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三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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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三月果- 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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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儿去,你那眼神儿,能辨出来好赖字了!”
    眼见这四五个人就要吵起来在晋博士来时最先出声询问的那个少年扬声道:“你们别吵了,不论如何,能多一个人入选,对咱们丙辰教舍,总是好事吧,管她谁选上呢。”
    教舍里面这边议论着,遗玉三人跟着晋博士走到院中,便见已经有六名学生立地规规矩矩地等在院中,想必便是其他六名书学院的参比人选了。

第二二六章 同姓的缘故
    长孙娴和杜荷显然同这六个人都是认得的,遗玉仅对其中两个有些眼熟,互相点头行礼的功夫,这才想起来,正是刚入学那会儿,跟在城阳公主身边的人。
    与在皇城弘文馆念书的皇子们不同,公主们到了年纪都是会来国子监的,五院艺比,皇室成员不会参与,关于这一点没有什么明文规定,可自五院艺比初始,就没有公主们参比过。
    玉同这六人问好时候,对方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别的颜色,想必也是受流言影响,她可以从其中一两人眼中着出毫不掩饰的不以为然。
    “走,与老夫一同到宣楼去。”晋启德等九人相互介绍完,才领着他们朝宏文路口的宣楼走去。
    除了遗玉,另八个人都是相熟的,一群人走在前面,她也没有上前凑趣,只闲闲地落到了最后,杜荷正被一名稍显年长的青年拉着说话,时不时侧头去看走在人后的遗玉。
    宣楼座落在五院教舍到甘味居必经的一条路上,只是一座简单的两层小楼,白墙红槛,是那种有些发黑的红色,两相搭配很是显眼,这里是学里的文官们惯常商议杂事的地方,平日是不允学生入内的。
    走到宣楼门口时候,杜荷不知怎么摆脱了话多的青年,族缓脚步同遗玉一起站到了后面。
    “刚才同我讲话的那位是申公子,他书艺甚佳,同卢公子一年入学,曾帮书学院拿过两次木刻,都是书艺一项。”
    书学院的保底项目便是书艺,这么一来那申公子还是他们院里的种子人选了,遗玉侧头朝前看了一眼跨进门内的清瘦青年,然后对同她并行的杜荷道:
    “你与我讲这个做什么。”她不是卢智,说话不喜欢遮遮掩掩的,若非特殊情况,一般都会将疑问直接问出口。
    杜荷伸手扶了一下发冠,笑着朝她耳边倾了倾,低语道:“我更看好你。”
    这十五岁的少年,本就长得极肖杜若瑾,浅笑轻语时候,更带三分模样,只是因为多了少年特有的稚气,不若杜先生那样带着成熟的温和。
    这人喜欢和她凑近乎,遗玉总能从他的态度上察觉到一些不甚明显的目的性出来;冲他笑了笑,便不着边际地朝前快走了半步同他错开。
    晋博士直接带着他们上了二楼,这阁楼显然有些年头,走在楼梯上,可听到些许嘎吱嘎吱木扳摩擦的声响。
    上楼后,穿过一条小过道,便见一间极宽敞的大厅,数根立柱笔直地站在地板上,一股淡淡的暖气扑来细看便见大厅边角处,每隔两丈便置有一只燃红火盆,厅正中是一条丈宽的过道,由此分开,一东一西整齐的摆放着数十张茶案,已经有十几人在座,看服饰颜色,加上他们,便只差太学院和四门学院两院未到。
    “入座吧。”晋启德很是随意地对他们一挥手,便朝主席位那边走去。
    坐哪?遗玉有些迷茫地瞄了一眼空荡荡的东席,还有学生们混座在一起的西席,刚见到长孙娴和其他几人分别朝东西两席走去,就被杜荷轻拉了一下衣袖。
    “咱们坐那边。”他伸手指了一下西席。
    “可是他们?”遗玉轻指了一下朝东席去的申公子和长孙娴。
    杜荷显然比遗玉懂多一些规矩,“太学和四门是上次艺比的第一和第二,东席是留给他们坐的,申公子拿过两次木刻,长孙小姐是尔容诗社的创办人。”
    这是什么逻辑…遗玉听他前半句话还明白,后半句就摸不到头脑了,但还是同他一起在西席挑了角落坐下。
    茶案上放有香茗,遗玉刚伸手碰到温热的茶杯,就听耳边猛然窜入一声带着惊喜的呼唤:
    “小玉!”
    她扭头,便见一道牙色身影,蹿过几列座位,朝她过来。
    “小昭?”正是许久未见的算学院的杨小昭,曾经同遗玉一起在小黑屋患难过的。
    杨小昭径自在她身边坐下,双手一拉她衣袖,难掩喜色道:“真是好极!你也入选啦。”
    有时候遗玉很怀疑,在小黑屋那夜见到的那个胆小怯弱的小姑娘,同眼前这个活泼大方的少女是不是同一个人。
    “是,恭喜你也入选。”见到熟人,遗玉还是很高兴的,她压根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杨小昭。
    欢喜罢,杨小昭突然往她身边坐了坐,紧挨着她,压低声音道:
    “晋博士夸赞你的事情我听说了,是不是有很多人找你麻烦啊?去书学院找了你几次,都没见到你人。”
    遗玉最近下学都走的很早,杨小昭碰不上她是当然的,不过自出了那风头后,这还是头一个对自己表示同情的,不是嫉妒和不屑,这种感觉让遗玉无意间同她多了一份亲近。
    “麻烦是有一些,你去找我做什么,难道——也是去寻我麻烦的?”
    杨小昭听出她在打趣,嬉笑了一阵,道:“是啊、是啊,我也是去寻你麻烦的,我要看看咱们国子监眼下最有资质的卢小姐,是否其实是个草包!”
    遗玉一听使知这是她从别人那里听来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原来你们背后都是这么讲我的。”
    “还不止呢,”杨小昭开始一一数给她听,“有称你利嘴小姐的,有说你无礼无德的……哦,对了还有人猜你是查博士家远亲的!”
    遗玉一口茶没送到嘴边,差点全洒到身上,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身边一阵轻微的闷笑,她扭头看到邻座的杜荷正握拳掩着唇,饶有兴致地望着她同杨小昭。
    她待要开口制止杨小昭再说下去,就听一阵骚动,朝厅门口看,便见到三三两两走进的公子小姐们,白衣映着雪青,太学和四门学院的人选到了。
    打头走在前面的是两院的院长博士和四名典学,查继文遗玉是认得的,另外一个想必就是四门学院那位有名的寒门出身的博士——严恒。
    两院学生明显素质比已经到场的三院好上许多,整齐且静默地走进来,遗玉一眼便见到紧挨在先生们身后,身穿雪青色常服的修长人影。
    “小玉,你大哥在那边!”杨小昭有些激动地拉了拉遗玉的胳膊。
    “嗯,我看到了。”遗玉将同卢智对视的眼神收回,在他一进门后,两兄妹很容易便互相找到了对方,走在卢智身后的,是正朝西席不甚明显地张望着的程小凤,显然她还没看到坐在角落里的遗玉。
    除了卢智这个“熟人”和程小凤外,遗玉毫不意外地看见了长孙三小姐还有三公子长孙涣,四门学院也有她认识的,那个下巴快要翘到天上的,不就是第一个到丙辰教舍寻衅的于丹呈。
    一共四十五名五院参比人选到齐,五院院长博士落座之后,国子监最高文官——国子监祭酒东方佑,拿出铜锤轻轻敲击了几下桌案上的小型吊钟,发出悦耳的咚咚声,大厅内立刻安静下来。
    东方先生年近六旬,说话语气有些缓慢,讲了将近两刻钟,才将一些参比时候应该注意的事项讲解清楚,当然少不了其他五位院长博士的补充。
    “……此次五院艺比的论判,除了老夫同各院院长博士外,另邀有三名,九艺各选出最优者和最差者……介时将会有些朝中大人们到场观看,诸位学子,可不要夫了国子监的名声……按惯例,诸位学子随意交流片刻吧。”
    最后一句话落,东方先生朝左右两边各自示意了五院博士,十几名先生先后起身离席,留下了一屋四十五名学生。
    杨小昭刚才坐的笔直的身子一下变软,她下身一挪又挨着遗玉坐下,屋里人语声四下响起,她便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你哪项最不擅长?”
    遗玉听到耳边都是在相互询问长项和短项的声音,便道:“御艺和琴艺,我欲弃掉。”
    杨小昭惊讶道:“你要弃掉两项么?”弃两项已经是底限了。
    遗玉点头,眼神却望着对面,四门学院和太学院各自为阵,以几个人为中心聚成一个个小团体,卢智身边坐着两男一女,由于侧对着,看不大清楚面容,而程小凤刚刚在祭酒讲话的时候已经寻着了小玉,这会儿正起身离席朝她走来。
    在座四下走动的学生不少,程小凤走到西席仅有几人多看了两眼。
    遗玉将程小凤和杨小昭两人相互介绍过,杜荷和程小凤是认识的,听他们说话的口气,似乎关系还不错。
    “怎么样,几日没见你,听阿智说,你射艺有进步?”程小凤道。
    “呵呵,的确有进步。”听到“有进步”三个字遗玉突然发笑。
    四个人聊了一阵子,遗玉时不时去看卢智的动作被程小凤察觉,她便道:“我将阿智喊来?”
    “不用了,他正在同人讲话。”卢智看样子也欲过来,已经将那两名男学生都打发了,只剩一名少女侧坐在他身边。
    程小风有些歪扭地往遗玉身上靠了靠,轻嗤一声后,道:“你大哥就是招女孩子喜欢,那位卢小姐入学也没多久,偏偏就喜欢粘他,难道是因为同姓的缘故?”


第二二七章 太学院卢小姐
    “那位卢小姐入学也没多久,偏偏就喜欢粘他,难道是因为同姓的缘故?”
    杜荷在一旁听着她们说话,提到那另外一位卢小姐的时候,便插话道:“她是八月底入学的,正是你在家修养那阵子。”
    “嗯?”遗玉眨眨眼,扭头去看半边身子都贴着自己的程小凤,“卢小姐?”
    “是啊,除了你这位卢小姐,咱们国子监另有一位卢小姐呢,不过——”程小凤语调一变,有些怪声怪气道:
    “咱们太学院的这位卢小姐,身份可是了不得,乃是国公府的大小姐呢。”
    遗玉眉心一跳,装作不在意道:“你是说,怀国公府上的?”
    “晤嗯。”程小凤发出个鼻音,算是肯定了。
    遗玉在轻轻皱眉的同时,眼中掠过一抹不解,并没有注意到程小凤奇怪的态度。怀国公不就是他们三兄妹的外公卢中植吗,不是说两个舅舅和姨妈膝下皆无儿无女,从哪里又冒出来个卢小姐?
    她捧着茶杯,望着对面正同卢智说话的少女侧脸,片刻之后,仿佛注意到她的注视,那位太学院的卢小姐突然扭头朝西席看来,目光一扫,便同遗玉对视上,紧接着,她便露出一个模糊的笑容,伸手指着遗玉,头向卢智偏了偏,嘴巴一张一合的不知说了句什么。
    “指什么指,有话不会过来说。”同样注意着那边的程小凤显然也见到她的动作,有些不满道。
    谁知她话音刚刚落下,卢智就与那位卢小姐一同起身,朝着西席遗玉他们所在的角落走来。
    卢智的动静引来不少人的侧目,遗玉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那位靠近的卢小姐,五官端正,眉眼柔和,淡淡的书卷气让加上那身雪青色的冬装,让这约有十五岁上下的少女显得很是秀气。
    遗玉睫毛轻抖,总觉得这位卢小姐有些眼熟。
    卢智径直走到遗玉所坐的茶案前,低头询问道:“祭酒讲的可是听懂了?”
    显然他没有向遗玉等人介绍跟着他过来的卢小姐的意思。程小凤抡在遗玉答话前,起身一把拉起她,理也不理卢智,对她道:“咱们先走,这两日都不用上课,等下上我家玩去,我看看你射艺到底是否进步了。”
    遗玉被她一个大力拉的有些踉跄,差点踩到另一边的杨小昭,这才发现程小凤的异状,便拿向卢智递了个眼神——你怎么招惹她了?
    卢智回以一记:不知道。
    遗玉无奈地反手扯住就要拖着她离开的程小凤,“小凤姐,我好久没见到你了,咱们上茶社去坐坐,中午再一起用饭,”又转向卢智,“好吗,大哥?”
    卢智配合地点头轻“嗯”了一声。
    程小凤脚步一停,斜眼看他,“那可要你做东,中午上鸿悦楼。”
    “好。”
    遗玉刚刚暗松一口气,那位站在卢智身旁的卢小姐就温声道:“卢大哥,不为我引见吗?”
    卢智正伸手去取遗玉肩上的书袋,听到她的声音动作一顿,对遗玉道:“小玉,这位是太学院的卢小姐。”
    遗玉记着在外同卢家人保将距离的原则,仅是冲她点头一礼,“卢小姐。”
    对方冲她别有深意地一笑,柔声道:“真是巧,你我是同姓,之前我还同卢大哥讲过,说不定上数几代咱们是同宗呢,想来就有趣,你我若在一处,别人唤到卢小姐,还不知是在叫哪个呢,不如我以后就唤你遗玉吧。”
    旁人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只当是开玩笑罢了,可遗玉却隐约有些明白,这位卢小姐十有八九是知道些什么的,这么一来,她的话听在遗玉耳中,便带着试探和挑畔之意,什么叫不知在叫哪个?什么叫以后就唤她遗玉,她没有姓吗?
    遗玉将书袋从肩上取下递给卢智,嘴上亦是打趣,“卢小姐是大姓,我这个卢同你那个可不一样,我们兄妹都是平民出身,上数几代,也还是农户,怎会同你这士族大家同宗。”
    “哈哈!”程小凤本来还有些闷闷不乐,听了遗玉明显带堵的话后.毫不掩饰地大笑起来。
    就连卢智也轻笑了两声,那太学院的卢小姐却没被尴尬到,很是自然地接话,“你说的倒也是,咱们怎么会是同宗。”
    遗玉只当她自说自话,侧低下头,问杨小昭.“小昭,你与我们一起走吗?中午一同用饭。”
    “我、我可以一同去?”早就站起身的杨小昭,很是意外又带些惊喜,另一边的杜荷张了张嘴,却被卢智一个眼神扫过去。
    “走、走。”遗玉好笑地拉过她一只手,同杜荷点头道别后,跟上已经扯着她朝厅外走去的程小凤脚步,一边回头对那太学院的卢小姐道:“我们先告辞了,卢小姐。”
    最后三个宇,她不轻不重地喊着,这个“卢”姓,她是看重的,只不过并不是怀国公家的那个卢,而是仅属于他们一家四口的那个“卢”!
    卢智将遗玉的书袋换到左手,同自已的拎在一起,扭头看着身边的少女,嘴唇张合,语调轻的过分,不仔细听,根本无法辨别清楚他在说什么。
    话毕他便大步跟上遗玉她们,少女站在原地,低头去把玩腰上一块晶莹剔透的羊脂佩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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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云净茶社聊了个把时辰,得了信儿的程小胖子才气喘吁吁地跑来,一行人又转至鸿悦搂用饭,饭后遗玉便借口回学宿馆去拿书,在国子监正门前,和他们道别。
    大中午的,志铭路上很是寂静,学生们这会儿不是回府便是在宿馆里面待着。遗玉听着两人的鞋子不时踩到从路边树上落下的枯黄叶子.发出阵阵沙沙声。
    “是怎么一回事儿?”那位太学院的卢小姐。
    卢智低声解释道:“她叫卢书晴,是大舅舅家的孩子。”
    “不是说……”他们没有孩子吗?是她听错了还是记错了。
    “并非亲生,是外公他们当年搬离京城前,大舅母从卢家同宗中抱养来的孩子,比你大上一岁多。”
    遗玉眼皮一跳,扭头讷讷道:“她知道吗?”
    两兄妹默契极高,她话不用说的太过明白,卢智便清楚她想问什么,“她无意间知道咱们的事,不过,她却不知道自己的事。”
    言下之意,那卢书晴知道他们一家四口的存在,却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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