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暴响,第一个基因人的脸上留下了五道指印。基因汉顿时怒不可遏,咆哮如雷:“你敢当阿娜的面打我嘴巴子,我饶不了你!”举起手来,握紧双拳,就要回击,被阿娜喝住了:“基因汉,你不能还手!你是大孩子,我们是你的抚育者,等于是父母,你必须听从我们的教导。别老自以为是。一句话,你是基因人,不能混同于自然人。不然……”她本想说“不然我们就没必要再造你了”,忽然觉得不妥,赶紧咽了回去。但是,聪慧的基因汉已经明白了她要说什么,这不啻于火上浇油,他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顿时如井喷般迸发出来。
“说的好,好极了!”他冷嘲热讽地说。“我是第一个基因人,是应当听从你们指挥,不能凭本能行动,不然,我还算人吗?我不听你们的,你们的心血岂不是付诸东流?不过,我也有权利问问你们,既然知道我是大孩子,为什么不让我享受大孩子的生活?你们凭什么取消我的幼年期童年期少年期?凭什么不让我像自然人一样享受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幼稚生活?自然人的小**被父母抚弄多长时间,而我的小**才被你们抚弄多点点时间?为什么你们一错再错,还要阻止我过天真烂漫的生活,不让我补课,我有这个权利!”他激愤地指着阿超,“最让我不能接受的是,我活蹦乱跳,不呆不傻,你们不但不按时给我报户口,办理合法手续,还不让我自己去办理,偷偷摸摸的,我是黑人黑户,是制造假新闻的魔鬼,还是外星球来的不明飞行物?”他用手猛地推了阿超一下,咬牙切齿地说:“姓华的,看在阿娜的面子上,这回就算了。但是,我警告你,下次再敢打我,决不迁就。”
阿超气得脸色发青,说不出话来。阿娜急了,厉声呵斥道:“基因汉,你不能只说不想。你是我们的伟大骄傲,怎么会不善待你?把你当黑人黑户我们有何光彩?”
基因汉不理睬她,继续发泄他心中的愤怒:“春风吹,太阳亮,背着书包上学堂。这歌多好听,可我没有唱过。你们为什么不让我上学,只把我关在笼子里?”
“谁关你了,这是科研宫,怎么是笼子?”阿超的话显得苍白无力,也显得无奈,“你是科学结晶啊,特别嘛,你不能只讲一面之词嘛。”
阿娜笑道:“基因汉,怎么是不让你上学呢,是让你早早上学啊。我和阿超都是博士,有几个学位,教你完全够资格呀!再说喽,你是基因人,没基因人学校,我们送你到哪儿去呢?”
基因汉似乎平静了一点,吐口气,说:“好,就算你们说的有道理,我毕竟与众不同,我就不说这个了。但是,我还要问你们,阿超,你口口声声要我叫你父亲,请你告诉我,你这样对待我,像个父亲吗?阿娜,我也想问问你,你凭什么认为可以当我的母亲?”
这番话问的很突然,阿超阿娜并没有思索过,一时语塞。憋了一会,阿娜轻声说:“基因汉,我并不一定非要你叫我妈妈不可。但我要你说清楚,我为你抚弄小**时间虽然不长,但你能说没有留下任何心理痕迹么?”加重语气,又说:“我是特指母系情结,初始的母亲依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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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二十章;999号楼被袭击之二
第二十章·999号楼被袭击之二
阿超受到启发,跟着结结巴巴地说:“基因汉,你,你的基因都是我的,这,就是遗传。凭这,就该叫我爸爸。还,还有,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和我们一起生活,是一家人,父子母子关系可以确定。”
基因汉哈哈大笑,像放连珠炮似地反驳道:“真会往自己脸上涂脂抹粉啦!可惜,拿错了材料,把染发剂捏手心里了,越抹越黑。我承认抚弄小**的心理痕迹深深地镌刻在我的心坎上了。但就这一点未免太单薄了吧。我从史书上看到,你们也多次说过,父母亲要做的还有很多很多啊!月球村如此丰富多彩,你们为何不牵着我的手,同看月地同一色?超市那么多玩具,你们为什么一件也不买给我,连看也没让我看过?妈妈的吻多么甜蜜,我得到几个?父亲的肩膀多么宽厚,我又坐过几回?母乳的香甜总是伴随自然人的一生一世,我这个基因人却没品尝过一点一滴,为什么?原因不是别的,而是你们做错了!你们对我虐待、哄骗、欺负,太自私,太残忍!你们只知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却不知道不折不扣的执行落实家规国法,更不知道国法家规都已今非昔比,民主和法制早就是家规国法的主旋律,谁都得顺应历史潮流,世界总统要这样,再大的科学家也不例外。你们一天又一天的抛弃我的欢乐,一次又一次的侵犯我的合法权益,就是最好的证明。既然你们没有给过我幼年童年和少年的生活和快乐,就没有足够理由和资格做我的父母。我的身上没有阿娜的丝毫精血,连一个小小的细胞都没有,凭啥叫她妈妈,总不能仅凭自然人的传统习俗吧,我是基因人嘛!”他心酸起来,声调变低了,声音有些发抖,像是自言自语,“为什么基因人,我,就没有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权利,只有做学问干事业、循规蹈矩俯首贴耳的份儿?第一个基因人是人还是奴隶?”他说不下去了,眼里满是泪花,转身一头栽倒在床上,蒙上了头。
阿娜看在眼里,疼在心头,朝阿超使个眼色,拉着他悄然走出房间,又轻轻带上了门。
不意,基因汉追了出来,对着他们的背后歇斯底里的喊道:“你们知道我最难过的是什么吗?”
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来,急急地问:“是什么?快说呀。”
“我就知道你们不知道,你们没有把我当儿子,我就是不叫你们爹妈。”说完,一闪身,“砰”地一声,重重地关上了门,跳到床上,一个劲地翻跟头。
阿超阿娜望着他的房门,摇摇头,对视一笑,手拉手回到了他们的房间,阿超想说什么,阿娜拦住他说:“亲爱的,什么也别说了,基因人更应得到爱,是我们忽略了。基因汉说的有道理,我要仔细想一想,该如何说服他。新世纪没有子女早就司空见惯,可孩子不叫父母仍属大逆不道,华氏基因人配方再造出来的决不能是一个孽种。否则,我们就成了假新闻制造者的帮凶,更要紧的是,第一个基因人绝对不能成为孙悟空第二。以后,好好爱抚我们的大孩子吧,再也别惹他伤心。成功之前,我们没办法琢磨这些,因为一切都是未知数,现在一切都货真价实,不琢磨恐怕真行不通。”
阿超点点头,说:“听娘子的。我的脑袋是太古老了,基因人应该有基因人的生活特色。我以后多加小心就是了。嗳,不知道司马部长如何处理袭击事件,要不要问问他。”
阿娜连忙摇头,说:“别脱裤子放屁了,司马多么精明,他肯定会借题发挥,我们尽管放心好了。”
阿娜的判断果然没错。科学家们劝退群众之后,司马望着归于平静的院落,左思右想,决定借题发挥,吩咐乌斯佐科夫和安黛茹斯合力将这次事件制成光盘,取名为月球村的第一次危险,开头加编者按,从网上发给穆玛德琳和‘三会’主席。那段编者按很精彩,很是令人深思——
地球人的第一个殖民地月球村,发生了建村以来的第一次危险,原因何在?
是999号小楼格外惹眼,阿超阿娜太出众了吗?
是月球村公**气不佳,管理部玩忽职守了吗?
不是,也是!
三个袭击者已成灰烬,不能招认什么了。但是,他们的灰烬却令我们反思,地球人并不具备当场使人化成灰烬的技术,而布朗基肯定三个袭击者的灰烬是地球人的骨灰,莫非他们使用了外星球的什么先进技术?三个袭击者为何奔袭999号小楼,而不去袭击其它科研楼?为何化成灰烬?谁把他们化成灰烬?他们拿什么化成灰烬?还有没有步他们后尘的人?
调查证明,三个袭击者不是月球村公民,而是地球村的无业游民。他们乘坐月地飞船登上月球,又用我们尚无力破解的技术化为灰烬,是他们自己具有神力,还是有人助纣为虐?他们是恶作剧者,或者原本就是我们的敌人?
管理部正在反思反省,然而,应该反思和反省的似乎不仅仅是管理部!
管理部正在准备答案,可是,应该回答这些问题的好像不仅仅是管理部!
答案在哪儿?在基因人吗?
如果是,三道禁令的科学性就值得怀疑了。
如果不是呢,不!不是根本不存在。
可以肯定,三个袭击者绝对不是我们的朋友。
敌人已在蠢蠢欲动,我们岂可方马埋轮,作壁上观?!
月球村的公民心怀不安,千万次的询问,管理部无法回答他们,也无法阻止他们去问别人。
有一点是共同的:我们都不希望袭击者得逞。地球人的科学发明应当牢牢掌握在地球人民手中。
为此,不应当允许任何拖拉疲沓和优柔寡断,也不应当允许道貌岸然和刚愎自用。
应当做的只有一条,实事求是,尊重客观存在!
光盘通过网络传递,先后寄到了穆玛德琳拉波尔大留士库尔班手中,他们做出的反应各有不同。
穆玛德琳拿起亚当斯一大早放在她办公桌上的光盘,见是月球村管理部寄来的,连忙打开全语言因特网,插入光盘,坐下来,认真观看。
光盘的长度只有十五分钟,一会就看完了。月球村,地球人的宠儿,第一次发生如此难堪的事件,司马常新不好过,我穆玛德琳也不好过呀!管理部的疑问一大串子,他们有没有答案,也许有。马上批准阿超的配方,让基因人堂而皇之的站到全体地球人面前,这是他们最急于明确的答案。我十二分地想成人之美。但是,现在,我不能。在他们那儿是顶大的事,在我这儿就不是头等重要了。让他们说吧,不,这是一种发泄!让他们说出来,比不让他们说出来好啊。事实上,基因人已经降生了,我一点也不怀疑。
她取出光盘,放到一个装满光盘的抽屉里,关闭网屏,坐下去处理文件。刚打开一个文件夹,亚当斯就喊了报告,她叫他进来了。
亚当斯手中拿着一个文件夹,放到她面前,打开,退后一步站着,说:“主席,这是刚收到的‘九专家劝言书’!”
“嗯,这新鲜。”她不无好奇地说。“都说了些什么?”
“说了一大堆,我看有一句话就概括了。让你督促‘三会’大力支持华宇美智超。”
“哦——”她打开文件夹,一目十行,最后,眼光落在落款上,说:“哈巴克,知道。冬尼莎,见过面。柯布蓝、孔长经、金圣寿也认识,羊万里、马洛斯、黑格、锡伯克里,嗯,都和我有过接触,他们都是大名鼎鼎啦。”她拿起笔在文件上签了名,说:“替我答复他们,嗯,要一个一个的说,感谢他们对基因再造技术的热爱和支持,我们的心情和他们一样。”
“是!”亚当斯恭敬的说。“主席,还有一封联名信,在网上,你也看一下吧。”
他上前打开网络,调出了那封信,说:“这是几个协会的联名信,态度刚巧和九位专家的相反。”
穆玛德琳飞快地扫完了那封足足有万余字的长信,淡然一笑,说:“千言万语,好费心啦。西西大巴又是领头羊。”
亚当斯笑了,笑的有些拘谨,说:“主席,你是第八次在我面前叫西西大巴领头羊了。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他们老像羊一样,‘咩咩’地叫唤?”
她禁不住“扑哧”笑了,说:“不敢胡猜,会长们参与社会组织管理功不可没,不好惹。捕风捉影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叫他们知道了,恐怕就不是万言书啦!”
“万言书又怎么了?”亚当斯忿忿然。“我看他们是给个脖子就蹬脸。你提倡加强民间组织管理,目的在于使全体地球人都井然有序地生活,就像一个大家庭,和平共处,和谐亲密。他们却只知道强调本协会的地位,经念歪啦!”
“这不要紧。”她自信地说。“不怕念歪经,就怕他们不念经。歪经嘛,可以拨正,不念经我们就没辙了。这样,先置之不理。直到他们第三次再打问时,这样答复他们:主席正在考虑你们的意见,凡事好商量。”
亚当斯朝她丢下深情的一瞥,拿起文件夹走了。
电话又响了,她抓起话筒,另一部电话又响了,紧接着,桌子周围的八部电话全部叫唤起来了。她已习惯于这种状况,毫不慌张,也不烦躁,就是几千部电话同时叫唤,也只能一个一个地接呀,何必紧张、烦恼呢!
“喂,哦,阿弗沃克总统,你好!”她温文而雅。
“不好意思,又打挠你。”阿弗沃克很客气地说。“我听见电话响成一片,长话短说,我们国家太穷,请你继续支持,如果华宇美智超已经成功,请你考虑把他的配方优先运用到我们这儿来。”
“我会考虑的。再见!”
接着,她按照电话留言,一个个回复过了,坐下来,刚想喘口气,拉波尔又来了电话,说是收到了一些群众来信和一些协会的网上信件,主要是对999号科研楼被袭击事件表示不满,指责科委工作拖拉,给别有用心的人们可趁之机,方才导致这些事件的发生,请示她如何答复。她不动声色地问:“还有什么情况?”
“有啊!”拉波尔说。“一些民间组织的头儿们威胁说,如果这次不让他们满意,下一步他们就到万和号太空站来示威。”
“拉波尔!”她抬高了嗓门,显然是动了气。“什么都要请示,还要你这个主席做什么?不错,我是孙悟空。可是,我被压在五指山下。你难道充耳不闻吗?”
“大主席,请你息怒。”拉波尔不卑不亢地说。“我当然知道你忙的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我也不想矛盾上交。可是,我们‘三会’给各国‘三会’反复做工作,不能如愿啦。风浪太大,暴雨过猛,实在遮挡不住,不得不来搬你这座大山啦。”
她听了,没吱声,停了一会,平静地说:“嗯,你也很难为。山雨欲来风满楼,任尔东西南北风。让他们来吧。我相信你拉波尔不是个轻易弯腰的男人。我们的‘三会’不是三不会。”
现在,穆玛德琳心里非常明白,协会不管有多少,都是人民内部矛盾,自然不难处理。难以对付的是南极大冰谷。
“打假降魔”会议第二天上午,威斯全胜来她办公室,两人聊了一会。威斯全胜肯定,假新闻事件、约克逊父子被害、袭击999号科研楼,全他妈的狂犬军作祟。普利私下里跟他说过,大冰谷极可能是外星人基地。这样的话,独磨俄及势必早就成为外星人的傀儡,他们狼狈为奸,都盯上了华氏基因人配方。独磨俄及的目的还是老把戏,要当地球之王,外星人的目的现在还捉摸不定。眼下之计,可以利用华氏基因人配方引诱独磨俄及露出狗头,进而探探外星人的虚实。她赞成他的思路,坦率地告诉他,她不急于推出华氏基因人配方就有这种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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