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一夕念(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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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一夕念(清穿)-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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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微微一笑,表示赞同她的话。她不知道历史上有废太子这回事,她要帮胤禛得天下,首先是要除掉太子,所以她想到了这么毒的一招。
  “姐姐是同情施亦婷么?”她停下脚,认真地看着我,“姐姐打算向她揭穿?”
  “我早已不是那同情心泛滥的人了。”我淡淡笑道。淫/乱后宫这罪名成立,太子怕是要被一废到底,都没二立二废的可能了,我何必去阻止?生存不下来的人,纵是能救她一次,也不能救她一世。何况那是对胤禩有利的事,我就没理由去阻止,既然选定了阵营,那就不要再妄想着博爱。
  她好似知道我并不会阻止,很放心地笑了笑,继续往前走。到出宁寿宫的时候,正好遇到胤禛来给太后请安,她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打过照面就匆匆走了。
  自从我跟胤禛决然说清楚以后,感觉心里轻松了许多,领着他去见太后。
  他不快不慢地走着,目光落在很远的地方,声音有些陌生,“还回宫来做什么?”
  “太后让我回来。”我小声道。看着他冷暗的脸色,心中渐升起一阵寒意。
  “太后让你回来你就回来?”他的目光还是远远地钉在一个地方,冷笑了一声,“是八弟的意思吧?”
  “那和四爷有什么关系?”我不喜欢他每次说起胤禩时的语气,顿时有些来气,埋着头往前走,加快了步子,想快些结束这段同行的路程。
  “你的事,是与我无关。”他的声音一冷,也快步往前走,之后便不再说话。
  到了后院,我如释重负,暗暗吐出口气,准备向他告退。他看了我一眼,好似有些欲言又止,终还是丢下一句话,“对人别那么天真。”
  “什么?”我一时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忍不住问道,“你说谁?”
  他不再理我,留给我满脑子疑问,举步向太后房里走去。
  我回想着他那神态语气,不像有什么恶意,好像是真心提醒我什么。我又将身边的人挨个儿想了一遍,也没想出谁会对我不好,只当他是随意一句提醒,没有特别所指,想是他也知道这后宫险恶,其实不想我回来的吧?我也只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再假死一次,从今往后,这紫禁城的人事就再与我无关了。
  前些日子刚过完中元节,又临近中秋,逢年过节事情特别多,太后又病着,紫芸和青鸢特别忙,我也想帮着她们分担一点,出了宫,或许再也难以相见,往日恩情,恐怕也无以回报,我只想好好珍惜最后与她们在一起的每一天,等帮她们忙完中秋,我就好出宫去,正好就赶上废太子。
  这个想法我还没有对胤禩说,他不知道废太子的事,还打算等皇上回京,他去向孟轲家提亲了以后再让我出宫。
  转眼已是八月初十,宫里准备了很多月饼。太后让我挑了最好的给胤祥和太子的家眷送去,因为他们随皇上在外围猎,今年的中秋也不能与自己的妻儿团圆,太后便让我送月饼去算是慰问。宫外的大阿哥和三阿哥那里,就让汪公公送去。
  我很快备了清单,准备好月饼,临出门时,觉得有一阵头晕,还好青鸢扶着我才没有跌倒,这几日太后病情加重,我几乎是整日整夜在她身边伺候,没怎么合眼,想是没有休息好,又加上之前有些伤风感冒,这时觉得特别难受。
  青鸢扶我到屋里坐下,轻叹了一声,“瞧你这么卖命的,还是歇一歇吧,毓庆宫那里我帮你送过去。”
  “这……不太好吧。”我有些迟疑,她还要准备宫里的窗花剪纸,本也是一大堆事忙不完。
  “有什么不好?”她笑叹道,“我做事你还不放心?”
  她做事比我细致多了,我哪能不放心?只是有些过意不去,“那我帮你剪窗花吧?”
  “随你。”她笑了笑,“最好歇着什么都别做,那么费神干什么?我先走了,送完月饼就回来。”
  “嗯。”我点点头,看着她出了门。
  剪了一会儿纸,实在是又累又困,到床上去躺了一会儿,本来只是打算小憩片刻,哪知这一睡就睡得不知天日,还是紫芸来摇醒我。
  我微微睁了睁眼,还不是很清醒,模模糊糊看见是她,又闭了眼,“芸姐,好困啊,没事让我再睡一会儿。”
  “我倒是没什么事。”她将我拉得坐起,在我耳边大声道,“玉容神色匆匆地来找你,好像有大事。”
  “玉容?”我顿时清醒了许多,揉了揉眼,“她找我有什么事?”
  “我怎么知道?”她撇了撇嘴,“她又不会对我说。”
  我急忙跳下床,一边对着镜子梳头,一边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你还真是睡得……”她无奈瞪了我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叹了一声,“快到傍晚了,我都吃过饭了。”
  “傍晚?”我转眼看到桌上才剪了一半的窗花,急道,“遭了,我怎么就睡了那么久?事情也没帮青鸢做完,她现在在太后那里伺候吗?”
  “嗬,我说呢。”她轻笑了一声,“那丫头竟也有偷懒的时候,叫你帮着做事,怎么看都像是弄反了。一天都没见她人影儿,不知道到哪儿偷懒去了。”
  “她还没回来?”我顿时感到不妙,着急起来。
  “回来?”她吃惊地看着我,“她去哪里了?”
  “她一早就帮我去毓庆宫送月饼,到现在也没回来吗?”我更加着急,披起外衣就要往外走。
  “她去毓庆宫了?”她更加吃惊,“难怪我今日没见着她。但送月饼也早该回来了吧?”
  “芸姐,你快在宁寿宫找找,问问有没有人看到。我去看看玉容就来。”我也顾不得头发还有些凌乱,匆匆出了门。
  玉容已一脸焦急地在前院等着我,一看到我就急着冲过来,“小陌,大事不好了。”
  “出了什么事?”我看着她这紧张的神情也跟着紧张起来。
  “青鸢出事了。”她拉起我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声道,“你快跟我去毓庆宫救人,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我一听顿时傻眼了,果然是在毓庆宫出事了,但是只是送个月饼会出什么事呢?我想不出来,脑筋有片刻停止转动,被她拉着走出几步,忽然停下道:“我去对太后说。青鸢是宁寿宫的人,又是太后身边……”
  “别说这些了,”她打断我,“你忘了我们之前在毓庆宫受的那顿毒打了么?你也是太后身边的人,可她们还是下毒手了。太后现在重病着,难道还能像上一次亲临毓庆宫?这次的事,好像真是青鸢的错,是死罪啊,贵妃都到毓庆宫去了,说不准会怎么对青鸢,现在静璃正拖着贵妃,让我偷偷来通知你,你赶紧去毓庆宫,就传是太后的懿旨,要将青鸢带回宁寿宫候审。太后现在迷糊着,贵妃也不敢来对质,总之先将青鸢要回来。”
  我一听也有道理,现在太后未必醒着,我那只是先斩后奏,也算不得假传懿旨,太后若是醒着,也必是要亲自处理青鸢的事,不会容许其他人随随便便处置她,事后她也不会怪我。现在情势危急,也只好先去了再说。
  我当下不再耽搁,跟着她往毓庆宫跑去。
  第122章 第一二〇章 毒计
  见过贵妃以后,她倒并没刁难我,也同意我将青鸢带走,只是要一个解释。我被带往关押着青鸢的西阁楼,静璃正提着篮子从里面出来,将我拉到一边,避开了周围的人,我急着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低声道:“我大致从贵妃那里了解过,但她也不是很清楚,都是听太子妃所说,好像毓庆宫里死了几个宫女,是吃了青鸢带来的月饼,因此太子妃怀疑是青鸢下毒,将她关起来审问,但她却什么也不肯说。”
  “她们动刑了么?”我想起了自己当初犯在太子妃手里,担心青鸢也受了那皮肉之苦。
  “这倒没有。”她摇了摇头,“事情没弄清楚,那是太后身边的人,她们也有顾忌,我与贵妃说了许久,她也并没有偏袒太子妃的意思,觉得青鸢可能是被冤枉了,但她也要一个说法,才好给太子妃交代,可青鸢一句话都不肯说。我方才进去劝了她好久,她也不解释,我看她是对我不信任,或许你的话她会听。”
  “嗯。”我点了点头,“我去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去吧。”她将手中的篮子交给我,里面有几样饭菜和一壶清水,她叹了一声,“她好像从早晨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你好好劝她,真是冤枉的,说出来,贵妃不做主我也不依。”
  “我知道了。”我提着饭篮进到阁楼,青鸢蜷缩在角落里,手脚都被铁链绑着,我目光快速在她面上、手上扫过,确信她没受过刑,这才松了口气。
  她见到我立刻就哭了起来,我抱着她柔声安慰,“不用怕,没事的,到底怎么了你对我说。”
  她仍是呜呜呜呜地哭着,我擦着她脸上的泪水,她好像很害怕,眼里满是恐惧,身子抖个不停。
  我也不急着逼她,让她平静一下,她紧抓着我的手,眼里的恐惧更深,又好像很焦急很忧虑,好像有千言万语恨不能对我说似的。
  她这样的神情让我有一些疑惑,倒了一碗水给她,继续安抚她紧张的情绪,轻声道:“我来带你走的,真的不用怕,贵妃已经同意我带你走,你只要说是怎么回事,无论她们信不信,我都会带你走。”
  她点了点头,好像听进了我的话,接过水喝了一口,似乎很艰难地咽下,摊开我的手掌,伸出一根指头在我掌上写写划划。
  “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我心中涌上一阵惊惧,急叫道,“她们对你怎么了?”
  她指着喉咙,咿咿呀呀却发不出声,眼泪又流满一脸。我又惊又怒,她们竟弄哑了她?哪是她不肯说话?她们就是要让她无法说话。一股悲愤之情直冲脑门,我几乎无法控制地站起,就要冲出去找那些人,她却拖住我的脚,拼命摇着头,眼里又是哀求又是焦急。
  我转身蹲下,强忍了愤怒,将手摊开伸向她,“你说,是谁?”
  她忍着眼泪,用指头在我掌心先划了三横,再加上一竖。
  “王?”我忽然想起太子的妻妾中是有一个姓王的,急着问她,“是王氏?”
  她摇头,神情更急了,忽然拉起衣袖,指着手上的银镯子。
  “镯子?镯子怎么了?”我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不停摇头,又拉出脖子上的项链。
  “项链?”我完全无从猜起,只有她指什么我问什么,可惜她会写的字太少,不能通过写字来表达。
  她急得面色通红,挥舞着手,指了指外面,又指着屋里。
  “什么意思?”我也更急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要由我来引导她。我握着她的手,让她冷静下来,沉声道:“你先别急,告诉我,害你的有几个人?”
  她伸出三根指头。
  “三个是吗?”我待她点头确认后继续问,“是毓庆宫的人吗?”
  她伸出一根指头,点了点头,又伸出两根指头,摇了摇头。
  “有一个是毓庆宫的人,是吗?”我紧接着确认她的意思。
  她点了点头。
  “是太子妃吗?”我继续问。
  她用力摇头,又开始激动起来,好像我这样问太慢了,她又要急着表达起来。
  “是毓庆宫的主子?”我开始缩小范围,毓庆宫的主子就那么几个。
  她还是摇头。意思是宫女或太监?这范围就大了,有哪些宫女我都不知道,还是先问另一条线,“不是毓庆宫的那两人里有贵妃吗?”
  她摇头,又指着屋外,然后挥舞着手,好像要将我驱赶出去的样子。
  指着屋外,意思是那个人就在外面?赶我走,要我离去。璃!她是想说那个人是静璃!她先前指了外面又指里面,因为她不知道怎么表达那个“璃”字,就用“里”谐音。她最开始在我手上写的王字正是“璃”的一半,她只会写那一半。这个念头一闪,我心头涌上无边恐惧,这时才想起胤禛提醒我的那句话来,叫我对人别太天真,那时候他是暗指的静璃?我不禁失声惊叫道:“是静璃吗?是她吗?”
  她忽然用力掐着脖子,很痛苦的样子,既不摇头,也不点头,眼珠圆瞪,口中不断吐着白沫。
  我惊得呆了,大叫道:“青鸢,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她用力抓着我的手,瞳孔忽然放大了,身子抽搐了两下变得僵直,手从我手上滑落下去。
  “青鸢!”我用力摇着她,她两眼还是圆睁,只是眼里已再无光芒。
  这时,门忽然开了。
  我不知道是怎么被拖了出去,也不知道周围都有些什么人,她们说了什么。我眼前只有青鸢临死前痛苦的样子。
  一直沉浸在恐惧和难过之中,无法出声,更无法去思考这是怎么一场阴谋,锥心之痛,让我感到天旋地转,一阵窒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晕了过去。
  一盆凉水将我泼醒,我才发现自己被带到了一座大殿上,也许是惇本殿。贵妃高高在上坐着,左侧是静璃,右侧是太子妃和太子的一干妾室,唐氏和裴嬛面上都带着恶毒的笑容,往日我还与她们修缮了关系,但那只是表面的,一旦我有什么事,她们比谁都落井下石。殿内还有很多太监和宫女,我几乎都不认识,不知道要害青鸢的人在不在其中。
  “林芷陌,你从实招来。”贵妃冷厉的声音从远处压了过来。
  说什么?我还能说什么?这就是一场阴谋,一个陷阱。可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出事?还连累了青鸢,连累了我在宫里最亲的姐妹。我想着她早晨还活生生的,要我歇着,她帮我去送月饼,我怎么也想不到竟是让她走入了绝路,怎么也想不到早晨听到的就是她最后的声音,见到的就是她最后的笑容。一想到片刻之前,她死在我面前,依稀还能感觉她留在我手腕上的力度,可是却已是阴阳两隔。我只感到心里一阵绞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听不见本宫说话么?”贵妃再次厉声道,“可是青鸢负责送月饼一事?你老实回答。”
  青鸢已经死了,总不能让她死都带着冤屈。我努力控制着悲愤的心情,垂着头道:“是奴婢负责。”
  “那为何又是青鸢送来?”她的问题明显是在引导我入套。
  可我只能如实答道:“奴婢今日不舒服,所以让她代送。”
  “意思是送来的月饼是你准备的?”她的圈套已经更加明显。
  “是。”我承认道。
  “那事情已经很清楚。”她的声音又冷了两分,“那些月饼是送给毓庆宫的主子的,你在其中下毒,竟让青鸢来做待罪羊羔,好在是被几个宫女误食了,主子们没事,事情败了,你竟然还杀人灭口,将青鸢也毒杀了。”
  “奴婢没有做过。”我怎么也不会承认。我怎么会害青鸢?我多希望没有让她帮我送月饼来毓庆宫,多想这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
  “你还想抵赖?”她冷冷道,“已经查出来你给青鸢的饭菜里下了毒,她是被你毒死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奴婢只有一句话要说。”这里不是讲理申辩的地方,我也无需和她们辩解,抬起头看着她道,“太后曾经说,除了她和皇上,谁也不能处置奴婢。”
  “小寻子,”她忽然提高声音叫道,“你说说方才将这事报给太后发生了什么事。”
  人群中一个小太监站了出来,跪下道:“奴才去宁寿宫报告了小陌毒杀青鸢一事,太后当时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咳了很多血,之后昏迷不醒。”
  “你听到了?”贵妃冲我冷冷笑道,“太后都被气得病倒,还怎么来处置你?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又快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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