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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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火-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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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角一勾,她不得下佩服她的丰富想象力。“你不懂。”
  “什么叫我不懂,请别低估我的智能,你们一个郎有情、一个妹有意,干么僵干么着没进展,我不信他要有难你会不救他。”能让蔚海澄毫无代价出手的人并下多,她是少数的一个。
  杀手杀人是有价码的,绝不平白浪费子弹。
  “你忘了我们是干哪一行的吗?”爱情不能当饭吃,她需要多方面顾虑。
  啊!对喔!她们并非普通人。“他不是已经知晓你的另一个身分,应该不会出大问题。”五十岚秋子天真的想着。
  “问题才刚要开始。”
  一起身,蔚海澄雪嫩身躯无一丝遮蔽的展露美丽,即使是看惯她裸身的秋子也忍不住吞吞口水,感慨不已。
  为什么她身边的人个个美得不象话,反观她像株不起眼的小野花,努力挣扎让自己不自卑。
  “我实在看不出来你们有什么理由不能在一起,他下的感情比你重。”意思是蔚海澄较冷血,感情说放就放一点也不觉得可惜。
  她倒替她不忍。
  “他是警察。”她一言以蔽之。
  这点的确很麻烦,她无话可说。“哎呀!差点忘了我有事要告诉你,你要我查的事有眉目了。”
  五十岚秋子献宝似的取出复印的数据,大约有十来张,编码成册方便蔚海澄阅读,不致漏看重要讯息误了解惑时机。
  “我有说过不能熬夜吗?”冷然的清眸一睨,蔚海澄并未接过手的转身着衣。
  肩一缩,五十岚秋子自知理亏。“你不要吗?我找得很辛苦耶!”手酸得快断掉。
  “我暂时有别的事要做,你先搁着吧!”
  她冷淡的反应,令她颇为失望的微蹙起眉。
  “什么事?”
  蔚海澄穿衣的手顿了顿,停留大约三秒钟又开始动作,没有一丝声响的整理仪容,梳直微乱的乌丝,眼神淡漠的读不出情绪,一如她杀人前准备净空心灵,回到无我的境界。
  有些事秋子不知情也好,省得她为她的安危担心,镇日惶恐不安的加重心中负担,使得旧疾复发就不好了。
  “樱花祭快到了,你回去赏樱吧!”等事情一了结她会去接她。这句话蔚海澄放在心里未说出口。
  “好呀、好呀!我很久没看樱花,挺想念的……等等,你好象少说了一个字,应该是‘我们’一起回日本。”是她听错了还是澄讲错了?澄比她更热爱落樱缤纷的季节。
  “没错,你回日本,我留在台湾。”她不能确定对方的实力是强是弱,所以秋子得离开。
  既然是冲着她而来,自然不该让其它人受到伤害,由她一人迎战即可。
  五十岚秋子的嘴一抿微露怒意。“你到底瞒了我什么?你当我真是无情无义,自家人有事却夹着尾巴溜走。”
  她可真看得起她呀!原来她只能共享乐却无法共患难。
  “你想多了,我只是认为这件事和你扯不上关系,不好破坏你赏樱的好心情。”她也是逼不得已才要送走她。
  “少用好听话敷衍我,若是你一定应付得了的事不需要我避开,除非危及到我的安全。”她就是这么下懂得爱惜自己,一心只为她在乎的人着想。
  十二年了,她整整照顾了她十二年,够了吧!该放手让她成长了。
  就算有荆棘、有挫折,有不如意的事发生,但这终归是她的人生,没人可以代替她过完一生。
  “你……”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蔚海澄淡然的脸上微带愁意。“记得义父训练来牵制我的影子杀手吗?”
  “是有这么一回事,可是多桑不是说影子的训练并不如意。”她早忘了这件事。
  蔚海澄好笑的一扬唇。“你相信一只多疑的狐狸?”
  她是不信。
  “可是事过多年,照理来说你们应该没有利益冲突才是。”早就各立门户,老死不相往来。
  “如果有人出钱请他来杀我呢?”她能感觉得到同行的杀气。
  “谁会想杀你,你从不留名号……”倏地,五十岚秋子略显狭小的双瞳突然放大。“黑手党大老?”
  理察?庞德曼。
  第九章
  “喂!你到底在赶什么?马路不是你家的,请小心驾驶。”他还没娶老婆哩!不想太早死。
  哇!快破表了,火东云真把马路当赛车场呀!绝起实来像不要命的亡命之徒,赶着去救火也不用这么拚命,好歹留一口气看最后的星空,临死前装装风雅也不错,起码社会版新闻会写上“此人死于浪漫”。
  要不是夜深人静车辆少,以他疯狂的脏劲不知要死多少人,投诉的信件定如雪片般飞来,淹也淹死狂妄不羁的他,看他敢不敢冲动行事的炫耀保时捷的性能,油门一脚踩到底丝毫不迟疑。
  葛士扬实在想不透上一秒钟奄奄一息的死猫怎么会突然凶性大发的一跃而起,神情一变像出闸的野兽,拋下一群漏夜开会的组员没交代半句,叫当场傻住的他们不知该如何应变。
  而他居然以为会有好戏可看,义不容辞的跳上死亡飞车,没想到是件陪他送死的傻事。
  有个年收入以亿计算的凯子爹很神气吗?将来他生个会赚钱的儿子把他比下去,让靠祖荫的他汗颜。
  前提是他必须有命活着。
  “拜托,你开太快了吧!黄泉路很短,用不着冲过头。”吓!第七个红灯,他准会被局长大人骂到鬼门开。
  呸呸呸!瞧他今晚怎么了,尽说不吉利话触霉头,不是死就是和鬼有关的话题,他真是乌鸦上身了,满嘴胡说八道。
  “闭嘴,再啰唆我就踢你下车。”这个时后最好别惹他,他的拳头绝对比他的舌头快。
  “是呀!我好怕喔!你尽管威胁我好了,反正我那近七十的老父亲就交给你照顾。”踢他?也要看他能不能分心。
  “六十二,离七十还远得很。”前年他才假借六十大寿a走他一套运动器材。
  说什么预防老人家骨质疏松要多活动活动筋骨,其实葛叔一眼也没见着,被葛士扬占为己有。
  呵呵!记得还真清楚。“呃,一百三了,你要不要考虑油门稍微放一下。”
  老天保佑,他真的是独子啦!
  “听说保时捷开到两百最过瘾,你想再加点速如何?”如果他还是不懂沉默是金这句话的话。
  一听要飙到两百,脸色刷白的葛士扬不敢再开口,两手用力抓着握把,生怕一个转弯没抓牢飞了出去,成了空中飞人直往黄泉路去。
  不过开车的火东云表情也没好到哪去,神情冷肃略显暴躁,油门越踩越重根本失去理智,巴不得立刻飞到心爱的女人身边,为她撑起避风伞免受波折,如同受尽宠爱的人儿一样无忧无虑。
  一通电话让他迫不及待的飞驰黑暗中,那突然断线的女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已遭遇危险?
  虽然不是他心爱女子的声音,可是急迫的语气令人忧心,毕竟两人情同姐妹的住在一起,没理由欺骗他。
  “咦,你要去花店干什么?这么晚上门不好吧!快十二点了。”他最好别说相思病犯了,不然他不管他是不是好朋友,先揍再说。
  “有事。”火东云指的是发生事情。
  可是听在有点晕车的葛士扬耳中,自动翻译成我有事找她。
  “你泡马子也给我看时……”车子忽地煞住,他最末的那个字说成死,额头没注意的撞上前头挡风玻璃。
  没让他有开口说话的机会,眼前的一幕几乎叫人傻了眼,有谁会把车直接撞进花坊里,散落一地的碎玻璃和花花草草该如何善后,难不成要他兼做清洁工?!
  现在开溜行不行,当他不认识那个姓火的急色鬼。
  “天呀!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喝醉酒,警察在哪里?”非把他们全部关起来不可。
  “不好意思,警察在这里。”火东云一颗脑袋钻出车窗,笑着和五十岚秋子打招呼。
  “是你们……”呃,不对,他怎么会在这里?
  “什么叫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明明是你叫我赶快来。”
  “你在说什么鬼话,我又不是吃饱撑着专做红娘,开这种可笑的玩笑叫警察来砸我的店。”她可怜的花,真应了那句花钿委地无人收呀“!
  看着眼前的“残花败柳”,五十岚秋子有说不出的心疼,心口当真揪了一下,不怎么舒服。
  不过不到要吃药的地步,不然他们就成了名副其实的杀人凶手。
  火东云眉头一皱,焦虑的脸浮现不安。“我刚才接到你打来的电话,语气非常急的说有人上门寻仇,话没说完就突然断线了。”
  所以他才十万火急的猛踩油门,担心晚到一步会看到无法收拾的一幕。
  “是有人上门寻仇呀!”五十岚秋子没好气的朝他一瞟,似有一肚子怨恨待发。
  “谁?”他紧张的四处眺望,右手摸至腰间准备拔枪。
  “你喽!半夜扰人清梦的火大警官。”打了个颇为秀气的哈欠,她一脸惺忪的揉着沉重眼皮。
  谁会喜欢被吵醒,她好不容易才入睡,以为可以一觉到天明,没想到会有人来拆门,害她当这年头的歹徒都这样猖狂,准备打电话叫警察……咦,不对,他在这里,那澄跟谁约会?
  惊得两眼瞠大,她顿了顿才吐出困难的声音。
  “你不是约澄到荒屋,说有要紧的事要和她商量?”她还当两人花前月下忘了时间,一时天雷勾动地火以地为床,做起令人脸红的事。
  “我?”他察觉到不对劲。
  一旁的葛士扬疑惑的说道:“火头,你会不会觉得事情太凑巧了,同时有人打电话给你们。”
  “喂!我先说明我可不知道你们警察局的电话,不可能打电话向你们求援,我顶多拨一一○报案。”这点一定要说清楚,以她的行业实在不适合与警方打交道。
  五十岚秋子的一席话如闪电般划过两个男人脑门,他们如遭雷击一般的张大双眼,以难以置信的眼神互视对方,胸口波涛汹涌,没办法接受浮现脑中的事实,局里出了内奸。
  今晚的会议是临时召开的,因为发现幕后可能的主使者嫌犯,他们商讨下一步的追踪方向,而他们办公室的电灯一闪一闪似要寿终正寝,所以一整组人像小偷的偷开风化组的办公室进行会议,顺便使用人家的公物——零食。
  电话响起时正好是火东云面前十七号分机,大家还停了三十秒钟左右等他拿起话筒接听,没人敢越权跟他抢。
  “那通电话是特地拨给你的,也就是说那人知道你在哪里。”为什么他心里沉沉的,觉得有事会发生。
  “还是我们自己人打的电话。”是谁呢?火东云实在不想怀疑自己的手下。“那时有谁不在办公室?”
  “谁喔!我想一下。”思绪有点乱的葛士扬整理思绪。“呃,小陈在挖鼻孔,文耀正在和周公下棋,胖子林吃炸鸡,秀秀妹在瞪我们,然后……然后……”还有谁没点到名的?“啊!对了,你的美国妞说要喝咖啡,大约消失了十分钟。”
  因为他也想喝,所以时间记得特别准确。
  “说过多少次他和我没关系,别再穷嚷嚷……等等,他的咖啡是冷的。”火东云的印象里没闻到任何咖啡香味。
  “而且他对咖啡很挑剔,不是现泡的温热咖啡绝对不碰。”那表示什么?咖啡早就准备好了,只是放久凉了。
  两人的目光再度交集,一句话也不说的考验彼此的默契,明显不过的答案呼之欲出,他们全被同一个人给耍了。
  可是为什么?这是他们共同的疑问。
  猜不透的动机叫人心里发慌,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橙火是谁,可是在火东云的刻意掩护下故意装成毫无头绪,只有急于表现的那个人会窝里反,利用他的名义将人约出,让蔚海澄在毫无防范的情况下暴露身分。
  好个歹毒的计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真以为能成功吗?杀手的警觉性比一般人高出许多。
  “有件事我知不知道该告诉你们,澄说影子也到了台湾,他的目标是……她。”嗫嚅的说出隐闷的话,五十岚秋子的心头并没有轻松的感觉,反而更沉重。
  “影子”是与橙火不相上下的棘手人物。
  他出道五年没人见过他的长相,也不知其性别,可是死在他手下的人不计其数,死状残忍不见完肤,几乎无法辨别被害人是谁。
  完事后他割下死者身体上的某个部位当纪念品,是个冷血又极其可怕的人。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事竟然敢隐瞒他,这两个该死的女人。
  吼声隆隆,差点耳鸣的五十岚秋子用力按住心口大口呼吸,神情略显病态的苍白。“只要她关心的人她都想瞒,她甚至买好了机票要我离开台湾。”言下之意火东云也是其中之一,他该知足了。
  “她知道这件事多久了?”他有种奇异的感觉,似乎她突然冷掉的感情与此事有关。
  原本他们的进展还不错,虽然没有大起大落的情感波动,但在稳定中求发展,她的态度明显软化了许多,不拒绝他的拥抱和亲吻,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增加,少了拒人于外的冷淡和疏离,多了丝回温的暖意。
  可是突然问她又回到以前的冷然,不再理会他的任由他唱独脚戏,有意无意要他离远点。
  一开始他以为她终于学会吃醋的艺术,为那个死人妖的出现而心生不悦,心里暗自欣喜的想看她的反应不点破,原来她的心思比他细腻,早一步察觉异样的先将他推开,以防他因为她的因素受到牵连。
  这个让人心疼又不忍的小女人怎么这么傻,她不知道他的身分是警察吗?他的职责就是保护全国百姓,危险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大概从那个绿眼睛的波霸来过以后吧!她的行为举止就变得怪怪的。”
  “朱德?蓝尼!”
  “茱莉亚?”
  又是她?!
  “杀手不能有感情,难道你不知道吗?”
  黑暗之中走出一道修长身影,隐隐泛着寒意的两抹绿火在幽暗地带燃烧,带着毁灭与疯狂的气焰逐渐逼近,四周的空气也像笼罩在一层寒冰之下,冰冻每一寸暴露衣服外的皮肤。
  一人高的野草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彷佛有上千的鬼魅躲藏其中,阴森森的磷目窥伺风吹草动,意图侵占活人的肉体。
  凄冷的风微带萧瑟,月光凄迷的照在残破的老屋前,也照出那张得意狂笑的脸庞,红唇轻勾竟觉得妖艳,犹如嗜血的夜叉张开血盆大口,一心渴望吞食眼前新鲜年轻的肉体,品尝存于口中的甜甘。
  金色的长发随风飘动,优雅得犹如中古世纪的女伯爵,艳丽中带着中性的朗秀,高傲神情里隐浮对低下人等的鄙视。
  此刻的茱莉亚是踩着胜利步伐而来,低冷的视线俯看正抽搐着的失败者,笑意讽刺而嘲弄,在这死亡气息弥漫的空间,送葬的行列已经来到,等着迎接生命的殒落。
  “我一直以为影子是难应付的用枪高手,没想到我高估了你的本事。”原来她只有这点能耐。
  她脸色难看的一哼。“心软是你杀手生涯中唯一的弱点,想要成为一流的杀手不能有妇人之仁,仁慈只会带你走向死亡之路。”
  她应该得意的,为什么她反而有落败的感觉?
  “那是我没料到令我畏惧的可怕对象居然只是一个笑话,没有杀手的气魄像只温吞的乌龟,只会躲在壳里坐享其成。”蔚海澄瞧不起她。
  她不配当“影子”。
  “你……”牙一咬,茱莉亚双瞳进出愤恼的怒意。“你凭什么嘲笑我?将死的人是你不是我,你以为你能嘴硬到几时。”
  “世事难料,还没阖上眼前是输是赢仍是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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