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众人一脸愤怒,面上青紫难辩,却没有一个出来说话,东方楚辞看了众人一眼,站了起来“鎏月皇,刚刚我的属下来报,鲅月、郗翎的人被人斩杀,四城的人几近死绝你?”
这话是质问,所有人都看向闻人离,心里无比震惊,也非常愤恨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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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全殿死寂,不说太后一方诸人,便连闻人离一派的人也大吃一惊。
“不可能!你胡说!扰我军心!”太后秀眉一划,脸色狰狞,厉声喝斥道。
“薛太后难道没有听到鲅月大皇子的话么?”闻人离声音倏冷,再睇了一眼下面脸色骤白的大臣,眼角眉梢已微微不耐。
“不可能的,虽然御林军背叛了哀家,可是我大哥的私兵就有二十万,小小五万御林军根本改变不了大局,对,还有司马将军,不可能败了的!”薛太后看着闻人离神色癫狂。
“鎏月皇,为什么,我们两国四城可没有帮助薛太后啊?”其中玉城城主愤恨的站起身,对着上面的闻人离道!
东方楚辞看向云隐,想看他有何表示,结果云隐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要不是知道云隐损失更大,驿站几乎全军覆没,他们都要要为就郗翎无事了。
四城的人都站了起来,想要闻人离给个说法,可闻人离完全没有了解释。
本来他们还决定浑水摸鱼呢?现在好了,好处没有,反而自己损失惨重,能带来鎏月国的人,哪个不是自己的心腹,清白忠诚不用说,就是实力也不凡,这些人培养起来不容易,瞬间就死在闻人离手上,他们的心在滴血。
他们怎么能不愤怒,众人都看着闻人离,等闻人离回答。闻人离一个个看过去,最后落在云隐的身上,嘲讽的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打什么主意?我鎏月官员要大清洗,兵力也损失不少,没理由在鎏月虚弱的时候,留你们这么强盛的!”
噗……在场的几个人,气得快要吐血了。
鎏月皇这种行为简直太无耻了,他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围观,凭什么要损失这么多心腹。
“鎏月皇,我们根本就什么也没做。”玉城城主和云城城主强压下口中的腥甜,愤愤地说道。鎏月皇随意杀了他们的人,也太猖狂了吧。
上官清冷笑,“你们不知道看戏是需要代价的么?”
实力!关键的时候,只有实力才是最重要的。要不是有闻人离培养的屠龙卫在手和楼府的一众死士,闻人离都不知道,这个局要如何破。一旦自己和薛太后对上,自己虽然稳赢,但鲅月,郗翎,四城的人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与其等他们一起出手,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
其他人有气又惊,却也不敢随意出手,闻人离能在薛太后谋反的时候,将他们的势力都一并拔除,不得不佩服闻人离的势力和手段!
闻人离看着心有不甘却不得不息事宁人的东方楚辞等人,淡淡的开口道“姚永正,还不捉拿乱党,若有反抗者,直接正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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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永正?”太后冷冷的转身看向青娘,嘴角一沉,道“你早就知道了?你是他的人?”
青娘从薛太后背后缓缓走到姚永正身边,微微蹙眉,最终一颔首,轻声道“是,小姐。”
太后眸里掠过戾色,微微仰首冷笑道“枉费了哀家一直以来对你的疼爱和栽培!你这不识好歹的贱~货!居然合着外人出卖我!!”
青娘看着薛太后摇摇头,双眼迸发出浓浓的恨意“你以为青娘还会相信你么?你居然要杀姚哥!你知不知道姚哥对我多重要,可你还是下手了……”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失控!
薛辛见自己的士兵都被斩杀,顿时恶狠狠的看着上面运筹帷幄的闻人离“本将军小瞧了你,如今成王败寇,是我们技不如人,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说完提着大刀便向闻人离杀去!
这是本来朝太后下手的姚永正也朝闻人离杀去,主子真是太优柔寡断了,如今闻人离肯定是强弩之末,自己这方却有几万人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楼子瞻会是闻人离的人,但只要自己擒主闻人离,眼下其他人皆尽死绝,这鎏月必定是郗翎的了!
云隐看见冲出去的姚永正叹息了一声,愚不可及!早在得知闻人离就是楼子瞻时,他便决定收手,所以闻人离杀的也不过是些小啰啰而已!
不出云隐所料,闻人离剑芒一展,却已荡开两人的招式。闻人离环着上官清,众人便在二人眼前动武,劲风随剑光漾来,上官清只觉得触脸生疼,依偎进男人的怀里手里的活却没停下,只见上官清衣袖一扬,薛辛和姚永正便扑通倒在了地上,乌黑的血从七孔流出,姚永正眼睛瞪的老大,死不瞑目!
闻人离低头看了她一眼,看她模样得意,不由会心一笑!
青娘看着惨死的姚永正,一脸的不可置信,趁其他人还震惊于上官清的手段时,跑到姚永正的身边,拿起他手里握着的刀,自刎在姚永正身侧!
上官清看着死在姚永正身边的闻人离。
闻人离看着青娘的眼神也有些钦佩“她倒是一个痴情的人!”
薛太后看着自己的哥哥一死,就知道大势已去,多年自己就应该杀死他的!不过她还有保命符,看闻人离这般宠溺上官清,不可能不在乎上官清的命“哈哈哈哈,闻人离,怪就怪哀家当年一时心软,没在你小的时候就杀了你!”
“是么?如果朕没记错薛太后暗中可是下了不少毒手啊!”闻人离拥着上官清,眼神看着薛太后满是杀机。
薛太后仗着上官清中了自己的毒,有些有恃无恐“是啊,每次看到你安然无恙,哀家就恨的牙痒痒!”
“彼此彼此,朕也非常讨厌你呢,所以朕打算杀了你和闻人洛之后,就把你们的尸骨洒向大海,因为朕不想你打扰朕的父皇和母妃”
“哀家也不想见到华妃那个贱人,所以哀家不打算下去见她们!”
闻人洛在见到他舅舅死后就吓到了。
上官清挑眉,看着强装镇定的薛太后,邪恶一笑“薛太后的保命符不会是我吧!嗯……让我猜猜你是说木匣子上的一梦千年?还是玉簪和玉镯上的三日断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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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太后听到上官清的言辞后,刚刚的胸有成竹不复存在,对上上官清戏谑的视线,眼前一黑,用手指着上官清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瞬间萎靡了的薛太后,上官清娇笑道“我就喜欢你这要死不活的样子,要不是你今天送来的木匣子我还没发现簪子的特别之处呢!”
闻人离听到上官清的言辞后,眸中闪过阴郁抱着上官清的手不由紧了紧,定定看着她,眉宇中有着浓重的愤怒和担心,然后渐渐溢出愤怒神色。“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上官清察觉到闻人离的愤怒,有些不解,轻声解释却骄傲的道“我觉得这种事没必要说!你知道的我擅长这个!”
上官清从第一次见时,见过闻人离这种表情,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对自己都是温柔的,有求必应的,如此神情她还是第一次见。以前她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解释过,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闻人离见上官清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就知道她根本不知道他在气什么!这不由让闻人离更加气恼“既然叛乱已经平了,那么宴会就结束吧”然后不理会众人,抱着上官清旁若无人的离开了太和殿!留下一群惶恐不安的薛党!
闻人离横抱着她,只觉耳边风生,再一睁眼的功夫,她人已经来到那个第一次见的宫殿!
噗通一声她被闻人离直接抛到了一张大床上……
尚没等她回过神来,,一条手臂便横过来,将她拦腰抱住……
上官清一回头,对上的就是闻人离那双幽深如海水的眸子——
闻人离的手臂就箍在她的腰上,那灼热的温度顺着他的手臂直升上来……上官清虽然不明白他是生什么气,却被他抱的有些面热心跳。
她挣了一挣,不由又咬了咬牙“你到底怎么了?”
“喂,你生什么气,说就是了,我改还不成么!”上官清不喜欢闻人离这样!
闻人离眉峰骤然锁紧,忽然叹了口气“真是个懵懂的笨蛋!”声音里有宠溺更有无奈。什么最让人头疼?莫过于你气极了,对方却不知道你气什么!
闻人离担忧的检查了一遍上官清,终于低沉的声音又道“你最好给我从实说来你是怎么中毒的,若是敢撒谎骗我,你看着办吧!”
“不就是一点不入流的小毒,不是什么大事儿……”上官清不解。
“你再说一遍!”闻人离话音未落,闻人离死死的瞪着上官清,沉沉开口“小毒?薛太后拿出来的毒是不入流的毒么?万一你自己也来不及解毒呢?”随着他声音,一下子寝宫的气压都低到零下几度了。
上官清皱眉,看着闻人离低沉的眉眼,微抿了一下唇,软声道“我真的没事,我下次一定跟你说好了……”如今和以前不一样了,她不再是孤零零一个人了,她是没有考虑闻人离的感受。
闻人离沉声问道“你真的不知道我在气什么?”
上官清微微蹙眉,难道不是因为自己没有和他说么?“我都说了那些我自己有把握,我也跟你保证下次有事我一定跟你说好了!你到底在气什么……”她没有爱过人,从来也未曾费力的解释过。她真不知道她如今没事,他还气什么?难道自己就一定要有事,等他来救才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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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闻人离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嘴角抿起,转眼间便消失了身影。速度之快,让上官清措手不及。
上官清看着空荡荡的宫殿,小脸怔了怔!
其实跟闻人离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就连住在楼府的那个月两人也是极少见面的!也许他对她或者她对他都了解太少,也许他们不是爱情?
苦笑了一下。上官清转了个身,将被子盖好,眼睛盯着房顶,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时间一点点儿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上官清感觉一股热源靠近自己,模模糊糊的好像听到闻人离的感叹“你这无情的女人,我怎么就栽在了你这女人手里!”这声音不知道是恼是恨是嗔还是怨,或者还是无奈,还是深爱苦闷上官清听不出来。而上官清则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了过去。
“我还气着呢!你居然睡得着,你到底有没有心?心里有没有我?……”闻人离本来生气,如今听到渐渐均匀的呼吸声,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睡得一派安然的上官清他有些不知所措。
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想要携手白头的人,心里却没有他!是老天要报复他么?
“清清……”他轻轻叹息了一声,用手臂揽紧了她“既然我爱上了你,不管你爱不爱我,我必不会放手,我会宠你爱你一生……”目光看着上官清脖子上的挂坠,烛光下,里面的字若隐若现。“白首永不离”
这个碧笺链是鎏月的宝物之一,传闻只有深爱这个女子的男子才能帮她戴上,只要爱不灭,人不死,链子便永远不能取下来!当年父皇死后,母妃看着坠落下来的链子失神,而后是释然,只是愧疚的看着七八岁的自己。他还记得母妃微笑的将它放在自己的手中“阿离,以后你遇见了自己喜欢的人,便给她碧笺吧!因为它,我才一直坚信你父皇是爱我的!你父皇给不了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现在我想应该可以了!”后来母妃便在父皇的遗体前殉情了,但他想母妃是开心的!那时他不懂,宫里都说母妃是父皇唯一的宠妃,可是他见到的母妃却从不快乐,只是看着挂坠才有一点笑容,母妃死后他才有些懂了,母妃虽然得到了父皇的爱,但却不是父皇的唯一,母妃她是遗憾的!
他不想以后自己喜欢的人跟母妃一样遗憾,不论是薛太后安排的还是大臣送进来的,他只是给了名分!自从遇见清清,他便想到了**的女人不能留了,因为他知道即使是名分,清清也是不喜的!索性明天便可以将她们全部遣送走了。他要给她唯一,不光是爱情,还有他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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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离俯下身子在上官清额头亲吻,柔声细语“你这女人竟然不知道我气什么!我只气你不爱惜自己罢了。”
上官清的睫毛微微的颤抖,可是闻人离却没有发现,自顾自的道“你不可以受伤,不可以用自己的性命当儿戏,你的小伤,放在我心里,很疼。你想象不到,它会有多疼。”
上官清脑海一片嗡嗡声。原来是因为这个。睫毛忍不住抖了抖,心不受控制颤了几颤。
闻人离一只手抚着上官清小脸来回摩挲“我不论你能力多强,至少你有危险应该告诉我,你受伤,我比你更痛,我请你爱惜自己,如果你自己不爱惜,以后我替你爱惜!”
一刻,她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慢慢睁开眼睛,紧紧抱住身上这个男人,等心底颤动平息。半响,,哑声道“好!我以后爱惜自己。”
这个男人,怕是世间再没有一个人如他一般,可以如此爱她了,心底不知道是庆幸,还是感动,或者是两者都有。突然上官清脑海中响起一句话“得夫如此,此生何憾?”
闻人离被上官清回抱住时刹那眼神温柔如水。将脸埋在上官清的颈窝,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意。将她娇柔的身子一揽,紧紧的圈在怀里。上官清乖巧的窝在他的怀里。
上官清心中再次感叹。前一刻自己否定了他们的感情,现在听到他的话后就马上变了,这种感觉很奇怪。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他居然能让自己的心情跌宕起伏呢?或者是她如今也变成和那些女人一样爱了男人便开始受他影响了?上官清吸了吸鼻子,将头低下,将头也埋在他的颈窝处。闻着他清雅的兰香,无论是心还是身子忽然暖暖的。“喂,你千万不要负我,不然我会杀了你的!”
没有得到过,和得到了却又失去,她真的会杀了他的!
离景年十月初五,薛太后和洛王叛变,败!太后的党羽均被擒。
翌日,早朝闻人离宣布所有参与在内的官员流放的流放,诛九族的诛九族。顿时鎏月国的官员损失一半以上,京城笼罩这浓浓的血腥味。
郗翎老皇帝病危,云隐连夜辞行,赶回郗翎。
四城的城主除了楚城对鎏月颇有微词,但惧于闻人离的势力,也只能作罢,各自联姻后便随着云隐的脚步一同回城了。
原本热闹的京都瞬间冷淡了下来,闻人离趁此机会废除了**所有妃嫔,并宣布一个月之后举行封后大典,迎娶上官清为后,且立誓永不纳妃,独宠皇后一人!
此事一出天下哗然,满朝大臣,所有人都把上官清当成祸水,心里都认为,皇上废除**是因为上官清善妒,才会这宣布这样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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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满堂的宫殿里,一个身穿龙袍的清瘦身影负手临窗而立,抬头望着天空,似乎在漫不经心地欣赏着夜晚的月色,时不时的轻咳两声。
“皇上。”这时,忽然自门外飘进来一道黑影,对着那道清瘦的身影得意的出声。
“国师深夜探访。”清瘦身影慢慢地转过身,声音异常肯定,顿了一下,视线对上站在他面前的那抹黑影,“是不放心朕么?”
此人,正是郗翎的景帝,云隐的父皇。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赫然便是那位权倾朝野的国师流年。
此刻的景帝,眼底没有了帝王的威仪,目光黯淡,神色也有些颓散。脸上有着病态的苍白。
“国师大人好手段?”景帝凌厉地看着仙风道骨般的国师流年,幽幽一叹,“国师一定要如此做么?”“是。”流年抬眉,傲然地看着景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