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刚被他回撞得愣了一愣,但他明白,眼前这位老人,自己虽然不识,不知他的名,而举手之间,便使自己霍然而愈,是位武林奇客,那是没有疑问的了!是以他并不觉得难过,反倒笑道:“老前辈虚怀若谷,更使郑大刚心中敬佩万分……”
方雪宜这时笑道:“大伯,这位老前辈,乃是当代奇人,辛柏公辛老前辈,大伯想必听说过的!”
郑大刚闻言,不禁呆了一呆!
显然,这老人居然会是“武林一怪”辛柏公,大大地出乎他意料之外了!
郑大刚依稀记得,自己尚在童稚之年,就听说过这位老人的诸多侠踪怪事,想不到数十年后,他仍然还在人世,不但如此,他竟然与传闻中的怪癖大不相符,而出手相助自己提早治愈了伤势,岂不令他感到无比的惊愕?
郑大刚怔了半晌,方始又是一揖,恭声道:“原来是辛老前辈,晚辈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罪过得很……”
辛柏公皱了皱眉,道:“算啦!老夫不喜欢客套,你别再罗嗦了!方老弟还等着向你请教呢?”
郑大刚既然知道了这位老人就是武林一怪,对于他这等冷言相待自己,便是不觉得难过了!
他微微一笑,十分礼貌的抱拳道:“晚辈不敢打扰你老了!”
深深一礼。这才退到云床之前,向方雪宜了一笑,接道:“瑜儿,愚伯在那登封城外被囚,不知是哪位朋友将我救来此间?”
方雪宜道:“那是小〃奇〃书〃網…Q'i's'u'u'。'C'o'm〃侄的一位拜弟……”
郑大刚道:“他现在何处?”
方雪宜笑道:“安贤弟现在少林,大伯父可是要找他前来。”
郑大刚道:“救命之恩,自当拜谢,瑜儿你快去将他请来。”
方雪宜道:“小侄遵命!”转身便待去找那安小萍来此。
宋孚忽然插口道:“老弟,你不用去了,老朽代你走一趟吧!”
话音一顿,便转身走了出去。
方雪宜道:“有劳宋老了!”
郑大刚却皱了皱眉,道:“这怎么敢当?……”
那坐在一旁的辛柏公忽然笑道:“郑大刚,有许多事你不用放在心上,须知你这位世侄,眼下在武林之中,乃是举足轻重之人,就连老夫在内,也已决心听命于他,如是有人要因他之故,代你郑大刚做了什么?那你也不用感谢他们的了!”
郑大刚呆了一呆,道:“晚辈记下了!”
语音一顿,向方雪宜道:“瑜儿,那位东耳老人,可就是剑神陈大侠吗?”
方雪宜道:“不错,东耳老人正是剑神……”
郑大刚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道:“愚伯等竟然有眼不识高人,要那剑神陈大侠成了中州三侠的驾车打杂之人,叫人知道,岂不是笑话我们失礼吗?”
方雪宜笑道:“大伯,先师倒不曾见怪,那是因为陈大侠乃是绝代高人之故……”
郑大刚忽然怔了一怔,接道:“贤侄,你刚才口称先师两字,莫非江湖传言,剑神陈大侠真的已然仙去了吗?”
方雪宜道:“大伯说得不错,师父已经在邛崃山中坐化了。”
郑大刚失声道:“武林乱象已炽,陈大侠仙去,真正叫人难过……”
方雪宜甚是悲戚地叹了一口气,道:“大伯说得不错,只是,先师伤势,早已无救,他老人家若不是为了小侄,只怕早在两年之前,就已谢世了!”
郑大刚听得呆了一呆,道:“怎么回事?听你之言,陈大侠莫非是受了伤吗?”
方雪宜道:“先师乃是受了他人的暗算。”
关队刚道:“这怎么可能?以剑神陈大侠之能,怎的会受了别人的暗算?”
方雪宜长叹了一声,道:“大伯,这事也正是小侄急待查明的啊!”
郑大刚顿足道:“师父之仇,不共戴大,这事瑜儿你当然要查问明白,代剑神陈大侠复仇才是!”
方雪宜道:“小侄知道……”
说话之间,宋孚和安小萍打外面快步而来。
安小萍还没有跨入室内,便自格格一笑道:“方兄,你找我吗?”
方雪宜道:“贤弟,郑大伯要向你当面道谢救命之恩啊……”
安小萍闻言,怔了一怔道:“郑大伯面谢我?那怎么敢当?”
郑大刚这时已大步上前,向安小萍急急一揖,道:“郑大刚不幸落入五魔之手,若非少侠相救,此刻早已葬身泥土之中,再造之恩,自当终身不敢稍忘……”
安小萍可是连忙闪身逊让,笑道:“郑大伯,休说方兄与小侄有过结义之情,就算不曾相识之人,小侄遇到这等事,也不会袖手不管啊!郑大伯如是这么一再言谢,那就是见外小侄了!”
郑大刚被他说得一怔。
但他乃是极为豪爽之人,愣了一愣之后,立即长叹了一声,道:“大恩不敢言报,日后安公子如有用得着郑某之处,郑某定当愿效犬马之劳。”
安小萍笑道:“大伯言重了!”
郑大刚又向安小萍施了一礼,缓缓退到云床的前面,接道:“宋老,你请坐啊!”
宋孚笑道:“郑老弟,你重伤初愈,先坐着歇歇吧!”
方雪宜这时也招呼几人坐定。
霍鸣风忽然笑道:“郑老弟,有一件事,不知老弟知道不知道?”
郑大刚道:“什么事?帮主请讲!”
霍鸣风道:“那天魔女可在登封?”
郑大刚道:“天魔女来过登封,但前几天就已离去,何时会来,晚生却不知道了!”
霍鸣风道:“恶孔明呢?”
郑大刚道:“晚生不曾见到他在登封出现!”
宋孚笑道:“计通只怕暂时不敢公然现身的了!”
霍鸣风道:“为什么?”
宋孚道:“祝家有人在嵩山隐居,他当然是不敢公然露面的了!”
霍鸣风笑道:“恶孔明诡计多端,咱们还是防着他才好!”
辛柏公忽地双目暴睁,冷笑道:“霍鸣风!”
霍鸣风被他叫得一震,忙道:“大叔有何指示?”
辛柏公道:“你身为一帮之主,怎的却是这等胆小怕事呢?”
霍鸣风笑道:“大叔,我可不是怕事啊!只因计通的为人太坏,咱们明处不怕他,暗地里却是有些惹他不起啊!”
话音一落,向方雪宜道:“老弟,你不是有事要找郑大侠吧吗?怎的见了面,又什么都不讲了?”
方雪宜笑道:“是啊,晚辈果真有很多话要向郑大怕请教。”
郑大刚接道:“瑜儿,你有什么话要问我?”
方雪宜道:“大伯,小侄想知道珞兄弟和婶母的下落何在?”
郑大刚闻言,竟然长长一叹道:“瑜儿,你那婶母和珞兄弟,乃是和石三弟一道而去!”
方雪宜道:“大伯,你没有跟他他一道吗?”
郑大刚道:“我踉他们一道而行,但在返抵你家故居之前,因为出一点岔事,便先行离开了!”
方雪宜道:“大伯以后没有见过婶母和珞兄弟了?”
郑大刚道:“没有。”他忽然苦笑了一声,道:“愚伯自离开他们以后,也曾去了你家故居数次,但却未见到你婶母和石三弟,愚伯虽然易容改扮,在江湖上查访了很久,但结果依然没有头绪。”
方雪宜皱眉道:“这就奇了。”他沉吟一阵,接道:“大伯,石三叔和方天成有人在洛阳附近见到他们!”
郑大刚道:“真的?”
霍鸣风这时突然笑道:“本帮洛阳分堂曾经发现他们的尸体。”郑大刚呆了一呆道:
“石三弟死了?”
只见他脸色一变,两颗热泪,立刻顺腮流出。
霍鸣风意外地怔了一怔。暗道:“这郑大刚果然是个血性汉子,一听石三弟的死讯,立即这等伤心了……”
他心中虽然在感叹,口中却道:“郑兄,但据老夫所知,那石俊并未死去。”
郑大刚闻言,又是一呆,道:“帮主这是何意?既然贵帮洛阳分堂有人发现他们的尸体,又怎的说那石三弟并未死去呢?”
霍鸣风道:“郑兄不用心急,洛阳分堂虽然发现了他们的尸体,但那人只是别人的伪装而已!”
郑大刚一脸疑虑之色,接道:“真的?”
方雪宜道:“大伯,帮主说的是真的,据分堂说,那两具尸体经过检查,不是石三叔!”
郑大刚道:“真的?”他忽然仰天长叹一声,道:“三弟不是短命之相,看来那死去的人,不会是他了!”
方雪宜道:“大伯,这事很奇怪啊!”
郑大刚道:“不错,这事果然奇怪,方天成又怎会和石三弟在一起呢?”
方雪宜道:“大伯……”
郑大刚道:“你莫非想出了其中的道理吗?”
方雪宜道:“没有,不过,小侄认为,石三叔既然和方天成在一道,其中必有很大的原因……”
郑大刚道:“愚伯也这么想,只是,那又为了什么?石三弟明知方天成和我割袍断义了啊!”他沉吟了一下,接道:“瑜儿……”
方雪宜道:“大伯有何见教?”
郑大刚道:“你昔日在那树林中曾说,方瑜两字,已然不再用了,是吗?”
方雪宜道:“小侄一直是用先父所取的雪宜两字!”
郑大刚道:“很好,此后我也不再叫你瑜儿了!”
方雪宜道:“大伯,要叫那也没有关系!”
郑大刚道:“不叫了!愚伯此后叫你贤侄便了!”
方雪宜道:“任凭大伯便是……”他语音顿了一顿,接道:“大伯,有关石三叔的事,霍帮主已然派人前去洛阳查问!倒是我那婶母和珞兄弟,而今又不知去了何处啊……?”
语音未已,也已然目中满孕了泪光!
郑大刚叹了一声,道:“贤侄,这事只怕非得等找到石三弟不可了!”
辛柏公仿佛有些不耐烦,大声道:“方老弟,你们说来说去,可曾说出什么结果了吗?”
方雪宜道:“辛老,说完了,剩下的事,要等到见到石三叔了!”
辛柏公笑道:“那很好,你们可以歇歇了,郑大刚大伤初愈,还是听老夫的话,少费神,多休息休息吧!”
郑大刚似是想说什么,但他看了辛柏公一眼.摇了摇头,抱拳道:“晚辈知道了!”当即在那云床之上,坐了下去。
辛柏公点了点头,笑道:“方考弟,咱们别打扰他,还是出去弄点什么吃的吧!”当先向外行去。
方雪宜道:“我依你老……”
说话之间,和霍鸣风、宋孚、安小萍也全部向外行去。
晚饭之后,方雪宜赶回到郑大刚歇息的客房,还没有坐下来,只见那入云大师匆匆地走入房中,合十道:“小施主,有位老人在藏经楼指名要见小施主,老衲掌门师弟,特命老衲前来相请。”
方雪宜闻言,呆了一呆,道:“大师可知那位老人是谁吗?”
入云大师摇头道:“老衲掌门师弟曾经问过他,但因他隐身在藏经楼的一座经柜之内,老衲等看不清他的容貌,他又没有说出名姓,是以直到此刻,尚不知此老是谁!”
方雪宜只听得心中暗感奇怪,忖道:“这就奇了!什么人居然能够冯人少林寺藏经楼中隐匿。”
寻思问,不禁接道:“那位老人怎地进入藏经楼,难道楼上没有看守之人吗?”
入云大师道:“小施主,藏经楼乃是本寺最为森严之地,普通人都是上去不了的啊!”
他不等方雪宜再问,长叹一声,接直:“这个老施主的武功,看来不弱,否则,他决然无法隐瞒过长日坐镇楼上的入法等两位师弟了!”
方雪宜忖道:“果然是!这人若非武功极高,只怕入圣大师也不会差人前来邀约我等去的了。”他心中转动念头,心中却直:“那老人武功再高,只怕也无法胜得过大师们联手相逼呢!”
入云大师道:”小施主,那藏经楼珍藏了本寺历代相传的宝笈,一旦动手,倘是惹恼了那位老施主,毁去几柜经典,那岂不是老衲等罪孽通天了?”
方雪宜恍然道:“原来有着这等忌讳……”
语音一顿,向入云大师道:“晚辈这就前去!”
他回顾了尚在调息的郑大刚一眼,随在入云大师的身后,直向藏经楼奔去。
越过了三重佛殿,斜斜的穿出一处花圃,只见在那林木掩映之中,有着一栋灯光明亮的楼宇,那正是少林重地藏经楼了!
方雪宜随着入云大师上得楼去,只见在左首的一间满架经文的厢房之中,入圣掌门人正自兀立门首,向外张望不休。
他一眼瞧见方雪宜随在入云大师的身后行来,顿时脸上神色大为放松,双手合下道:
“小施主,老衲在此候驾甚久了!”
方雪宜疾步上前,抱拳道:“掌门人,那老人家可还在这厢房之中吗?”
入圣大师道:“这位老施主尚在房中……”
余音未已,只听得房中有人大笑道:“方老弟,你来了?”
却见左手的那层经柜的顶上,探出一个蓬首垢面的脑袋来了。”
方雪宜凝目望去,不禁大声道:“原来是你老?真是把人急坏了!”
入圣大师皱眉道:“小施主,你果然是认得这位老施主?”
敢情,这位掌门人先前还不信方雪宜与他相识呢!
方雪宜笑道:“当然认得!掌门人,这位老前辈,是那住在太室峰顶的老人啊!”
入圣大师一怔道:“祝老施主?”
方雪宜道:“可不是?”
原来那探头而出的老人,正是“天台樵叟”祝公明。
祝公明虽然探出了头来,但他仍然未曾全身而出,低声向方雪宜道:“老弟,那辛老怪来了没有?”
方雪宜道:“早已来了!”
祝公明顿时缩回了脑袋,说道:“老弟,他知不知道老夫隐居在太室峰顶?你们……没有告诉他老夫那天扮过哑丐黄冲吧!”
方雪宜心中暗道:“这老儿躲在经柜之上,我如是照实说明,只怕他就不肯下来了!少不得我要骗他一骗,将他弄下来才好。”
心念一定,当下道:“辛老来此以后,根本未提当日之事,你老不用放在心上了!”
祝公明皱了皱眉,低声道:“老弟,你没有骗我?”
方雪宜笑道:“没有!”
祝公明缓缓地探出头来,向四周打量了一下,这才又道:“老弟,那辛老儿现在何处?”
方雪宜笑道:“辛老现在前寺之中……”
祝公明笑道:“他不在这楼下吗?”
方雪宜笑道:“没有!晚辈乃是独自一人前来,辛老自是不会知道你老已在寺中的了!”
祝公明沉吟了一阵,这才探出半了个身子,说道:“老弟,你真的不曾对辛柏公说……”
方雪宜不等他把话说完,便自接道:“老前辈晚辈等人既是知道你老不愿让辛老知道你的身份,那自然是不会对他言明了……”似这等昧心之言,方雪宜口中虽然是说了出来,但俊脸之上,已暗暗感到发烧。
幸而祝公明只顾向着门外探看,未曾瞧到方雪宜赫然的神色!
祝公明这时大概看明白了门外并无辛柏公的身影,哈哈一笑,闪身打经柜之上,跳了下来。
入云大师在祝公明落地以后,便自走进门内,合十向他为礼,笑道:“贫僧入云,见过祝老施主!”
祝公明对那辛柏公虽然十分敬畏,但对入云掌门人却是摆出一副大刺刺的神色,摆了摆手,笑道:“掌门人免礼!”
他这等口气,只把方雪宜听得怔了一怔,暗道:“他怎可用这等口气,对待少林掌门呢?除非他是入云大师的长辈……”
思忖间,只见入圣大师也走了进来。
祝公明瞧见入圣,竟是皱眉道:“福建莆田下院,可是大和尚管的吗?”
入圣大师合十道:“老施主,莆田下院,已由贫僧弟子接掌方丈了!”
祝公明冷笑道:“大师似是十分放心那福建莆田下院的了!”
入圣大师道:“老施主……莫非老施主近日去过福建莆田下院吗?”
祝公明道:“老夫那有工夫跑到福建?不过,据老夫所知,大和尚来到嵩山以后,莆田少林就出了事了!”
入圣大师呆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