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爱情低到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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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爱情低到尘埃-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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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朋友的party上。”
“有没有美女?”
“有也都奔着杨少凡去了。”
“哦。”
欧子铭眉头微皱,印象中尤浅浅从来不会问关于他行踪的这么多问题,“尤浅浅,出什么事了?”
“没事。就是有些无聊了。”
“我估计马上就能结束,出来吃宵夜?”
“不了,我回趟研究室,今晚就不去你那了。”
“好。”

挂了电话,尤浅浅把手中已经被汗水打湿的流苏布条仍在地上,拨了一个号码,“喂,你好,请帮我查一下到东京的航班还有没有空位。恩,哪天都行。”


土宅里,一派歌舞升平,端着托盘的侍者穿梭在屋内,淡黄色的香槟和暗红色的红酒摆满了长桌。
欧子铭挂了电话,见托盘里的芝士蛋糕做得诱人,想起了尤浅浅嘴角沾着巧克力碎末,仍是贪心的望着芝士蛋糕不肯挪地的样子,不由自主地笑了。
“欧少想什么这么开心?”李嘉琳拿着两杯香槟走过来,递给欧子铭一杯。
欧子铭礼貌的接过来,“没想什么。”
“听说欧少有女朋友了?”
“恩。”
“是哪家的姑娘,能入得了欧少的眼。”
“李小姐说笑了。对了,这次的开发案贵公司商讨的怎么样了?”
……
Party结束的时候,众人散去,欧子铭在酒店大堂里等去结账的杨少凡,李嘉琳因为没有开车,要搭欧子铭的顺风车,也坐在沙发上等。
过了一会,杨少凡签完单子走回来,远远地就看到脸色不大好看,他那张永远嬉笑怒骂不正经的脸上鲜少出现这样的表情。
欧子铭觉得奇怪,“怎么了,摆张苦瓜脸,谁背着你开酒了?”
杨少凡把单子递过去,“看看吧,马上就有个苦瓜脸陪着我了。”
那张并不是消费金额的明细单子,而是一张访客登记的签名单子,尤浅浅三个字随意的写在上面,虽然说帝都之内叫尤浅浅的人很多,但是能被欧子铭一眼就认出笔迹的尤浅浅,只有那么一个。
欧子铭猛地想起了尤浅浅的那通透着怪异的电话,敢情她还真是来查岗的?

这个晚上欧子铭打了许多电话给尤浅浅,她都没有接。
他想去她家找她,不过是一个误会,连误会都算不上,解释都觉得费力,可是他却只知道尤浅浅家的位置却不知道几楼几号。
欧子铭很生气,气尤浅浅因为这件事不接自己电话,气尤浅浅不相信他,气尤浅浅无中生有。
但是欧子铭并不知道,这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这天晚上尤浅浅失眠了,她想给徐小可打电话,想给老娘打电话,也想给林默打电话,她觉得这会儿就是于飞在她跟前,她也能抱着他哭上一会。
这年头因为小三分手的情侣多了去了,但是尤浅浅却相信欧子铭和李嘉琳没有什么,真正打击她的是欧子铭的态度,可以说欧子铭是一个不会恋爱的人,而尤浅浅就是她的练爱对象,而不是恋爱对象。
欧子铭,就像是主宰一切的帝王,天生霸气不讲道理,哪天高兴了宠幸尤浅浅一下,给个笑脸,尤浅浅便要感恩戴德地感谢他,要是哪天不高兴了,脸阴的跟乌云密布似的,总的来说,就是喜怒哀乐都得跟随他的步调。
尤浅浅觉得好累。

尤浅浅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洗漱之后对着镜子涂了一层厚厚的遮瑕膏,盖住眼底的黑眼圈。
也没有心情吃早饭,匆匆收拾一下出门,一下楼就看到欧子铭的黑色丰田V8停在那里,车窗半开,飘出来袅袅烟气。她走过去,就看到欧子铭闭着眼睛似乎是在浅眠,手里夹着快烧到头的烟,他的下巴上生出了新的胡楂,头发也有乱,还穿着昨天的白衬衫,领结已经不在,衬衫也是皱皱巴巴的。
尤浅浅拿掉他手里的烟,欧子铭猛的睁开眼睛,尤浅浅淡淡地问:“怎么不回家睡觉?”
欧子铭一肚子话要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一时间唯有沉默。
尤浅浅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做了进来,说:“我正要去你那,回去吧。”
欧子铭转过头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尤浅浅,这种捕捉不到她真实情绪的感觉很不好,让他不安。
尤浅浅冲他微微一笑,“怎么了?没精神了?要不我来开?”

进了家门,摸宝高兴地跑过来迎接他们,尤浅浅看到那个深褐色欢快跑动的身影,眼前不由一热。
换了拖鞋,尤浅浅径自走进卧室,欧子铭去浴室洗脸,洗好出来却看到尤浅浅已经把她的衣服都塞进了行李箱里,正在把床头柜上的化妆品往箱子里扔。
欧子铭一个箭步上前,按住她的手,急促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尤浅浅停住了手里的动作,退后一步,正视欧子铭,神情是前所未见的认真,平日里她大多没心没肺的笑,傻乎乎的不爱动脑子,欧子铭见到这样认真的她,还是台湾竞赛做评委的那一次,再有就是清华演讲她做翻译的那次。
尤浅浅一字一句说得清晰而缓慢,她说:“欧子铭,我们分手吧。”
欧子铭不可置信,下意识地问:“你说什么?”
“我要和你分手。”
“为什么?就因为你昨天在凯宾斯基看到我和别的女人跳舞?尤浅浅,你不小了吧,那不过是应酬而已,什么都没有,你就为了这个要和我分手?”
这是尤浅浅头一次见到这样激动的欧子铭,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焦躁的情绪都写在脸上,语速很快,带着强烈的不可置信。
尤浅浅深吸了一口气,仍然是正视欧子铭,平静地说:“欧子铭,对我而言你就像是天上的月亮,我以为我幸运的摘到了月亮,到头来却只是捞到了水里的一个倒影,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感到踏实,安稳,更不要说安全感了。我总是觉得哪天你一个不高兴了,转身就可以甩了我。你高兴了,带我吃饭带我玩,不高兴了,搭理都不搭理我。欧子铭,你就是个太阳,我绕着你跑了这么长时间也跑累了,再跑下去,我就要找不到自己了。所以,我必须要和你分手,因为我不想做那种为了爱情迷失自我的女人。我不想等到对你的情感都被磨尽的时候再后悔或者是怨恨,与其那样,我情愿将美好留在回忆里。”
欧子铭一下子抓过尤浅浅的手,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他胸口起伏,欧子铭挣扎了片刻,终是在尤浅浅耳边重重地叹了口气,“尤浅浅,我爱你。”
尤浅浅先是一愣,紧跟着是一笑,笑得无奈而苦涩,她说:“欧子铭,我一直希望如果我再努力一点,有那么一天会听到你说爱我。但是求而不得的东西在这个时候得到,对我来说实在太过讽刺了,我不会因为你的一句话而心软。我要离开你,我要回东京了。”
欧子铭眉头拧紧,深深地看着尤浅浅,突然发狠力地抱住她,欧子铭本来就瘦,身上骨头根根分明,这么一抱,饶是尤浅浅那样肉肉的身材都觉得被咯得难受,尤浅浅感觉快要被欧子铭刻进身体里了,挣扎着想动一下身子,却被他勒的更紧。
欧子铭吻着尤浅浅的头发,是他惯用的洗发水的男士薄荷味道,他甚至不知道尤浅浅喜欢的洗发水的味道。他突然意识到尤浅浅说的是对的,他从来没有俯下身来,看看尤浅浅内心真正想要的,她喜欢吃甜食他就给她买,以为这样她就会高兴会满足。就像对待摸宝一下,以为给它好的生活它就会高兴的摇尾巴,却忽略了人是情感敏感的动物。而此时此刻,面对如此决绝,是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这样强硬过的尤浅浅,欧子铭觉得心慌,他吻着尤浅浅的头发,低声说:“浅浅,留下来。”
泪水在尤浅浅脸上肆意流淌,积攒已久的和欧子铭有关的和他无关的委屈、悲伤借着这一次机会通通宣泄了出来。
前番他们冷战,欧子铭对她说对不起,尤浅浅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可是这次,欧子铭说出来的是“我爱你”,尤浅浅却只是无声的哭泣。
有人说,真正的悲痛,就是哭泣无声。
泪水打湿了欧子铭前胸的衣服,凉凉的水分让他更加的无措,他缓缓的放开了尤浅浅,扶着她的肩,眼波沉沉地问:“尤浅浅,你一定要离开我吗?”
尤浅浅紧攥着手心,指甲穿透皮层,划破肌肤,留下细密的疼痛。她看似随性的表面下是彻骨的倔强,她用力地点头。
欧子铭的眼神瞬间灰暗,他身子微微摇晃,连退三步,原本清俊的脸庞透着沧桑,他悲极反笑,慢慢地掏出钱包,从里面的一层拿出一个小小的布袋,狠狠地扔到尤浅浅面前,“既然你要离开,我的健康就用不着你来守护。”
说罢他转身离去,走得赶紧利落,不带一丝犹疑。
片刻之后,大门被狠狠地摔上。
尤浅浅呆呆地望着地上的布袋,那是新年的时候她在浅间神社为他求的健康御守。那时候她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妈说过钱多钱少也就那么回事,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健康才是人生第一件大事。”
后来看到欧子铭车上挂着交通御守,尤浅浅问过他,自己送的御守呢,他却反问她,“哪个?”
原来,他一直都有随身带着的。
只是,和他的情感一样,藏的太深,太过隐晦。
左手腕上的卡地亚圆环上,两个Love被深深地刻在上面,相对而望。
爱情这个东西,是个互动游戏,如果有一方不遵守游戏规则,就继续不下去。
而人最软弱的地方,就是舍不得。舍不得一段不太精彩的感情,舍不得一份虚荣,舍不得曾经拥有过的幸福和感动。因为,我们永远以为最好的日子是会很长很长的,不必那么快离开,也不允许自己这样轻易地放弃,我们固执的相信tomorrow is another day,相信爱人会为自己改变,相信自己可以走到幸福的终点。但是,就在我们心软和缺乏勇气的时候,最好的日子毫不留情地逝去了。
如果追悔无门,那么请强迫自己面对现实,活在当下吧。

尤浅浅蹲下来去捡那个健康御守,摸宝不知道什么进来的,蹲在墙角瞪着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看着尤浅浅。
尤浅浅强扯出一丝笑容,冲摸宝招招手,“过来。”
摸宝慢慢地走过来,尤浅浅习惯性的帮它挠痒。“摸宝,是我没有当你妈的缘分,我要走了,以后你爹欺负你的时候,不能再帮你求饶了。也不能再带着你去调戏母狗了,但是我会记得帝都里有一只色魔一般的吉娃娃叫做摸宝的。”
摸宝眼睛湿润,可怜兮兮地看着尤浅浅,发出近似哭泣的低鸣。欧子铭曾说过,“你别小看咱儿子,真能听懂人话。”
尤浅浅当时还笑他是老王卖瓜,只要是他的东西,连只狗都是能听懂人话的,但是这会儿她是真的相信了,狗是有灵性的动物,摸宝更是。

第十二章东京,祭奠与疗伤的旅途
平安夜的那天晚上,尤浅浅坐夜航的飞机回到了东京。
飞机在成田机场降落的那一刻,尤浅浅笑着告诉自己,从北京到东京,你已经过了两个平安夜,高兴点。
机场里也是张灯结彩,还有打扮成圣诞老人的工作人员在发糖果。
尤浅浅拿到的是梅子糖,先是淡淡的甜,最后糖衣破碎里面的梅子果肉是彻骨的酸。
人生如戏,爱情如糖。
徐小可穿着千鸟格的风衣,围着大红色的围巾,向尤浅浅绽开一个巨大的微笑。
两个人在成田机场一号候机厅拥抱。用柔软的怀抱去安慰对方。
我们会因为纯粹于爱情忽略友情,因为和爱人相处而冷落朋友,但是有一天,当我们握不住自己的爱情,带着一身伤痕回到原点,会发现,朋友依旧等在那里,等待着帮你疗伤。
尤浅浅从来都不羡慕那种能玩能闹,朋友成群的人。她是一个知足的人,觉得朋友贵在真,不在多。

回到家,徐小可点燃一根lark,扔给尤浅浅一盒粉色的petal,“一毫克的,适合你。”
尤浅浅苦笑,“我像是需要借烟消愁的人吗?”
“你不像,你就是。”
尤浅浅开了包装,抽出一根烟,点着,许久没有抽烟了,那种从肺部到鼻腔烟气蹿流的感觉让她有些陌生。“小可,你就不能带我学点好的。”
“你都东大了,我再怎么把你往好里带?”
尤浅浅傻傻的笑,“也是哈。”
徐小可走过来揽着她的肩膀,“真受刺激了?以前可不见顶你不还嘴的时候呀。”
“有你这安慰人的吗?”
“自己的伤自己舔去,我帮你舔,你恶不恶心。对了,这房子不是欧子铭的吗,咱找房子搬吧。”
尤浅浅点头,“恩,明天就去。”
徐小可一个劲地摇头,“傻了,真傻了,明天圣诞节你上哪找房子去?”
“哦,也是。小可,我们明天去happy吧。”

平日里的六本木酒吧已经可以说是人满为患了,赶上圣诞节,就更加不用说了。人和人紧贴着,几乎没有移动的空间,只能跟着人群的走向慢慢的蠕动。
有大胆的姑娘跳上台子,扭动腰肢秀大腿,秀胸部。
尤浅浅穿着蓝色花纹的紧身小礼服,腰间扎了根黑色的宽腰带,头发盘起,带着假睫毛,画了烟熏妆,连徐小可都说:“果然,每个女人心里都住着一个恶魔。”
她们的话题里不再提起欧子铭。她们都在等待尤浅浅淡忘欧子铭的时刻。
这段感情,说不上谁对谁错,只能说欧子铭给的不是尤浅浅想要的。
尤浅浅不觉得自己矫情,没有小三,没有争吵,仅仅凭着一个文艺的理由就甩了大好青年欧子铭。在这场爱情里,她从来都是逆来顺受,当听从成为了习惯,尤浅浅也迷失了自我。她就要忘记高考时候创造的辉煌,忘记东大入学面试时候的一致通过,忘记了当年指挥于飞给她买生煎包子时候的气势,忘记了在林默拿板砖打人的时候上前呵斥他的霸气……她不怪欧子铭的专制,因为那是他的性格,怪只怪她不是逆来顺受的人,这也是性格。
总的来说,她和欧子铭是性格不合。
多么文艺的理由。
齐筱说过,“如果注定委曲求全,那我宁可舍弃。”
书里说她们这样的女子太过倔强,追求完美的爱情,殊不知这世界上哪里会有那么多圆满。更多的是隐忍和退让。
而是隐忍和退让之后失去自我的例子更多。

酒吧里音乐声巨大,低音的效果强烈的震撼心房。尤浅浅觉得渴了,一杯果酒仰头干了,片刻之后头开始发晕,她就不习惯日本酒这忒阴的后劲儿,不像烧刀子当即就辣在嗓子眼里,喝多喝少好歹有个度。
尤浅浅脚下一个不稳,向前跌去,身旁的人伸手扶了她一下。昏暗的灯光中她醉眼蒙蒙的依稀看得出是位东方男子,“谢谢。”
对方笑了,“你是中国人?”
尤浅浅这才发现那句谢谢说的是中文,“恩,标准东北人。”
“请你喝一杯?”
尤浅浅摇头,“你看我像是还能再喝的吗?”
“那出去透透气吧。”
尤浅浅想找被人流冲散的徐小可,可是这会头晕得厉害,看谁都是张虚幻的脸,于是点头同意了。
男人扶着尤浅浅一点一点地挤出人群,拿了外衣穿上,在酒吧旁边的庭院里坐下。
尤浅浅深吸一口气,“东京人真的太多了。”
“冲这句就是咱东北的姑娘。”
“敢情是老乡呀。”
“是呀,你一个人?”
尤浅浅捋直了舌头力图做到吐字清晰,“不是,还有一个美女,可惜弄丢了”。
“好在你没把自己也丢了。”
“丢了,丢了一半在北京了。”
那人笑了,揉揉尤浅浅的头发,“傻姑娘。”
这个动作太过熟悉,尤浅浅凑过去试图看清楚男子的脸,“欧子铭?”
“你说什么?”
尤浅浅一边摇头一边贴近男人,可是当他们双唇想贴的时候,她也没能够看清楚男子的脸。
男子的嘴里有烟草的味道,尤浅浅的嘴里也有petal淡淡的苦涩的味道,这是一个无关情感的吻。圣诞节的东京六本木,像他们这样因为酒精冲动或者情欲而接吻,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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