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爱情低到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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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爱情低到尘埃-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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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少凡抓住尤浅浅的胳膊,头一偏凑到她耳边冷声说:“尤浅浅,欧子铭现在躺在xx医院的特护病房,去不去随你。”
印象中杨少凡但凡说话总是带笑,从来不曾有过这样冰冷的声音。
尤浅浅感到室内的暖风开的不够,这个冬天也太冷了。

吃晚饭的欲望被杨少凡搅和的彻底,没有吃饭,尤浅浅躺在房间的大床上,来回翻滚,也不觉得饿。
手机被她攥在手里,解锁键拨了又拨,迟疑着打不打一通电话。
她不知道欧子铭是不是也有像她这样犹豫的时候,回到东京之后,她习惯了晚上睡觉之前关机,每天早上醒来打开手机,时不时地会有一个深夜打来的未接来电,显示的是:不可显示号码。
尤浅浅知道那是欧子铭。
有一天夜里,她帮教授翻译一篇论文,凌晨的时候仍然在电脑前奋斗,电话震动的时候自然地去接,接通之后却是长久的沉默。隔着电话和大洋彼岸,他们只是在倾听着对方的呼吸,没有任何言语的交流。最后,尤浅浅一狠心挂断了电话。
尤浅浅翻出手机里她和欧子铭在樱花树下的合照,那个时候他还嘲笑她的日语水平。
那个季节的天空是彻底的澄净,那样纯净的蓝天像极了pHs处理后的效果,淡粉色的樱花开满枝头,被微风吹落的花瓣摇摇曳曳的在空中飘荡,尤浅浅笑颜如花,笑得如阳光般灿烂,欧子铭冷漠如昔,只那一张脸帅气的让人嫉妒。
尤浅浅最终还是拨了欧子铭的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一声一声单调的铃声敲打在尤浅浅的心头,就像是抹茶蛋糕上面撒着的抹茶粉末一样,涩涩的苦。
尤浅浅换了衣服去洗澡,放了一缸子的热水,泡去一身的寒气。
一个澡洗了将近一个小时,吹干头发出来一看手机上有若干个未接来电,清一色的欧子铭。尤浅浅正在发愣的时候,手机再次欢快地震了起来,尤浅浅反射性地按了接听,就听欧子铭有些急促的声音传过来,“尤浅浅,你怎么了?”
“没怎么呀。”
“怎么不接电话?”
“洗澡去了。”
于是各自沉默。
尤浅浅在抠床单上的花纹,扣得指甲都疼了的时候,才听欧子铭问:“你……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嗯。”
于是继续沉默。
尤浅浅放弃了抠床单,仰面躺在床上,“你住院了?”
“嗯。”
“严重不?”
“没事。”
谁家没事会去住院呢?
“那你好好休养,早日康复。”
尤浅浅正要挂电话,听到欧子铭叫她,“尤浅浅。”
“嗯?”
“你来不来看我?”
尤浅浅觉得自己是被欧子铭奴役出惯性了,他一问话条件反射的就答好,挂了电话很久她还在自我怀疑,我真的答应去医院看他了?
房间里的电话响了,尤浅浅去接,杨少凡的声音懒洋洋的传过来,“下来吧,我在门口等你,带你一程。”
杨少凡貌似只要一追美女,就开不着调的车,尤浅浅不大情愿的坐进他的宾利里,心里想,纨绔子弟,真纨绔。
杨少凡专注的开车,也不说话。这要是欧子铭,尤浅浅也就习惯了,但是他是杨少凡呀,这样的安静让尤浅浅觉得分外的怪异。于是没话找话,“你刚才怎么不打我手机?”
杨少芳扭过头匆匆扫了尤浅浅一眼,继续正视前方,“我不知道你电话,欧七死活不给我。”
“啊?”
“瞪什么眼,也就欧七那样的小处男才拿你当宝,就你这样的,一身肥肉,一张大众脸,送上门我都不感兴趣。东大的怎么着了,哈佛的长腿美女我都玩过。”
尤浅浅咂咂嘴,“咱俩不至于这么大仇吧。”
“至于,就冲你把欧小七折磨的那个惨样儿,咱俩就是不共戴天。”
“杨少凡,今儿个我总算是明白了,一直以来真是辛苦你了,让大家都以为你是游戏人家的花花公子,没有人看到你伪装下面其实有着一颗脆弱的心。”
杨少凡警惕的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一颗断臂的心。你放心,你这样深沉的爱我不会多嘴告诉欧子铭的。”
话音刚落,尤浅浅头上就挨了一下,杨少凡冷着脸说:“钱罐子,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欧小七那样的人,居然能被你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欧子铭的房间在走廊的最尽头,尤浅浅低头看着脚下的路,迈出一步恨不得再收回来半步,杨少凡在一旁看的心急,怒道:“你是不是想我把你踹进去?”
房间里放着水果篮和花篮,还有一盒盒的营养品。
欧子铭穿着白底蓝条的病号服安静的坐在床上,手里拿着大块头的ipad在看着什么。听到声响,他抬起头来,将尤浅浅深深一望。她瘦了,摘掉围巾之后露出脖子上的锁骨,脸也不像之前的那样圆润了。不知道是不是旅途的劳累,她眼底有深深的黑眼圈,皮肤也透着不太健康的黄。
欧子铭也瘦了,尤浅浅发现他的下巴变尖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剪短了头发的缘故,整张脸似乎内缩了一圈。脸色隐隐的泛着淡青色,下巴细细密密的布满了胡楂。
尤浅浅眼眶一热,赶紧转过身面对着白色的墙壁。
她就那样站着,背对着欧子铭僵直地站着。直到欧子铭的双手从后面缠了上来,在她的腰前交叉,紧贴着抱住了她。
欧子铭的身上有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这是尤浅浅头一次没有在他身上闻到Doorwomen的味道。他真的瘦了,隔着大衣尤浅浅仍然能够感觉到他突出的骨头。
他们就这样在北京的夜晚,在医院的特护病房里,安静的拥抱。两个月的时光流逝,两个月的分离,两个月前的分手,两个月前的争吵……都不再被提起。
言语在这个时候显得无用而多余,多说一句话似乎都成了累赘。
病床上,他们相拥而卧,房间的窗帘没有拉,月光偷偷地溜进来,投在他们身上盖着的被子上,也映明了他们宁静的脸庞。

第十三章北京→东京;樱花飘落的守候
早上醒来的时候,尤浅浅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欧子铭面无表情的侧身朝内躺着,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眼神里蕴藏着深刻的情感,却是一言不发。
尤浅浅去洗脸,出来的时候杨少凡已经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哼着小曲。
看到尤浅浅,他坏笑一声,“昨晚辛苦了。”
尤浅浅知道他色情的脑袋在想什么,也不解释,拿起大衣穿上,对欧子铭说:“我得去趟学校办手续。”
欧子铭点头,依旧无言。
却在尤浅浅走到门口正要开门的时候,轻声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尤浅浅手握着冰冷的门把手,“三日往返的机票,明天回去。”
然后她逃一般的跑出了病房。

出了医院大门,是一个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晴空万里,无风无云,阳光透过枯枝的枝丫肆无忌惮的照射大地。暖洋洋的感觉。
一辆黑色的宾利横插出来,停在尤浅浅的身前,副驾驶的车窗打开,杨少凡花样的脸探过来,“上车,我送你去学校。”
也不知道是不是杨少凡的人品不大好,这一路堵车堵得甚是严重。尤浅浅没吃早饭,肚子空空如也,把包翻了又翻,好不容易找出来两块巧克力来,递给杨少凡一颗。
杨少凡嫌弃的瞅瞅,“留着自己吃吧。”
尤浅浅哼了一声,“不知好歹。”
“最不知好歹的人是你吧,钱罐子。”
尤浅浅看了看前方一望无际的车辆长队,半转过身子对杨少凡说:“你要是想骂我,就一次骂个够,省得你憋得难受,我听着也不爽快。”
杨少凡点头,“好提议。”
就在尤浅浅准备挨骂的时候,杨少凡却露出了鲜有的认真表情,说:“钱罐子,欧小七就是一个工作狂,典型的日本式作风。我们那阵都开玩笑,是不是欧老爷子为了欧氏江山,开发研究造了这么了个机器人,工作起来不要命。对于女人,他从来没有上过心,我们玩女人还能搞搞花样,做做追求的样子。他倒好,就凭着那张冷面神一样的脸和钱,女人爱来就来不爱扑过来他从来都不主动去做点什么。尤浅浅,可能你不知道,你就是欧子铭的例外。在你之前,从来没有人能让他中途放下工作,哦,只有一次,摸宝吃了老鼠药那次。还有,你可以去问问白棋,有谁敢在欧少挂了你的电话之后,再打过去的。他爱你,我想你是知道,但是他并不知道怎么爱你才好,或者说他爱的方式不恰当。以欧小七的那个脾气,肯定是让你受委屈了,我看你俩闹成这样你也不好受。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去要求你什么,但是我只是想以朋友的身份,请你再好好想想欧子铭的好。凯宾斯基那次,当他知道了你那天也在的时候,虽然他和李嘉琳什么都没有,他躲人家跟老鼠躲猫似的,但当时还是变了脸色。也是逮着了八达岭那片车少,车让他开得都要飞起来了。郁闷的李嘉琳都花容失色了。除了因为摸宝,我还是头一次发现欧七那张扑克脸能精彩成那个样子。”
杨少凡说完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车里都很安静,车外是都市的喧嚣,车内却是凝固一般的静谧。
过了许久,尤浅浅拿过车门上的依云矿泉水,递给杨少凡,“说那么多话,喝点水吧。”
杨少凡一愣,骂了声娘,接过来扭开瓶子就喝。
尤浅浅说:“我想多待两天。”
杨少凡眉开眼笑,“行呀,机票和护照给我,我找人帮你改签机票。你就专心用你那不聪明的大脑袋把你和欧小七的事儿想明白,分手这种事可小可小,说出来还是可以收回去的。”
“你怎么那么多歪理。”
杨少凡臭屁的说:“我是谁。”

去国际交流处办完了相关手续,尤浅浅去研究室和教授同学告别,虽然是短短的半个学期,她也不是总待在研究室里,但是和研究室同学的相处还是很和谐的。
尤浅浅带来的是东京的点心,Tokyo banana 。也是她和徐小可大爱的甜点。
一群人坐在研究室的图桌前,喝着速溶的咖啡,吃着香蕉味的点心,天南海北地聊着。
分别在即,平日里不好意思问的话题,也都被拎着出来,有人问:“尤浅浅,听说你和欧子铭纠缠不清。”
尤浅浅正想着,同学,你用词真含蓄。
就有人附和道:“是呀,那天安藤忠雄的讲座欧子铭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尤浅浅上台,我就觉得有内容。然后在走廊上还有人看到欧子铭拉着尤浅浅的手,走出校园上了车,这就肯定是有什么了。对了,听说欧子铭还在东京待过,你们不是那个时候勾搭上的吧。”
同学,分析的不仅详细,还有例证。
众人起哄,“尤浅浅,就让我们死个明白吧。”
尤浅浅纳闷,“为什么要去死?”
“那可是欧子铭呀,他和你?我们不如去死。”
尤浅浅作势要打人,研究室里爆发出欢快的笑声。

出了研究室,尤浅浅打车去欧子铭的家,就说杨少凡不能白好心说那么多话,原来还是为了逃避照顾摸宝的任务。临走把欧子铭家的钥匙扔给她,说摸宝应该洗澡了。
摸宝果然是只神狗,尤浅浅在门外刚掏出钥匙,就听到它在门里面欢乐地叫着。
一开门,立马就扑了上来,绕着尤浅浅的脚摇摆着尾巴跑圈。
“摸宝,好孩子,还记得你妈我。”
家里依旧一尘不染,除了少了尤浅浅的东西以外,没有什么变化。
尤浅浅想给欧子铭拿几件换洗的衣服,打开衣柜不由得愣了一下,欧子铭的衣服仍然只占了一半的空间,原本另一半挂着尤浅浅衣服的地方,就那样空着。冬天的衣服占地面积大,欧子铭宁愿把衣服不挂,叠起来塞在下面的隔层里也不去挂在本来属于尤浅浅的那一侧。
仿佛是在等待……
生活的状态就这样被定格在一个等待的姿态。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盒子,卡地亚的标志。
尤浅浅打开来看,原本欧子铭戴在她左手上的红色手绳,安静地躺在里面。
那是她临走的时候留下来,没有带走的。
正在发怔,有人进屋的声音传来,尤浅浅走出卧室,就看到家务阿姨拎着一袋子菜进门。
看到尤浅浅,先是惊讶,而后是喜悦。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高兴,不知道表达了,只拉着尤浅浅的手一遍一遍的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尤浅浅顿时感觉,自己怎么像一个离家出走,最终醒悟回家的叛逆少女呀。
阿姨一边做饭一边跟尤浅浅说,自从她走了之后,欧子铭是多么多么的颓废,多么多么的难过,多么多么的食不下咽。
尤浅浅给摸宝洗了个澡,正在给它吹毛,随意地听着,不时的应上几句。
趁阿姨去收拾卧室的时候,她给杨少凡打了个电话,“杨少,你撺掇阿姨说那么肉麻的话,你良心大大的没有了。”
杨少凡骂了声娘,“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说你编排的烂剧本,欧子铭什么样的人,还能在阿姨面前展示他死去活来的一面?”
杨少凡哈哈大笑,“行,钱罐子,还是你了解欧小七。我怎么越看你俩越觉得有戏呢。”
“那能不能麻烦您老,老老实实的看戏,别再乱参合了。”
“喳。”

阿姨把饭菜装进保温桶里,还放进去两个鲜红的美国苹果,递给尤浅浅说:“双人份的,你陪着小欧吃,他肯定高兴,能多吃点。”
尤浅浅抖了一抖,阿姨,你被杨少凡教坏了,这不是拍台湾言情剧呢,阿姨,你入戏太深了。
尤浅浅拿钥匙准备出门,摸宝咬着她的裤腿不肯松口,像是怕她一去不回的样子。
尤浅浅眼前一热,抱起摸宝,问:“摸宝,带你去看看你爹好不好?”
摸宝兴奋的呜呜地叫,尤浅浅从柜子里翻出来一个,在东京买杂志送的附录,巨大的帆布包,把摸宝塞进里面,到了医院用围巾把摸宝盖上,成功的混进了病房。
一进门,就听到欧子铭问:“你怎么跟做贼似的。”
尤浅浅把摸宝抱了出来,献宝一样递给欧子铭,“看看,我给你带谁来了。”
欧子铭的笑容刹那绽放,深棕色的眼眸华彩奕奕,本来是伸手去接摸宝,谁知道长臂一伸,直接把尤浅浅搂在怀里,摸宝被挤在中间,不太满意的呜咽了一声。
欧子铭是胃部机能运转不正常,进的医院。简单地说就是不好好吃饭,饿的。
所以阿姨做的菜都是清淡的蔬菜,没有肉。摸宝不满意在地上烦躁地来回溜达,表情颇为怨念。
尤浅浅看的直笑,起身对摸宝说:“走,我带你吃肉去。”
欧子铭一把按住尤浅浅的手,冷着脸对摸宝呵斥,“别闹,一边睡觉去。”
摸宝呜嗷一声,不大满意的跳到沙发上,闭上眼睛。
尤浅浅大赞,“摸宝好神奇呀,带他去参加电视台的节目吧,一准出名。我妈上次还看到有家的老母鸡会算加法。”
欧子铭给尤浅浅碗里添粥,递过去,“好好吃饭。”
“我要吃肉。”
“没有。”
尤浅浅咂咂嘴,“那你快吃,吃完我带摸宝宵夜去。”
欧子铭眼稍微挑,放下手里的筷子,“我也要吃肉。”
尤浅浅纳闷地看着欧子铭,难不成病了之后,智商也退步了,“医生不是不让你吃荤腥吗?”
尤浅浅一直觉得欧子铭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办事不拖沓,效率高。结果,他这一顿饭磨磨蹭蹭的吃了快一个小时了,还意犹未尽量地让尤浅浅再给他削个苹果。
尤浅浅看看时间,嘟囔道:“再过会儿,打车就算夜班价钱了。”
欧子铭瞪了尤浅浅一眼,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喂,你来医院一趟。带半只烤鸭来。行,只要是肉就行。”
放下电话,欧子铭问:“你论文写的怎么样了?”
尤浅浅不可置信地看着欧子铭,从他的口型来看是确实他在说话,可是,欧黑面什么时候care过这样的问题。
“还……还行。”
“快要过年了。”
“嗯,快了。”
“尤浅浅,你好好说话,我能吃了你还是怎么着。”
“你也好好说话,别吓唬我。”
欧子铭冷了脸,眼底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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