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亚摸了摸这同样走了混沌路线的躯体，当即将其融合吞并了。
……
白歌确实已经没心思去管犹格了，他再次混沌裂变了一回身体，进入了终焉之地。
进入的瞬间，他与整个宇宙混合成一团不可名状的东西。
没有结构、没有规律、没有变化。
除了他的思想，邪神之躯完全与之混同，不分彼此，再无区别。
在这里，混沌、黑暗、无名之雾都成了一个样子，那就是基态，而基态却又不是它们，一切都不可逆，一切尽归于死寂。
本来意识也就这样沉沦，可白歌的思想依旧活跃。
他一下子听不见、看不见、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
就连自己的身体，也要完全失去联系了，仿佛就要只剩下思考。
这一刻，白歌感受到一种无可名状的恐惧，这种空虚，这种孤寂，这种一切都没有了，只剩下自己孤立而默默的思考，让白歌几乎想死。
如果只剩下‘我’而再无其他，那永恒也都没了意义。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了痛。
这份痛正是勺子敲击他的感觉，竟是连到了终焉之地都无法摆脱。
勺子敲击一次，就被终焉之地基化一次，随后又强行凝聚出来，敲击一次。
平日里他都无视勺子的感觉，但现在，他突然觉得这是一份多么珍贵的感觉。
这种痛让他欣慰，勺子是终焉之地唯一还能动的东西……
“现在的我，除了心灵可以离开以外，根本动不了。”白歌检查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它还不如勺子呢。
终焉之地，就是宇宙最终的基态。白歌现在成了它的意志，可基态就是基态，它不可能再凝聚出个身体，然后离开这。
要走，就整个将这种状态带走，可这样一来，它带着‘身体’去哪，哪就成了基态。
简单来说，就是不能只弄个小身体，唯有去哪就毁灭哪里。
铃铛道：“貌似是这样，第四柱神不能展露身体，因为这身体就是个状态，一个所有规律都沉寂的状态。”
“不过，你要的是绝对位阶，现在你已经绕过它了，蓝白境能对三柱神＋1了。”
没错，正如同白歌成了邪神后，这个世界的莫名其妙物质就可以看懂了。
绝对特性触发就无解，要么就不触发。
当翻过了这面墙，三柱神相比蓝白境，就不是不能超越的了。
绝对位阶是针对不是绝对位阶的存在的设定，现在白歌也是绝对位阶了。
白歌的时空观察，瞬间扫到终焉之地外。
果然视野完全变了，这个宇宙再也不是之前只有一条时间长河的样子。
整个宇宙的状态，都被他看得清楚。
和终焉之地相对的地方，时间长河起点还要更早的过去，是无名之雾。
这团雾就是宇宙的表面，就是鸡蛋的壳，而时空则是蛋清，终焉之地则是蛋黄。
没有阿撒托斯，没有莎布。或许有，但白歌没看到，在他眼中只有两柱神，奈亚与犹格。
“宇宙竟然这么脆弱……”他感觉，自己随时可以终焉整个宇宙。
白歌扫视宇宙的时候，直接给1999年之后的所有生命带来了无可名状的惊悚。
所有生物，感觉被一种死亡给盯上，而且这种惊悚感，持续存在。
因为白歌乃是总览时间长河，一眼从过去看到未来，导致生物们今天收到惊吓，明天还要被惊吓，后天依旧是。
这种萦绕在心里，仿佛永远有人于冥冥中盯着的感觉，挥之不去，一直到死。
一个个普通的文明，在漫长的时间里开始习惯这种感觉，甚至因为‘自古以来’都是这样，于是将其当做宇宙的自然现象。
不仅是人类有这种感觉，奈亚与犹格更是感觉敏锐。
“终焉意志诞生了……”饶是犹格，这一刻也终于惊叹，它能感到那种不可思议的意志。
并且在感受到的瞬间，与其的差距突然变得更大。
“不对，它不是第四柱神！这意志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更加不明和超然了？”
蓝白境的压制，是犹格不可能知道的。
它甚至觉得，白歌给它一种阿撒托斯般的感觉，但又不是，因为这意志太清醒了，这意志克制住了终结宇宙的举动，只是静静地在看着它们。
三柱神不是仅次于阿撒托斯的存在吗？为什么会有更超然的存在？
犹格本觉得第四柱神只是与它们同等的存在，只是第四柱神能终结它们而已。
但被终结就终结吧，就像哈斯塔等旧日一样，邪神不会怕死，它们只怕心智被摧毁。
可正是因为它们更看重内心的强大，所以遇到更加超然的存在，更加凌驾的意志，更加伟大的心灵，就会不可避免地心生向往。
横扫所有旧日时，格赫罗斯反复警告，也依旧阻止不了哈斯塔等迷离地欣赏白歌。
克苏鲁见了白歌，挥舞着触须想引起他的关注。
这既是邪神，它们不会用人类的思想去考虑利弊，它们总是以最本质地方式看到对方的伟大。
此刻的犹格，观望着时间的尽头，它很想去终焉之地看一看。
可是它知道，自己永远也见不到终焉之地，因为当它亲自去看时，它就归零了，从身体到心灵，不可逆转地死寂。
“终焉意志，这并非我们所想象的存在，它超出了我们的想象……面对它与面对阿撒托斯，没有区别。”犹格用古怪的声调说道。
一旁的奈亚则更加夸张，它是唯一可以拥有人格的神，也是唯一会像人类一样思考问题的神。
此刻竟然把眼睛瞪得比嘴巴还大，一束头发啵起狂颤。
“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想死掉！”奈亚尖叫道。
犹格说道：“我们不会死。”
“但那和死掉有什么区别？在人类眼中，那就是死亡。”奈亚沮丧地低头。
犹格说道：“死亡不可怕，终焉的存在，是阿撒托斯孕育的，它本就是我们的归宿。”
“不是现在的我，是终点之后的我。现在的我不应该有归宿。”奈亚丧气道。
这两位至高的存在，都很消沉，因为它们发现自己并不是至高的。
阿撒托斯之下，是终焉意志，然后才是三柱神……
这个发现，让它们原本的打算全都泡影了。终焉不必说，专克三柱神。而这意志竟然还如此超然……
正在这时，白歌的意识钻进了摆脱收束状态的犹格心中。
“犹格，终结你并非我唯一的选择，把我的身体放出来，我们可以聊聊。”
白歌的声音突然出现在犹格的心里，令犹格感觉自己在和更高的存在沟通。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除了与阿撒托斯以外，从未有过。
同样的意志交流，奈亚也听到了，它脸上突然没了沮丧的表情，抢答道：“在我这里！我还给你！”
说着，白歌之前被封印的邪神之躯，从奈亚的体内脱离出来，完好无损。
下一秒，邪神之躯睁开眼睛，那一眼让犹格根本没有反抗的想法。
可奈亚却有，只见它猛地从衣裙里掏出撬棍。
“嘿！”刹那间就砸中了白歌的脑袋。
“砸中啦！我们永远不要让它苏醒就好了！终焉就永远不会到来了。”奈亚一直把撬棍按在白歌头上，兴奋道。
“你把它封印吧，我要去古埃及一趟了，我又有好多想法了，剩下的交给你了……”
奈亚自顾自地说着。
然而犹格却一点也不兴奋，它紧盯着白歌的头顶，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奈亚注意到犹格没有任何举动，不禁问道：“你在等什么？”
犹格幽幽地说道：“我在等一个勺子……”
……
第四百八十九章 继承无名之雾
犹格索托斯全知全视，虽然在白歌身上看到太多谜团，但通过蛛丝马迹的观察，还是意识到有勺子才是白歌的本体。
白歌跨越时间长河，一会儿回到被封印的躯体里，一会儿又离开。
勺子也紧追不舍，跨越时间长河，毫无阻碍。
甚至于，在时间的终点，那连犹格索托斯都只能做一件事的地方，竟还能丝毫无损地进入终焉之地。
这种谜团一般的东西，就像奈亚拿出的撬棍一样，无法解释。
要知道三柱神已经够无可描述，不可名状了，但依旧能强行用它们是混沌，是无名之雾，掌握着至高力量来解释。
可勺子和撬棍，无论犹格索托斯如何观察，它们的成分都只是普通的铁合金，既不是畸形物质也不是莫名物质。
奈亚看了看白歌，并没有发现什么勺子。
奇怪道：“等什么勺子？”
犹格索托斯足足等了两秒钟，也没见到勺子追来，便知道奈亚的袭击失败了。
“一个无论它到哪里，都会跟着它的勺子，就像你头顶的触须一样……你并没有击中它的本体。”犹格索托斯说道。
奈亚瞪大眼睛道：“什么？勺子才是本体吗？”
“是有勺子的，才是本体。”犹格幽幽道。
如果勺子必然跟着白歌，那这就是一个典型的标志，勺子来了，说明奈亚把终焉打沉睡了，勺子没有来……那就不谈了。
奈亚再次面露沮丧，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利用撬棍，机会只有一次。
奈亚之前沮丧，是因为发现白歌的意志凌驾于它们，知道白歌就算不需要身体，光凭心念也足以玩弄它们。
可听到白歌说交出邪神之躯，想谈谈时，当即就觉得找到了机会。
只要白歌‘露头’，撬棍教他沉睡！
然而，勺子并没有来。
果然，白歌的声音再次出现：“它竟然在你的手上，看来你们并不想谈。”
话音刚落，奈亚与犹格瞬间收束。
在这无可抵挡的伟力下，两位至高神成了唯一。
且时间点位于1999年末。
奈亚还无所谓，但这对犹格而言，却太不友好了，它这个时空之神直接名存实亡。
“白歌，你已经凌驾于我们，你到底要做什么，已不必隐瞒了。”犹格索托斯平静道。
白歌说道：“我要时空永不可逆，我要规律贯彻始终，我要秩序永世长存，我要诸神不复存在……”
犹格听到最后一个，方觉得这才像终焉意志。
让诸神不复存在，并不意外，终焉就是这样的。
可前三个什么鬼？第四柱神就该终结一切，怎么还要维护时空永不可逆？怎么还要规律贯彻始终？更扯淡的是，秩序永世长存与你这终结一切之神有什么关系？
“你可以不遵循神性意志行事？”犹格说道。
它指的是邪神意志，即遵循着自己天生的职责，自然而然地活着。
就像艾霍特居于地下，运营迷宫，就像格赫罗斯游走星际，带来灾祸，就像撒托古亚神圣慵懒，坐等喂食……
“我说过，我的本体根本没来，虽然这分身成就了第四柱神，终焉意志，但不代表我就要贯彻它。我是终焉，终焉非我。”白歌道。
“……”犹格索托斯无话可说，终焉本不该有意志，而现在白歌成了它的意志。
就相当于它们眼中超越了三柱神，仅次于阿撒托斯的第四柱神，不过是白歌的分身。
其本体到底是怎样的存在，根本一无所知。
“坚定到可怕的心灵，凌驾规则的时空力量，不可思议地从上位成长为超越三柱神……”犹格索托斯发现，这些都可以有一种答案解释。
那就是白歌本就凌驾于它所想象的一切，其本体到底是怎样的，到底有多强，是可以无限制地去遐想的。
当第四柱神都只是分身时，犹格索托斯对白歌本体的遐想，已经达到可以解释一切不合理的程度。
“你的意志凌驾一切，在这里没有谁比你更高了，你的想法，决定着宇宙的走向，我等待着你的审判。”自打白歌成就第四柱神，甚至还位阶更高后，犹格索托斯就温顺很多，之前那种暴怒的状态完全没了。
它默默地待在时空之外，等待着白歌审判这个宇宙。
……
不过刹那，白歌就带着基态去到了时空之外。
瞬间克苏鲁宇宙的‘蛋壳’被白歌终结了，也即是时间长河的岸被铲除了。
现在整个宇宙只有时空，没有其他那种杂七杂八的地带。
这导致犹格的本体无处可藏，那数不清的光辉球体顷刻间充斥在星海中。
延绵无尽的光辉球体，把黑暗的宇宙瞬间点亮。
从地球上看，星空亮如白昼，只能看到无数的发光泡泡。
可以想象，包裹整个宇宙的东西，被剥了下来，塞进宇宙里面，会占据多少地方。
如果说曾经无数星系是飘荡在黑暗大海上的泡沫。
那么现在，这黑暗大海成了发光的泡泡，承载着所有星辰。
这意味着世界末日。
无数的生灵因为无法承受犹格超认知的身体而崩溃，无数星辰因为被犹格的身体碰撞而爆碎。
当然，地球人并没有疯，他们只是惊异地看着宇宙成了白板一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犹格，约束的你身体，把毁灭的都恢复。”白歌说道。
犹格索托斯是时间与空间，物质与能量的神，只要它想，这世界末日般的景象顷刻间就可以平息。
面对更崇高的白歌的意愿，犹格虽说可以不听，但它还是默默地执行了。
刹那间，光辉球体们就迅速消失，而毁灭的事物也统统恢复如初。
片刻后，白歌发现星海中的质量在增长，随着光辉球体越来越少，单单银河系的质量就超出了其他宇宙银河系质量的百倍千倍。
这些多出来的质量，以量子的形式跃迁，出现在真空中。
在各大河系相间的广袤辽远的真空里，越来越多的物质涌现，以星云、星雾的形式慢慢汇聚，未来将构成新的星系群。
看到这一幕，白歌明白，犹格缩减自己的身躯，就必然增加宇宙的物质总量。
多出来的物质，不仅仅有星云这种正常物质，还有大量的畸形物质和莫名物质。
这些东西在宇宙中飘荡着，人类根本看不见，也观测不到。
一定的时候，它们会逐渐汇合形成畸形生物、或畸形与莫名混合生物，也就是异类、旧日这类存在。
白歌眼睛一亮，暗道：“这就是无名之雾啊，可以创造时空。创造物质。创造生命、创造超凡种族、创造旧日群体的东西。”
犹格应白歌要求，不损伤物质世界，就只能解散自己身体，变成‘自然’的东西。
“犹格，我要你的身体。”白歌道。
紧接着，白歌心灵从终焉之地回溯，来到了1999年末。
这个时候，这些无名之雾尚没有形成异类生命，正相当于铁矿石还没有做成枪的状态。
白歌迅速占用了犹格一小部分的身躯，犹格的意志很自觉地让出去。
虽说是一小部分，但也是亿万光辉球体，他有蓝白境，才不怕身体与自己的道不合这种事。
霎时间，白歌又成了无名之雾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以前做这种事，还要不断地补完各种要素，现在不用了，他是第四柱神的位阶，且＋1。
而犹格的身体更不用说，直接包含了所有莫名规律，它本身就是无名之雾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