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怀疑那是皇后的人。”
若是这样,二皇子就真的打算动手了。
时机挑得实在太好,华如初几番思量,居然都没有能翻盘的把握。
要是她没有身孕,兵行险招她都敢,可现在……
这孩子经不起她折腾。
夏言眼巴巴的看着小姐,转达了太子妃的话,“娘娘问您可有什么法子。”
“我手里又没有千军万马,能有什么法子。”华如初心下急躁,话回得很冲,“你和晴好翠凝要时刻不离太子妃身边,冬菲,给些有用的东西给夏言,非常时刻非常手段。”
“是。”一听到能用上自己那些宝贝,冬菲马上乐了,拉着夏言就去了自个屋子挑选。
次日,华如初就看到了从战场上归来的齐南等人。
把信拢进袖中,华如初问起去办的几件事。
齐南虽然累极,却也掩不住满脸的高兴,“小姐您放心,我是看着买卖做成了才回来的,唐虎舵把子说了这事他会盯到底,绝不让人坏了事,不过舵把子没接银子,说他不缺这个,就想要点您做的茶叶,要是能给他开了这条财路他愿意和您对半分红利。”
华如初很心动,那一带接近草原,就是那黑呼呼的茶砖每年都要往那边走上不少,要是能有更好的茶叶代替,想必他们会更愿意买或者换。
唐虎也不知道怎么知道这茶叶有她的事,明摆着是得利的事,她无法一口回绝。
“这事先放一放,马匹你亲自看了吗?是不是良种马?”
“自然,小的不止上手摸了看了,还骑了,确实不是南朝的马可比的。”
当时她派齐南去便是存了心的。
她手底下不说能人无数,却也实实在在有不少有本事的人,齐南就是其中一个。
他家祖传了一手养马识马的好本事,得罪了人差点一家人都送了命,是她给救下来的。
那一家人都是知恩图报的,硬是将齐南送到她身边为她办事。
齐南人灵活,身手又好,对她忠心,这几年在暗处帮她办了不少事。
她没去过战场,却也知道冷兵器时代骑兵的优势。
南朝有骑兵,兵力却不强,马匹在其中要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这是祁佑无意中说过的话。
相邻的其中一国就是以骑兵占优势,他们自然不愿意将好马卖给南朝,没办法,华如初只得走了偏路子。
而知道的人里,只有唐虎有这个本事。
只是没想到事帮着办成了送去的银子他却没有要。
看中了她的茶叶吗?
也未尝不可。
只是暂时还不行。
银子她是爱,可也得有命来享受,一旦二皇子成了最后的赢家,不要说祁家没个好下场,就是武林只怕也会蒙难。
那种自私狭隘的性子必定睚眦必报。
第二百八十六章雪上
玉门一带,锋烟四起。
天才蒙蒙亮,一马疾弛而来,破开守卫纵身下马。
追上来的护卫看清了来人是梁校尉后便放下了警惕,纷纷退了下去。
到得太子帐前,梁世涛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稳着声音道:“末将梁世涛求见殿下。”
帐内几人止住话头,看向上首之人。
因为战事吃紧,这次战前商议已经持续了一整夜,大家都累了,闻昱丹正好借着这个由头示意几人先停一停,扬声道:“进来。”
梁世涛眼神在众人之间转了一圈,对上祁佑的眼神时才表露出了些许焦急。
不到两个月的战场磨砺,他早已没有初来时的天真。
已经算是个合格的将领。
“末将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你这急急忙忙的是打哪来?”
梁世涛将怀里一物递了上去后才回话,“末将从最前线回来,事情紧急,末将担心事情败漏乱了军心,僭越本份之处请殿下责罚。”
闻昱丹的脸色在看到那张牛皮纸上的内容时就变了脸色,哪里还顾得了其他,怒问,“是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回殿下,是朗然将军。”
“你从哪得到的这个?肯定是他的吗?”闻昱丹还是不敢置信,朗然武勇,会打仗且有脑子,极得他心,上一封战报还替他请了功,怎么一转眼他就背叛了?
梁世涛明白太子的心情,一开始才发现的时候他也不信。
朗然对谁都好,对他更是没得说,完全把他当成子侄对待的好,几乎是手把手的教会了他战场上的事。
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会做这样的事?
“回殿下,末将昨晚半夜突然惊醒后便怎么都睡不着了,听到旁边帐篷有响动便撩起帘子看了眼,就看到朗将军神神秘秘的往营外走,好奇之下便跟了上去,没想到会看到朗然将军将一样东西交到古胡国前日还和末战拼杀过的呼和野手里,末将不敢惊扰了两人,等两人分别后仗着熟悉地形埋伏了呼和野一个措手不及,末将本领低微。自认留不下他的人,夺了这样东西便跑了,待看清是什么后不敢大意声张,带着几个兄弟将朗然将军先绑了起来,末将问过朗然将军这东西是不是他给敌人的。他亲口承认了。”
屋内将领面面相觑,朗然,怎么可能!
有性子急躁的已经忍不住问了,“你确定他真的承认了?”
“是,事情太大,末将也怕冤枉了人,将几位将军都请了去。他一开始不认,后来是看到末将拿出来的地图后才认的。”
“该不会是你小子栽赃给朗然的吧。”话一出口,说话之人便知道说错了话,可他和朗然十来年交情。真不相信朗然会是那种人。
而且,他也犯不着啊。
他一家老小可都在太原,出了这样的事能跑得了谁?
梁世涛脸涨得通红,张嘴就要驳回去。一直沉默的祁佑说话了,“我信润之。殿下,现在当务之急是再派一位将军去前军中将朗将军换回来问个清楚,且事情要快,不可张扬,免得乱了军心。”
帐内几位将领纷纷点头,确实,这才是当务之急。
闻昱丹深以为然,即刻指定了两人前去。
商议自是不能再继续,众将领鱼贯退了出去。
梁世涛早非吴下阿蒙,此时不论是气度还是心性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站在太子跟前也不胆怯。
闻昱丹示意他坐下,一掌按在地图上,说的却与朗然无关,“请求增兵的信应该早就送到了,父皇那里却没回一点消息,本宫心里很不安。”
祁佑心下也是一沉,控制不住的往最坏的方向想。
“原及,我们还能撑住古胡国的几次进攻?”
“如果逃走的呼和野看过这张地图,就算没有全部记下来也够我们受的,最多能接住两次强攻。”祁佑眼神移向沙盘,“殿下,我们折损的人手太多了,若是不能尽快补上……”
“我不能后退,原及,你知道的。”
他自然知道为将者不能后退,可是在明知道可能溃败的情况下还硬拼,那与送死有何区别?
他又如何能让南朝的储君去送死?
撇开祁家,撇开他的前程未来不谈,南朝绝不能失去这位储君。
从主帐出来,祁佑和梁世涛信步来到马厩,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
看着满满档档的马厩,祁佑想到了送它们来的那个领头人。
比他还要高的身高,满脸络腮胡子,肩上扛着一把斧头,草莽气息十足。
一照面,那个叫唐虎的男人就给了他重重的一拳,击在胸口,笑声爽朗得如同那日晴好的天气,“你就是三小姐的夫君吧,敢上战场来,是条汉子,你们成亲时我没赶上,有机会我请你喝酒。”
他自是满口应下,心下却觉惊奇。
唐虎提的是三小姐的夫君,而不是华盟主的女婿,显然,唐虎是认识如初的。
怪不得他会这般尽心,还亲自带人将马匹送过来。
实际上,插手战场上的事就已经是坏了在边境线上讨生活的规矩了。
他却毫不在乎的为如初做到如此程度。
再想到在兖州时她调动的人,他的妻子好像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
——没有哪个闺阁小姐会如她一般好像去到哪里都有认识的人,且人家也极给她面子,甚至都不用提到岳父。
不知道有没有那么一天,她会将秘密和他分享。
当然,前提是他要活着回去。
她说过,她会等他回去。
他亦答应过,他一定会回到她身边。
他不想食言,亦不能。
“原及。你运气真好。”
“恩?”
梁世涛摸着马鼻子笑得不无羡慕,“我的夫人连封信都没来过。”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向他表达羡慕的了,不管是说出口的还是眼神表示的。
他骄傲,私心里却又一点也不高兴别人知道如初的好。
他只想如初的美好只有他一人知道。
“润之,你做好随时掩护太子撤退的准备。”
梁世涛被这句话吓得不轻,猛的回头看向祁佑,“原及,我没听明白,你解释一下这句话。为什么我要掩护太子撤退?情况严峻到此种程度了吗?”
祁佑像是感觉不到他的咄咄逼人,随意捡了个地方坐下,依旧是原来那个语调,“开战不足两月,我们接连拿下两城。这自是建了大功,可将士的损伤也是巨大的。太子早在半月前就使人快马加鞭回皇城求援增兵,按理来说现在的情况就算朝中老臣都没有理由反驳,可到今天都没有半点消息传回,太原现在什么情况,我们根本不知道,若是古胡国知道我们的虚实再来几次强攻。以现在的兵力我们守不住,再加上朗将军的事……最好是撤回去他日再战,可太子不同意。”
祁佑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眼神却是再严肃不过。让梁世涛也不由得挺直了背,认认真真听他说的每一句话,“润之,到必要时刻。不管用什么办法,你都要把太子带走。”
“可是……”
“没有可是。”祁佑站起身来。走到高头大马前摸了摸它的头,“还是你觉得你留下来守得住这里?”
“兵力不够,你留下来就守得住了?”一旦知道了原及的想法,梁世涛哪里还会同意,“你既然知道这里不见得守得住,为什么不一起撤退?等增加了兵力,我们再将这里夺回来就是,何必在这里……在这里……”
送死两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可那着急的神态一点不做伪,他想不通原及既然知道事情不可为,为何还要死守。
“我的启蒙书便是兵书,我的启蒙老师是我祖父,就算我再不愿意我也要承认他对我的影响巨大,他曾经说过祁家人不管在何时何地都不能后退,退便代表了失败,我是祁家中唯一能在战场上将荣誉拼回去的,所以他能说都不说一声便将我扔上战场,我心里有怨,有恨,却做不到置之不理,就算我哪天真要扔下祁家也不能是在现在,不是我不想退,是不能退,也退不了。”
祁佑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平静,他不觉得自己是在为谁卖命,只是觉得身为男人,在不该退的时候绝不能退!
他可以败于敌人之手,让古胡国夺回这一城,却不能在尚有余力时便退回安全之处以求自保。
再者说如果这里没人留守,太子如何能安全撤退?
撤退的一方从士气上就弱了,如何抵得住敌人的乘胜追击?
所以,他不能退。
“我的命不是那么好拿的,你放心,到实在守不住时我不会死守。”
梁世涛心下了然,“我知道了,现在就去做准备。”
走至半途却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轻拍着马头的高大男人,“想想你的夫人,原及,别将命丢在这里,如果是为了祁家,不值。”
看,连个外人都知道为了祁家不值,他在别人眼中究竟被祁家压榨成了何等模样?
他只是做着一件一件的事,得利的也许是祁家,也许是太子,可他并没觉得有多累。
直至成亲后有了如初,他才蓦然觉得原来自己过得那么辛苦!
润之真是说笑,他的如初还在等他,他又岂会不惜命。
第二百八十七章加霜
这几日,华如初的妊娠反应突然大起来了,吃不下东西,闻不得味道,每日都要冬菲来施上一次针才会好些。
熬了七八天后情况才有了好转。
人却明显瘦了一圈。
想着还有得几天便是万寿节,华如初没去想祁家是否做好了寿礼,全副心力都放在了二皇子的行踪上。
昨晚祁佑留下的暗桩传消息过来,说查到二皇子府上有一贵客,来历神秘,除了二皇子外他的院子谁都进不去,二皇子对其极为信服。
再具体的,他们就打探不到了。
几乎不用多加考虑,华如初就肯定那人就是她要找的人。
可是查到的这些太笼统了,她不敢轻举妄动,担心一个不好就打草惊蛇了。
好像自打来了太原,她就束手束脚的施展不开,这里是皇城是原因之一,更主要的,是她心里上给自己套上的重重桎梏。
她也想改变,可现在的局面却不适合,就算做点什么也全部都在暗处。
太原有一个陶嘉就够了,她要是暴露,不说陶嘉会不会罢休,就是太子妃都不会再记得之前的情分。
她也不想表现得太过出色被人利用。
想想同样来自地球的两个女人在另一个时空斗得你死我活……她真觉得是个笑话。
高高在上被人追捧的生活也许陶嘉喜欢,但她不喜欢,她就想悄悄的赚钱,潇洒的生活,就像之前的许多年一样。
但是现在的局势却实在是有些不妙。
“那里都拾掇妥当了?”吃了颗腌梅子,华如初问。
云书点头,“是。该置办的东西也都置办好了,用上三两个月都不成问题,您放心,去置办东西的不是婢子,是古堂主派人准备的。”
华如初这才放了心,她身边几个丫头都被盯住了,要做点什么远没有之前方便。
“秋谨那里……”想了想,华如初吩咐道:“绣纺先停一阵,你去帮着将绣娘安置妥当。叫秋谨回我身边来。”
“是。”
两主仆话还未毕,就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华如初心里蓦然升起不祥的预感,捂住胸口感受内里跳得又急又快的心跳,眼睛定定的看向门口。
帘子猛的被人撩起,来人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进来。
就算一身狼狈。华如初也一眼就将人认出来了:那是跟着祁佑去了战场的祁安。
“少夫人,大公了为了掩护太子撤退被困,后太子带人来援终是脱了困退入了祁连山中,小的受命回来请求增兵,却差点被人拿下,小的求少夫人设法救大公子。”
一番又直白又急的话透露出来的内容将一屋子人都镇住了。
“等等,我没有听明白。”华如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出心里一连串的疑惑,“前不久的战报里不是还说夺回了两城?就算失了一城也不是没有可退之地,为何会要退入祁连山?太子是要你向谁求援?你差点被谁拿下?还有,祁佑有没有受伤?”
华如初说话的间隙。祁安接过云书递过去的参茶一口饮尽,精神终是恢复了些,耳朵却没错漏一个字,闻言便回道:“两城之间相隔甚远。后方兵力严重不足,根本没有回援的余力。只能死守。
好叫少夫人知道,那一城没守住不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