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棠精神大振,连道了几声好嬷嬷,大步出院去了。
……
戚缭缭刚放学,魏真就屁颠屁颠地把她请到王府来了。
燕棠的喜悦持续了一上晌,伴随他去了趟屯营又进了趟宫。
东宫的小郡主难得看到他展颜,都忍不住边吃糖边对着他的桃花脸流出了哈喇子。
眼下他刚进门收拾完,眉眼之间全是神采,全身上下没有哪一处不美。
戚缭缭看了会儿,说道:“你偷着小母鸡了?”
“猜错了。”燕棠对她的口不择言习以为常,靠进椅背里,长腿得意地架上桌子:“是我可以按计划跟戚家的小母狼提亲了。”
小母狼表示惊讶。
燕棠根本就按捺不住,跟她招了招手。等她靠近,就道:“我母亲答应了。
“昨儿在相国寺,经过我一番筹谋,再找到两位好说客,我母亲那儿已经被攻下了!”
戚缭缭嘴巴张成茶杯大:“当真?”
“千真万确!”
燕棠拉着她的手,把前后事尽给她说了。
又拉着她坐过来,细声问她:“我这么努力,你要不要奖赏一下我?”
戚缭缭点点头:“是该赏。”
她从他眉眼看到他唇上,又从他唇看到他脖子上,伸手把他的衣襟扯开,在他腱子肉上摸了一把。
燕棠蓦地红了脸,却也垂眼低笑,任她胡闹。
戚缭缭笑起来,抱着他,吻了口他的锁骨。而后替他把衣襟掩了掩。
燕棠心里的火却被撩起来了,铁臂箍着她在身前,将她双臂环在自己腰上,压着她索吻。
她的手抵在他后背,火热火热地,他心想下回或许应该在怀里揣点什么好吃的,才让她不至于空手而归。
云嬷嬷给了他准信,他一颗心才真正飞扬起来。那喜悦强烈到可以持续至下一波更强的喜悦来临为止。
收势后他脸颊热烫。
戚缭缭抚着唇斜他:“你很厉害呀!”
燕棠赧然低笑,低头再来。这次就温柔了很多,甚至可以说是极之体贴的了。
戚缭缭暗叹青出于蓝,一面软着身子享受,一面抽空问他:“太妃骂你了吗?”
他气息轻扑在她脸上,说说:“只要能答应咱俩在一起,就是打我我也乐意。”
戚缭缭点点头,冲他笑了下。
她其实也不希望他为了她而跟独自抚养他成人的母亲闹掰。
坚守两人的情份固然重要,可如果相守的代价是要牺牲身边亲人的感情,那样多不完美。
燕棠也多亏有着那些年的磨练,才不至于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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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我想成亲
梁家这事传遍了四里八方,戚缭缭如今已经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街头热议纷纷的时候,她照旧埋头做着她的事情。
但是回过头来想想,她又总还是觉得梁溧这事还是值得细琢磨琢磨。
上次在戏园子里不算,戏园子事件之后,梁溧打听到邢烁他们打史信的事情是不是有些出人意料?
一年多前的事了,他怎么这么容易就查到了?还有他之前一进五军衙门就管着军营档案的事……
土库之战过后某些文官们的嘴脸实在太丑恶了,梁溧或许不会是朝斗挑头的那一个,但会不会存在于这件事里的某些似有似无的异常也代表了什么?
还是说这只是她捕风捉影,草木皆兵?
不管怎么说,本着不可错放的原则,她还是让戚子泯去盯着梁家一段时间。
就算梁家没有什么别的牵扯,纯粹当作是防着梁永琛出夭蛾子也好那家伙既能养出梁溧这样的儿子,自己定然也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
燕棠在叶太妃面前过了明路,也不再如之前般处处提防小心,练完武后时常留戚缭缭下来说话。
坊间大伙都心照不宣,程敏之和邢烁原来反对,但经此一事邢烁也放弃了。
只剩下程敏之一个人,有心无力,且如今还养着伤,又能如何?
隔日戚缭缭也拿着自己绣的两副枕套作为随礼去拜访叶太妃了。
叶太妃看到这针线十分惊异,简直不敢相信是她亲手做的,于是原先还残存的三分勉强,不觉又消去了两分。
长公主她们显然都素养极好,并没有把燕棠要跟戚家提亲的事大肆宣扬,至少这几日还没有消息。
叶太妃训完燕棠之后翌日,就把云嬷嬷给唤了过来,把手头所有的提亲帖子全给退了,然后又唤了黎容和庞辉拿账房簿子过来见她。
燕棠落下心头大石,近日练起兵来也格外有效率。
燕二爷在叶家听说了燕棠与戚子煜大闹梁府之后,又被叶淑仪捉住打听燕棠要跟戚缭缭提亲的消息,直觉错过了太多八卦,当天夜里就包袱款款风光回了坊。
但是才回到王府就又还是被燕棠捉到房里狠训了一通,只不过训骂的重点从他打人变成了他为什么闯了祸瞒着家里。
看在梁溧彻底完蛋了的份上,燕全都生受了。
不日又跑到叶太妃面前确认她是否已经同意燕棠向戚家提亲的消息,得到她不咸不淡地一个横眼。
他高兴得直扑到了他亲娘身上,被叶太妃嫌弃地拍了两扇子轰了出来。
燕棠正好带着孝敬的点心进来。叶太妃便道:“你来的正好。”
一句话说得燕棠立马严肃。
叶太妃翻着手里花样子,略显迟疑:“你要提亲的事,跟皇上禀过没有?”
燕棠不觉得臣子成亲这种事还得经过皇帝批准,他道:“没有。”
叶太妃静默了会儿,就抬头:“那你最好是先去禀明一声。”
燕棠不解:“为什么?”
叶太妃望着他:“因为皇上也很关心你。不是吗?”
……
燕棠出了太妃院子,太阳底下站了会儿才回房。
他总觉得叶太妃这话背后还有些更深的含意,但却琢磨不透那是什么。
不过去就去,不过是禀一声而已。
回到房里他叫来黎容:“你下个帖子去趟太仆寺正卿郑晁的府上,就说我明儿去府上拜访。”
黎容不解:“梁溧虽然心术不正,但此事并不宜大肆张扬,何须再去正卿府上拿捏梁永琛?”
燕棠瞥了他一眼:“不是拿捏。我有点事要拜托他。”
黎容这才罢了。
梁家这边,梁永琛等梁溧好些便架着他来泰康坊寻人赔罪了,有靖宁侯一番示下,少不得让梁溧再吃些苦头。
梁永琛夫妇望见却又不能说什么,只能挨家挨户办了下来。这里事情了了,梁铎那边还得自行去领个说法。
还有皇帝那边,一顿斥责是少不了的。
这几日梁永琛的日子便也够受的。
更别说太仆寺因为管着马政,与兵部及五军营乃至是各家勋贵都往来颇多。
衙门同僚里得知梁永琛居然同时得罪了泰康四煞,还直接惊动镇北王及靖宁侯世子登门,近来对这位少卿大人便也暗有微词。
勋贵是什么人?眼下皇帝可倚重着呢。他们随便什么地方给他们些小鞋穿,都够他们衙门上下忙乎的。
梁永琛混迹官场多年,岂能不知?这便弄得在衙门里也徒增了郁闷。
少不得又去寻赵胤,一则要通过他去讨好老爷子,二则便也想看看他是否有什么辙可改善目前状况。
赵胤就回他:“为了溧哥儿这事,我是既落了父亲数落,又成了戚缭缭眼里不受欢迎的人,你们家的事我可不敢再沾了。”
梁永琛听完,也不好再说什么,坐坐就走了。
赵胤望着他背影,良久才收回目光来。
叶太妃的提议虽然有些莫名,燕棠早朝后也还是去了御书房,找到正打算去老太后那儿的皇帝。
“你怎么来了?”皇帝站在帘栊下问他。
燕棠施了礼,就说道:“臣有件事要禀奏皇上。”
“说吧。”皇帝理着袖口。
“臣,打算成亲了。”他略赧然。
“成亲?那好事啊。”皇帝闻言笑道,“说说看,谁家的千金?”
“是靖宁侯的妹妹,戚缭缭。”
皇帝想了下,点点头:“门当户对。那戚缭缭有胆识又上进,关键是胡闹得来却还有分寸,挺难得的。虽然说是闹腾了点,但朕看配你这性子也挺好。”
听到这话燕棠就放了心。
正要谢主隆恩,皇帝原地顿了下,又忽然扭头:“慢着!你说的是戚缭缭?”
燕棠讷然颌首:“正是。”
皇帝定望着他未动,像是这才刚开始消化这消息。
燕棠不妙之感再次冉冉升起。难不成皇帝真是只拦路虎?
“提亲了吗?”片刻后皇帝回神,顺势坐下,又和颜悦色问起他来。
“还未曾,不过马上就要了。”他说道。
皇帝点点头,低头拿着方鸡血石把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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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有事发生
燕棠心头喜悦一点点化成风。
眼前这幕着实出乎他意料,他不解这是什么意思,但隐约觉得不会是好事。
站片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当即撩袍跪地:“臣谢过皇上恩准这门婚事,并叩请皇上下旨赐婚!”
想着心思的皇帝被他吓了一跳,手里杯子都猛抖的溅出水来,说道:“朕几时准了?”
燕棠抬头:“皇上刚刚才说臣与戚姑娘门当户对,还对她赞不绝口。”
皇帝道:“朕说门当户对并不见得就是说看好。”
“那敢问皇上因何不看好?”
燕棠不依不饶。
眼下谁挡他的路他都能急眼。
皇帝把杯子放下,盯着前方帘栊看了会儿,收势回来:“也不是说不看好。就是这事有点突然……婚就先不赐了,朕还要去太后宫里,这事回头再说。”
……
燕棠从小就在宫里进出,跟皇帝长年保持密切接触,除去不能逾矩的事情之外,他对他的心思基本上能揣摩个**不离十,也因此这些年愈发受他信赖与重用。
但这次他很迷惑了,看起来对他成亲的事皇帝是很乐见的,但女方是戚缭缭,却令他有了别的态度。
那他这是什么意思?不喜欢缭缭?可他自己分明对她十分赞赏。那此外又还有什么缘故?
戚缭缭刚放完学,哼着小曲儿要回府的时候见着大槐树底下站着个人,一看居然是燕棠。
“你怎么在这里站着?”她问道。
燕棠扶剑凝眉:“我刚自宫里回来,跟皇上说了我们的事。还斗胆请求赐婚来着,可让我郁闷的是皇上对此似乎有些看法。”
这件事他本来不想说的。但又觉得瞒着没有什么意义。
戚缭缭听到他说求赐婚,忍不住嘿道:“你行啊!”
燕棠睨她:“说正经的。”
他把事由跟她说了。然后道:“我就奇怪了,我母亲为什么会提到让我去问皇上?还有皇上为什么也会对你我的事态度异常?”
戚缭缭也没有料到这种情况。
她想了想,说道:“他既然连我张扬跋扈横行京师的事都不当回事儿,那除此之外我也没有什么可值得介怀的。他总该不是也因为我不能生孩子?”
可这多没有道理。
前世里她嫁给萧珩也没有生孩子,那还是他亲儿子。还有郑王也连得三个女儿,他也没说过什么,该赏的照赏。
燕棠再受宠,也是个臣子,皇帝总不可能还要考虑他子嗣问题吧?
她又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女子,或还有某些军务上的顾忌。眼下是叶太妃都答应了,他有什么道理呢?
两人皆百思不得其解,站了会儿见回坊的人多起来,也只好先散了。
燕棠回到府里,也跟黎容提了一嘴这事,黎容同样不解。
但他手头还有军务要报,且皇帝也没有明言反对,也就先把这事搁开了。
原先秦王所掌的几个屯营,日前已经由皇帝下旨将兵权收了回来,暂分在中军都督府辖下管治。
对围场和孙仁的事皇帝没有更多旨意下达,秦王未获罪,收缴兵权却是必须的,在朝堂真正肃清之前,如此对朝廷,对秦王府都好。
而年前皇帝所说的成立监管衙门如今已经有了草案,内阁近日似乎就在忙着此事。
说到孙仁,由于没有更多的新消息吐出,反倒像是被人遗忘了,至少燕棠已很久未从皇帝及朝臣嘴里提到他。
燕棠却没有忘。
与乌剌一战势在必行,他既做好了奔着做主帅去的准备,那么这方方面面自不可疏忽。
“乌剌那边,传说孟恩受伤,正在将军府将养,近日不见露面。贺楚按步就班,没什么新消息。”
黎容将收来的军报呈给他。
“受伤?”燕棠盯着文书,“孟恩号称是乌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护国大将军,怎么伤的?”
“据说是跟白脂国起了点小冲突,遭了埋伏。伤不严重,但因为早几个月正值北地苦寒,医药不及时,治疗延误导致。”
燕棠对这论述不置可否。片刻,他说道:“孟恩身为贺楚臂膀,久不露面必然有疑。这事值得关注。”
说着他抬起头:“回信过去,让钟将军他们设法弄张孟恩的画像回来。”
“王爷,五军衙门派人来传话,请您这就过去议事。”
正说着,丘陵进来禀道。
……
皇帝到了太后所在的长寿宫,卫贵妃,李淑妃,长公主,长平郡主都在,除此之外还有长公主的儿子何谦,以及萧珩。
大伙站起来相迎,李淑妃笑道:“方才李公公才说皇上出门了,怎地才来?”
皇帝心不在焉,走到太后跟前行了个礼,才坐下道:“随云进宫说了点事情。”
长公主听到这里,遂与长平郡主相视而笑:“随云不是要去戚家提亲么?提成了没有?”
一句话吸引了大家注意力。
吃着蜜饯的萧珩当先抬头。
卫贵妃她们脸上也布满了诧异。
就连老太后都笑着看了过来:“跟戚家提亲,那是要娶如烟的妹子?”
皇帝疑惑地看着长公主和长平:“你们都已经知道了?”
“那是自然。那小子还算计着咱们俩做说客说服他母亲呢。”长公主笑着,便把早前相国寺里的事情说了出来。
皇帝握着扇子,半晌都没有吭声。
……
燕棠到了五军都督府,衙门里公侯们居然都在,包括靖宁侯。
“发生什么事了?”他察觉气氛不对。
“千机库有军报失窃。”靖宁侯边将门关上边说,“前些日子咱们呈上来的兵器册子,本是收入了库房的,但方才衙吏奉命去取时,便不知所踪了。”
燕棠倏地抬头,目光落到屋里仅有的一名衙吏身上。
衙吏瑟瑟发抖,遂将事由说了出来,并道:“小的方才进内之时,看到库房内门窗皆无破损痕迹,应是有人持锁钥进门取走的!”
听到钥匙二字,燕棠目光又闪了闪。
“你是不是也觉得耳熟?”吴国公望着他,“围场的箭库,也是被孙仁窃取钥匙做的案!”
他语气极重,但音量却放得极低。
“没错,我们之所以不动声色把你叫来,就是怀疑那隐藏的奸细就在五军衙门!”
安平侯紧接着道。“那兵器册上记录的都是几个营里兵器种类数量,无关人员得之无用,衙门里将军们都有数,也不会窍取。
“但于敌国来说却可算是要紧的情报!此事万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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