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沉沉楚天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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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沉沉楚天阔-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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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后面的话硬生生咽回肚子里,谢斌面部肌肉僵硬的在卓凡对面的桌边坐了下来。
    “卓公子,在下教弟不严,让您见笑了。”相对于谢斌的冷硬,司徒锦桦笑的灿烂无比。
    “哼!”一声不满的冷哼从谢斌嘴里溢出,他别扭的将头转向他处。
    垂了垂眼帘,卓凡的目光在两兄弟间徘徊的一圈后,犹疑的开了口,“斌,我不明白,那块玉虽说是司徒家的传家之宝。可是,你也不至于……”
    “不至于急着现在要回来,是么。”谢斌接下了卓凡后面的话。然后双唇紧紧的抿在一起,眸中的目光变得沉重。他转头看了卓凡一眼,又将视线落到司徒锦桦的身上。
    对上那双一模一样的眼睛,司徒锦桦暗自叹息了一声,“还是我来解释吧。卓公子既然不是外人,那我就实不相瞒了。其实玄机藏在那块玉……”话未说完,司徒锦桦便狐疑停顿了下来。
    谢斌修长的手指此刻正放在唇边,示意他噤声。
    看着谢斌的举动,卓凡也是满腹疑惑。他和床上的司徒锦桦交换了一下眼神,却收到对方“我也不是很了解”的信息。
    就在两个人犹疑的当口,室内忽然杀气骤起。谢斌目光如炬,扫视着四周,线条完美的薄唇慢慢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阁下不知是敌是友,既然来了,就现身吧。藏头露尾,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哈哈哈……”随着一阵震耳发聩的笑声响起,一道矫健的身影疾风般落入室内。勾魂的凤目微微眯起,性感的薄唇边带着一抹讥讽的浅笑。俊美邪肆男子“唰”的一声展开手中的折扇,露出一口欠扁的白牙,“谢教主,本王也是见什么人用什么招罢了。”楚天阔本来是要多听上一会儿戏的,可他的佳人心急,一脚把他踢了下来。否则凭他楚天阔,岂会如此轻易的被发现。
    “楚、天、阔!”两眼喷火的看着站在窗前的男子,谢斌咬牙切齿的从嘴里挤出三个字。
    “司徒,你这不是也没死么。倒是害得我的宝贝,成天因为担心你而是不下咽。”楚天阔忽略掉谢斌杀人的眼神,径自将目光看向床上的人。
    司徒锦桦呼吸一窒,然后激动的出了声,“你是说暮她担心我……”
    “切”瞥了床上的人一眼,楚天阔不满哧了一声后,将视线掉向犹关着的房门,“丫头,吵着要来的是你,怎么这会儿却没胆进了。”
    司徒锦桦和暮霭都不曾想到,在经历了劫后余生后,两个人会以这样一种方式重逢。没有“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更没有抱在一起放声痛哭的惨烈场面。千言万语,此时此刻,都化作了一句“别来无恙”。
    虽是极不情愿,但是屋子的人,还是早在刚才暮霭和司徒锦桦旁若无人的两两相望的时候,便退了出去。只不过,三个人被屏蔽掉的人,却是各怀心事罢了。
    三个大男人刚刚退到屋外,院子里的火药味儿便浓重起来。
    楚天阔故意时不时用轻蔑的眼神在谢斌身上扫,性感的薄唇边还带着讥诮的浅笑。对于这个曾经勾引过他的佳人,而且至今也没有放弃肖想暮霭的,他可以说是恨的牙根痒痒。如果不是碍于种种原因,他一定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除之而后快。
    对于楚天阔,谢斌的恨意当然要更深一些。标准的说,这种恨意根本就是一种强烈的妒忌。他有多么希望那个让暮霭放心倚靠的人,不是楚天阔,而是他。想到这里,一股强大的酸意充斥了他的胸腔。
    谢斌担了担衣摆,状似漫不经心的道:“平王殿下当真是无孔不入啊。我这只有苍蝇蚊子才能来去自如的地方,想不到殿下竟也能如此。”
    楚天阔挑了挑眉,用余光斜了谢斌一眼,对于他话里的讥讽犹若未闻。“谢斌,金乌教现任教主。尚在襁褓之时被一农户收养,七岁家乡遇洪水之灾,与亲人失散。后被已故的金乌教前任教主带回南海,十二岁回到蜀境,拜入毒仙人罗千鹤门下。十八岁接管凌云山庄,一年前金乌教的老教主去世,便由你继任教主之位。”低沉的声音缓慢而有节奏,短短几句话便谢斌的生平概括了出来。说完,楚天阔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谢斌略微有些僵硬的面孔。
    楚天阔的意思,无非是在向谢斌彰显自己的势力。对于他,他楚天阔都是了如指掌,更何况这一所区区的别院。事实上,是楚天阔安排在暮霭身边的人跟踪了卓凡,进一步找到了这个地方。属下人回报在这里发现了司徒锦桦的身影,他本想在暮霭睡熟之后独自前来。可惜佳人知
    道了他的计划,死缠硬泡的也跟了来。
    楚天阔的这些话听在谢斌的耳中可以说是挑衅的意味十足。“平王殿下还真是对谢某关心备至。”谢斌几乎有些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句话,凌厉的眼神中渐渐聚起了杀气。
    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个人,卓凡无奈的坐到院子角落里的石桌旁。定定的看着不远的谢斌,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眼前的两个人还可以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争风吃醋,而他呢,他恐怕连拥有这种权利,都是一种奢侈吧。
    相较于外面剑拔弩张的气氛,屋子里可以说是很安静。
    暮霭坐在司徒锦桦的身边,静静的听他讲着这将近一个月以来发生的种种。
    可能是因为骨肉天性,孪生兄弟间所谓的心有灵犀。也可能是司徒锦桦当时的表情过于异常,引起了谢斌的注意。总之决斗那一天,谢斌将司徒锦桦推下悬崖后,便觉得事情有些反常。
    将昏迷的暮霭交到了前往凌云山庄的紫箫手里,谢斌便迅速的返回了后山的禁地。他顺着绳索,从司徒锦桦坠崖的地方下到了崖底。整整搜寻了一天一夜后,谢斌在树枝上发现了重伤昏迷的司徒锦桦。由于坠崖时发生的摩擦,司徒锦桦脸上的易容面具早已不知所踪。当谢斌看那张同自己一般无二的面容时,也震惊的许久才回过魂来。他急于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而司徒锦桦又处于昏迷状态,惊慌无奈之下,他便将司徒锦桦带回了这所别院进行医治。
    同样昏迷了三四天的时间,司徒锦桦苏醒之后便将金乌教与司徒家千丝万缕的联系,以及他们兄弟分散的经过告诉了谢斌。
    “那山崖下那具尸体是怎么回事?”暮霭打断了他的话,皱着眉,试图将整件事情穿插起来。
    “是他故意放在那里迷惑别人的。”司徒锦桦微笑着看着暮霭认真思考的样子。
    别人?!杏目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这个别人是指她么。除了她,还有什么人会在乎司徒锦桦的安慰。
    “你别误会。”看出了她的心思,司徒锦桦连忙出声解释,“小斌他出任教主时间不长,金乌教中早有反叛势力蠢蠢欲动。所以一直以来,始终追杀我,企图寻找到神光之杖的还有另外一股势力。那具尸体,是他特意换上了我的衣物用来迷惑那些人的。只是这个过程中,小斌他很白痴的把那块司徒家祖传的玉佩挂在了那具尸体的腰间。”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司徒锦桦的脸上有一种恨铁不成钢表情。
    看着司徒锦桦的面容,暮霭的眸光闪了闪,本来她还想知道他们兄弟究竟是如何相认的。因为她始终怀疑司徒锦桦和谢斌之间的感情有假,但是现在,她应该不用再怀疑了吧。
    “你说的是这个,对不对。”说着,暮霭微笑着将那块雕工精美的玉佩举到了司徒锦桦的眼前。她倒是感谢谢斌那种白痴的行为,如果是这样,她也不会那么容易的认定司徒锦桦尚在人世。
    “想不到你竟然带来了,亏得卓公子还挨你一顿骂。”兴奋之情浮现在绝美的面容上,司徒锦桦将那块玉握在了手中。
    在他伸出手的同时,暮霭冰冷的柔荑却攥住了司徒锦桦的手掌。
    “暮……”暮霭的举动,让他有些怔愣,司徒锦桦一时没有明白她的用意。“你的手怎么了?”两道好看的浓眉皱在一起,司徒锦桦死死的盯着暮霭缠着绷带的手指,目光中有着愧疚。她的手受伤了,可竟他然现在才发现。
    “我没事。”如花的笑靥出现在粉面之上,看的司徒锦桦闪了神。
    就在他失神之际,暮霭的手指已经搭在了他的手腕之上。身体一震,司徒锦桦神情变得僵硬。
    “你的武功……”暮霭脸色惨白,氤氲的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抓着司徒锦桦手腕的手臂,轻轻的颤抖着。
    “摔没了。”司徒锦桦一脸无所谓的冲她笑了笑。从暮霭进门开始,他便刻意的躲着暮霭的手,不让她接触到自己的脉门之处。想不到,自己武功尽失的事,还是被她知道了。幸好,他十几处骨折的事情,她摸脉是摸不出来的。
    “司徒……”暮霭停顿了一下,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下。“对不起。”她哽咽着说出三个字。
    “暮……”看着暮霭样子,司徒锦桦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他想安慰她,可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司徒。”暮霭轻轻唤了声他名字,然后迅速的将左手抵在他的胸口上。“司徒,这一次,就让我为你做些什么好了。”
正文 告白
    灼人的热流源源不断的向身体内涌入,让司徒锦桦有一种身体快要燃烧起来的错觉。暮霭正在将存留于自己体内的内力向他的身体里注入。
    不由得,司徒锦桦心中焦急。他知道,暮霭的身体内有银灵蛇的血液所留下的寒气,而这一甲子的内力,是唯一可以维持着她体内平衡的倚仗。没有了它,司徒锦桦无法想象她以后的日子会是怎样。
    慌乱之下,他急切的想要推开暮霭,却发现此时四肢已经不听从自己的支配,就连嘴也无法张开。想要离开暮霭远一点,但整个身体似乎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引着,动弹不得。
    “静息凝神,否则我们两个都得完蛋。”
    恍惚间,暮霭清冷的声音在司徒锦桦的耳畔响起。无奈,司徒锦桦只好摒除杂念闭上了双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司徒锦桦的苍白虚弱的面容逐渐红润了起来,而暮霭原本就单薄的身体已经因消耗过度而显得摇摇欲坠。
    屋子外面,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不论是相看两相厌,差不多斗了一整夜的楚天阔和谢斌,还是坐在一边安然看戏的卓凡,都似乎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即使屋子里的两个人要说悄悄话,也不至于如此的安静。三个人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即便是屋子里的人刻意压低了声音,也还是能够隐约听见的。
    就在三个面面相觑的时候,“嘭”的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从门的那一边传了出来。
    然后,几乎是连神经反射的时间都被省略掉,谢斌和楚天阔两人箭一般的同时冲向了屋内。又是“帮”一声,可怜的门板被报销掉了。
    “暮儿”楚天阔惊呼一声,快步向前一冲将倒在地上的人儿抱在了怀里。
    谢斌刚刚抬起的腿,硬生生的在半空中改变了方向。压下内心的失落,他大步走向床边,将处于昏迷状态的司徒锦桦放平躺在床上。“你们这是怎么了?”回过头,谢斌面带疑惑的看向瘫软的靠在楚天阔怀中的暮霭,黑亮的眼眸中,目光有些闪烁。
    “不要紧,他大概晚上就会醒来。”停顿了一下,暮霭虚弱的喘了两口气,“我将六十年的内力注入到他的体内,司徒不过一时无法适应罢了。”
    除了暮霭以外,室内的三人具是一愣。
    “还有,”暮霭虚弱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等司徒醒来告诉他,如果是他决定做的,那么我一定尽力帮忙。”说完,暮霭靠在楚天阔的胸前好一阵喘息。
    “暮儿……”楚天阔抱着暮霭的手臂紧了紧,凤眸中闪动着幽深的光芒,俊美的脸庞上表情复杂。
    “天阔。”暮霭轻唤出声,然后缓缓回过头,一双剪水明眸对上楚天阔的目光,“现在我几乎是平常的女子无异了,以后不许欺负我,更不许让别人欺负我。”
    暮霭的话让楚天阔心下动容,“我怎么舍得……”不顾屋子里还有其他人,他将脸埋在暮霭凌乱的发丝间,毫无章法却极度深情的亲吻着。
    自从和司徒锦桦等人分别后,暮霭便没有再去见过他们。只是和楚天阔两人甜蜜的过着二人世界,浔城的每一个角落,几乎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风景怡人的郊外,喧嚣热闹的街道,甚至于安静的小巷里,都有人曾经见过他们相拥而过的身影,只不过是易容后的身影。
    但事实上,最汹涌的永远是那些看不清的暗流。“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这是暮霭在观摩过《三十六记》后唯一记住的一句。谢斌要肃清金乌教中的反叛势力,自然不会成天嚷嚷在嘴边。
    事到如今,谢斌所做的事情已经不会再对她所关心的人造成危害。所以,哪怕他是想把天和地调个个儿也不管她暮霭的事。但是,司徒锦桦想要帮助自己的兄弟,那么事情自然也会有她暮霭一份。只是,这一份不会太大就是了。
    两人过了尽半个月的耳鬓厮磨的日子,在七月的下旬,暮霭宣布幽灵医逝世,并且在郊外的浔河岸边操办了一场隆重的葬礼。葬礼上,暮霭悲痛欲绝,几近崩溃。为了杜绝后患,暮霭声称按照幽灵医生前遗愿,将他的骨灰撒入浔河之之中。
    同年九月初,南海穆沙国爆发瘟疫。半月后,金乌教内乱。部分人以谢斌无法找回神器,天将祸事于民为由,要求其退位让贤,穆沙国内同时发生内乱。
    窗边,暮霭看着枝头上陆续变黄的树叶,不断的回想着这一段时间以来的所发生的一切。直至现在,她依旧有一种恍然若梦的感觉。一切,就好像一场导演好的电影。原本是仇敌的人,现在成了同仇敌忾的兄弟。楚天阔本是看戏之人,却被她拉下了水。而她这个原本身在戏中的角色,如今又成了局外之人。
    她忽然想起了千百年人们都没弄明白的道理,究竟是人生如戏,还是戏如人生。
    “暮儿,想什么呢。”温柔低沉的声音在暮霭耳边响起,一双强健有力的手臂环上了她的腰肢,楚天阔温热的手掌不安分的在上面游移着。
    “你猜我在想什么。”暮霭伸手在楚天阔的腰上掐了一把,疼的他直抽气。最近,某人实在是越来越放肆了。
    “猜对了,有什么奖励。”楚天阔低下头,轻挑的在暮霭白皙的脖颈处嗅着,语调说不出的暧昧。
    “奖励你今天睡地板。”暮霭满面狡黠之色。
    某人身体一震,连忙低声求饶,“丫头,我错了还不行。”可怜兮兮的声音堪比小狗。
    “呵……”暮霭轻笑出声,嗔怒的用手肘撞击了一下他的胸躺。“就你没正经。”
    “原来暮儿想听正经的啊,明天和我一道回京吧。”楚天阔腾出一只手,撩起暮霭的一缕青丝随意把玩着。
    暮霭一愣,这才察觉不知不觉间已经在浔城呆了许久。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是没有什么地点和时间观念的,可楚天阔毕竟是朝廷重臣。陪她在这里,不知要耽误多少正事。
    一阵愧疚感,在暮霭心底升起。“对不起。”樱唇中轻轻溢出三个字。
    浓眉微微皱起,楚天阔轻轻抬起怀里人的下巴,深深的看着她。“丫头,别和我说对不起。为你做的一切我都甘之如饴。永远不要说这三个字,我不要你的歉意。”停顿了一下,他将手放在了暮霭的心脏处,“我想要的,是你的爱。”
正文 日子
    穆沙国内部的叛乱可以说是来势汹涌,直到来年的秋天,才算是基本平息。
    司徒锦桦有了暮霭输给他的内力,身体好转的速度明显的加快。在他能下地不久之后,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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