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璜却没理他,一道人影,突然自几人身边掠过,顺手跟站在外围的盛昌交换了一拳。
盛昌闷哼一声,倒退两步,似乎吃了点小亏。
“盛家小子进步不小啊!”史璜评点一句,足不沾地般飞驰而去。
盛昌、唐楠竹等人一见是他,顿时跃跃欲追。
却听又一人道:“原来覃钰小友你在这里,跟我走吧。”
覃钰左手一紧,被人抓住。
覃钰大喜:“王前辈!”
王越敞笑一声,一股柔和的气劲儿包裹住他的腰部,传音道:“心神凝一,气血外放,跟我走。”
覃钰低声道:“是。”
众人目瞪口呆中,王越和覃钰手携着手,扬长而去,疾速追向前面的史璜。
唐楠竹一脚将迈,终又收回,道:“别追了,赶紧去禀报大人得知。”
盛昌憋住了气,没有说话。
曾茵茵道:“这么大的动静,你以为大人会不知道么?”
觉得手心一动,却是戏芝兰缩回了手去,侧头看去,发现戏芝兰现出惶急之色,只是看着覃钰飞走的地方。
曾茵茵瞬间就明白了她的心思,笑道:“傻妹妹,你着什么急啊,王越对他应该没恶意的。”
戏芝兰咬着细牙,心想:“那老头速度太快,灵蝶变跟不了他两里路就会被他甩得无影无踪,怎么办?”
忽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道:“傻丫头,快过来,跟我走吧。”
“师公!”戏芝兰喜极,大叫道。
一道紫色影子闪过,戏芝兰也去得远了。
唐楠竹看看盛昌,又看看曾茵茵,最后,看向远处的覃三转。
“就剩咱们几个了?”
盛昌咳嗽两声,苦笑不语。
忽然又是一阵乐呵呵的大笑,远方有人欢然赞道:“神农之会,英才荟萃,真是大喜事啊!”
却不知又是哪位顶级强者露面了。
几大蛮主一阵郁闷,比起这些天南海北的汉人,咱们这些人就都是外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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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闷,比起都市和玄幻,咱们历史就是拼不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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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传音入密术(上)
这时,一阵马蹄踢踏踢踏而来。
曾茵茵身后的红马忽然引颈长嘶,欢乐不已。她疑惑看去:“那不是……胭脂火?小蝶,小蝶!”
她的马名叫胭脂红,和小蝶的胭脂火却是同一类品种,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姐妹,老远就感受到了同伴的气息。
“小姐,小姐!”小蝶还是那么风风火火的,大老远的就喊了起来,“邓夫人说,让大家现在都赶去云木镇。”
“云木镇?”众人都是一愣。
神木、松木、云木,是为神农三镇。神木在西,松木在东,云木则在更南方,距离二镇各有二十余里,三镇呈现一个大致等边的三角形。
从这里去云木镇,得往西靠北的方向过去,不过也没多远。
“为什么要去那里集合?”几人都想,“明明那几位的方向,是向东北方向而去的。”
说话间,小蝶的坐骑已经赶至近前。
“夫人说去云木镇做什么?”曾茵茵替几人问话。
“据说大人已至云木镇,所以要请大家过去拜见。”
“什么,大人亲身来到神农森林?”诸人都是心惊非小,数十年来,无论什么大事,大人原本都是从来不出五溪的,这次如何这般热衷?
“正是。”小蝶脸色微红,温热气息发散,正是长途赶路的效果。
曾茵茵看看唐楠竹和盛昌。
“好!”唐楠竹爽快答应,“我们这就过去。”
盛昌看看覃三转:“覃精夫,你……”
覃三转冷冷道:“他是你们的大人,跟老子毫无关系,别扯到一起。”带着覃熊转身要走。
小蝶忙道:“覃爷,大人希望你也去,有关令外甥覃钰的事情,想跟你商量。”
覃三转微微一怔:“小钰的事跟我商量?”
“是的。大人说,来此地之前,她和覃老夫人也见过面了。”
覃三转大奇,浓眉一皱,看小蝶不似说谎的样子,想了想。
“好,我跟你们去。”
唐楠竹点头,几人商量两句,留下两人继续打探王越史璜等雄杰聚集的消息,率其余部众,向北方的云木镇而去。
……
黄澄澄的晓雾里,是白雪皑皑的山地。
覃钰和王越并肩游荡在登山的险途中,眼前就剩下了这两种感觉。
“好一个老君山,果然高峻!”王越随口赞了一句。
“那是,华中第二峰,刚上了一半呢!”覃钰一口气憋着,说不出话,肚子里咕哝道。
这里正是华中神农的老君山。
以老君山为名的山峰,天下间有不少,洛阳老君山、怀来老君山、绵阳老君山、丽江老君山等等,多跟道门之祖老子有些关联。神农架的老君山,也是传说古时太上老君常在此炼丹,因此得名。
老君山的海拔,比最高峰神农顶也就矮了那么一点点,几百米的高度,但是险峻程度却倍于神农顶,因此刚刚征服过神农顶的王越有此感慨。
他看看覃钰,见他喉头哽动,却不出声,想了起来,笑道:“我助小友一臂之力吧!”
倏忽之间,覃钰只觉得面目处突然一松,因为快速登峰而带来的气压湿雾等骤然增强的压力,突然都消减了许多。
“咳!咳!”覃钰咳嗽两声,发觉果然能正常说话了,不禁十分欣喜,“王老,你这么厉害,应该是化境宗师吧?”
“嗯?”王越没想到,覃钰解脱束缚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么一个问题,“你如何看得出来?”
“有一次,时辰比现在略微早点,我师父带我上武当山去看金顶日出,便是这种感觉。故此大胆一猜。”
“哦,令师在武当,可是张玄师?”
“正是他老人家。王老你可认识他?”
“久仰大名,不曾有缘。神农唱卖会之后,我倒很愿意去拜会张先生,小友可愿引见?”
“可惜,我师父他前些日子出门去了。”覃钰的本意,只是告诉王越自己的师承来历,顺带无意中点出自己未来二代掌门的身份,略略提升下自己聊天谈话时的地位。没想到王越来了兴趣,居然想的是去见自己的师父,顿时有些泄气,人家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啊!
“可是去了东川?”
覃钰一惊,东川就是指汉中,不料王越一猜即中,心道:“看来,他对师父的真实身份,也应该是很清楚的了。”
王越见覃钰惊异,微笑道:“张玄师是天下罕有的道门高士,我岂能不了解一二。不过,我对令师门户内的争执并无任何兴趣。”
覃钰松了口气,王越的意思,就是张逊和张鲁的五斗米教教主之争,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王老,那个赵嵩,是何许人也?”
“哦,那位啊,人称‘黄巾枪王’,其功力境界,不在我和史府君之下。”王越也不隐瞒。
“黄巾枪王?”覃钰瞪大了眼睛,“黄巾之中,也有如此人物?”
王越轻笑一声:“昔日张角将军从众道徒上百万,遍及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分大方三十六,小方六七千,各立渠帅,人才济济,小友为何如此看轻?”
覃钰尴尬一笑,他是觉得当年黄巾军起事之初,声势何等浩大,结果没满一年,张角便即身故兵败,为曹操、刘备等他人做了好大的几件嫁衣。下意识地不觉小瞧几分。
“黄巾当年最盛时,有四大斗王,地位在诸大方渠帅之上,这枪王正是其中之一。我怀疑,他也许是真定赵氏的强者。”
“真定赵氏?”
“嗯,真定赵氏便是以枪法世家传世多年,其独门枪法极精妙,传承体系全面高明,不在我紫电门之下,近两代更是强者辈出,这个赵嵩,我怀疑就是从赵家出来的。”
“他既是名门子弟,为何又加入了黄巾?”
“呵,名门子弟又如何?昔日黄巾寇暴,席卷天下,官、吏、将、士、太监、名绅贵缙,加入者不计其数,侧身其间的各色人物何等繁杂,又岂止一个赵家?”
“小子受教了!”覃钰表示认错。
“小友脉搏宏大坚实,如今又已入暗境,正是如鱼得水、勇猛精进之际,但是,你要谨记欲速则不达,切忌操之过急。”
覃钰想了半天,又勇猛精进,又不能操之过急,这怎么办?
“王老你的意思是要循序渐进,讲究平衡?”
王越笑了:“果然是个聪明孩子!”
覃钰心想:“那是,也不看看我从哪儿来的。”
“对了,小友你现在已进入暗境,就可以学习传音入密之法了。”
这一句,覃钰略觉奇异,似乎不是声波从耳外自然传入,倒似乎有人在自己脑内直接映入了这句话。
这就是传音入密之术?没见王越嘴巴动,声音已经清楚地传入耳际鼓膜内。
真是堪比最高加密级的高档电话啊!
不过,这得跟谁去学啊?老师?汉中的干活;史璜,忙乱的干活;王越,刚认识一天不到,就见过这两会面。不好吧?
“是,多谢王老指正。”口中道了谢,想着传音入密术,心里不觉发愁。
忽然,心念微微一闪……
识海中同时闪现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这一幕,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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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传音入密术(下)
在覃钰晋级暗境之后,这种情况已经多得让他有些习惯成麻木了。
识海内,湛蓝的海面上不时泛起少少的鱼肚白。
一根可爱的小小洞箫自然而然地出现在识海的上空。
识海基内本全是纯蓝的海洋,远而阔大;洞箫则洁白如美玉,近而精致。二者搭配起来,别的不说,背景颜色至少令主人覃钰感觉十分舒适。
然后,洞箫的口唇吹奏处,慢慢飘荡出一道道优美柔滑的旋律,旋律如丝般,一缕缕不绝地在远方逐渐消失,每消失一缕,就在识海更上方的空际中出现一个字迹,正式的隶书,很端庄的字体。
辅……助……心……法……根……基……篇……
洞箫的音律比较缓慢,但字迹的出现却越来越快。
覃钰逐字逐字地阅读着,用心体会。
果然,这是一篇基础辅助秘术。
传音入密术的根基篇!
字并不多,窍门其实也很简单,但却需要很强的内力基础,气血不足就无法自如运用。
半刻钟内,覃钰反复阅读了三遍,就掌握了这种传音技巧。
简单的计算之后,他发现,自己一开始可能说不了两句话,就该重新入定去冥想恢复内气了。
但是,好歹总算是入门了。
明境—暗境,果然是一道巨大的门槛啊!
覃钰心头感慨。
一入暗境,情况截然不同!
王越忽然一笑,传音说道:“小友的心境修为,真是不俗。这样,我送你一篇传音入密术,如何?”
覃钰一怔:“王老你要送我秘术?”
王越笑笑,心想:“你骨头这么硬,不肯向其他门派的外人求教,我有什么办法,只能如此。”想想以自己剑门宗师的身份,居然要巴巴地赶着赠送后辈秘术,不禁摇头。
不过,谁让这孩子的才赋人品气质都合乎自己的心意呢?元直慧眼识人,其他后辈,真不及此子万一。
覃钰略略一想,刚才王越有意提及传音入密,果然是有传授之意,自己却被识海里的传承吸引,没有及时回答……顿时脸红。
“王老恕罪,小子刚才不是有意怠慢……”
“我知道……”王越说了半句,忽然一呆,这句话,覃钰口唇轻动,耳边无声,话语却似刻入了自己的心头。
“你已经学会了?”王越大吃一惊。
覃钰尴尬笑笑,他发现,就说了那么两句,自己就已经说不出第三句。
王越身上微芒一闪,覃钰浑身的气血顿时一阵沸腾,仿佛充溢得要流淌出来。
“小子刚刚学会,王老多多指正。”覃钰就着王越加持之助,总算把后面两句话说了出来。
“不愧是覃家的绝品传承。”王越叹赞,“小友你发音之前,先想定要说的话,精炼之后再说,这样可以省不少气力。”
覃钰点头,表示明白,眼下他功力不足,就只能三句话并做一句说,跟以前发电报一样,字多了花费太大。
王越又简单说了个口诀,是一种精炼气血的小窍门,尤其适合现在刚刚晋级,血气方盛的覃钰。
覃钰默诵口诀,反复实践几次,果然感觉体内的气血凝炼许多,暗暗欣喜,自己在暗境的漫漫征途中,终于踏出了稳固的第一步。
同时,传音入密的秘术水准似乎也提高了不少。
“多谢王老指点!”覃钰非常感激,王越那是多大牌的巅峰强者,称霸京洛数十年,什么人没见过,想不到对自己这么好。
王越一笑,问道:“不必谢我!小友你是武陵覃家的后人吧?当年我与你外祖父外祖母曾同在北地游历,又曾共抗强敌,血与剑之间杀出来的交情。如今故友后继有人,我也深觉欣慰。”
覃钰这才明白,原来自己和对方还有这等渊源。以王越的身份,此事必然百分百属实。
“王爷爷!”覃钰当即改口,甜蜜蜜地叫了一声。不过现在他气血不足,也就不强迫自己非要传音过去,反正有王越加持,并不需要多此一举。
王越笑道:“小钰,你师父张玄师辈分不在我下,你平日还是叫我王老便是。”
“是,现在没人,我还是叫您王爷爷!”覃钰听到王越改口,心中欢喜,这下又有了一位铁硬的大后台。
王越也没阻止,说道:“我听说天师道有一门驭剑术,甚盼有机会一见,不过我很少到南方来,这几年你师父又一直闭关不见外人,我也就没做那令人厌憎的上门客。”
“师父一直在养伤,最近才刚刚痊愈,就去了东川。不过若王爷爷你来了,师父一定会很高兴的。”覃钰实话实说,反正是自己的长辈,有什么说什么。
“嗯,小钰你想学剑术么?”王越忽然问了一句。
覃钰大为心动,剑神的剑术,亲手指点啊……不过,最后他还是沉默不语。
“呵呵,我不一定非要你拜入我紫电剑门的。”王越知道他烦恼什么,不以为意道,“我以你叔祖的身份,也一样可以教你练剑。”
“啊,那可太好了!”覃钰叫道,“王爷爷,您太好了!”
“是么?”王越扬眉。
他在北方异族众多的地方闯出神剑的莫大名声,可不只是因为剑术高超,而是一口紫电剑下,杀人无算,血淋淋的尸山堆积而成。想不到居然被这小子发了好人卡。
覃钰对剑术刚刚入门,兴趣也很高,于是就将当日和金威在山洞中的斗剑经历简化了一下,一五一十跟王越说了。
王越仔细询问当时双方各种出招应对的细节,很快就模拟出当时的场景,真实度高达90%以上。
覃钰暗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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