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像是很不公平的游戏。”罗德缓缓地走向这个人,美丽的外表下,到底隐藏着一颗怎样的心呢?这个人是如此的完美,就像一块洁白无暇的羊脂玉,圆润,不容玷污。明明就在眼前,却似乎又不在眼前,呐,亚连,你到底在哪儿?
“不公平?世界上重来就没有公平的游戏。”轻笑。嘲讽的语气。
“打断一下,”拉比的声音冷不丁地想起,“我还是想知道,你到底为了什么把我请到这里来,十五号诺亚——亚连。沃克。”
看着那双冷静且执着的眼睛,亚连默默地叹了口气,“何必呢,就算是你,也只不过是处在漩涡中的一人,就算是你,也逃不过命运的轮回的……别问了,就算是书翁也有不能知道的事情,演员很快就会聚齐,到那时,你们便会明白的。”口气中带着点自嘲,带着点伤感,更多的是淡淡的漠然,正如他所说的,一切的命运早已注定,又何必去抗争呢?
当结局注定,不论你如何去改变,如何去尽力,仍就会有一件件事情因果连环,诡异的把事态的发展又扭转到原来的道路上,最终凑成一个同样的结局。
不能改变的。
“嗯,在稍微等等吧,另一队人员马上就要到齐了,很快就要开始了,很快……”淡淡的愁容转眼即逝,展露出来的依旧是那无懈可击的完美笑颜,好像世界就在他的手掌心中!
三十七
与此同时,
茂盛的树林里,一大队人马围坐着,一个紫色头发的奇怪印度男子正站在中间悠闲自得的烹调着食物。就在理他们数十米远的地方,围坐着另一队人,这一队人都无一例外的穿着黑色的长皮衣和白色的衬衫。
一个卷发女子淡淡地吃着手里的面包,几个男子互相开着玩笑,但是却不难看出他们眼角那深深地愁楚。一个长相英俊的东方男子紧抱着一把长长地日本刀坐在了一旁,显得格格不入。
“不知道,亚连他现在怎么样了……”卷发女子的眉头轻皱,担忧的语气,音量虽然很小,但是无一例外所有的黑衣人都听到了。九个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就算我们想去救亚连,但是,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啊……”一个满脸苍白唯独嘴唇鲜红的阴森男子开口道。“谁也不知道伯爵的老巢在哪里……”
其实,就在亚连离开的那一天,整个教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时,教团里的情形也不容乐观,不但死了两个鸦牺牲了数十个侦查人员,而且最重要的是,亚连。沃克也不见了。整个教团被一种沉静的气氛包围着。
三位元帅和教团仅剩的五位驱魔师都静静地坐在会议厅里,各支部的支部长也全部无言,他们手下的第三驱魔师也都全灭了。贝律耶鲁长官静静的坐在首席的位置上,一旁的林克面无表情地站得笔直。
贝律耶鲁双手手肘靠在大大的环形圆桌上,两手交叉撑着那张一沉不变的脸,整个人阴沉沉的。全部的人都围坐在圆桌旁边。
半响,贝律耶鲁终于开始说话了,“经中央确认,已经将亚连。沃克视为同属于诺亚的一级危险人物,从今后开始,一旦遇见,一律斩杀。”沉闷的声音如打雷般劈在所有人的心里,就算是几位没有和亚连又过多接触的支部长对于亚连的善良和坚强也是听说不少的。
克劳利碰的一下双手猛砸向桌子,整个人似乎要喷出火焰一般,“凭什么,亚连他做错了什么?!”
“放肆!”贝律耶鲁大喝一声,“他是诺亚!他是教团,是人类的公敌!”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诺亚!他是……他是人类啊!”克劳利激动得颤抖起来,“他是我们的伙伴啊!”
“如果他是敌人怎么办!他会害得人类全灭,教团全灭!这个责任你承担得起吗!驱魔师阿雷斯塔·克劳利!”
克劳利愣在原地,足足三秒,说不出话来。
贝律耶鲁继续吼道:“记住,你们是驱魔师,你们是人类的拯救者!只要你们还是驱魔师,就必须对教团对中央的命令无条件服从!现在我的话就是中央的话,中央的话就是神的话!亚连。沃克是背叛者,是千古罪人,杀无赦!”铿锵有力的话,好似不容置疑。
“那又怎样,我只知道他是我们的同伴!”克劳德几乎是哭着喊出了这句话。
整个会议室静了下来,第一次有人这么反抗贝律耶鲁。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克劳利的身上。他微微颤抖着,垂下的头喘着粗气,一滴滴汗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
贝律耶鲁犀利的鹰眼似乎要射出光来,“阿雷斯塔·克劳利,你别太嚣张了,如果没有教团你依然是在那个小乡村里被人们所厌恶的吸血鬼!你还是那……”
“不是的,不是的!”克劳利打断他的话,“不是教团,是亚连!是亚连救了我,是亚连把我从那深渊中救了出来!所以,所以……”
“如果教团不认同亚连的话!那,那我就退出教团!!!”
狂暴的话语,带着一代吸血鬼的傲岸和不羁。似乎是在应征者自己的话一样,克劳利一把把团服上的银色蔷薇十字架扯了下来,摔在桌子上,“啪”的一声巨响,如打雷般。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狂傲的人,转身,克劳利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直到闷重的脚步声消失,整个会议室都还陷在一片沉默中。这是第一次有人主动退出教团,而且还是一个驱魔师。贝律耶鲁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件事的后果居然会这样。
所有的人都在沉默地思考着,思考着刚刚克劳德的行为,而所有的驱魔师包括元帅的眼睛都直直地盯着克劳德留下的那一枚蔷薇十字架。
米兰达的手紧了紧,苍白的手指握成拳头,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随着一声清脆的撕裂声,会议室的沉静被打断。
紧握着曾经立在自己胸口的那枚蔷薇十字架,米兰达的手有些颤抖。胸口的一大块布被顺带着撕了下来,露出里面月牙色的衬衣,随着她的呼吸,胸口剧烈的上下颤动着。
“这,这是我的答案。”深吸一口气,把十字架正正的放在了桌子上,“是亚连闯进了我的生活,是亚连改变了我的人生,我的世界。他把我从时间的漩涡里拯救了出来,不论他是谁,是驱魔师,是人类,还是诺亚,他就是我的世界!”这个曾经说话都会紧张得结巴的乡村女子面色沉静地说完了这一番话,也许这是她唯一一次这么大声的说话,但是从她的眼中看不到一丝紧张或犹豫,只有无尽的淡然和漠视,这样的坚定。
顺着克劳德刚刚走过的路线,米兰达一脸轻松地走了出去,她觉得全身上下都轻飘飘的,真是不敢相信,那居然是她自己所说的话。亚连,我不是那个胆小的小女人了,我会努力学着保护你,保护大家的。释然的笑容,她的身上好像染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光芒。
一直沉默着的神田终于张开了紧闭着的眼睛,狭长的凤眼看着贝律耶鲁越发苍白的脸,似乎要射出寒冰来,冷哼一声,帅气的一甩手,黑红相间的团服披风就这么被他从身上退下,毫不怜惜地扔在地上,白色的衬衣包裹着他浑身壮实的肌肉。抓起一旁的六幻,甩甩蓝黑色的长发,脸色坚定地走了出去。
他也不曾想过自己会又推出教团的一天,好像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细小的少年而改变了,切,烦人的豆芽菜!那个闯进别人生活,肆意捣乱的混蛋,不亲手抓到揍一番怎么可以呢?
神田冷峻的嘴角勾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淡淡的微笑。
马里看着离去的神田,无奈的耸耸肩,既然神田已经这么决定了,那么自己又有什么好想的呢,如果不是神田,自己现在早就已经死了。
庞大的身躯站起,银色的十字架随之被甩在桌子上,“各位大人请宽恕吾等的无礼,那么,失礼了。”跟着神田,就像一座巨大的山。
瞟了一眼身边的马里,神田没好气的说:“你不用跟来。”
“不用拒绝,”马里笑了笑,“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切。”
“阿拉阿拉,真是的……”提艾多尔元帅无奈地抓了抓他那乱蓬蓬的头发,“宝贝徒弟都走了,那我也没什么理由留在这儿了,这么多年了,终于要说再见了啊……那么,后会有期。”摘下格外闪亮的金色十字架,提艾多尔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离开了。
“嘎嘎嘎!”一阵尖利的怪笑从一个浑身都包裹着钢甲的怪男子口中发出,“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小鬼到底怎样,不过好像跟着他们走可以杀更多的人!嘎嘎嘎嘎!”怪笑中,又一位元帅离开。
一声清脆地推椅子的声音,一个肩上坐着一只猴子的金发女人站了起来,目光从容的看着贝律耶鲁。
贝律耶鲁的脸已经比黄花菜还要绿了,“克劳德。那音元帅,你也……”
“那个嗜血疯子一走,这不就只剩我一个元帅了吗,不走留着做什么?”那音冷峻的脸一点表情都没有,好像她所说的是一番再正常不过的话,“而且,西佛也不想再待下去了。”轻轻摸了摸小猴子的脑袋,那音的脸上难得流露出一丝温柔。
“所以,再见了。”抬起头,又是毫无表情的脸,这个不止一次被库罗斯成为好女人的女人就这么义无反顾地离开了。
贝律耶鲁此刻的心都凉了,就在刚刚短短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整个教团的支柱就这么全走了,驱魔师一消失,那么,这个黑之教团就是名存实亡了。这……这向上头怎么交代啊……本来驱魔师就是少而又少的,一万个人里都不一定会有一个适合者,再加上这些驱魔师都是教团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一个个不但年轻有为,而且非常有潜力,而且驱魔师走了就算了,连那些元帅居然也一点都不给面子,全走了,这下教团里真的是一个有用的战斗力都没有了!
三十八
随着亚连邪魅的声音响起,在众诺亚(包括拉比)的目光中,漆黑的半空中突然有银白色的粉末在聚集,有序地排列着,转动着,随即,一个越来越大的银色漩涡出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与迷惑。
好像所有的氧气都被巨大的漩涡吸引过去了,空气中沉闷得窒息,在漩涡的下方,风随着漩涡转动的方向而转动着,速度越来越快,在这宽大的大厅里居然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飓风。
“啪嗒”一个清脆的响声,坐落在墙角的巨大摆钟一下子停止了摆动,金色的摆针就这么唐突地停在了半空中,好似被什么神奇的力量吸引了,连时间都为之停止。
就在时间停止的瞬间,形势越发凶猛地飓风突然停了下来,扑哧一声,有中央向外爆炸,强烈地气流冲出,所有惊呆了的人,不自觉地连连倒退。一切都静止了,在这里,时间不在流淌,空气不在转动,生命也似乎不再延续了。
巨大漩涡地中央已经变成了银灰色,有什么在慢慢地蠕动着,似乎正要破土而出。
“那,那是什么?”罗德的声音有些微颤,这一个有一个奇怪事件地发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怎么看我也不像是知道的人啊!”缇奇坐在她的身后,一脸无奈,伸手抓了抓有些乱掉的头发,“总觉得今天我们是注定要被这个家伙操控了。”
流沙转动的声音,在它们对话的同时,一只苍白的手从漩涡中缓缓伸出,修长而纤细的手指自然垂放,手臂上胡乱地缠绕着殷红色的丝带,末端打了个结,剩余的丝带垂下,好似鲜血在流淌。那只手静静地垂着,没有继续伸出也没有往后缩。
一片寂静中,亚连轻笑了几声,站起身,缓缓走到那只手地跟前,伸出一只和那只手一样苍白的手,柔柔地握住了那只手,轻轻地抚摸着,轻柔却清晰的声音缓缓地说着,如仙乐般动听,“好久不见了,泉……”说罢,俯下头,轻轻地吻了一下那只手。腰微微弓起,标准的礼仪被他做得自然又不失优雅,好似一切都如此的理所当然。
“呐,泉,帮我个忙吧,帮我把最后的客人请来……”亚连的声音轻飘飘的,好像浮在空中,“最终盘要开始了……”
那只手,轻轻的颤动了一下,一个冰冷地声音响起,“是,主人。”
亚连笑着在那双手的中心点了一下,“乖孩子……快点回来哟!”在他的话语间,那只手连带着流沙忽然从中间蹦开,化为无数颗小小的光斑漂浮在空中。
“那么!”凝视着流沙的消失,亚连转过头,面向仍拿着武器的诺亚高声说道:“在他们来临之前,我就回答你们一个问题吧,只有一个哟,想好了再问。”
诺亚一个个眉头深锁,一直和渺小的人类战斗着的诺亚从来都没有这种压迫感,面对强者的压迫感,自己会输的不祥。
千年公的牙齿咬得嘎嘎响,一条淡紫色的手帕被他直接扯成两半,“你想做什么?亚连。沃克。”
“啊拉,就这问题么?还以为会很有深度呢,无聊……”亚连又抿嘴笑了笑,“好吧,告诉你们也没啥关系。”
“我只是单纯想观看而已,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看这个世界最终会沦落倒谁的手里……就像千年前一样,圣源和诺亚,谁会赢呢?这样的……其实我是不应该成为驱魔师的,但是因为以下小小的差错,一不小心啦!就这点还要感谢你们呢,如果我一直被封印的话,那,这一天就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来了!”
歪着头想了想,亚连又开口说:“毕竟,看你们无谓的战斗也会看烦的,所以就稍稍安排了个剧本,好让进度快点!”他的表情俏皮,就好像一个偷吃了面饼的调皮小男孩。
“安排这种东西!你是谁啊!”露露贝儿激动地冲上前,长长地鞭子摔在空中,引起了几道风剑向亚连划去。
看着白色的风剑,亚连不屑地笑了笑,就好像露露贝儿先前对李娜莉不屑地笑一样,是一种强者面对弱者时的微笑,随意地伸出手,一挥,一阵狂风吹来,立刻把那看似锐不可当的风剑吹散了,“都说了只有一个问题了!而且……我不喜欢你这种态度哟!”面孔突然狰狞起来,伸出左手,一道白色的光从手心中射出,似乎只是一个瞬间,那道光就把露露贝儿的脑袋穿碎了,迸溅的雪花,脑浆纷飞,露露贝儿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倒在地上了。
看着死去的露露贝儿,亚连毫不动容,轻声囔囔到:“如果神讨厌你的话,那你就必须得死哟~”
诺亚的眼睛一个瞪得比一个大,露露贝儿在战斗中也不算是弱者,甚至可以说是强者了,但是就那么简单的……这时,一阵黑雾从露露贝儿粉碎的脑袋那腾起,她的躯体随着那黑雾慢慢崩毁,化成黑色的沙粒散在地上,一阵风吹过,什么都不剩下了……
露露贝儿死了,不论是身体,还是灵魂。
诺亚们惊恐的脸上,温热的液体夺眶而出,不熟控制的留下,“体内的诺亚在哭……痛苦……”罗德囔囔道,“不是因为露露贝儿的死,而是因为‘色’的消失……”
“她不在了,什么都不在了。”
“对哦,因为,这时神的愤怒。”亚连一脸好笑地看着他们,“记住,神能救人,也能杀人,别把神当成圣子!”
“哦……”千年公的身体颤抖着,“你是说,你是神吗?”深紫色的黑雾从他的脚底散发出来,雷诺静静地飘落在他的肩上。他的身体在瞬间往上伸,多余的赘肉和奇怪的大面具都不见了,一套深黑色的礼服代替了原本华丽可笑的衣服,雷诺化为一把长剑被他扛在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