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本还原到世人眼前,贤妃之名即被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便是妖妇乱政。*
我的肚子已经越来越大,沧澜霄也已经在着手准备登机为帝,不过为了让我静心养胎,便不让我移到宫中,二来也是担忧宫廷之中是非较多,虽不存在争宠之事,不过前朝的是非遗留下来也是有可能的,思前想后,便数太子府最是安全。让我惊异的是,迟柳妍倒会不时来陪陪我,好奇着我那圆圆滚滚的肚子。下人虽有避讳,也只得唤一声锐王妃,据说沧澜锐不久后便要以正妃之礼迎娶迟柳妍。
我躺在惯常休息的湖边,远眺着越发亭亭玉立的荷花,吹着湖面上吹来的习习凉风。一整零乱的脚步声起,我转头,眯着眼睛看着匆匆而来的迟柳妍。
“我又丢不了,你着急什么?”我打趣道,撑着腰肢坐起身子。
“你有心情便玩笑你的去吧。”迟柳妍嗔怒道,毫不避讳地坐在了我椅塌上空出的位置。靚靚 更多精彩小说
“我好歹也是未来的皇后娘娘,你怎的也无名无份,怎能如此放肆?”我用脚尖碰碰她的脚,见她依旧蹙着眉头,不由收了玩笑的心思,“怎了,沧澜锐准备另找个狐媚子?我得去说说他。”
“好了,那可是你的事情!”迟柳妍按住我,急急道,“你哥哥沈允文好不容易着人给了话我,说是他被沈家禁锢了,江远流逼迫着夕颜成亲,求你务必要帮他一把。否则,否则他必然以死相拼!”
“什么?夕颜何时到了江远流手里?沈家禁锢了沈允文?这些为何我都不曾知晓?”我不禁跳起来,惶急道。不是说沈允文与夕颜私奔了?沧澜霄与我说过,未曾找不到他们,他一直在安抚着沈孟川?怎会如此?
“我不晓得啊!沈允文说是你,你夫君将他捉回的,还带走了夕颜。”迟柳妍说得有些支吾,不住地打量着我的神色,可又耐不住好奇,“夕颜是谁?她怎的和你哥哥有瓜葛,你哥哥原来不是去别处办公,而是私奔去了?怎么又扯出了定远王新任世子江远流?”
对着迟柳妍连珠炮似的询问,我觉得有些个头晕,不由挥挥手止住她的问话,整理了下思绪,才与她道:“夕颜曾今是江远流的恋人,可他负了夕颜,我哥哥与夕颜相恋,家中不允,便私奔了,如今江远流又不肯放手了。”
“这江远流怎能这样?明明是他有错在先,还见不得别人好!”迟柳妍握了握拳头,很是有些义愤填膺。
我有些心凉,也有些气恼,也没了心情去议论谁是谁非,只是想找沧澜霄问清楚,“你帮我命人备步撵,备马车,我要入宫。”
“你顶着这么个肚子入宫?”迟柳妍有些不可思议地戳了戳我的肚子,而后神色一凛,大义凛然道,“不行,绝对不行!我还想安安分分做我的锐王妃呢!这次我只是来传个口信,可不想你闹腾了沧澜霄把气撒在我身上。那时,他可是关了我许久柴房,一点情面都不留!”迟柳妍心有余悸地打了个哆嗦,更加坚决地摇了摇头。
我冷笑,拍拍肚子,“我挺着个大肚子在太子府中,何人有胆子告诉我这些?就算是你现在不陪我入宫,沧澜霄秋后算账也终有你的一份。你现在还不若乖乖听我的,我好帮你担些罪责。”
迟柳妍闻言哀嚎一声,怒道:“你们夫妻怎的一个两个都是这般,好歹我也帮了你们,竟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早知道我就不该热心,倒没了好福报!”
“知道了还不快去!”我怪笑两声,催促着迟柳妍。迟柳妍哀嚎一声,含泪饮恨而去。
一路上迟柳妍还是有些忧虑,吩咐马车慢行,又在抱怨车中颠簸,极怕动了我的胎气。我拍拍她的手,心中有些动容。迟柳妍也算得上心思单纯,我曾经那般刁难她,她也不曾计较,如今还这般全心全意对我,我当初也太不厚道了。
宫门守卫倒是识得我的,见我来了,赶忙恭敬行礼,并着了步撵一路送我入宫。我吩咐迟柳妍回去,这本就不与她有关,不必要连累她受了沧澜霄的怒气。迟柳妍有些犹豫,在我再三催促之下,还是回府去了。进入太极殿时,沧澜霄正在发怒,手中奏折直直扔向下跪的臣子面上。那奏折划过一条弧线正巧在我脚下停住,我手撑着腰,把它拾起折好,偏偏看到了其中那句“无德无能,不宜为后”的话语,顿时心里有些发凉。
“鸢儿,你怎么来了?小心别动!”沧澜霄上前两步扶着我,带些急躁地拿过了我手中的奏折,随手扔到那臣子怀里,怒道,“还不快滚!”臣子心有不甘地看了我一眼,才捡了奏折退了出去。
“殿下既有家事要谈,在下就不叨扰了。”一道低沉的嗓音出口,与沧澜霄的邪魅不同,而是带着些冷厉。我才发觉大殿之中站着另一个人,江远流。
“慢着,你不必出去,原本就是与你有干的。”我制止了他的动作。沧澜霄手上一顿,面色更沉,“定是那个喜爱嚼舌头的迟柳妍,
沧澜锐也不知管管她!你怎的听她两句胡言乱语便这般过来了,伤了孩子怎办?”沧澜霄扶着我的腰,压抑着怒气。我微侧过脸,发觉这几个月来,把沧澜霄历练得更加沉稳,带着一股令人莫敢仰视的气度。
“是哥哥千方百计托人告诉我的,与迟柳妍无关。沧澜霄,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你竟然骗我,你早捉住了哥哥和夕颜,把夕颜像一份礼物似的送给了你需要笼络的臣子!”我怒喝,手抚着胸口压抑着喷薄而出的怒气。
沧澜霄把我扶到椅子上,便松了手,声音中带了几分止不住的斥责,“鸢儿,这本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夕颜她几曾成为礼物?我江远流明媒正娶,何曾薄待于她?对了,她如今叫彦卿卿。”江远流用平静无波的声音说道。
“不论是彦卿卿还是夕颜,她已经与我哥哥私奔,便是对你无意了。你也知道夕颜的脾性,若是要强娶她,你不是要把她逼上绝路?”我尽量心平气和地开口,不去看沧澜霄,与江远流就事论事道。
江远流略一沉吟,才思忖道:“沈允文是真心对卿卿,我从未为难过他,不过卿卿是决计不能与他在一起的。既然是我犯的错误,必定得由我来改正。只是,近日里卿卿的精神状况不太好,若你得空,也能去看看她。”
“她本就心高气傲,你这般逼迫,她如何能好?”我不禁有些疼惜夕颜,虽说我与她相交不深,却是真心实意把她当作朋友的,如今她这般,有一半还是沧澜霄造成的,我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真的让我很自责。
“我不会放她走,只是,她若是不愿过早成亲我也不会逼迫。可她如今连开口都不愿,有你去看看她也是好的。”江远流眉间有些忧愁苦恼,却只点到为止,不愿流露出太多的情绪。
“鸢儿,不若我陪你去看看她,也算作补偿一下?你不必自责的。”沧澜霄在我身边坐下,握住我的手安哄道,害得我满肚子火气无从发泄,只得抽出手瞪了他一眼。的确,男人的政治我无法体会,无法明白为何他们能够这般从容地决定他人的人生,以此来换取自己所要的。毕竟我不是吕姬则天这类心怀天下的大女子。充其量,我也不过是个损人利己的小人而已。
“你为什么要瞒我?”我想了许多,还是问出我最在意的事情,我只是个小女人,最在意的还是伴侣的忠诚,他人的事情,我只能量力而为。
“我不想你思虑过多。”沧澜霄小心审视着我的面容,“这些事情,我怕你会怪责的。”
“在下先告退了。”江远流见我们在私语,便抱拳道。
“婉鸢倒是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我与沧澜霄望去,竟是孝娴后出现在门口,身后跟随着众多宫女,面上虽有笑容,却是神色不悦。
正文 祸胎本质
“参见母后。”我见气氛不对,赶忙想要行礼,却被沧澜霄按下了,责怪道:“你这么大的身子,全什么礼数。”
“婉鸢不必多礼。”孝娴后淡淡道,转头对向她行礼的江远流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江远流应声退下,临走前看了我一眼,似是要提醒我去探望夕颜的事情,见我点头应下,他才起步离去。*
我默默看着孝娴后坐上主位,心里反复盘算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没,想来我一直在养胎,也没什么做坏事的机会。“婉鸢多日未来探望母后,真真该罚。”我先请罪,而后含蓄地给了沧澜霄一个眼色。沧澜霄立刻会意,赶忙走去孝娴后身边,半搂着她的肩膀哄道:“母后怎的来了?想来是念叨着孙儿了?看,现今婉鸢的肚子可是越来越大了。”
我不动声色地挺了挺肚子,示意我的劳苦功高,可是看不得她的脸色的。孝娴后也很给面子地好转了些脸色,只是还有些不豫,“你莫要与我耍小聪明了,本宫问你,你可是传过什么消息出去?”我心中一惊,不由变色,孝娴后冷哼一声,自袖中拿出纸条,展看在我眼前,便是用拼音写成的“宫中已变,外有杀机,小心埋伏”。“这是你传出去的消息吧?本宫只拦截了两条,想来还是有漏网之鱼传给了沧澜梓枫,让他有所应对。”
沧澜霄笑颜一顿,向我望来,我低了头,不敢回应。靚靚 更多精彩小说
“更有甚者,与你传递消息的可是离渊的密探?你已做人妇,却还与那离渊太子藕断丝连,真是有失体统!”孝娴后咄咄逼人,丝毫不给我喘息的机会,我动了动嘴唇,却是说不出长篇大论,只得小声辩解,“臣媳是念在朋友之谊上,才会……。”
“沈婉鸢,你小小妇人妄论国事,你可知现今沧澜梓枫找到了依托,难以除之,日后会造成多大的后果?”孝娴后拍案怒道。
“我不知道,臣媳并不知晓。”我面对着孝娴后更大的怒火,反而平静下来,“婉鸢只知,此等事情若是不告知有人,便是不义。任凭母后枉夺人命,便是不孝。婉鸢无法坐视不管,眼睁睁看着此事发生。”
“好一个不孝不义!你可知晓,沧澜梓枫入了冀北军营,已经收服了你兄长沈允程。往后若是要降他,免不了一场恶战,你可知晓?”孝娴后已经压下了怒气,与我说着现今的情形。
我呐呐无语,的确,个人的生死难以与沧澜安定相衡,若是沧澜梓枫死里逃生,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也不晓得他猜到永顺帝的死讯没有,照他的所作所为来看,必是要兴兵作乱的。
“母后,此事莫要怪婉鸢了。半路暗杀之举着实有失妥贴,儿臣亦是不赞成的。往后如何,儿臣会处理好的。”沧澜霄见不得孝娴后如此为难与我,开口道。虽不见得赞同我的作为,可终是护着我的。
“日后若是战火连天,如何安稳沧澜?”孝娴后还是有些忿忿。
“若是如此,儿臣亦是有本事将它安定下来,母后不必费心。儿臣是这沧澜的主宰,亦是鸢儿的夫君,她想做的,便是儿臣想做的。她造成的因果,必定会由儿臣来承担。”沧澜霄言辞铮铮,叩进我的心中。他此种神色,让我挪不开眼神。有夫如此,妇复何求?不管外面有再多的风雨,终是有他替我一肩当下。
孝娴后见沧澜霄如此坚定,不由叹息,“话虽如此,若是再有此种事情发生,你当如何?”
“母后,婉鸢此种行径只此一次,再无例外。若是按照母后原先的暗杀手段,胜之不武,实显卑鄙。如今人事已尽,便是各安天命。”我挺着肚子跪下,正正经经向孝娴后磕了个头,以示决心。沧澜霄本要阻止,被我止了。孝娴后无奈,看着我的神情有些复杂,“你们终是有自己的注意,本宫又能如何,不过枉作恶人。”
“母后多虑了,不若早些去休息,莫要与我等没见识的小辈置气了。”沧澜霄笑道,虽然眉间还带着忧色。
待孝娴后出了太极殿,我才扶着肚子站起,吃力地做到椅子上,如此动作竟也这般耗费体力,怀孕真是件技术活。沧澜霄送孝娴后出去,一转身便见着我在敲打腰肢,不又好气又好笑地按着我的肩膀帮我揉捏腰部。“你啊,真是任性!”
我靠上沧澜霄的胸膛,“给你添麻烦了,霄,我不是故意的。”
“嘘!”沧澜霄将手指放在我的唇上,止住我未出口的话语,“你我夫妻,说这些太过见外。你的想法我很是清明,宫倚墨与你来自一处,自然会分外亲厚,你如此作为,却是无可厚非的。”
我点头,默默与沧澜霄依偎片刻,他才去处理事务,我左右看看这太极殿,了无意趣。直到了传膳时分,沧澜霄见我百无聊赖,便提出与我去见夕颜。我欢呼一声,乖巧地用了些饭食,便由他带着去了定远王府上。
而今的定远王徒具虚名,实权都是到了江远流手中。据说定远王不慎坠马,落了残疾,真相如何,却是不得而知。想来江远流是怨恨自己父亲的,定远王不甚喜爱这个儿子,父子本就关系疏淡,更何况他与夕颜如今的局面也是定远王一手促成的。江远流亲自相迎,我没多困难便见着了夕颜,说是让我们单独聊聊,沧澜霄便与江远流去了别间论棋。
许久未见夕颜,她憔悴了许多,不过脸上的疤痕倒是不见了,若是细看,才能在原先的位置找寻到那淡淡的粉色印记。
“你来了,我还以为会见不着你的。”夕颜挥退屋中一干奴婢,为首的婢女却很是犹豫,不敢带人下去,求救似的看着我。、
“既有我在这里,想来你们准夫人是少不掉的。”我笑道。那丫鬟得了我的保证才放心带人离去。
“你都是快当母亲的人了,有几个月了?”夕颜柔和的目光对着我突起的小腹,犹疑片刻,便将手轻轻盖在上面,感受着这新生命。
“六个月大小了。”我摸摸肚子,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这怀孕期间,想来也是我笑得最多最仁慈的时候,毕竟是怀揣着新生命充满感恩的时刻,“你有什么可艳羡的,日后总是会这般的,倒是你就知道辛苦了。。”
“我么?”夕颜指指自己,苦笑道,“怕是不会了。我这一生,大多时候是生不由己,唯独在水月容倒是享受了些真性情,也将这人世看得通透些,我不愿意让我的孩子重蹈覆辙。”
“江远流待你是真心的。我哥,我哥他亦是,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从未与她言明过身份,向来欺瞒,虽则她也从未相询,“我是凌绯,也是沈婉鸢,沈允文是我的哥哥。”
“彦卿卿。”夕颜落落大方道,“那次晚归,我便知晓了你的身份,所以你不必自责。这与你我相交,没的什么干系。至于令兄,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子。你定然十分好奇我为何会与他私奔吧?”夕颜与我卖了个关子,许是看我的眼神中的求知欲太过炽热,微抿了唇便继续,“我本想给自己一个机会,离开这喧嚣俗世,奈何终是逃不过。烦请转告令兄,夕颜与他有缘无份,不必再为夕颜伤神了。”
我点头应下,却是耐不住心中的话语,脱口而出,“夕颜,这些年来,想来江远流心中也是不好受的。我无权来指摘你们的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