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封神- 第125部分

“错？什么错？”孤天生依然将眼神放在书上，丝毫不看邓婵玉一眼，只是心中已然波浪翻滚，却似有些不妥！

邓婵玉哪里知道，只是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低头道“陛下好厉害，比土行孙那个……那个废物。要厉害好多……”此话说完，顿时间仿佛被抽干了浑身地力气，瘫软在地！

正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邓婵玉和土行孙千年夫妻。虽然时日越久，越没有了感情，但是情不在，义却在，况且夫家才去，她尚戴孝在身，此番话一说出来，却已经完全超越了那个年代女子心中的最高道德底限，此时邓婵玉的心理防线已经完全告破，巨大压力的松懈。让她身心疲惫不堪！

孤天生放下书，牵动嘴角笑了笑，伸手将邓婵玉的下巴抬起，眼神高高在上地盯着邓婵玉，那是一种藐视一切苍生的眼神，一种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将天下人作为棋子的嚣张眼神！

天地虽不仁，终究因一个仁字而着相！天地万物不配我仁。我却因天下无有配我仁者，而欲超脱万物之外，却不过徒劳而已，生于万物，何谈超脱？

道虽壮然，人心却孤，无相天魔大道，孤天生终究还差一生、一死、一情不曾看透……

“看着本尊，再说一遍！”孤天生此时的声音，即便是神人听得，也会有一种高山仰止，不容辩驳的感觉，更何况区区邓婵玉！

邓婵玉身子颤抖，却不敢将眼神挪开，她此时的神情中，已然不是爱恋，而是一丝惧怕，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惧怕……“陛下比土行孙那个废物强的多，奴家不能没有陛下！”泪水自始至终没有停下，只是这次却说的字正腔圆，不敢有丝毫迟疑！

“哈哈……”孤天生放声大笑，随即额头青筋一动，忙长出一口气压下道“本尊以为你会自杀呢！”

邓婵玉心头一震，随即哀求道“奴家不想死，奴家舍不得陛下！”让一个人爱上自己，然后连死的勇气却没有，最重要的是还明知道自己对她没有任何感情，孤天生还是第一次享受到这种快感！

快感……随即心魔顿起，本来看透的“欲”字却隐隐有了一丝不安！

不止是欲，喜、怒、哀、惧、爱、恶、耳、目、口、鼻，诸般先前已然看透的情感蠢蠢欲动，一颗魔心顿时不稳！

“无相天魔……无量天尊……阿弥陀佛……”孤天生一张口，三声箴言脱口而出，他本就是天纵之姿，道、佛、魔等诸子百家都有高深造诣，此时三管其下，正是要全力将七情六欲看透！

原来先前孤天生不过是小乘之道，并非完全看得透彻，只是他为了提高实力，征战三界，这才强做突破，却留下今日隐患，白日在万兽林中，便是已经有动摇的念头！

邓婵玉摔落一旁，惊骇地看着孤天生，此时孤天生身边桌椅尽皆碎去，化为粉末，却在最后关头将邓婵玉推开，显然善念未尽！

孤天生此刻身上三色光芒大显，黑色的魔、青色的道、金色地佛，三光盘绕身周，只是那魔光显然比道、佛要强大许多，幸而此时三光乃是为同一目标，合力施展，但是显然力量不够，只有靠魔念苦苦支撑，其他道、佛二光只做游走，不敢和七情六欲正面交锋！

“轰！”大门被人一脚踹开，镇元子抢身而入，立刻盘膝坐下，“呼”的一口道家青光喷出，口中大念“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之道德箴言，随即进入无为之境界！

有此生力军加入，孤天生身上青色光芒大盛，比之黑色魔光已然相去不远，只把那七情六欲之念逼迫的无所遁形，顿时显出了十三色光芒，那些光芒混做一团，迷离不清，却依然强压三色光芒，这人心本念，怎肯就此屈服？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一梵音清唱《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响起，佛道金光再盛，悍然迎上七情六欲之光芒，花果山能有这般佛法修为之人，非观音莫数！

观音虽然不善争斗，但是论起佛法精深，恐怕三界内除了如来佛祖，即便是弥勒也要低头认输，此时观音方一加入，情形顿时好转起来，只是三光依然落于下风！

“君子之道，在心中正……”半空中，光芒闪现，一道儒家白光突然加入到三色光芒之内，顿时间三光一震，士气大涨，看时见一老猿，一身毛发皆白，唯有两条黑眉长长落下，却是白毛仙骑麋鹿而至！

这白毛仙虽然没有法力，但是此时只斗心境修为，不斗发力高低，白毛仙少年求道不得，从而入了儒家，便览诗书典籍，所以乃是从儒道起家，后读万卷书，破百家杂学，方才博学于天地之间，故而儒家之心深注。

“杀杀杀……万物何处不可杀，天既看我众生低，我自修天而逆天……”一道红光破空而来，再将众色光华增强一番，正是妖族大圣牛魔王来到，自从通天教主去后，天下之间说到妖之一道，谁可和这天下第一妖王比肩？

天地之间，众音缭绕，或如魔之狂傲；或如妖之不屈；或如儒之中正；或如佛之慈悲；或如道之清静——只是那七情六欲，如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竟然依旧强行抵抗，堪堪和众人战成平局，压制虽易，攻破却难！

就在这个时候，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出现了！

孙悟空驾云而来，带有空明吼的一声大喝响起道“空空容万物，万物皆自空……”一道光无形无相，似有似无冲入到了战团之内！

孙悟空天地所养，本无道，后来求得菩提门下，先修道法，后又研习妖道，化去本体而脱生，上天庭之后，在界海之岸，顿然悟得空空之道，虽然比之自来有的道路尚有缺陷，却是自成一道，开天地之先河，就连菩提也称“其造化可与万道之祖比肩而立！”

这孙悟空的光无形无相，却能和众人的光芒相合，似容似分之间，正是应了一个“空”字！此乃空道，可包容万物，可溶于万物，只因中空！

只是，孙悟空本领虽大，出发点也好，却成了一个变数！正是：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要知此变数是福还是祸，却听下回论断！

第十章　七情六欲道

孙悟空的法力虽然强悍。甚至强悍到天底下除了孤天生就是他了，不过孙悟空却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的那团无形空道神光，既然可以和其他的百家光芒同化，自然也可以和七情六欲的十三色光芒同化，于是乎七情六欲的十三色光芒突然家涨大起来！

孙悟空的确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不过显然此时的骆驼不是七情六欲！

“吼……”孤天生一声怒吼，所有百家光芒消散，全身上下都被十三霞光包裹在其中，善恶相交，生死相调，人心的欲望何其巨大？此时完仝爆发出来，众人虽都是有大神通之人，但也不由得吐血、飞退。

黑、白、青、金、红、无六种光芒陡然间失去助力，众人方才的努力化作泡影！

“怎……怎么会这样？”观音倒在孙悟空怀中，幸亏她早用佛法将腹内婴孩护住，此时只是她本体受伤，没有伤到骨肉！母性永远是伟大的，宁肯让自己伤的重些，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

“陛下自然有造化，我等还是静观片刻再下定论！”镇元子此时受伤颇重，只因为危难之时，运起玄通护住了白毛仙，倒是白毛仙没受什么伤害！

“军师，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早在一旁静候的何仙姑等女忙上前询问此时的状况！

“哎……”白毛仙摇了摇头道“此时主公体内的法门，非佛非道更非魔，老朽从来没有听说过！”

“那……会怎么样？”白灵儿慌忙问道。

“主母莫慌！”白毛仙拱手道“现在有两种可能，第一是主公挺不过这一关，从此魂飞魄散。第二是主公吉人天相。因祸得福，破而后立！从此再无能胜主公之人！”

不理会众人七嘴八舌，此时孤天生却已经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似乎有什么将要领悟。却始终若隐若现捉不到根本！

“何为道？何谓道？——”孤天生喃喃自语，声音充满了各种诱惑，红尘繁华，自己过去的一幕一幕纷纷重现眼前，无论前生，还是今世！

被父母抛弃之哀；第一次偷盗之时心中之惧；初识牡丹，那份纯真之爱；喜得子女之喜；焚灭以天数万生灵之怒；谈笑杀人，强夺人妻之恶；比任何人都旺盛之欲！

七情皆容于心！

眼观天下苍生，耳听忠逆之言。出口乾坤颠倒，鼻嗅人情冷暖，生死玄关，不过世人痴谈……

六欲归心！

“问天下道为何物？何谓大道之徒？”孤天生突然开口，似在询问。

观音合掌答道“斩断情欲锁，唯留菩提心！”

镇元子单掌而立，打稽道“以逍遥跳出红尘，以自然归证本心！”

白毛仙摇头道“不对，书中尽皆红尘事。堪透万卷破红尘！”

牛魔王大笑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刍狗以己为道，自强不息！”

孙悟空看了眼孤天生，笑道“大哥自求自道即可，何必询问他人之道？”

“哈哈……”孤天生周身光华突然间内敛，大笑着站起身来道“大道者，七情六欲也！”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讶然。即便是那些没什么道心地小妖，也知道天下之道，莫不是围绕七情六欲，或斩断，或跳出，最高级的也就是孤天生以前开坛之时讲过的看透，却从来没听过将七情六欲当作道的！

却不知，天下无论或道、或佛、或魔、或儒等，都不过后天之道，自有人所创。方才出现，说地简单点就是“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

然而唯有七情六欲，才是先天之道！人生有情欲，人未生之时天地有情欲，天地未成之时，混沌鸿蒙皆有情欲，再之前何物。却不曾得知，不敢妄下定论！

这先天七情六欲，如何肯屈服于后天之道，故而魔求看透，道求跳出，佛求斩断，只因不能收服为己用，故而才各求化解之法，众人求道，却不知道他们要斩断、看透、跳出的七情六欲，正是他们所求的真正大道！

孤天生本来要看透七情六欲，却不想另辟蹊径，竟然找到了大道所在，终究将七情六欲收为己用，成就了千兆宇宙以来，从未有过的大神通。

“恭喜大哥！”孙悟空大笑着上前。仿佛成道之人是他一般！

孤天生笑道“你等在此稍等，我去了结些事情！”说罢身子一晃，消失在原处！

九天之上，天外之天，万剑紫雷大阵之内，原始天魔突然睁开了眼睛，讶然的神色从脸上流露出来，随即大笑，声音在虚空中震动，如同炸雷，惊心动魄，久久回荡不熄……

却说这绝世强者因何发笑？

只因为此时原始天魔眼前站着一人！那个人自然就是孤天生！

“师祖！”孤天生笑着行礼道。

“你果然是天纵奇才，妙，妙——”原始天魔激动的全身乱抖，身上粗大的铁链铿然作响！

“我来看看这万剑紫雷大阵的威力如何！”孤天生直截了当，说地无比嚣张，只因为魔门讲究实力，当你有实力嚣张的时候，没有人会觉得不妥，反而谦逊的人，在魔道中永远让人鄙视！

“嗯？”原始天魔疑惑道“我也想看看你的实力如何，不过……你现在身上的能量，却比这万剑紫雷大阵差上许多，我看——你小子够呛啊！”他魔眼神通，岂能看不出孤天生法力的深浅？

孤天生邪邪一笑道“师祖这可就错了，并非力量大就一定厉害，且看……”说罢，在原始天魔疑惑的眼神中，孤天生只是对着那万剑紫雷大阵站立半晌，突然道一声“灭！”

“噗！”一声轻响，轻的就好像吹开灰尘的声音，在这轻柔的声音下，那号称十亿宇宙能量凝结，无相天魔也无法破开的万剑紫雷大阵，却就那么如同灰尘般消失了！

原始天魔看了看自己恢复自由的四肢，轻轻的活动着，感受着这已经远离自己几亿年的感觉，这个绝世天魔终于获得了自由！

“你怎么办到的？”原始天魔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困住了自己几亿年的万剑紫雷大阵，居然就那么消失了，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孤天生笑了笑，很认真地解释道“万物都有感情，万剑紫雷大阵也不列外，所以我方才很愉快的和万剑紫雷大阵交流了一下感情，然后严重谴责了他这些年来对一个老人不人道的虐待，又给他讲了一下中华民族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最后用天帝的名义，代表三界众生要求它去死，然后它就羞愧的自杀了！无量……无相天魔！”

原始天魔发誓，鸿钧没出生他就出生了，从那个时候到现在为止，这绝对是他听到的最扯淡的一番话，不过怎么看孤天生也不像是说谎，于是原始天魔在心中狠狠的对于在天外天之上，起点里那个叫做九命狂猫的作者鄙视了一番！

“师祖有什么打算？”孤天生道“女娲把你困住这么多年，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原始天魔哪里不知道孤天生是在挑拨离间，抬眼看了看四周无尽地虚空，终于摇头叹息道“你也不用挑拨了！被困阵中的时候，我的确想去找女娲报仇，不过出来后，却一切都淡然了！也罢，虽然不去报仇，但是也要讨回个公道，然后就去享受个几百年的人生，再找个地方闭关参修，看看能不能上去看看另一个世界！”

“也好！”孤天生无所谓的点头道“反正现在没人对我购得成威胁了，女娲他们我自己解决就是了！”

原始天魔笑道“倒是你，现在已经踏出了那一步，是不是去上面看看？”

孤天生撇了撇嘴道“我家大业大，三界里面逍遥快活，才不去找那个罪受，还是你老人家慢慢琢磨，自己去吧！”

“那好，你我日后有缘再见！”原始天魔笑了笑，随即消失在原处！

“哎……”孤天生对着空荡荡的虚无叹息一声，心中隐隐有一丝寂寞，他来到这个世界，连番运气之下，到了今天这般地步，可以说有原始天魔的一半功劳，如今天下无敌，又能如何？

他初见原始天魔之日，那万剑紫雷大阵几乎是他不可想象的存在，如今却谈笑间，将其灰飞烟灭，现在他想一统天下，何人可挡？昔日还顾忌神界众人联手，现在女娲伏羲那般地神人，在他眼中，也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第十一章　昔日情，旧日恨

壮丹！

孤天生心中想起了这个已经久远的名字，心中的爱意无限爆发，他如今以七情六欲为道，情感却比任何人都丰富，以前靠着冰冷的心所镇压的那份感情，却无限制的涌了出来！

人，终究无法忘情！

“终究该了结，我孤天生不是逃避之人！”孤天生微微一笑，却仍然是在自欺欺人

花果山下，牡丹花旁……

天庭的冬天终于来了，昨日还晴空万里，今日已经大雪封山，天界的雪和人间是不同的，没有人知道雪从何来，就好像人间没有人知道雪从何来一个道理，人永远是最无知的生物，即便你修成了无上神通，也难以掩盖自己的无知！

盘膝席地而坐，古琴置于膝前，一炉檀香点燃，映着大雪纷飞，唯一遗憾的，是眼前没有梅花，而是一只凋谢的牡丹，在风中颤抖着。

“铿……”琴音嘹亮，上达神界，下达九幽。

“瑶池千载波浩渺，情以至、泪痴渐少。只愿君知断肠心，英雄去、美人老。莲落只盼雁回早，尘不染、艳比初晓。衔叶不知再回首，潭水深、踏细草。”

这首《怨王孙》，乃是昔日牡丹为孤天生做歌而舞之时即兴而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