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攻击歹徒的时候,随便一记扫腿,都可以是那么迅速、有劲,偏偏一跳起舞,她马上变成肢障。
只能说,老天还真公平,人啊,真的是有一好没两好。
夫妻连袂向宴会主人沈世伯请安后,余巧巧原以为他们就可以拍拍屁股,顺利走人,孰料——
“振灏!”一记甜美异常的嗓音,从宴会厅的豪华旋转楼梯上响起。
余巧巧仰头一瞧——
真是个天杀的大美女!
一袭香槟金的礼服,闪耀动人不打紧,高衩几乎开到大腿根部的裙摆,让丝缎般的美腿若隐若现,还有胸前饱满深刻的沟壑……啧啧,连她见了都忍不住要气血翻腾,更逞论是在场的诸位血性男儿。
镶嵌在女人心里的危机铃声骤响,余巧巧飞快的瞟了身旁的老公一眼。
只见他始终不见沉迷,仅仅是从容自持的朝美女颔首致意,并未流露出太痴迷的表情。
万幸!她老公至少没忘了自己已婚的身份,余巧巧几乎要跪下来叩谢天地。
下一秒,她马上回过神来。
不对……她老公本来就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大多时候,根本无法从他脸上的表情来判断他的心情,虽然他现在并未表现痴迷,可说不定他私底下早已经对眼前的美景心猿意马了呢!
余巧巧不自觉的握紧手心,担心了起来。
美女婀娜的快步走来,笑容盈盈。
“若茜,你今天真是漂亮。”
啊!她老公竟大方的赞美眼前这个天杀的大美女。
“你喜欢吗?”美女飞快的旋了一圈,除了刚刚的美胸跟美腿外,大方的她素性撩起长发,将无瑕的美背一并奉送,现场立即赞叹声四起。
“非常漂亮。”白振灏有礼的赞赏。
美女娇笑一阵,“你来迟了,我还在跟我妈嘀咕说,你怎么还没到呢!对了,你见过我爸了吧?”
“路上有点塞,台北的交通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放心,我一到这里,就去跟伯父打招呼了。”见到美女,平时寡言的白振灏都不禁话多了起来。
“那就好。对了,这位是?”高个儿大美女终于看到矮小的余巧巧了。
跟人家一百七十多公分的模特儿身高一比,余巧巧号称一百六十公分的身高,顿时成了不起眼的侏儒国国民。
“余巧巧,我妻子。”自振灏的眼睛完全锁定在沈若茜身上,对于介绍自己的妻子,他显然想要草草带过。
好一个六字箴言啊!余巧巧听了真是又酸又气。
“嗨,你好,我叫沈若西,跟振灏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好朋友。”
“沈小姐,你好。”
“真的很抱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人恰巧不在台湾,所以没有办法参加你们的婚礼。不过,我真高兴你们夫妻今天能够一块儿来出席我爸爸的派对。希望你今晚能玩得愉快。”
余巧巧信心受到打击。
天啊,这世界上怎么有这么赞的女孩子!
谈吐举止无一不显露落落大方的优雅,光是三百两语,就让余巧巧想把她纳为私藏了,亏白振灏还是跟人家从小一块长大的,要说从来不曾爱上这个大美女,那也实在太瞎了。
“大嫂,有件事情我先自首,那天突然把振灏找出来吃饭,真是对不起。不过,我们很克制喔,只Share一杯威士忌就散会了,所以,你大人大量,千万别生气喔!”沈若茜俏皮的对余巧巧眨眼。
原来那天聚会的朋友,是这个女孩子?而且那杯威士忌是Share的!
Share、Share、Share、Share、Share、Share……
这个字眼,就像是一道可怕的铃声,不断的在余巧巧耳边放肆作响。
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见对方态度坦荡,她又不能发作,只能一笑而过,然后把那些可怕的情绪死命的闷在心里。
“喔,不会,我不会生气的。”
口是心非。
“对了振灏,你也真是的。”美女眼波流转,娇嗔薄怒的怨他,缀着彩绘花饰的手指,还不忘戳了戳白振灏的胸膛,颇有引人遐思的意味。
“我?我怎么了?”低头瞅了那搁在他胸膛上的手指,他饶富兴味的问。
这算是调情吗?一旁的余巧巧不解的在心里对自己发问。她有些反胃,是胃酸过多了吗?
“还愣在这里做什么?音乐都响起了,还不赶快邀大嫂跳一支舞,跟个呆头鹅似的。”沈若茜亲昵的调侃了他一番,转而对余巧巧说:“大嫂,我跟你说,别看振灏平时呆不愣登的,这家伙跳起舞来可拿手了,以前我都笑他是舞棍呢!”
“舞棍?”她没说错吧?白振灏竟然会跳舞,而且还是舞棍级的?
啧啧,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呀。
“是呀,货真价实的舞棍,趁今天机会难得,你一定要把握机会多跟他跳几支舞,不然,待会我可要捷足先登了。”颇有宣战的意味。
余巧巧看了看白振灏,又看了看沈若茜,忍不住羡慕起这个女孩。
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老朋友……她跟振灏相处的时间,多出自己好几倍来,就连他会跳舞的事情,她还是现在才从她嘴里知道的。
羡慕呀……
“快去、快去,待会别忘了也陪我跳几支喔!大嫂,可以吗?”
沈若茜故意向余巧巧问。
“当、当然可以。”余巧巧如是回应。她又不是小家子气的女人,尽管她现在很想小气。
在她心里掀起一阵波澜后,沈若茜轻轻松松的走了,然后她发现白振灏的目光,也跟着沈若茜走了……许久,他回过神来,“走,我们也去跳支舞,不然待会我又要被若茜笑了。”
“你很在意她的看法?”
白振灏笑了,不置可否。
第七章
从认识到现在,他给她的笑容,手指头都数得出来,可是打从沈若茜出现后,白振灏变得很爱笑,好像有什么快乐的事情在影响他似的。
她不愿意去猜想什么,可是,看着沈若茜迷人的模样,再看看白振灏反常的笑容,余巧巧真的很难不去做其他联想。
白振灏领着余巧巧走入舞池,随着音乐,带领着她的步伐。
此刻的余巧巧,由于感受到婚姻关系似乎面临着空前的危机,心神不宁。再者,她本就不会跳舞,无论白振灏舞技如何过人,带舞的技巧有多高超纯熟,他们之间的舞步,始终是坑坑巴巴、踉踉跄跄的。
光是一个短暂的小节里,她就不知道踩了他多少次脚,要不是他力气过人的稳住彼此,只怕现在他们夫妻俩已经双双摔倒在舞池里,大大的出糗了。
“巧巧,你上课都在摸鱼吗?”他似乎快要被她的拙劣舞步惹毛了。
“什么?”她涨红脸,手忙脚乱的问。
“我在说你的舞蹈课。你不是每个礼拜都会去上两次舞蹈课,怎么连这最基本的舞步都跳得七零八落?”白振灏忍不住皱眉道。
“那、那是因为……我今天不舒服。”找到搪塞的借口,她不再随之起舞,“我还是在旁边休息好了,我真的不舒服。”
没等他应允,她已经挣脱了他的手,落荒而逃。
余巧巧以为事情演变至此,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离开宴会,偏偏沈若茜又回来了,然后还顺理成章的霸占了她的老公,共舞了一曲又一曲,好像天生一对,本该就是他们两个人来跳。
多么契合的优雅舞步,多么有默契的一对男女,牵着沈若茜的白振灏不再皱眉,而是尽情的享受着跳舞的乐趣。
舞池外的余巧巧,感觉自己的心出现了一道裂缝,可是,她却手足无措的不知道如何去填补。“
白振灏的手搭在沈若茜无瑕的裸背上,她柔软的身子依靠着健硕的白振灏,他们天衣无缝的配合着彼此,完美的舞姿让在场的每个人都着迷的无法移开眼。
余巧巧没办法视若无睹!她睁大眼睛,却满腹辛酸,想到自己被遗弃了,苦涩塞满了嘴巴,刺激着她的双眸。
她不是故意要这么小气的,但是女人的第六感却不断的在提醒她——太不寻常了,他们两个人实在太不寻常了。
这真是一场叫人快乐不起来的宴会,余巧巧被这突如其来的裂痕吓到了,是以回程,她不发一语。
“巧巧,你的舞蹈看来要再加强了,那些学费根本都是白缴了。”白振灏竟然给了如此残忍的揶揄。
“我——”我本来就不会跳舞!余巧巧想要这么吼回去,可是,她忍住了。
心酸之余,只能闭上眼睛,别过脸去,假装熟睡。
车窗上映照出的脸庞,不是幸福,而是愁思满腹。
白振灏不只一次的瞟向那纠结的眉心,努力警告自己,千万要按捺住想要抚平它的冲动。
他们之间有了距离。
明明没有发生什么争执,可是余巧巧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和白振灏之间,已经明显的有了距离。
她以为沈若茜的出现,仅限于一场短暂的家庭宴会,但是,随着他拒绝回家吃晚饭的次数越来越多,她已经无法再继续欺骗自己。
“若茜最近想要买房子,找我去帮她出主意。”
“若茜的朋友到台湾来了,我作东请她们吃饭。”
“若茜……”
每天打回来的电话不是若茜请他做什么,就是若茜又哪里需要他的帮忙了,然后余巧巧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就这么孤孤单单的被冷落在家,独自面对一屋子的冷清。
数不清是第几次落寞的挂上电话,任余巧巧生性再开朗乐观,也无法压抑心里汹涌的失落,倏地,她竟忍不住伤心的落泪。
上一次哭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为了一个遭受家暴的小朋友。
余巧巧以为她这辈子,绝对不会有机会像个无用的弃妇般,躲在家里哭泣,却没想到新婚不到几个月,她就打了自己嘴巴。
欢天喜地的张罗了丰盛的晚餐,到头来却只有她一个人吃,含着泪,扒了几口,却胃口尽失,索性把这些佳肴倒进了回收桶,躲进房里痛哭。
怎么会这么快?他们才结婚多久,婚姻就开始出现裂缝了……房里的时钟滴答、滴答,不断的逼她注意着那缓慢的行进,多煎熬啊!她的心。
终于,十一点半,客厅传来门锁开启的声音,余巧巧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已经熟睡。
可恨的是,这个男人根本不知道收敛,从一进门就高调的非要众人皆知他的归来。余巧巧无法忽视,只得披上睡袍,快步的走出去。
但她愣住了,在她看着和白振灏一起出现的人后——
“沈小姐!”是沈若茜,那双该死的手,还紧紧的挽在她老公胳膊上。
“大嫂,真不好意思,突然就跑来了。”嘴里说着抱歉,沈若茜的脸上却浑然不见丝毫歉意。
“若茜说想要来看看我们新家的装潢,所以,我就带她回来了。”白振灏简单的说明。
墙上时钟清清楚楚的指着十一点半,这种时间还到别人家里来拜访,到底是她太古板,还是这些所谓的海归人士,都比较不拘小节,随时可以恣意上朋友家登门拜访,不管对方的家人是否已经入睡?
看了一眼穿着保守睡衣的余巧巧,沈若茜挑眉道:“大嫂该不会是已经睡了吧?”
“嗯,我习惯早睡。”穿着睡衣不睡觉,难不成是要走秀?余巧巧在心里没好气的想。
“真不好意思,把大嫂吵醒了,都是振灏啦,一直叫我来看看。
这样好了,不如我改天再来拜访。振灏,我们再另外约时间吧!“
“若茜,没有关系,都是自己人,干嘛这么拘束。”白振灏阻拦她的离去。
“不了,我看你也有点醉了,早点休息吧!”穿着印花迷你洋装的沈若茜媚态横生的挥挥手,转身就要翩然离去。
“若茜,等等——”白振灏突然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你开我的车回去吧,晚上一个人搭计程车太危险了。”
“振灏,你对我还是那么体贴。”美女嫣然一笑,不忘对余巧巧摇晃手上的钥匙,宣扬一下自己的胜利。“大嫂,那我就先走哕!”
余巧巧得紧紧抓住自己的手,才能克制住那翻腾的情绪。
在这三更半夜里,她不想吵架。努力平静自己的心情后,她尽可能平静的说:“下次喝酒就别开车,这样是很危险的。”伸手就要帮忙解开他脖子上的领带。
白振灏一把抓住她的手,很不开心的瞪住她。
“巧巧,若茜好不容易才回台湾一趟,我难得邀她到家里来,你可不可以不要摆脸色?你今天真的让我很失望。”愤而甩开她的手。
她摆脸色?这个男人竟然说她摆脸色?还说她让他失望!
余巧巧忍住愤怒,“她是你的好朋友,我欢迎都来不及,但是,请看看墙上的时间,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这并不是一个拜访朋友的好时机!”她努力维持理性的说。
“时间合不合适都还只是其次,我觉得是你太过于小题大作了。”白振灏如此指控。
她小题大作?!
够了,真的够了!
余巧巧气红了脸,双眼充斥着一股叫人难受的酸楚,好几次,她以为自己就要失控的回嚷。
然而她没有。
轻轻退了几步,她木然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看来,你还不至于喝得太醉,把自己打点好,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问题。”
话落,她转身回房,不再多看这个让她一整晚难受的丈夫一眼。
白振灏知道自己成功的伤了她的心。
然而,他没有追上前去,没有张开双臂拥抱她,他只是默默的看着余巧巧消失在门后,然后,他用力扯开脖子上的领带,狠狠的甩在地上。
他对自己生气。
即便他成功伤了她的心,但是到头来,他也一样的难受。
这个晚上,双人床上好疏离,她背对着他,纤瘦的肩膀轻轻的颤抖。他听见她哭泣的声音,渴望拥抱她的手,好几次都收了回来。直到苦等她睡去,白振灏才敢不顾一切的抱住她,在她纠结的眉心上,落下了吻,在心里叹息。
为什么要在我面前假装另一个你?难道,我不值得你的信任跟依赖吗?
为什么要对我隐藏最真实的你?难道,你对我的温柔体贴,也都是假的吗?
天啊,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好呢?
小酒吧里,数不清是第几个夜不归营的晚上了,白振灏坐在吧台前猛喝闷酒,一旁不远处的撞球桌前,专注敲杆的是美艳的沈若茜。
又是一杆进洞,难怪一整个晚上也没见几个火山孝子敢来跟她请益,沈若茜突然厌恶起自己超凡的球技,索性走回吧台,要了一杯开水牛饮。
沈若茜豪爽的抹抹唇上的水渍,“你该不会是唬弄我的吧?你老婆小巧可爱的叫人疼都来不及,柔弱可怜的媲美风中雏菊,她怎么可能赤手空拳撂倒一个持刀的歹徒?难不成她是吃了大力水手卜派的波菜罐头?”
白振灏露出一抹苦笑,“别说你不相信,我自己也不相信,但是,几乎全台湾的人,都从新闻报导里看到她英勇神武的样子了。”
“看你这鬼样子,我终于明白,人真的不应该把话说太满。”
“什么意思?”白振灏不满的看了她一眼。
“如果我没记错,有个家伙曾经大言不惭的对我说,将来他的妻子绝对要是个温柔文静的淑女,没想到,淑女其实却是个神勇的大力士,尤其最擅长过肩摔,哈哈哈,人生真是充满了奇遇。”
“滚开。”他厌烦的瞪了沈若茜一眼,假装没听见那些可恶的调侃。
白振灏很庆幸爸妈人远在国外旅行,而一干亲戚对他的新婚妻子还不太热稔,要不,经过新闻媒体的大肆渲染,日子绝对没有平静的一天。
“喂,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