吩咐的你都没写吗?三岁孩子写的都比你好!”
眼睛湿湿的,永璂赶紧低下头,心里却委屈极了,他年纪小,还在读书,这次破题写文,只是师傅让写来练笔的,皇阿玛怎么能……至于字体,永瑆的明明比他还差!
乾隆眼尖,看到了他眼中闪过的水光,一拍桌子,怒道:“怎么着,你还委屈了?朕是冤枉你了?”
永璂被吓到了,赶紧的跪了下去,膝盖重重的撞到地上,生疼,他不敢叫,皇阿玛不喜欢他额娘,他要是再做错,皇阿玛以后就真的不喜欢他了。
“没出息的东西,圣祖爷八岁就登基了,你看看你,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乾隆还不解气,下了来指着他骂道,“朕四岁习字,到你这个年纪,不说能比大家,但也是得到圣祖爷的夸奖的,你看看你,你看看你写的?到现在还哭哭啼啼,哪里有点男子汉的样子?爱新觉罗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永璂难堪极了,急忙用袖子擦了泪,道:“皇阿玛息怒,儿子知错了,以后再不敢了!”抬眼看着乾隆,希望他能原谅自己。“皇阿玛,我以后一定会很用功的把字练好的,一定!儿子以后再不哭了。”
“哼!”乾隆冷哼一声,看的永璂心都凉了,“朕指望你?”那嘴角的讽刺看的他心里针扎的疼。他却还没说完,转身拿了一本书摔到了他脚下,“拿回去,好好地照着描,好好练字,再让朕知道你不用功……哼!”
永璂鼻头酸涩的紧,却不敢再掉泪叫乾隆看见,颤抖着捡起那本书,却是装订了的一沓纸,里面的,正是五阿哥的笔迹,“儿子,谢皇阿玛!”
“回去,下次上课要用心~~”乾隆叹一声,挥挥手叫他下去。
永璂看着他连多瞧他一眼都不想的样子,闭了闭眼睛,跪安了。跨出书房大门时,他分明听到了里面,五阿哥和乾隆的说笑声……
后来怎么样了呢?
永璂出神的想着,对了,他没日没夜的开始练字,就是病了,就是皇额娘死死拦着,也要每天临满五十张大字,,好像有一次太晚了就没睡好,第二天没精神,还被师傅训了一顿吧~~再接着,他的字就越来越好了,可惜,就算他的字是所有皇子中最好的,他都没有夸过他,到他死,都没有……
慢慢大了,他才知道,原来那天乾隆发作他,只是因为,他的皇额娘,给了小燕子气受……
皇阿玛,我不才是你儿子吗?
“主子,主子?”袁德小声的叫道。
永璂眨眨眼睛,回神过来,“什么事?”
“令妃娘娘好像病了,一群太医诊断了,老佛爷懿旨,叫她在延禧宫呆着呢!”袁德说的高兴,自家主子和令妃不对付他是知道的,现在令妃等于是被变相禁足了,他能不高兴吗?
“令妃被……我知道了。”永璂这下是真回神了,想想,道,“是老佛爷下的懿旨?”
“是啊。”袁德点头,“皇后娘娘带太医给令妃诊断的,一会儿老佛爷的懿旨就下来了。”
“皇额娘?”永璂错愕一会儿,笑了。皇额娘~~罢了罢了,就让皇额娘先出口气好了,“你去跟善保说一声,那件事就不用延禧宫了,直接往景阳宫透过去就好了!”
“嗻!”
五阿哥,我,不是永远都在你之下的。我皇额娘,想做什么,那就做什么。这次,我绝不会是她的弱点。
谁,也别想欺到我母子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让永璂和小善保的关系再近点啊~
两个人,总要再进一点。
今天看历史上永璂的经历,啧啧,真是不受宠啊!!
兄弟
令妃被禁足的消息传开,早就对她耍手段霸着乾隆心有不满的妃嫔都笑了,这就是恶有恶报啊!所有人面上不显,心里都是畅快极了。虽然还有个香妃添堵,不过这并不足以掩盖他们的兴奋。
乾隆对令妃‘养帛的事本来有些不悦,但是皇后跟他解释说是老佛爷的命令,令妃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到处走动的好,乾隆这才罢了,问了几句她的病情就转而说起了香妃的事,还让皇后在老佛爷面前给香妃多说说好话。凉薄的样子,叫人心惊。
永璂听到消息时并没有多少高兴。
“奴才有负爷的期望,以后,怕是不能再在爷身边伺候了。”善保红着眼睛难过道,一袭白衣,永璂看的刺眼。
“你爹身子骨不是还挺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头疼的看着善保,永璂真不知道说什么。本来打定主意把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当亲信,没想到突然出来这么一出。身上有孝自然不好再在宫里当差,自己也不能强留着他,可这三年时间,谁知道会不会又有什么人出现拉拢了他。
“福建来的人说,是,突然暴病去的。才发现不好,当晚就没了……”善保说不清楚此时的感觉,常保在家的日子不多,他几乎没感受道什么父子之情,家里继母又不是好相与的,他几乎可以说是和弟弟相依为命过来的,可是昨晚听到他去世的消息,善保蓦地发现,自己居然也会为了这个长年不在家的男人泪流不止。
“罢了,既然是这样,小德子,你去取些银子,善保啊,宫里的规矩,你是不能再留下来了,这些银子就好好的收着,你还有个弟弟,有这些银子在,也能过得好点。你那个继母,可不是省油的灯。”永璂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放弃了让善保消失的主意,虽然可能是养虎为患,但也可能是收获一枚好棋子,不过就是三年,很快就过去了。
“奴才谢爷,爷的大恩,奴才铭感于心!”善保不是没看到永璂眼中闪过的寒光的,但是他想不出自己有什么能让永璂厌恶欲除之后快的,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对于永璂能想到和琳,善保心里更是感激,今早上继母就对着他们兄弟发火了,自己现在没了伴读的身份,以后在家里,可真的要难过了。
“唉,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就多累点。”永璂顿顿,又道,“实在受不了的那也别憋着,尽管来找爷就是,进不了宫门,你就去找海恒。你亏了自己!”
“奴才明白!”善保心里感激,道,“奴才斗胆,也请爷保重身子。”
永璂听他这么说,原来的一点犹豫顿时全消,这小子,倒是知道好歹,“你有心了。”转头叫了袁德,“小德子,你送他出宫。善保啊,爷也不留你了,现在你家里一定是忙坏了,赶紧回去吧!”
“是!”善保的又行了个大礼,这才跟着袁德走了。
永璂看着他远去,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
和肥凳歉瞿艹迹潜槐鹑死巳ィ运墒歉龌龊Α5恢醯模拉D心里有种感觉,这孩子,不是种忘恩负义的人。
永璂以为,自己大概是要好久都见不到山抱了,谁知道,才短短两天,他就收到了海恒的来信。
才靠近门口,永璂就听见一阵刺耳的叫骂:“你这个野种,居然敢吃你弟弟的东西,你还有没有教养了~~天啊,我怎么就摊上你们这两个倒霉鬼的了?你们就是见不得我舒心是不是?今天看我不打死你……”
皱皱眉,永璂示意袁德去敲门。
“谁啊?”一声女人的怒吼,永璂脸拉了下来,善保家应该已经落魄了,府中仆役所剩无几,能这么大吼大叫的,也只有他那个继母了。这就是善保在家里过的日子?永璂咬牙,怎么说善保也跟过他,这件事,他决不会就这么算了。
“十二阿哥来了,里面的还不开门!”袁德看永璂脸色不好,顿时也不客气的嚷道。只听里面哗啦啦一片声响,永璂眉头皱得更紧了。
“吱呀~”老旧的门发出一声响,随后出来一个中年人,“奴才刘全给十二阿哥请安,十二阿哥吉祥。”
永璂打量了这男人,大概四十来岁,穿着一件青布衣,上面打着许多补丁,面带菜色,看来,过的不好啊。“你叫刘全?”总算善保继母还知礼,一个戴孝的寡妇出来迎接客人,委实不像话。
“回十二阿哥话,小的正是。”刘全按捺下心头的雀跃,说道。
永璂声音缓和不少:“起来回话吧。”如果是刘全,那倒是个忠仆。善保多次提起,这个刘全多照顾着他们兄弟,帮住他们。是个有心的。
“谢十二阿哥。”刘全听他声音软化,更是惊喜,这下,善保少爷有救了。“十二阿哥,您先请进屋吧!”
“嗯~”
善保家不大,就是一个四合院,永璂不着痕迹的扫了一遍,门上柱子上都掉了漆,园子里甚至还开辟了一处种菜,看来,这个家,维持的很艰难啊。
进了正房大厅,就见三个小的跪着,“奴才给十二阿哥请安。”
“起来吧!”永璂在上首坐了,刘全奉茶过来,永璂明白,大概这家里,就只有这一个仆人了。
起来的三个,两个是善保和琳,还有一个……
“善保,这个是……”指着那个最小的孩子,永璂问道。这孩子大概也就四五岁吧,个子却与和琳差不多,身上穿的是簇新的衣服,和善保和琳破旧打着补丁的衣服成了鲜明对比。再看善保和琳脸带淤青,这孩子却是面色红润,永璂怒了。这个钮祜禄夫人,当真是不知所谓,竟然虐待继子吗?善保才从他身边调走呢,她就敢这么对他?有把他放眼里吗?
“回爷,这个,是奴才的弟弟~~”善保跟着永璂也有段时间了,对他的情绪变化也很是清楚,这位爷现在明显是动了真怒了,虽然惶恐,却又有种说不出的高兴,总算,还有人关心他啊!这些日子,善保真的是感到了世态炎凉。他才从十二阿哥身边调走了,往日族里帮他说话的叔叔伯伯就全消了踪迹,任凭继母如何大骂,刘全怎么恳求,他们都装聋作哑,口口声声这是他们的家务事,不好插手。真是笑话,以前他在十二阿哥身边的时候,他们怎么不说是家务事?
继母前阵子憋着气,现在就加倍的折磨他们兄弟。善保知道,她这是盼着他们死好让自己儿子多分点财产呢。她做梦!善保咬着牙挺着,就是不愿意如了她的意,可是,真的不行。继母的手段一天比一天狠辣,要不让他们挑五大缸水挑不满不准吃饭,要不让他们劈柴干活弄不好不准睡,是要把他们往死路上逼啊。要不是刘全忠心,偷偷给他们留了饼,他们真要饿死了。就今天,和琳受不了了偷吃了她留给自己儿子的一点点,馒头被她发现了,又是一顿毒打,善保觉得自己都快撑不下去了。
如果,自己现在还在十二阿哥身边,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吧。善保常这么想。而现在,十二阿哥居然到了他家。善保拉住和琳,知道自己有救了。
“弟弟?你不是就和琳一个弟弟吗?”永璂故意疑惑道。
善保听的好笑,道:“回爷的话,这是奴才继母带过来的,三弟荣保。”
“你不说,我还当他是来串门子的!”脸色一板,“善保,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父亲既然去了,那这世袭的三等轻车都尉就是你的,谁那么大胆子居然敢殴打朝廷命官?还不给爷滚出来!”
里间传来一阵骚动,永璂只当没听到,怒视了善保道。
善保为难的看眼永璂,没说话。刘全心中大急,不明白山包怎么还不开口求十二阿哥,拼命给善保使眼色,善保也不理他,一狠心,走了出来:“十二阿哥明鉴,我家少爷那是受了继母的虐待啊。她想害死我们少爷让她儿子继承家业,十二阿哥明鉴,可要给我家少呀做主啊!”
“哦,有这事?”看刘全出来,永璂满意的点点头,善保继母就算再怎么不像样,她的身份还摆在那里,要是善保出来指责她,难保日后不会有人说他忤逆,由刘全这个下人忠仆来求情,那是最好的了。
“小的绝不敢欺瞒十二阿哥啊!”刘全拉过和琳,掀起他的衣袖,那上面,一道道青红的伤痕,触目惊心,“十二阿哥您看,您看看,这都是那个狠心的夫人打的啊~~”
“放肆!”永璂勃然大怒,“好一个狠心的妇人!来人啊,给我把那妇人……”
“爷请息怒。”刘全惊讶的看着善保跪下道,“母亲是长辈,教训奴才也是家事!”
“胡说,你身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