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脑地全都涌来了涿县。
幸好幽州之地人不多，要是像中原豫州和兖州一些大地方，就算是经过了战乱，可人口还是很多的，不然聚集在城下的人会多得离谱。
如今涿县城下也聚集了四，五万的逃难百姓，这些百姓是赵国的百姓，可却又不能不理啊！一旦不理他们，以后是要问罪的。
而且支雄看到了，不少还是他们羯人呢，而且还有些是月支人呢。
这更加不能置之不理了，可是一旦开城门让他们进来，他们都是逃难的，本身是没有多少粮食的，那样就会造成人多粮更少了，城里的情况就更难熬了。
有些月支人叫道：“支大将军！我们也是月支人啊！我们无奈地被鲜卑人给赶来了！其中有不少我们月支人！还有些是羯人和匈奴人啊！支将军可不能不理我们啊！你可是专管胡人事宜的啊！”
很明显，这些百姓之中有羯人和月支人，一旦不管不理不顾的话，自己会有骂名的，以后别人会怎么看待自己啊？更为重要的是，逃回邺都，支雄也将是一个死！而是被人唾弃的死！
明知这是个圈套，却又不得不往里钻啊！这可是近五万生灵啊！真让他们在城外，拒之不纳，他们会死的。
虽说进了城也未必能保住他们的性命，可多少是为他们的生存多争取一线希望算是一线希望啊。支雄一想到这，他把牙一咬，便是下令，把城门给打开了。
城门一打开，百姓就像是开闸的洪水奔腾而入了，一个个的进去了。而支雄早就让士兵严阵以待了，要是有鲜卑人乘乱夺城的话，那是要格杀无论的。
不过支雄这么做是多余的，鲜卑人并没有混在其中，很显然，他们并没有打算就此夺城，只是放任百姓入城，不理不顾呢。
石嘉站在城楼之上，所发生的一举一动，他们当然都是看在眼里的，而越发能明显对方这做的原因何在了。
石嘉苦笑了，他知道支雄也是清楚的，这是无奈之举啊！只是对方这么做，难道就只是困死吗？段辽总是在玩这样的把戏？
在让难民全都进入了涿县，自然鲜卑人也没有发起进攻，他们很是友好地在各要道观看着，他们也仅仅是把住了各要道，以阻止人通过，并没有做出过激的行为来。
直到所有的难民都进入了涿县，这些鲜卑人还是保持着原样一动也不动，他们也没有打算攻城的准备。
石嘉就知道支雄一定会把所有人都聚集起来的，这是要商量对策了。这不，石嘉是快速地前去赴约了。
支雄看着诸人问：“大家说说看，为什么对方会把这些人都往我这里赶呢？他们的用意何在啊？大家可想过了！”
众人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谁也没有出声，因为他们也怕是多出声多错呢！还不如暂时以看看情况再做定夺。
支雄叹气了，他见到石嘉在笑了，便知石嘉一定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于是便问：“闻喜侯，你有什么看法呢？说说看吧！”
既然支雄都让自己说话了，自己怎么能不说话呢？石嘉站出来了，把想说的一咕脑地全部说出来了。
“鲜卑人派遣细作前来烧我们的粮食，就是因为他们想长期围困我们，等到我们没有吃的，都没有了力气，那时鲜卑人就能轻易地攻下了涿县了！相反，要是他们强攻的话，会损失很大的。段辽此人还是很想保存自己的实力，不想拼得太过，而拼完了，不然他的令支也会难以保存得了的！”
石嘉的这一番话一出，人们都在点头，都有同感，如今段辽不像往常时间那样疯狂地攻城了，这不是原因所在吗？
石嘉便继续说：“虽说他烧了不少的粮食，可是他也不想围困我们的时间过长，为此，他们便把附近的百姓全都像是驱赶牛羊一样地赶进了涿县，让狭小的涿县一下子人满为患。这样一来的话，治安的压力就倍增啊，尤其是在缺粮下，都是越发的严重的。消耗粮食也是巨大的，这就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这正是支雄所担忧的，他叹气了，是啊！这个难题又该如何去解决呢？
石嘉又继续说：“可是这些人是大赵子民，且又是数万生灵，又怎么能置之不理呢？他们之中可有羯人，也有匈奴人，也有令支人等啊！”石嘉就是提这一点，这也是其他残忍的将领同意开城门放人进来的重要原因。
石嘉叹气说：“鲜卑人垂涎三尺我们的幽州之地，直至中原，要是屠杀的话，很容易引起居民的反抗，而现在却赶来此处饿死，等同于空出了许多的空地给他们。又能让我们坚持的时间变少，而且说不定也能诱人叛变！这些名声有了，又有战胜的好处！所以说，鲜卑人的算计可真厉害啊！”
支雄注视着石嘉问：“那么你可有什么法子破掉鲜卑人的诡计啊？”这么一问，众人都伸长脖子，竖起了耳朵就要听听石嘉可有什么了方法，毕竟面对着现在的困境，他们个个都是没辙了，只能是看看高人出妙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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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交粮
“方法？”石嘉苦笑了，说：“除非朝廷肯快点发兵，只要朝廷的征讨大军急速地跟进的话，就能瓦解敌势，我们的围就能解！毕竟我们突围也是不行的，皇上也会问罪的！只有死守涿县，或等到敌人有变，我们可以反击了！只是我们不得不向全县的人声明，我们的援军很快就会到来了！只是要让我们坚持一段时间！到时个个都是功臣！都能加加官晋爵。”
石嘉说的是大实话，除了这个，他还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呢。除了欺骗大家，让大家能坚定防守的心之外，还真是无可奈何。
支雄一苦笑，他望着远方，他完全能想像出困城之下，涿县将会变成一座人间地狱！到时要面对的困难，可要多得多了。
支雄站了起来，说：“大家听好了！在出征之前，皇上就已对我们勉励了，只要此次出征能战胜敌人的话，大家全都是大功臣，都能获得好处的！还请大家一致对敌！要是谁敢违背，别人认得了你，我手中的刀，我的军法可认不得你！”
支雄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别人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呢？当然是除了听从还是听从了。
真正的考验现在才是正式的开始，苦与难，才真正地上演了。这段时间，段辽也不攻，就是围着，要是有人想要出去的话，很显然，都会被射杀的。
段辽也找人来喊话了，谁也不准离开这里，只要他们就呆在涿县这就好。显然，把他们当成了被圈禁起来的猎物了。
时间很快地就过去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粮食的消耗是很大的。很多人家是已经没有了存粮了，都要被饿死了。而市面上，早就没有了粮食了，粮店都纷纷地被士兵接管，然后把粮食一车车地运走了。
至于支雄还没有完全地统筹全城的粮食，他这是怕大家乱起来，他要安插许多人，同时，要做好一切地措施，以提防城里发生。粮食越快集中起来，对于城中的混乱则是越大的。毕竟人们在没有了吃的情况下，什么秩序，都将变得荡然无存。只是支雄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只能是先保证将士们的吃饭问题最为重要了。
支雄派人突围出去，以向石虎求援，哪怕石虎派来的援兵的可能性为零，这也得去做，就算是做给城里人做做样子也是好的。
当然涿县被困时，石虎只是象征性地派出了一点人马前去解救，自然害些人马是很轻易地就被段辽给打得大败。没法子了，援军不是不派，而是派了，被击败。
这个嘛，要再派军，那得召集起来，还有粮草之类的都得准备好啊！可不能有一丝的马虎啊！这就需要很多的时间了。就是在这样的借口下，援军是迟迟不至的，真想盼到援军到来，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倒是石英和刘媛等急了，在石嘉没有去涿县的时候，她们就料到了这是夔安排除异己的借口，石嘉此行是危险的，只是却又无法阻止和避免让石嘉不去。
果然刚刚到涿县没多久，段辽部就迅速地兵围了涿县，而且采取的还是只围而不攻。据说，幽州方面就没有多少粮食，而支雄一路上都在拼了命地搜集粮食，可是催出发的命令太急了，支雄也没有能搜集到多少的粮食。
这样一来，涿县城里就会断粮，一支军队再能打，没有粮食，一切都是空话！
刘媛只好是让石英前往邺城以见石虎，希望石虎能早日发兵，明明知道这是很难的一件事，可是不去做，那怎么行呢？
石英点头了，她便是离开了去邺城，只能是尽全力去吧！只是二女做好了准备，万一石嘉真的有什么好歹的话，他们都赴死，绝不苟活。
石英离去养鸡了，刘媛的心还是不能自安呢！她叹气了！因为她怀有身孕，她这是在石嘉离开之后才发现的，并且也第一时间去信给正在去向涿县途中的石嘉。石嘉当然是很高兴了，只是遗憾不能陪在妻子的身边。
刘媛手里拿着的是石嘉那情意绵绵的信，说：“夫君，你答应过我的！你会平安归来的！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平安归来啊！我和我们的孩子都等着你！”说着，她慈爱地抚摸着肚子，眼泪不觉地目眶中打滚了，期待着一家人早日团聚。
只是并不能如刘媛所想的那样好了，石嘉坐困于涿县，而这一次极有可能会葬身于涿县呢。
石嘉站在了涿县的街道上，他见到有人举牌买粮，可是谁又会买给他呢？毕竟现在市面上都买不到粮食了。如今粮价已涨到了两百文，可还是有价无市。
就在这时，有一队队的士兵敲锣打鼓着，这是在告诉大家，如今交粮的期限到了！每人只能留下三斗的口粮，还说，以后不够的话，官府替统一分配给大家的，绝对不会让大家饿死的。
就算是家中存粮不足三斗的，那么官府也会按人来计，从而是补给三斗。这样一来的话，粮少的，自然是情愿的，粮少的人毕竟少，穷人少嘛！这样也很大程度上避免了涿县的更大动荡。
这样的话就等于是给了人们以生存的希望，以避免城内的百姓造反，或者是对官军不利。真正强敌在外，城内百姓再造反的话，那么这涿县就真的不能再守下去了。
只是到时候，是不是真的三斗口粮没了，还给不给这些百姓口粮，那就得看具体情况再做决定了！得先保证士兵不被饿死这才是最为重要的。这就是支雄的真正想法。
1斗米等于10升，而1升折合成现在就是1。5斤，也就是0。75千克。1斗就是15斤，3斗就是45斤。如今一人只是留下了45斤米给他，要是老人和小孩那还好，要是成年人的话，这是支持不了多久的。不过倒也让人能活久点，不是说官府还会继续配给吗？本身没有存粮的人家就是感激不已了。
“铛！铛铛！大家快来看啊！私藏粮食的逆民要被处死了！大家快来看看啊！这就是不听从官府号令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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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杀一儆百
锣手走上大街上，他们是大叫着，就是要人们去看处决犯法的人。支雄令人先搜查城西北这一角，一下子的功夫就搜出了好几个私藏粮食没有交出来的人，对于这些人，支雄自然是不会有丝毫的怜悯的。他要做的就是杀一儆百。
所以，官兵会把大量地民众给喊出来，就算是你不愿意，也会驱赶一些人前去看看热闹的。
这不，一下子就围了很多的人，他们见到了有不少的人被强按着跪在地上呢。跪下的人中有妇女和孩童。有些才三岁呢！小孩在不断地啼哭着。
“铛！铛铛！”又是一阵阵的敲锣打鼓。当先敲锣的小校大声地叫道：“大将军已经是有令了！每人只能是留下三斗的口粮，要是吃完了，官府是会给大家的！可是呢？总有一些刁民，把官府的命令，大将军的号令不当一回事！似此，怎么能忍受呢？官府威严何在？大将军虎威何在！大家说是不是？”
没有人出声，他们还是看着，生怕多说多错呢！而有些是纯粹看戏的，饶有兴趣地看着接下来会怎么个演法。
小校这又接着说：“所以似此等刁民，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显朝廷的威严！更不足以维护大将军的权威！”小校振臂，拳头在有力地挥舞着，人群中显然也有人是和他一起唱双簧的，跟着也挥舞手臂并且是大喊起来要严惩！
小校这才正色道：“大将军有令！每人只留三斗口粮，都得把粮食给交出来！凡是不交出来的！杀家长！超过一石的杀全家！无论男女老幼，一律杀无赦！”
最后小校是大声地吼出来了，杀无赦三个字，让不少的人都跟着颤抖了，他们胆怯地看着，害怕啊！真的是害怕极了。
石嘉想要站出来，因为他见到了有些还是孩子！他真的不忍心见到孩子也被杀戮！孩子是无辜的啊！
只是支雄拨给他的卫士说什么也不允许石嘉这么做，他们是拉着石嘉，示意石嘉不能去做，必须静静地看着，这是支将军的命令。这一下，石嘉空有心而无力了。
小校继续叫道：“张木匠，刘石匠，郑包子，赵郎中四家胆敢窝藏粮食！搜查队已经给机会他们，他们拒不交出存粮！还想隐瞒下去！今被搜查队当场搜出，现将四家验证正身，立即正法！以维护官府威严和大将军权威！验明正身，杀！”
一声杀字，排成一排的四家三十口人，有人是把跪下的犯人的长发给拨开了露出了洁白的脖子，用手一横划脖子，这就是露出脖子以方便刽子手下刀。刽子手看着白洁的脖子，一个冷笑。手中的鬼头刀落下，一个个的被砍下了脑袋，就算是小孩也没有例外！一具具没有了头颅的尸体就陈列在街道之上。
有些人在头颅离开了身体的一刹那，他的眼睛还能动，眼中露出的全是痛苦的神情。看到的人都是心胆俱碎啊！尤其是心中有鬼的人，更是害怕自己会是下一个被斩首的人。
尤其是再一看，那不能再动的断头，连眼睛都失去了光泽，这是彻底地死透了。只觉得后颈是一阵阵的寒风直吹而来，心里那个害怕啊！那个惊惧啊！慌乱了！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呢。后悔了，真想把粮食给交出来，以避免成为下一个被杀的人。而且手是不自觉地摸了摸脖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安心地说脖子还在，没事。
“大家看到了吗？这就是违背命令的下场！现在让大家再去好好地想想你们应该怎么做！只是随便地小搜一下就有四家刁民了！真是大搜起来，那不得有多少人啊？不过大将军是仁慈的，还想给这些人机会，在今天太阳落山之前，把粮食给交出来的话，那么既往不咎！要是明天，哼哼！全城范围内的搜粮，搜出，就如同这四家一样！不仅仅是死一个人，而是全家都得死！可不要自误啊！”
小校把眼一瞪，鼓足了劲，大声地喝道：“杀无赦！杀！”其他人也是跟着一起叫道：“杀！杀无赦！”
胆小的，不由是缩了起来，连头都不敢抬。也有些是一连地后退，一句话也不敢说。
有人还摸了摸劲脖，真的害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人头落地了。“咕噜”又是咽下了一大口的口水，心里那个害怕啊。
人们的表情各异，不过大多数都是害怕和恐惧的。小校看着大家的表情，他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小校接着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