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太子妃相反的是,太子却觉得自己儿子聪慧的很,比如这次调皮,他把太傅的墨汁里偷着给加了好些蜂蜜,惹来了不少蜜蜂蝴蝶,甚至虫子一类。
然后姬天玮一本正经对太傅道:“想来定是太傅的字矫若游龙,这些小动物见了也不得不为之臣服啊。”
太傅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
可太子觉得这就是儿子聪明智的体现,不过当着皇帝跟太傅的面,太子还是狠狠的批评了一顿儿子“胡闹”。
回了东宫,太子就顺把自己案上刚得的一块玉貔貅镇纸赏给了姬天玮。
姬天玮喜滋滋的:“谢过父王。”
太子妃在一旁心里头百味陈杂,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
一家口又说起了秋狩的事,结果没说几句,外头就来人传报福安郡主求见。
太子心情倒是很好:“把福安郡主请进来。”
转头同太子妃道:“你猜猜福安这过来是为了什么?”
太子妃叹了口气:“还能为了什么,多半是为了十一。”
一旁老老实实站着的姬天玮来了兴致,叹道:“我小叔真是红颜祸水啊。”
这句评论引得太子哈哈大笑,向儿子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太子妃瞪了儿子一眼:“怎么这么说你小叔叔?”
姬天玮委屈道:“母妃,孩儿难道说错啦?你看看这满西京里多少姑娘,不是爱慕太傅家的周五,就是爱慕我小叔,剩下的那些,多半是俩人都爱慕的。孩儿都在发愁呢,过几年孩儿到了年龄,还得跟我小叔叔抢姑娘?头疼啊。”
太子一本正经道:“吾儿莫怕,好歹你也是东宫嫡长子,这起子身份还是很值钱的。”
姬天玮也一本正经的点头:“那孩儿还得多谢父王了……不过父王母妃放心,孩儿再怎么胡闹,也不会同玉静姑姑家的浩帆表哥那样,天天追在男人后头跑的。”
太子很是欣慰。
太子妃无话可说。
福安郡主进来时,太子的书房里气氛很是奇怪,但她也没有在意。今儿她过来目的是同太子太子妃拉近感情的,再怎么奇怪的气氛她也只好装作视而不见。
不过福安郡主自小跋扈惯了,向来都是旁人捧着她,讨好人的事情做的极少,她有些不自然的对太子同太子妃一一行了个礼。
姬天玮一本正经道:“福安姑姑好。”
按理说姬天玮同福安年龄差不多,这声姑姑纯粹是把福安往老里叫,但福安郡主听了却是很开心,她装模作样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水头极佳的玉佩,笑道:“昨儿收拾库房,见了这块上好的双蝠玉佩,见其品相上好,寓意极佳,特拿来给天玮玩。”
说着,一边递给姬天玮。
白得的好东西谁不要?姬天玮眉开眼笑,一只拿着他父王刚赏他的玉貔貅,一只接过他福安姑姑送来的双蝠玉佩,心里头开心的不行,一声“谢谢福安姑姑”喊的脆生生极了。
福安郡主心花怒放。
姬天玮这一声姑姑,是承认她同姬谨行是一辈的人,往深里头想,这不就是东宫多少也有几分意思?
太子妃笑道:“福安破费了。”
福安郡主乖巧的摇了摇头:“哪里。”她顿了顿,提起了姬谨行这次出宫的事,“……太子妃嫂嫂知道谨哥哥什么时候回来么?我这心里头惦念着谨哥哥,夜里头总是睡不好觉。”
太子妃脸上的笑顿了顿,算是明白了福安郡主真正的来意。
这是来打探东宫态度的。
姬谨行这次出城是为了什么,这些皇室子弟的人倒是都清楚——护送柳瑜君去塞外寻医问药。
因着柳瑜君突发怪病,只有塞外神医额泽才能治好,但额泽神出鬼没,永安侯府求到了姬谨行那里,姬谨行没说什么就应下了。
也因此,原本都有些赞成“福安郡主嫁十一王爷做正妃”的言论也少了很多。
难怪福安郡主坐不住了。
要知道,那柳瑜君虽然家世并不是最顶尖的,但架不住人家曾有个与姬谨行有过婚约的嫡姐。
只是那嫡姐没有福气,还未满十四岁,就香消玉殒了。
不过永安侯府倒是一直想把嫡次女顶了姐姐的婚事,嫁给姬谨行做正妃,这事太子妃还是多少能猜到些的。
只是因着福安郡主一直大张旗鼓的喊着要嫁姬谨行,这事才没那么顺利。
眼下姬谨行护送着柳瑜君去寻医问药了,福安郡主算是坐不住了。
太子妃还未等说什么,一旁的太子叹了口气:“哎,福安啊,按理说你们小年轻的事,我们这些当大人的也不该管太多,但本王素来敬佩你的父王,他为我大荣立下汗马功劳,最后更是捐躯沙场,若要问本王心里属意谁,那自然是属意你同十一的……”
姬天玮撇了撇嘴,心里道,父王真狡猾,意思不就是看了福安姑姑背后的军队背景,想要从福安姑姑这里头拿个承诺么?
福安郡主脸色先是一变,大概是想到了亡父。
慢慢的,她垂下头,脸上似也有几分羞意:“若殿下愿意支持福安同谨哥哥的事,福安嫁入谨王府以后,自然愿意同谨哥哥共进退。谨哥哥向来同殿下交好,福安是知道的,那福安自然也是站在殿下这边的。”
姬天玮心里头哈哈一笑,有些嘲讽的想,这个福安姑姑,虽然素来跋扈骄纵,可也不是个傻的,这是告诉父王,只有让她嫁给小叔,才愿意站在父王这边呢。
姬天玮不由得撇了撇嘴。
太子和蔼的笑了笑,让旁边的心腹婢女上了茶,慢条斯理道:“福安所言极是。”
却又不再说别的了。
福安郡主心里头上八下的。
她其实明白的很,像自己这般的孤女,名头好听的很,什么“郡主”“郡主”的,但真正排起势力来,不就是个空架子吗?她往日里在西京里横行霸道,一半是性格使然,一半也是要让满西京的权贵看看,皇上对她们忠勇王府的偏宠,让他们在想动忠勇王府时,好生生的掂量掂量。
其实忠勇王府在京屹立至此,有一半是福安郡主撑起来的。
另一半,那就是太子所图谋的了——他们忠勇王府在军的声望。
眼下不少军官,都是曾经在她父王麾下战斗过的,对她父王的感情那是深厚的很,若是娶了她,那自然也会得到不少军士官的支持。
十一王爷姬谨行是太子一系,这是谁都毋庸置疑的。不管是皇后,还是太子太子妃,那是真正把姬谨行当成了自家人,姬谨行虽然待人冷漠寡淡,但他毕竟不是块石头,若后头要站队,肯定是站在太子一方。
那姬谨行若是娶了福安,对太子的臂助更大了。
福安郡主心里头也多少想过这点,不过今天听太子这般一说,心里头总算是又沉稳几分。
太子也是愿意她嫁给姬谨行的……
那么,太子势必会阻止柳瑜君嫁给姬谨行为正妃。毕竟一个败落的永安侯府,同她福安郡主相比,自然是她福安郡主更有价值。
福安郡主并不难受自己的婚事被当成可以衡量价值的物件。
换句话说,满西京的权贵,谁家成亲不会考虑这桩婚姻的价值?
这没根本没什么。
只要她能嫁给她的谨哥哥。
福安郡主满怀信心的握了握拳头。
第二百五十五章 母亲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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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安郡主满心欢喜的从东宫回去了。
姬天玮摇头晃脑道:“父王可真狡猾,明明什么都没答应福安姑姑,福安姑姑还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太子慢条斯理的看了姬天玮一眼:“是吗?我表明了支持她嫁给你小叔的态度,这还不够吗?”
姬天玮缓缓笑了,没说话。
太子妃叹了口气,道:“十一并不怎么中意福安,这桩婚事他若愿意,早就同意了。”她顿了顿,看向太子,“你要是逼他娶福安,伤了兄弟情谊可怎么办?”
太子吹了吹胡子,颇有些发怒:“小十一要是为了个女人就跟我翻脸,看我不打死他!”太子说的义愤填膺,“再说了,是我逼他吗?他这么把年龄了,还不娶亲,最着急的就是父皇了,明明是父皇逼他成亲!他那种性子,跟谁成亲不是成亲?若要后头真有了中意的姑娘,再纳进府里就行了,反正他一个亲王位是跑不了了,后院有的是空放女人。”
太子妃沉默不语。
姬天玮同情道:“小叔真可怜。”
太子作势要打姬天玮,姬天玮嘻嘻哈哈的一手拿着玉貔貅,一手拿着双蝠玉佩,就往外头蹿,到门口时,隐约听到他母妃提了一句“可是十一他眼下心里也有了中意的姑娘,说不定不愿意去娶别人呢……”
太子满不在意道:“反正那姑娘再怎么也绕不过福安的身份去,若要进府,肯定是当小了。”
姬天玮来了兴致,呦,就他小叔那副寡淡的性子,竟然还能有中意的姑娘?
他偷偷往门后头一躲,朝路过的宫女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们不要出声,偷偷听起了壁角。
“……听嬷嬷说,那位方姑娘好似叫方菡娘,说十一王爷疼宠的很。”
方菡娘?
姬天玮挠了挠头,不知怎么,觉得这个名字颇有几分耳熟。
他要待继续听下去,只听书房里传来他父王的笑骂声:“臭小子,你影子都露出来了,还藏呢,赶紧滚回去睡觉!”
姬天玮只得悻悻的从角落里出来,不甘不愿的离开了书房。
不过他一路上,怎么想都觉得方菡娘那名字耳熟的很,但就是死活都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听过,这种感觉让他十分难受,他挠了挠头,决定明天久违的去他小叔府里头一趟,找找青夏问一问。
……
方菡娘搬离了王府,多少有些睡的不习惯,她第二日起得极早,看了看略有些厚硬的床板,心里头想着,今儿怎么也得去买几床上好的被子,到时候拿去新宅子里,也算不上浪费。
茉莉醒的只比方菡娘晚一些,她睡在外间的软塌上,听见方菡娘起床的动静,一直合衣而睡的她连忙起身,声音还带着几分沙哑,道:“大xiao 激e,我去给您打点水?”
方菡娘昨儿歇息的极早,但茉莉担心方菡娘,一直到半夜才歇下,方菡娘见茉莉有些红肿的眼眶,也很是心疼,嗔道:“早就跟你说了,不用你守夜……你呀,算了,今儿你就好好休息一天,别跟我说出了。”
茉莉也急了:“大xiao 激e,那怎么行……”
方菡娘主意已决,那是谁都动摇不了的,她摆了摆手:“就这样,今儿你的任务就是在房间里好好休息。我去外头布庄买些好点的被子就回来,放心,我带个小厮出去,安全的紧。”
她现在离了谨王府,安全方面不打算再指望暗中保护她的暗卫,思来想去还不如自己带个壮实点的小厮,既能帮着提些东西,安全还能有所保障,也是挺好。
茉莉是知道方菡娘脾气的,平时面上看上去娇娇嫩嫩像朵娇妍的花,说话慢条斯理柔声细气的,让谁都以为这是个再温柔不过的大家闺秀,但同她待久了就知道,她性子,那是再强硬执拗不过的。
茉莉只得应了。
方菡娘想着去布庄挑些被子而已,又不在外头抛头露面的逛街,就没扮成男装模样,清爽的挽了个利落的发髻,她便准备出门了。
结果谁曾想,手还没碰到门框,外头就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音。
方菡娘手顿了顿,想着,难道是青禾?
不对,若是青禾的话,那敲门声绝对没这么轻柔。
她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了房门。
让方菡娘吃惊的是,外头站着的人,竟然是昨天有过一面之缘的铠衣男子。
似乎是叫阮三爷的?
方菡娘心里暗忖着,警惕的看着门外的男子,不知道他的来意。
不过阮三爷今天倒是没穿铠衣,黑发束在脑后,身着一身暗红色锦衣,腰间佩着一方玉坠,英姿飒爽的很。
他见到方菡娘,眼神一瞬间闪过一丝激动,但毕竟是大家里出来的公子,纵使激动,可还是极为克制有礼的向着方菡娘拱了拱手:“方姑娘,在下阮楚宵,有桩事想向姑娘打听一下。”
方菡娘客气的点了点头:“阮公子请问。”
阮楚宵抿了抿唇,棱角分明的脸上显出丝丝紧张,他过了会儿才把话问了出来:“姑娘的生母,可是姓阮?”
方菡娘警惕起来,往后退了一步。
阮楚宵连忙道:“方姑娘不要误会,在下并没有恶意……只是,方姑娘的眉眼,同在下十几年前走失的姑姑极为神似……所以……”他艰难的张了张嘴,“姑娘的生母,可是姓阮,闺名青青?”
方菡娘满脸震惊。
方菡娘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的反应说明了一切,阮楚宵一时间激动不已,他正想说什么,方菡娘已经冷静的打断了他:“这位公子,世间重名重姓之人多的是,眉眼相似也说明不了什么,我觉得你还是稍微冷静一下比较好,免得后面查出来后空惹失望。”
方菡娘极为冷静的态度让阮楚宵也定了定神。他心里叹了口气,敛了敛神色,向方菡娘拱了拱手:“方姑娘所言甚是。在下失态了。”
阮楚宵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失态,他小姑姑被拐子拐走的时候,他才四岁,这十几年过去了,并不是很记得住对方的样貌。
只不过也是巧了,就在前些日子,阮楚宵在他父亲书房发现了一副卷起来的人物肖像,他父亲平国公伤神的告诉他,画上的人是阮楚宵走失多年的小姑姑,因着当年阮青青的走失是平国公老夫人心里头的一块疤,谁都碰不得,即便是稍有提及,平国公老夫人总会伤心难过许久。
这张画后来就被平国公卷起来收在了锦盒里。
只是阮楚宵没想到,方看过那画没几日,他就遇见了一个眉眼同那画中人这般相似的小姑娘,算算日子,似乎差不多正是他那位被拐走的小姑姑的女儿?
只不过昨日阮楚宵听姜思华说方菡娘的母亲似是姓焦,他才按捺下了那份心思,只是回家之后,他又去了平国公的书房,把那幅画找出来一看,越看越像,越看越像。
他再也冷静不了,因着怕家里人空欢喜一场,这事他谁也不曾告诉,只是漏夜去了谨王府,找了青禾。
他是认识青禾的,见青禾昨日里言行间似是同那方姑娘多有牵扯,想来定是相识。
也是阮楚宵走运,若是问他人,说不定就一头雾水了,但青禾是谁,他是姬谨行身边的暗卫头子。当初姬谨行对方菡娘稍微流露出一点不同的兴味时,他就去查了下方菡娘的底子,自然知道,方菡娘的亲生母亲,似是姓阮,早已过世。
至于别的,一个是方菡娘的亲生母亲向来低调,深居简出,同其他人少有往来,没什么可查的。另一个是因着年限已久,实在没必要再费力气去查一个已逝之人。
不过因着方菡娘在姬谨行心里头身份特殊,姬谨行身边之人对待方菡娘的事情那也是慎重再慎重的,阮楚宵初初问青禾时,青禾还狐疑的看了这位青年将军半晌,警惕道:“阮三爷莫不是中意了方姑娘吧?”
阮楚宵没法子,只得简略的说了下,怀疑方菡娘是他家里人的后人。
阮楚宵的人品,青禾还是信得过的,再说方菡娘母亲的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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