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么?”绯色的瞳孔没有一丝波澜,依旧关注手中的文件,另一只手,却放在了迹部景吾的发上,轻轻的揉了两下:“也想看文件么?既然想看就说嘛!”
摇摇头,迹部景吾凑上前将自己的头靠在伊势景蓝的手臂上,却被伊势景蓝手一环,环进了怀中,手绕过迹部景吾的肩头,眼睛还是不曾离开手中的文件,迹部景吾同样看向伊势景蓝手中的文件,上面是一个老妇人的资料,长的很亲和,只是眼中那抹尖锐,却是怎样都掩盖不了:“这不是真田家的老夫人么?”
“你认识?”伊势景蓝的眼睛终于从文件上转到了迹部景吾的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的兴味,原本放在迹部景吾肩头的手,已经开始慢慢摩挲着往下滑去,轻揉着那纤细的腰肢。
被伊势景蓝的动作给怔住的迹部景吾,微微一愣,才慢半拍的摇摇头,自伊势景蓝手中接过文件,上面的资料很详细,连一些所谓的私密的事情也全部详细的记录在上面:“不认识,只是以前在一些商会上见过,很厉害的一个老妇人!这次的目标是她?”
“不是,她是委托人……”淡然的回答,没有有利的情报,伊势景蓝转过脑袋继续研究这个据说很厉害的老妇人,她的一生过得很简单,16岁之前一直就读于立海大女子中学,16岁后嫁入真田家,从此后,深居简出,十分得体的一个妇人,只是,如果事实就是如此的话,现在估计已经成为一培黄土了吧。
委托人?
不意外的耸耸肩膀,迹部景吾想到那个正直到过分的真田玄一郎,不由得轻笑出声,这样正直的人,如果有一天接触到了家主的黑暗后,还能问心无愧的挥刀么?心,大概会动摇的吧……所以,他十分庆幸,自己的家,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已经让他见识了家族的黑暗。
思及此,迹部景吾不由得像伊势景蓝靠近一些,手环山伊势景蓝的腰,一瞬间,当初那种悲伤全数涌上心头,也仅仅这一瞬间,就让他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身体!
感受到身边的迹部景吾一瞬间的紧绷,疑惑的伸手拍拍他的屁股:“怎么了?突然这样……”
话还没说话便被迹部景吾一把抱住,头,深深的埋进伊势景蓝的怀中,声音有一丝闷闷的,与平时就算落在下方也不显弱势的迹部景吾看起来异常的脆弱:“哥哥,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
原本轻拍迹部景吾背脊的伊势景蓝手微微一顿,随即继续拍动着的动作,绯色的瞳孔看不出情绪来,半垂着的眼睑,轻轻的抖动着,最后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淡然开口:“只有不背叛我,我就不会放手……!”
将手中的资料放到一边的床头柜子上,转身将迹部景吾压在身下,手沿着他的腰线,一直抚摸到他的脸,迫使他看着自己的眼睛,看着中间那慌忙掩饰的不可置信,扯开嘴角微微一笑:“如果我发现你背叛了,我会亲手杀了你!”
以唇封唇,夜很深,亦很长……
“找我来什么事情?”少女尖锐的声音,语速又急又响,使得面前的女子眼泪不由得盈上眼眶,孱弱的身子在这样的音量下,显得更加的楚楚可怜,显然,少女对面前的女子感觉不耐烦起来:“喂,幸村爱子,有什么话直接说,我可不是那些无知的人,不会受骗上当的!”
幸村爱子仿佛被吓到了一般,猛的萎缩了一下,然后小声的开口道:“天上小姐,能不能,请你放弃伊势君,我……我……”
“哼……放弃……我对伊势景蓝可没兴趣。”冷笑一声,天上溪照手上的扇子‘呼’的合上,图着诡异流彩的指甲轻轻的划上幸村爱子的脸庞,顿时,一道血口子出现在幸村爱子的脸上:“你难道没发现,现在伊势景蓝早不是曾经能够衬托出幸村公主身份的懦弱少年了么?还有,和我争,你凭什么……”
丝丝的血从幸村爱子的脸颊渗出,而她自己却仿佛没感觉一般,一把抓住天上溪照的手腕,然后,露出一抹让人感觉心惊的微笑,抓住天上溪照的手,狠狠的往自己脸上甩过来,然后,微笑的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那一刹那,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下一秒,已经听见一声怒吼:“天上溪照……”
绝代风华的少年,看着自己的妹妹被那个女人给甩了一巴掌,却只能怒吼,而无法上前一步去质问,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幸村精市一脸愤怒的看着面前一脸无所谓的少女:“告诉我,为什么、?”
“我做什么,还要告诉你么?”嗤笑一声,整个人,充满了张扬嚣张的气势,所有的一切误会对于她来说,都仿佛是闹剧一般,眼中充满了看戏的情趣,狠狠的甩开幸村精市那过于激动而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打开扇子,眼睛危险的眯了眯:“幸村精市,你没有资格来质问我!”
不过是被抛弃的人罢了……
身体变得麻木,只能持续着抱住自家妹妹的动作,天上溪照的眼睛太尖锐,太危险,其中的一抹厌恶,是从心底散发的,明明是自己和她说的分手,却让他有种自己被他抛弃的感觉。
天上溪照的想法,他摸不透,天上溪照的心思,他猜不清,天上溪照的目的,他不得知。
这个从小就异常诡异的女孩,就算曾经作为和她最亲密的情侣,他也从来不曾了解到她到底在想些什么,那百转千回的心思,他猜不透,但是,他却知道,她尤为的针对自己的妹妹,幸村爱子!
“小姐,迹部小姐来找你!”管家先生轻轻的敲门,打开房门,房间里面黑色和红色交织着,天花板上一个大大的魔法阵画在上面,艳红的色彩让人想到鲜血的感觉,只是,管家先生表情未变,仿佛没有看见一般,仍然沉着的弯腰颔首。
“迹部……?”
少女的声音中带着诧异,角落阴暗处,一只咖啡杯被一只素白的手,轻轻的放在了茶几上,光亮中,只看见,那长的有些恐怖的指甲上,图着漂亮的流彩,不一会,一个穿着宫廷装的少女,慢慢的从房间走出来,扇子捂着下巴:“她来干什么?”
“说是有事相商!”管家依旧是一幅恭敬的模样,显然被调|教的很好。
眉头不悦的微微一蹙,嘟囔了声‘废物’就往客厅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到:“送两杯咖啡到客厅来!”
“是,小姐!”原本跟随着自家小姐的脚步的管家陡然站定,弯腰转身向旁边弯了进去,消失在了拐角处,剩下盛装的少女悠然的向客厅走去,一路上和花匠聊聊,女仆笑笑,到达客厅的时候,已经是十五分钟之后了。
看着绞着手指坐在自家沙发上的迹部景佑,天上溪照眉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抬脚走到迹部景佑的对面,慢慢的坐了下来,刚刚坐下来,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已经放在了天上溪照和迹部景佑的面前,端起咖啡,轻轻的抿了一口,抬起眼睑:“迹部小姐到来,有何事啊!”
“溪照……我……“迹部景佑慌忙间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少女,然后,再次低下头继续绞着手指头,脸色有些发白,眼下是一片阴影,透着隐隐的黑,显然,许久都没睡觉了。
手一扬,天上溪照摇摇扇子,脸上带着淡淡的轻蔑:“免了,还是叫我天上吧,我和你,还没有熟到叫名字的份上。”
淡淡的回应,让迹部景佑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然后,猛的跪下来,头狠狠的砸在地面上:“求求你,求求你,溪照,你不是喜欢伊势景蓝么,你去把他夺回来好不好,不要和我抢翀好不好!”
“我说,迹部景佑,你是不是脑袋秀逗了……”带着淡淡讥讽的口吻毫不留情的刺伤迹部景佑的身子,天上溪照伸手将扇子放到一边的茶几上,蹲下,轻轻的用食指勾起她的下巴:“嗯?是不是呢?当初见死不救的女人……”
“对不起溪照,我知道当初是我不对,我不应该看着她们把你赶出校门,可是,那也不能怪我啊,我没有你那么漂亮,那么能干,如果我说了,以后倒霉的就是我了,可是你不同,你到哪里都能生活的很好不是么?”
笑而不语,天上溪照看着面前跪在地上哭的快喘不上气的迹部景佑,看着迹部景佑身后踱步走进来的,一脸震惊的少年,脸上的笑意更甚,本来因为打算起身的而放下的腿,再次翘了起来,好整以暇的看着由远及近的少年。
“原来,你不止对付我妹妹一个人么?”少年的嗓音中透露着不可思议,紫罗兰色的眼睛中间满是不可置信。
淡淡的撇了一眼幸村精市,嘴角的笑,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总之,魅惑而危险,图着夸张流彩的指甲,轻轻的点点自己的唇,然后做恍然大悟状:“我貌似,没有给幸村君钥匙吧,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是跟着一个少年进来的!”微微一愣,幸村精市还是如实的说了出来。
眉头轻轻一皱,扇子‘呼’的合起来,眼睛越过幸村精市,看向他身后的门:“出来吧……”
“打扰了……”少年冷然的嗓音从幸村精市和迹部景佑的身后响起,全部转身,那一刻,迹部景佑的脸,变得苍白!
过去,围棋
少年脚步淡然的往前踏着,合体的校服帖服在身上,白皙的皮肤,俊秀的容貌,却配上了一副淡然的眸子,就这样淡然着看向地上跪倒的少女,弯腰将少女扶起,伸手拍拍她裙摆的灰:“真是丢脸……”
一如既往的,对待少女的,毒舌态度!
“三条院翀,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家!”天上溪照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带着丝癫狂的味道,眼中丝丝的疯狂,将她整个人的气质营造的尤为的邪魅,指甲在脸颊滑过,魅惑无双。
仿佛没有看见天上溪照那幅诱人的模样一般,三条院翀走上前坐在了天上溪照的对面,管家很快送上一杯咖啡,三条院翀也不客气,伸手端起杯子,轻轻的抿了一口,另外一手从怀中抽出一张艳红色的帖子,扔在天上溪照的面前,淡淡开口:“寿贴!”
伸手抓起喜帖,打开淡然的看了一眼,看到上面的名字,淡然的将请帖放到身后管家的托盘上:“我会去的,有劳三条院少爷了,还想三条院少爷将你的未婚妻带回去,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的未婚妻呢!很困扰……”
“不好意思,天上小姐,我对她管教不严!那这样的话,希望天上小姐届时捧场,我先告辞了!”淡淡的扫了站在幸村精市身边的迹部景佑一眼,三条院翀转身朝天上溪照颔首告辞,走到迹部景佑身边的时候定了定,淡淡的开口:“还不走……”
看着屁颠屁颠跟着三条院翀离开的迹部景佑,天上溪照冷哼一声,从进来开始,三条院翀的态度就有些不冷不热的,那双古井无波的眼,仿佛没有任何东西让他产生异样的情绪,不,有的,只是那个人,却不能属于他啊,所以说,她不喜欢他……
转过眼,看着依旧站在客厅中的幸村精市,天上溪照整个人从刚刚的严谨,变得有些懒散起来,手撑着额头,半垂着眼睑,一手端着咖啡继续喝着:“幸村君,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呢?”
“没什么……”幸村精市喃喃开口,显然还在刚刚天上溪照和三条院翀的只言片语中迷惑着,明明,天上溪照欺负了那个少女不是吗?那为什么那个少女的未婚夫,居然没有丝毫维护,甚至于关心少女的情况。
“有事就快点说吧,在我离开立海大之前……”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却透露着一丝的疲惫,天上溪照冷然一笑,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这么蓝的天空,却充满了肮脏呢,贵族的世界,太诡秘了……
幸村精市也回过了神,从刚刚有些呐呐的模样恢复成平时立海大太上皇的气势,绕过沙发坐在天上溪照的对面,刚刚被三条院翀碰过的咖啡杯迅速的被管家收了下去,送上了一杯新的,幸村精市感觉有些恍惚,现在这一切,像极了曾经的那些个下午,自己也是这样喝着咖啡与天上溪照这样静静的坐着,只是,一切都已经变迁的面目全非了!
“溪照……你真的要离开立海大吗?其实没必要的……没有人逼迫你离开!”幸村精市的声音同样的沉着,明明曾经是情侣,现在却只能用这样的态度规劝着,幸村精市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理解自己的心思,明明曾经是这个少女硬要做自己的女朋友,现在,也是她要离开,当初是无奈,现在那种情绪又是什么,是不舍还是什么……
缓缓的站起来,长长的裙子拖到地面上,窈窕的身姿,从背面看有些清冷,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的沙哑和与刚刚癫狂不同的悲:“幸村,的确没有任何人逼迫我,只是我自己在逼迫我自己罢了,幸村,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
“后悔什么……”
“你没有相信我……”
天上溪照突然的转过身来,盯着幸村精市,幸村精市感觉有些不自在,端起咖啡杯缓缓的喝着,他最不愿意看见的,也是最害怕看见的,就是天上溪照这样的眼神,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总感觉自己错了,而且有罪……
球场上的锐利气场在面对天上溪照的时候,就仿佛碰到了一团棉花,打进去,力气全部都散了,倒是自己,不是棉花,被那抹气势袭击了头昏眼花,明明,曾经的天上溪照不是这样的,不是吗?
“你走吧……没事的话!”声音又恢复了平时的张扬,仿佛刚刚那一刻的脆弱是浮云一般,风一吹就已经消散,只是,天上溪照知道,自己,是被自己逼疯的。
起身叹息一口,幸村精市转身走出门,回头看看那高高的建筑,再次在心中感叹,明明,曾经不是这样的!
黑子随着手势稳当的落在棋盘上,清脆的声音拨动着在场所有人的心,换上了正当的古代棋士的服装,到底是华丽的冰帝,整个服装都精美而华丽,冰帝出场的三个棋手,二男一女,养眼无比。
“到底是谁规定今天的比赛服是这个……”伊势景蓝的笑容依旧柔和,眼睛看着面前不停放电的众少女,说话的口气却是有些咬牙切齿,显然,身上的衣服让他很不爽。
少年伸手推推自己的眼镜,一副清冷模样,只是,身上那不停释放的冷气,可以看出,他此刻同样的不爽快,两人之间隔了一个人,但是,两人却仿佛赤道和北极一般,一边寒冬,一边春天!
“主将……冰帝!”“中将……冰帝”“副将……青学!比赛完毕,冰帝胜!”
裁判的声音很简洁,双方敬礼后,走出赛场,让下面的一对对弈,靠着一棵树,伊势景蓝看着手中的书,墨色的长发,配上绯色的瞳孔,穿上古香十足的棋士衣服,古意盎然的感觉让伊势景蓝看起来更加的飘逸。
“那个,冰帝的伊势景蓝君?”一个淡淡的声音在伊势景蓝的身后响起,柔润的声音中透着隐隐的试探,不二周助看着前方坐着的伊势景蓝,曾经他映像中的伊势景蓝,是一个柔弱到不敢出来和他们一起玩的孩子,现在给他的感觉,却完完全全的改变了。
转过头去看看站在自己身后,穿着蓝白相间运动衫的少年,微微蹙起眉头,这个人很眼熟的样子,伸手将袖笼中的小小岚放进自己的脖子后面,伊势景蓝淡淡的点点头,微笑道:“是,你是……”
不二周助微微一愣,随即笑开,慢慢踱步到伊势景蓝的身边,坐在伊势景蓝对面的凳子上,撑着下巴:“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们小时候可是经常在一起玩耍呢,把我忘记了还真是让人伤心呢!”
“他是景吾小时候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