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拍着胸膛,唇瓣哆嗦着,气得泪雾迷蒙。
“母后……不要吵了,父皇,你不要气母后了……呜呜……”
紫依吓得抱住了林辰,呜咽出声。
“林辰,你没事吧?”
冯征从院子里闻声而来,他不想去赶这样的热闹。
听得林辰的声音在颤抖,怒不可遏的声音。
扶住了她,愤然地道:“太上皇,你这是在逼她,难道你看不出她有多伤心,难道你都不能让她喘口气吗?”“走,不要再说了!”林辰低喃,真的不想再说,苦酒不想分给别人,一人独喝就可以了。
“闭嘴,你算什么东西,我们夫妻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要不是,就没有今天,你还好意指责朕!”
耶律休望着两人,想着两人一路而来,心里恨得牙痒痒。
可是他知道,他没有证据,若是胡乱指控,他就真完了。
“是,你们夫妻的事我一个外人是插不上手。可是我只是想说一句,林辰只有一个,这样为你付出与爱你的女人,可能也只有这样一个了,别再逼她,先问问自己现在有资格求得她的原谅吗?”
冯征冷然地说完,扶着林辰进房去了。
“父皇,怎么了?”
王赞急步上前,侍卫在他耳际一阵嘀咕。
王赞嗔怪道:“父皇,你真的要逼死母后吗?”
“我逼死她,是我要死了,将那个人赶出逐日国……”
耶律休一字字冷冷地道。
乱咬人了
“父皇,儿臣真的不敢相信,你会这样!
冯征本来明日就要走了,虽然他说是因为寒冬不习惯,可是儿臣知道,他是怕你误会。
父皇,现在错的不是母后,也不是别人,而是你!
你错了不打紧,错就错在,你不敢在母后与那个女人之间,犹豫不决,这才是对母后最大的打击。
难道你真的不明白吗?
儿臣说句难听的话,你连自己的屁股都没擦干净,你拿什么求母后原谅?”
王赞豪不留情,言词质问。
“你……你这是跟朕说话?”
耶律休像被击中了伤疤,像被雷击了一般,只剩下了怒火。
“父皇,大哥也是担心母后,母后这二日很不寻常。
儿臣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父皇,你就别再逼母后了。
母后是施了脂粉,不然脸色惨白,很是难看。要不,你先回后院吧!
你跟那个女人好好谈谈,让她走吧!”子楚哀叹道。
“不寻常?什么事?她要走了吗?她真的要走了吗?”
耶律休闻言,惊惶之色跃然脸上。
“父皇,你知道母后要走吗?”
“她是不是要跟冯征一起走?”
“太上皇,你污辱我爹与皇太后,不就是污辱你自己吗?我爹本来就想带着我一起去隐居,皇太后怎么会跟我爹走?我爹跟皇太后清清白白,请您别再冤枉我爹了……”
冯婉儿在后面听着,很不是滋味。
说话间,眼眶都红了。
她的父亲是爱皇太后,可是他从来没有非份之想。
如果皇太后真的跟他走,这一回,她决对不会反对。
这些皇帝真的太欺侮人了,她没有嫁进皇家还是对的。
“婉儿,我替父皇向你道歉!父皇走吧,若是让母后听到,再也没有希望了!”
子楚推着耶律休往前去了,毕竟是自己的父亲。
他知道父亲也很难受,急了,慌了,便也乱咬人了。
一起走吧
冯婉儿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快步奔进了门。
叫嚷出声:“爹,我们回去了!”
冯征却坐在床前,不想起来。
怜惜望着她,隐忍的表情怎么不让他担心。
冯征淡淡道:“紫依,你去告诉婉儿,我跟你母后说句,就下去!”
紫依点了点头,下了楼。
冯征深提了口气,他知道这是最后一个机会了。
鼓起勇气,喃喃地道:“跟我们一起走吧!眼不见为净,跟我与婉儿一起走吧!”
莫名的林辰的眼泪夺眶而出,滚落了下来。
她是想走了,可是自认还没有办完的事。
她不能,如果孩子们出现了状况,她在天涯海角也不得安宁啊!
林辰望着眼前的男人,她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样的情了?
可是此时此刻,她心里恨与伤感,压住了一切。
冯征慌乱地道:“你别哭了,你是女中豪杰,是英雄啊!要是在这里真的过得不开心,反正孩子也大了,你回锦宋国吧!”
“我放不下孩子……虽然赞儿当了皇上,可是现在,位置不稳。要知道如果耶律休后悔了,可能就是父子相残。还有紫依还小,紫涵又不知所踪,身为人母怎么可以一走了之?”
“你总是想得别人……”
冯征想问她能活几辈子,为何都为了别人?
可是他问不出来,他不能成为另一个逼问她的人。
冯征轻叹了声,起身道:“我跟婉儿走了,你一定要保重。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趁我这骨头还没有硬!”
林辰抱住了他,倚在他的肩头,泪水洒落在了他的肩头。
轻声低喃:“我知道,我知道了……你是我这辈子对我最好的人,可惜这是我的命,这是王玄礼选的命。可是我一直又不敢想,如果不是王妃种下女儿男养的恶果,就不会种下王玄礼怀孕的恶果,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我,那么一切或许都重写了。”
此情怎了
“跟你没关系,别总往自己身上揽责任,你是人,不是神啊!”冯征轻嗔,眉头皱得更紧了!
“也许是我改变了这个世界,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我救了一部分人,也害了你,害了许多与我相关的人。请你原谅我,离我远一点吧!不要再为我所累,你是好男人,是我唯一最好的朋友,不要再为我所累了,好好过日子……”
冯征抱着她,却是悲哀,却是伤心。
“别这样说自己,因为有你,世道太平。
哪怕就是真的,哪怕付出我的性命去,我也心甘情愿。
我……有你这样的知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如果没有你,我一定跟所有的男人一样,那样的自私那样的无情……视女人为衣物,三妻四妾,醉生梦死……枉为一生。
现在我很幸福,因为我跟别人不一样,我是你的传教者……”
听到了脚步声,冯征放开了她,两双手却握在了一起。
林辰望着他,梨花带雨的脸上,勾起了淡淡的笑容,就是春日的海棠,素雅美丽。
“母后,你好些了吗?”
王赞已换了便服,龙袍虽好,可是穿着却很拘束,没有他母后设计的衣服简单而且舒服。
“我没事……”
“皇太后、皇上,我先走了,婉儿还等着我呢?”
冯征起身,他不想再给她们添麻烦了。
“冯叔一起用完晚膳再回吧!”
王赞极力挽回,冯征还是走了。
林辰想挽留,可是他在这里,更是受罪,还是让他去了。
是啊,是她害了他,碰到她,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错。
人世间就是如此,一波平一波起。
她改变了历史,所以她改变了朋友的命运。
他走了好,隐居他乡,一生平安,好人一生平安!
中秋月圆,月光洒进了房里。林辰盯着床前的月光,想起了那句诗来。是啊,她已经很久没有思故乡了,真正的故乡。
边关急报
那里的人都将她忘了吧!
人生就是如此,有得有失。
如果她能回去该有多好?
可是没有可能,除非真的王玄礼去了现代,否则她就是死人,早被火化了。
如果老天真的能将她们换回来,她会怎么选择?
她想回现代,可是意味着就永远失去了几个孩子,还有……还有朋友……
当然她得到的是父母……
多么残忍?
她看过一部国外的穿越片,一个男人穿越到了几天前,一起带走的却是几天后的报纸。
于是他与朋友买了彩票,中了大奖。
也就因为如此,本来死的是朋友的狗,结果朋友被车撞死了。
本来该修煤气的另一个朋友,因为中彩票太兴奋,结果老婆被大火烧死了。
看着这些朋友,他开始选择,依然富有,还是回到贫穷,让他的朋友回归!
他选择了贫穷,回到了几天前。
人生有得有失,林辰电影放的就跟她现在的处境一样,不同的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归?
院子里传来了孩子们的说话声,林辰心里一丝安慰。
深深地吐纳着气息,不行,她不能这样没有骨气。
这不是她的风格,一个男人而已。
林辰起了床,穿上了薄袄,中秋的夜草原上已经寒意袭人了。
突听得侍卫的禀报声,林辰提在手中的衣服顿了顿。
打开了门,听得王赞进门的声音,随即是侍卫轻声道:“皇上,前方来报,戈壁一带发现了有人生火的痕迹,发现很多处石头被烟火薰过。
虽然经过了处置,据侦查将士回报,至少有三四十处!
还有发现很多的粪便,跟牛、马都不一样,很大,不晓得是什么怪物!”
“果然不出母后所料,可是怪物?什么怪物?”
王赞挠着脑袋,想不出来。
随即道:“再探,让各城加强防备!将云门关的士兵调回来!”
被料中了
林辰急声道:“不行,立刻传令下去,让翼松关、云门关、峡谷关三关的将士,各就各位,严防声东击西,三关被夺!那是进入中原的门户,也是对付我们逐日国的关卡。”
“母后……你说这些人会是佗佗国的吗?你说他们有多少人?”
王赞恼火,应该立刻将这些女人给抓起来。
林辰下了楼,思忖道:“至少一千多人……”
“那他们的坐骑是什么呢?听说留下了很多的粪便,从没看到过!”
王赞对母亲的钦佩就像对于先知,这些侦查方法,都是母亲所教。
就错他们抹去了搭灶的痕迹,也不会对动物的大便太在意。
而这些痕迹正是最有价值,可以估算他们的人数。
“我没看到,不太清楚,也许是大象……”
“大象?大象是什么?很凶残吗?”
草原上从来没见过这东西。
林辰也不知道,大象一般生存在南方热带。
也许这年头,北方也有。
早在冰川时期,就有生活在冰天雪地里的大象,因为后来气温的升高而灭绝。
林辰思忖道:“如果真是象,那么可能现在没有比它大的动物。它若踩人,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就是老虎与狮子都不敢惹它。如果人驯服了它,它发起威来,会很可怕!”
“比老虎还厉害吗?那我们拿什么破敌呢?”
王赞闻言,心惊不已。
显然母亲是见过这东西的,可是他们却从来没有见过。
如果真有兵袭来,岂不被人以奇制盛?
可是事情来的很快,显然这将是一个不平静的中秋节。
因为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了,打破了夜的宁静。
林辰的眉头紧蹙了起来,这至少是几百里加急的马蹄声。
林辰嘱咐道:“传令下去,四处城门全都加强警戒……”
“母后,怎么了?”在草地上正赏月,吃月饼的紫依几人,都惊得回来。
随他去吧
王赞急忙下旨,林辰急声道:“不要太声张,我要活捉这些人。让弓箭手各就各位,埋伏待命!”
“是!”
侍卫听得皇太后的命令,不由地严肃了几分。
林辰摁着额头,就不知她否太紧张了。
果然马蹄声停在宫门外,片刻侍卫进门道:“报,草原上出现不明之物。”
“怎么个不明之物?现在离这里多远了?”
“大概一百多里外,月光下,这些东西大的吓人,大概有两个女人这样的高,就像十几个房子在移动,像在吃草!战士们不敢轻举妄动,往回撤退,请皇上与娘娘定夺!”
侍卫一脸惊悚地道。
“怪物吗?太可怕了?不会吃人吧?”
紫依抱住了芷蓝,惊呼出声。
“传令下去,先不要轻举妄动,退回中京城,在中京城外挖上一丈宽的大坑,在下面装上削尖的木头,上面铺上草,然后将麦桔放在坑的前方。
都不要怕,那东西是吃草的,不吃人。
但是不能随意接近,它的鼻子会攻击人。
将这些东西,都引进坑里,杀之……
立刻组织百姓,连夜将小麦抢收。
将麦桔集中起来,运回城里。弓箭手做好准备,去吧……”
“是!”
侍卫听说吃草,而且娘娘还知道,便心安了许多。
子楚急忙领着人,去招呼百姓收割麦子去了。
王赞也出宫,去布置弓箭手,以前城门的城房。
林辰成了坐镇后方的人,林辰提步到了后院,云河诧然地道:“娘娘,有何吩咐!奴才一直盯着呢,没有什么状况?”
“他们都睡了吗?”
林辰见院里静悄悄的,不想云河有些吱唔地道:“在湖边的亭子里赏月、喝酒呢?太上皇喝了很多酒,醉了,刚刚还传来她们的笑声……”
“是嘛!”林辰心里自是不快,她本想来给耶律休递个信,心里一恼,随他去吧!
抓住信鸽
再说也不想打草惊了后院的美女蛇!
刚一回头,听得咕咕的叫声。
林辰侧耳惊声道:“什么声音?”
“娘娘,你看是鸟……”
云河淡笑道。
月光皎洁,的确看得清清楚楚是鸟。
如果她没有猜错,可能是鸽子。
随即响起了铃铛的声音,鸽子从屋顶又飞向了亭子。
林辰的心里一紧,原来如此。
看来,这些女人来时,还带了鸽子。
怪她太疏忽了,光防着她下毒,使什么毒招。
没想到还有通信设备,林辰轻声道:“去,带几人,埋伏在东面,等鸽子飞起时,给我射下来!”“鸽子?是……”
云河没见过这样的鸟,草原上没有这样的鸟!
见林辰急切,便带着人先行去了。
林辰站门外徘徊,她是否应该将耶律休带出来,他跟这些女人在一起,一定有危险。
可是如果她这么做了,似乎又打草惊蛇了。
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什么行动,也不能视其为侵略!
万一说是来找人的,倒像是她无理取闹了。
这个该死的家伙,难道就没有一点的觉察,就算没有觉察,也不相信她的怀疑吗?
被女人所迷,就魂都飞了吗?
还谈什么重新开始?
求什么原谅,真是可恶至极!
算了,让他醉生梦死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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