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一夕念(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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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一夕念(清穿)-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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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心里着急就不知走到哪里去了,忽然就有一个喝醉酒的蒙古士兵跳了出来,奴婢已经奋力反抗,可是还是被他……发生这样的事,奴婢也不敢对任何人说……奴婢……”
  “你住口。”她厉声打断我,“你竟然还敢编故事来欺瞒哀家,实在是处死你也不可惜。”
  “太后……”我心中惊恐,但还是一口咬定,“奴婢没有编故事,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句句属实?”她冷笑了一声,坐回座上,目光如电紧盯着我,“方才你昏迷不醒的时候,胤禩、胤禛和胤祯就先后来向哀家坦白了,都说那个孩子是自己的。”
  我绝望了,心中惨叫,他们这到底是在救我还是在害我啊?
  太后还是紧盯着我,目光不带半点温度,“哀家谅你还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和他们三人都搅在一起,你就如实说,那个人是他们三人中的哪一个?”
  “都不是。”我急着摇头,“四爷他们只是想救奴婢,真的与他们无关,真的是那蒙古士兵。”
  “汪公公!”她似已没有耐心,声音一沉,“用刑。”
  汪公公将我推倒在地,向着两旁的小太监尖声尖气地道:“刑杖二十。”
  他说完之后却没人动一下,我知道小酉子他们不忍心打我,平日里我一直很关照他们,汪公公常对他们颐指气使的,我见着了都会从旁照顾。
  “干什么?”太后怒喝道,“还不动手?”
  小酉子他们无奈,终是举起棍子打我,虽然这比起我刚穿到这个时空在玉容家挨那顿板子轻多了,也比在毓庆宫挨那顿毒打轻多了,但我仍是受不了,咬紧牙,满头冷汗簌簌而落,抬起头,只见汪公公一手夺过小酉子手中的棍子,用力打下,尖声喝道:“你们这是在挠痒痒吗?像我这样打。”
  我闭紧口,还是忍不住闷哼出声,他那每一棍打在我身上,都好似要将我灵魂打出窍。
  “太后,求你饶了小陌吧。”青鸢跪在太后脚边,哭着求情,“她刚刚才流产,身子那么虚,这样打……会要了她的命的。”
  “太后开恩。”紫芸和秋月等人都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我心里好像被什么填得满满的,暖暖的,这两年在宁寿宫没有白呆,真的不虚此行,不枉此生。
  “先停下。”太后示意汪公公停手,向我看来,“是胤禩还是胤禛?你给哀家一个答复,哀家就饶你不死。”
  我忍着痛撑起身子,摇头道:“真的是蒙古士兵。”
  “继续打。”太后向汪公公道,“打到她说为止。”
  “皇祖母。”身后忽然响起十五公主的声音。
  “馨儿?”太后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奇,神色却无半点诧异,“这么晚你过来做什么?”
  公主走上前去,轻声道:“馨儿怕气着皇祖母了,特过来瞧瞧,都已半夜过去,皇祖母先休息吧,不要生气了,有奴才犯错也不急在一时处置。”
  “如此大事必须立刻处置。”太后很坚决地道,“今日一定要审个水落石出。”她向汪公公微一示意,那棍棒又重重打在我身上。
  “皇祖母……”公主惊呼出声。
  “不必多说。”太后冷冷打断她。
  那一刻我才忽然有些明白了,如果她真的是要审我,要我说出胤禩或胤禛其中一人,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所谓家丑不可外扬,那是有损皇家颜面的,她知道是那其中一人,至于到底是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真的损了皇家颜面,此事已经张扬,他们争相承认一事迟早也会传出去,她必须给整个后宫一个交代,她更要保护她的孙子,不让人再拿此事做文章。她知道我不会说出来,所以她就是要打到我死,如果我死都不说出来,那就与他们无关了,真的不是他们了,牺牲掉我来保全皇族体面,保护胤禩或胤禛,老太太真是有苦心的。
  我趁人不注意偷偷服下那假死药,她本就是要打死我,我现在装死肯定是不会引人多想了,只是现在联系不上沐晨风,也不知我那后事该怎么办了,料想他们还不至于鞭尸,而且过去也不流行火葬,应是会留我个全尸了,那未来的事只能听天由命了。
  药效比我想象中来得更快,我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心跳好像也渐渐微弱,只有意识尚还清醒。只听汪公公的声音似有些惊恐,“太后,她好像……好像已经……死了。”
  我听到青鸢等人痛哭的声音,太后的声音却很平静,“汪公公,通知后宫里的人,贱婢芷陌供认与蒙古士兵发生苟且之事,经哀家查明属实,已经杖毙,尸体即刻扔出宫去。”
  “是。”汪公公应了一声,我感觉好似被人抬了起来,好像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又听到他的声音,“好了,好了,就扔这里了。”
  我被放下了,一阵脚步声匆匆远去,我此刻应是在宫外了。忽然身子又被谁抱起,好像被放在了马车上,车轮碾压路面的声音,一直不绝于耳。
  第105章 第一〇三章 囚禁
  不知道那“醉香兰”的药效什么时候才会消失,此刻我一动也不能动,眼皮沉得完全睁不开,只听到轱辘转动的声音,时间的概念变得模糊,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一直也未停下。那么远的距离,莫不是出城了?接走我的人到底是谁?是想救我还是想怎么样?所有问题一个也想不出答案,这静谧诡异的气氛持续越久,我心中越涌上一丝惊惧。
  马车终于停下来,我又被那双很有力的手抱起,感觉身子一点一点下沉,他似乎在下楼梯,接着听到一声金属撞击声,好像一道重重的闸门被拉开,他又抱着我往前走,东拐西折地不知转了多少个弯,终于停下。
  我似乎被放在一张柔软的床上,一个细微得几不可闻的脚步声移了过来,翻过我的身子,拉下我衣服,开始给我上药,从那双手的轻柔程度上判断,应是一名女子。想必那假死药还有一定的麻醉作用,我此刻一点也未感觉到伤口的疼痛,只觉得她的手似水冰凉。
  她给我上完药,脚步声就远去了,之前那人的脚步声也跟着消失,“咣”的一声,门似乎已被关上。
  我心中疑云重重,好在这人还给我上药,那应是不会害我,这才让我稍稍安心了些,放松下来,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一个男子的声音将我惊醒,“两天了,那药效也该消失了吧?还没醒来?”
  原来我都昏睡了两天了。那个声音有些熟悉,但是迷迷糊糊中听得又不太真切,一时也没想起是谁。却听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身子很弱,烧还未退,外伤倒是小事,不过流产后,挨那样的毒打,又服‘醉香兰’那么猛烈的药,怕是要几个月才能调理好了。”
  我猛然一惊,竟是林紫寞和叶阑宇的声音,是他们救了我?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鬼王门的杀手,还是义火教的义士,不管是什么,那都是和我扯不上关系的,他们救我肯定不会有好事。但是太后大寿那一晚的意外发生得那样突然,消息也不能放给沐晨风,连胤禩都来不及救我,他们是怎么听到风声的?他们还有人混在宫里?
  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极可怕的念头,那晚也安排满堂红进宫唱了两出戏,我从石阶上摔下去的时候,戏班的人在收拾戏台道具,还未出宫,满堂红自周老板死了之后一直是百里曦在打理,那么我出事的消息很可能是满堂红的人带出去告诉了百里曦,百里曦和林紫寞如果真的只是互通书信偶有来往,不可能那么快就通知人来接走我,她们的关系绝对不单纯,那百里曦也是那个组织里的人吧?或许地位还不在林紫寞之下。
  想到这里,忽觉有些悲凉,所有的一切终是逃不过“利用”二字。豪爽仗义或许是她真本性,但她却也戴了面具对我,或许就因为那个组织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想要反清复明,而我是太后身边的人,多少有些用处,所以看中了我,所以林紫寞还会多次救我。
  这时又想起满堂红那场离奇大火来,沐晨风暗中查了很多天也未查出头绪,胤禩和九阿哥还认为是新开的那家“金玉翠”戏班所为,现在想来,最得利的人是百里曦吧。忽然有些后怕,去年快过年那会儿,她曾对我提过,想在除夕大庆的时候,带她的“舞千阙”进宫去跳舞,我当时怕那些舞姬不懂规矩进宫惹出事,就没有同意,除夕只安排了满堂红进宫,或许是这个原因,她才向满堂红下手了,周老板一死,我一时找不到可信任可托付的人,自然会让她接手满堂红。这次太后大寿,她让满堂红排了很多戏,安排了很多人进宫,但最后我只定了两场,戏班里的新面孔我一个也没让去,说不定我这小心谨慎的本性已经不止一次救了我。要是她真在舞姬、戏子里混了杀手,在那样的场合刺杀皇上,后果真是不可想象。
  忽然之间想起了这许多的事,也想明白了很多事,只是还差确定。竟然没想象中难过,只是有一些惋惜,对我倾出真心的人,我会还以真心,但对我有太多隐瞒的人,我也会有所保留。百里曦从一开始就太神秘,我容许她的靠近,但是要控制在我认为安全的范围以内。不过现在,我都被太后处死了弃尸宫外,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不知道他们还图什么。
  “醒了就不用再装睡着了。”林紫寞的声音忽然响起,“我们也正有话要和你说。”
  我微微一惊,本来想偷听下他们对话,这下是不行了,可能是方才想起那些事,难免感慨激动,呼吸一乱,让她发现我醒了。
  我睁开眼,屋子里的光线极暗,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床边那条人影正是林紫寞,她还是穿着紧身的劲装,蒙着黑色的面巾。叶阑宇高大的身影立于屏风之后,背对着我。
  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这一动才感到浑身疼痛难忍,只得趴下伏在床上,忍着痛道:“你们杀人都那么利索,说话也不要拐弯抹角的,到底想怎么样就直接说吧。”
  “这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我们是做什么的你想必也知道一点。”林紫寞替我拉上被子,不急不慢地道,“之前让你代考科举的那个孟清诺忽然得重病死了,所以得由你代替他,一直代替下去。”
  “代替他做什么?”我转过头看着她,昏暗的光线下,她的眼睛尤为明亮。
  “代替他考完科举,入朝为官,接近皇上,你乖乖听话,我们也会保你周全。”她的声音不柔不腻,虽然不带感情,却也十分动听。
  “我是女子,怎么入朝为官?”我瞪着她,真想能看透她那面纱。
  “你都能女扮男装代他科举,一样可以女扮男装入朝为官的,我们的易容术不是那么容易识破的。”
  “那怎么一样?”我冷冷哼了一声,“考试不用说话,难道我做了官也不说话吗?”
  “不要紧,”她清冷的语声终于带着笑,“我们还有一种药丸,可以在一段时间内改变声音的。只要你自己不去说破,没人能看出破绽。”
  我又是一惊,这个组织还真是有不少发明,还有专门的科研机构?这也太高科技了。
  她见我不说话,瞟了我一眼,“你明白了没有?”
  “没有。”我冷冷一笑,“那个孟元泽真是忽然病死了,还是你们给杀死了?”
  “那不重要。”她语声平淡,满不在乎地道,“总之他已经死了。”
  “为什么要杀了他?”我忽然多了一分莫名的愤怒,如果不是我找上他,或许他们不会杀了他。
  “很简单。”她还是轻描淡写地说道,“你找上他,帮他谋个一官半职,只是要将他当做一个傀儡,让他在朝中帮你弄清各党派的情况,帮你铲除异己。可是我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得皇上器重的,能随时知悉皇上行踪的人,我们看中了你,既然你也代他考中举人,那就让你永远代替下去。除开女子这个身份,你不是更想自己去参与么?”
  我暗暗心惊,他们果然是要将刺杀进行到底的。她说得也不错,操纵一个傀儡哪有自己去做什么那样得心应手,既然他们有办法让我的女儿身不被识破,那还是可以试一试。我看着她,故作不耐烦地道:“好了,我已经明白了。”
  “那好。”她忽然出手捏住我的嘴,我刚要大叫,只觉一颗光滑的珠子飞入了我口中,接着一股气流压入,不由得吞了下去。
  我惊恐地大叫,“你给我吃了什么?”
  “断魂蛊。”她松开手,淡淡道,“我们也怕被你出卖,这种蛊毒发作起来,肠穿肚烂痛苦难当,需要定时服用叶大哥才有的药物克制,你只要乖乖听我们的话,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们事成之后,会为你完全解蛊,还你自由。”
  我惊得浑身发抖,狠狠瞪着她,却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有一件事要提醒你。”叶阑宇忽然冷冷开口,“这里是城郊十里以外的地底,没有人会找到这里,你也不要想逃出去。”说完这句话,他们就都走了。
  我被囚禁在那地牢里,三个月过去,竟已是康熙四十七年了。
  这期间,我那断魂蛊发作过一次,他们是故意的,故意让我知道蛊毒发作的时候是什么感受,那不是人所能够想象,我痛得在地上满屋子翻滚,要是还有力气,我肯定会一头撞死在墙上。
  我每天都好想胤禩,不知道他怎么样,太后将我杖毙弃尸宫外,不知道他会不会以为我已经死了,会不会伤心难过,会不会相信我还活着,会不会到处找我?这一切我都不得而知。我好想看到他,但是我知道,唯一能够看到他的机会,就是站在那朝堂之上。所以我一定要考中,没有任何退路。
  我将愤恨、思念统统转换成动力,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书、写八股文,苦行僧一般地闭关修炼,只为破茧而出那一刻,为他华丽蜕变的那一刻。
  一日刚准备睡下,林紫寞忽然推门走了进来,她竟是男装打扮,头上罩了一个斗笠,斗笠边沿垂下一圈轻纱,仍是遮挡了面目。
  我也懒得瞧她,背对她而卧。
  她走了过来,很惊奇地问,“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早?反正这地牢里不见天日,我也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累了就睡,睡醒又看书,已经习惯了。
  我还是不理她,她摇了摇我肩头,“今日元宵节,带你去看花灯。”
  “你有那么好?”我微微冷笑,“想干什么就明说,我懒得猜。”
  “没你想得那么复杂。”她今日好像很开心,还笑着对我说话,“你现在身子也养好了,难得今日街上热闹,带你出门透透气,我又不怕你跑了。”
  我想出去都想疯了,也不再跟她虚伪,立刻翻身跳下床,催促她道:“那快些走。”
  她让我也换了和她一样的打扮,头上戴了个大斗笠,这才带我出去。
  走上长街,她松开我的手,低声道:“囚禁了你三个多月,我是有一些于心不忍,所以今日带你出来,这还是瞒着叶大哥的,你可当心了别给我惹乱子,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淡淡嘲讽,“我能给你惹什么乱子,我难道还想那蛊毒发作痛死我啊?”
  她笑声如铃,“那难说,这满大街都是将军府、四爷府、八爷府的人,你就不想现身见见那些找了你三个多月的人么?”
  我心头又惊又喜,他果然在找我,那林紫寞今日带我出来,是想试探我到底老不老实了?我淡淡一笑,“你放心,我不会乱来。”
  她也好似真的很放心,竟不再跟着我,自己看花灯去了。
  那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他牵着我走在长街上,看盛世流火,如坠尘雾,他的眼眸他的笑,都带着令我沉醉的诱惑,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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