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的训练都得以在战场上证实,皇后所为的封闭式训练,团队合作作战方法,很有力。
相互配合的天依无缝,一般的小兵根本无法憾动他们。
难道她不该高兴吗?中原不是有一句话,是驴子是马,拿出来溜溜才知道吗?
各自的理由
这是她的成功,是大家的成功,谁不是敬佩她的才华。
她居然说不管了,真是岂有此理。
等到打下中原,对她不也有好处吗?
她有她喜欢做的事,而且中原地大物博,冬天也比草原温暖一些。
如果她能支持,他们一定会直取京城的。
不帮就不帮,天下迟早是逐日国的!
耶律休并没有去追,越想越恼,他这样的宠她,她却只为自己。
云门关沉静在暮霭之中,山风袭袭。
冯婉儿端着药进了门,侍卫便立在房门。
冯婉儿知道,他们其实对她也是心生防备的。
她的心里越发的觉得悲哀,如果锦宋灭亡了,她是否就是亡国之奴了?
他的剑眉紧蹙着,像是极为痛苦。
昏黄的灯下,他刚柔相济的脸是那样的英俊。
他有着逐日国人的豪迈,又有着皇后的智慧。
爹说嫁夫当嫁长平公主的儿子,公主主张男女平等。
她养大的儿子,才不会看轻女子。
再说逐日国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的约束,加上皇后为人豪爽大气,便没有刁难人的婆婆。
皇后主张一夫一妻,前人有样在先,皇子也不可能纳妾,便不用与人勾心斗角。
可是她听不进去,她甚至是恨王玄礼。
父亲每每说起小王爷时,眸子便似多了光彩。
想到父母十几年同在屋檐,却形同路人,她怎么能舍弃可怜的母亲,远嫁逐日国。
母亲是死也不会去逐日国的,更何况以死相逼,泪流满面地求她。
虽然母亲一心想着父亲能飞黄腾达,虽然母亲爱吃醋,虽然母亲有这样那样的缺点。
可是母亲从小带着她,父亲一去边关就是几年。
都是母亲打理着家事,更将一切寄托在她的身上。
她怎么能舍弃母亲而去逐日国,更何况她对父亲说的话,也极是反感。
如果……
冯婉儿暗自轻叹,没有如果,一切都是命!
漾起悸动
冯婉儿轻声唤道:“太子,醒醒,该喝药、吃晚饭了。太子……”
“杀……杀……”
王赞低声喃喃着。
冯婉儿探了探额头,还好并没有发烫。
冯婉儿晃了晃他的手臂,被他一把攥住,紧紧地握在手里。
冯婉儿的脸刹那通红,越是往回抽,他便握得越紧,像是将她当成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汗珠布满了他的额头,她知道他一定是做恶梦来着。
可是被他紧紧握着,却是她的飘荡不安的心,有了着落。漾起了悸动,心似要跳出了胸腔。
他的手很温暖,除了父亲,他还从来没有轻触过男人的手。
可惜她就是连父亲的手,也不曾好好牵过。
王赞轻呼了声,从梦里惊醒过来。
看清床前坐的是冯婉儿,还有紧握住的双手,急忙放开,尴尬地别开了头。
抚了抚额头的汗水,讪然地道:“对不住,刚刚……”
冯婉儿收起了失落的心,讪笑道:“太子,做恶梦了吗?是否梦见姑姑了……先喝点粥,再将药喝了,再吃饭吧!”
“好,我起来吃!”
伤口依旧很疼,疼得他在梦里,中箭倒下。
被踏在了马下,他想喊救,却喊不出来。
极度的压抑,让他难受的,快要崩溃。
冯婉儿扶着王赞起身,关切地道:“还很疼吗?要不,就在床上躺着吧!不晓得姑姑怎么时候回来?”
“天都黑了,母后今晚应该不会回来了。峡谷关里,死了那么多人,加上接着该怎么办,还需要商量!”
王赞轻叹,也不知父母商量得怎么样了?
出门时,便不愉快,父皇突然下令攻下了两个重要关卡。
虽说,打仗的确要一鼓作气。
可是他觉得母后,并不同意这样做。
母后还是心软,见不得死人。
可是这一仗,已经是非打不可了。
将战火烧在自己家的门口,不如烧在别人的地盘上。
同处一室
说实在,这件事上,他觉得父皇做的并没有错。
当然母后的心情可以理解,毕竟她是从锦宋国出来的。
可是形势所逼,想要和平解决,已经不现实了。
冯婉儿移开了椅子,让他坐下。
突听得一阵狼嚎,吓得她打了个冷噤。
惊声道:“什么声音?”
“是,狼在嚎叫……好多的狼啊……”
那阵阵嚎叫,像是战斗的号角。
一定是血腥将狼群全都引来了,听声音应该在峡谷关。
此处群山延绵,狼群猛兽是少不了的。
可是这样的狼嚎,还是第一次听到。
“好可怕啊!狼会来这里吗?”
冯婉儿惊悚地缩着脖子,急忙上前,关好了窗户。
王赞勾了勾嘴角,轻笑道:“大晚上的,你可别出去乱跑,否则被狼叨了去……”
冯婉儿突得回头,撅嘴道:“你笑我,我才不出去呢?没有狼,怕也有鬼。到处是死人,太可怕了!”
“世上哪来的鬼啊?这要有鬼,这房子里外,恐怕都被鬼给占满了……”
“啊……”
冯婉儿打了冷噤,吓得真打哆嗦。
紧攥住了他的衣袖,嗔怪道:“你……太可恶了,为什么吓我啊?”
“哈哈,你还怕鬼?那你来这里干什么?啊哟……”
王赞一时觉得可乐,竟望了手上的伤。
此刻疼地龇牙裂齿的,冯婉儿以牙还牙道:“活该,疼了吧?托着手臂,可惜我没有带金创药。我家祖传的金创药可是很有名的!”
“听母后说过!”
王赞端起了药,一仰而尽。
先前她跟来,碍手碍脚。
如今承蒙她的照顾,王赞觉得有些过惭愧,语气也温和了几分。
回头探问道:“你吃了吗?这些菜是?”
“不……是我做的,是伙房里特意为太子爷烧的。太子爷先吃……”
冯婉儿真后悔,自己不曾学得这些。
动容的情谊
母亲说女人家要学的是琴棋书画,烧饭洗衣会伤了手,那是下人才做的。
好在父亲教了她骑马,否则她连逃都逃不了。
“你一起吧,这么多菜,我也吃不了。你既叫母后姑姑,就叫我表兄吧!”
王赞冲她淡淡一笑,左手拿起了筷子,极为笨拙地挟着菜。
表兄?
冯婉儿心里一丝激动。
来时,他凶巴巴的样子,着实将她吓了吓。
现在温和的他,又是那么的随性,总算放心了。
可惜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抿着嘴,瞟了王赞一眼。
王赞拿起了调羹,又掏不起菜。
轻唤道:“还愣着干什么?坐下吃啊!帮我挟下菜……”
“噢!”冯婉儿急忙坐下,挟了菜到他的调羹。
王赞吁了口气,一手不能扯动,左手使在不好使。
冯婉儿不时挟着菜,到他的调羹上。
只觉得像是在教孩子吃饭,忍不住轻笑了声。
王赞笑嗔道:“你怎么不吃啊?你笑什么?我受了伤……”
“我又不是笑你……”
冯婉儿微微撅嘴,盛了饭,自顾自吃起来。
除了牛肉就是羊肉,让她都下不去手。
“将就点吃吧,这是边关!”
王赞温和地道。
“你还记得京城吗?再也没有回过京城了吗?噢……我说的是锦宋国的都城……”
一想起京都,一想起家,冯婉儿的鼻子一酸,眼眶一红,眼泪在眶里打转。
亏她还笑得出来,父母尸骨未寒,不知落在何处?
自己身处他乡,孤苦伶仃。
如今两国交战了,更是雪上加霜!
“怎么了?想家了?别急,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回家了!”
王赞微蹙眉头,急声安慰。
冯婉儿拭去了泪水,惊声道:“你……们真的会打到京都吗?”
“不知道,有些事是不能预料的,就像原本太平,突然间又起了战争。人算不如天算,是锦宋国有意挑起事端,我们决不会再后退一步!”
鬼哭狼嚎
王赞一脸肃然,放下了调羹,起身向门口而去。
狼嚎声依然不断,云门关只剩下了一千人马。
这狼嚎声,到让所有人打起了精神,提高了警戒。
冯婉儿轻叹了声,房里突得空荡荡的,心里发悚。
到了门边,又提起了一件衣服,逃也似地出了房。
见王赞立在院子里,将衣服披到了他的身上。
轻声道:“小心着凉……”
王赞提了提衣服,望着天空。
天上一轮明月,清辉洒落。
远处的山棱朦胧中,几分的狰狞。
可惜他不会看天相,不知道这天下,似乎真的要变了!
冯婉儿捂住了耳朵,狼嚎声实在是太可怕了。
突听得一阵马蹄声,随即听得人报:“太子,不好了,锦宋国的兵俘造反了……”
“什么?造反了?乌达呢?怎么会造反呢?让所有人,前去支援……”
王赞惊呼出声,战俘近万,他们才一千人。
如果他们要突围可怎么办啊?
“太子,你不能去,你的手受伤了!”
冯婉儿拉住了王赞。王赞厉声道:“放开……”
“不行,姑姑让我好好照顾你的,你受了伤,去了也无济与事,反而要别人照顾你,你不能去……”
冯婉儿怕扯动他的伤口,索性拦腰抱住了他。
“太子爷,你不要去了,乌将军会将这些人收拾的,将军让太子小心,以防漏网之鱼……”“嗯……”
王赞这才平了平心绪,侍卫关上了院门,让王赞回房。
冯婉儿又关上了门,心惊胆颤。
王赞却在厅里来回地踱步,怎么会这样?
乌达一定会将这些人尽数杀光,那么母后回来了,如何交待啊?
虽说这些人该死,可是……
时间似乎过得特别的慢,隐约从关外传来了马蹄声。
这边是狼嚎,这边是鬼哭。
冯婉儿抵着唇瓣,心伤莫名。
毁于一旦
冯婉儿抵着唇瓣,心伤莫名。
十几年的太平真的结束了,生命无常,又有多少人,要死于战场。
王赞打开了门,惊声道:“有回报吗?怎么样了?”
“没有!只听到打斗声!”
“太子爷,已经派人去峡谷关搬救兵了!”
侍卫回禀道。
王赞摁着额头,很是担忧,毕竟数量悬殊!
一人要对付一百个,他怎么能放心。
急声道:“再探,告诉乌达,绝不能让这些人,得到马匹,向逐日国逃窜……”
“是!”
“报,造反的人都被镇压了……”
侍卫进门回禀道。
“真的,怎么回事啊?”
王赞探问道。
“这些人解开了绳子,夺下了刀,往云门关外逃。被乌将军逼回了云门关,被守城的将士,乱箭射死了,现在只剩下那不敢跑的二三千人了!”
“啊……”冯婉儿惊呼了声,急忙捂住了嘴。
就那么瞬间,他们杀了七八千人吗?
冯婉儿直觉得浑身发寒,为什么这些人却一点也无动于衷,却沾沾自喜呢?
都说杀人偿命,此时此刻,人命贱如草。
而这些人,与她同国。
王赞轻叹了声,挥了挥手,侍卫退去。
王赞刚至房门,听得侍卫惊声道:“皇后娘娘……”
林辰轻应了声,落魄而疲惫。
一路上,她心神不宁,思绪混乱。
却又不想急着回来,摒退了两个侍卫,独自在岩石上坐了许久。
任由山风吹乱她的发丝,只想躲个清静。
可是一阵阵的狼嚎却让她心寒,她知道十多年的努力,都毁了。
“母后……你……怎么回来了?见到父皇了吗?”
王赞惊声道。
林辰抬起了眼睑,轻探道:“你怎么起来了?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还好,就是有点疼……”
“姑姑,你吃饭了吗?”
冯婉儿见林辰回来,心里又安稳了些。
一语道破天机
“没胃口,别管我了,回房歇着去吧!”
林辰倚着在椅背上,仰着头,紧闭着眼睛。
神情萎靡,就像打蔫的花草一般。
王赞从来未见过母亲,这样的低落,安慰道:“母后,不要想太多了,人算不如天算,顺其自然吧!”
林辰没有吭声,谁也不想理!
她也知道顺其自然,逐日国如果顺其自然,会有今天吗?
她真的烦透了,门外传来了笑嚷声:“这些该死的,想从爷的手下逃跑,别做梦了。这下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将军,娘娘回来了……”
“娘……娘……”
林辰的脑海里闪过一道闪电般的光束,紧蹙眉头。
王赞提步出门,低斥道:“你们嚷什么?母后正在闭目眼神呢?”
“是……是……”
乌达讪笑着,压低了嗓子。
林辰突得一声低吼:“乌达,你给我进来!你刚刚说,有人要逃跑是吗?抓住了?”
乌达进了门,作揖回禀道:“回娘娘,这些人造反逃跑,臣已经将这些该死的,全都处置了!”
“全都处置?杀了……”
林辰冷然地瞪着乌达,噌立了起来。
乌达竟有些沾沾自喜,林辰彻底无语,跌坐在椅上。
狼还是狼啊!
吃人是他的本性,林辰跌坐在椅上,五冠揪集了起来。
“回娘娘,这些人造反,他们一万人,咱们只有一千人,只能杀了!”
乌达理直气壮。
林辰冷笑了声道:“乌达你现在当本宫是傻瓜吗?一双手解开了绳,跑了,我相信。
一百个人跑了,我也相信,一千个人要一起跑,我也相信,一万人都解开了绳,一起跑了,在你们的众目睽睽之下,你骗谁呢?”
林辰勃然大怒,胸口起伏,怒不可遏。
一语道破天机,王赞惊怔地望着乌达。对啊,这是不可能的,不由地质问道:“乌达,母后说的是真的吗?”
一语道破天机2
“皇后娘娘,这些人留着是祸,这些可都是受过训练的兵,他们的确逃跑……”
“好……呵……很好……”
林辰冷笑着,她无话可说。
平了平心绪,提步出门。
王赞惊声道:“母后,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啊?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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