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倘若相识作者:浅本- 第51部分

　　
　　迹部景吾淡淡地点了点头，眼前的人生得一张无可挑剔的外表，一身合体的黑色西装，细碎的黑色短发，精致的五官，高高的鼻梁，薄唇，高瘦的身材，虽然外表看起来无害，但迹部景吾却敏锐地发现，这个卡尔不可小觑，从眼前这个西方人身上他没有看到一丝的尊敬，但即便如此，他也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来。
　　他称呼落尘为……小姐？
　　
　　“你是她什么人？”
　　“执事。”卡尔抬起头望着前方楼梯上的人，冷冷开口，“奉小姐父母之命接她回家。”
　　“呵，落尘的父母不是在国外吗？她在日本就只有弥音小姐一个管家而已。”迹部直直地盯着卡尔，企图从他的身上看出什么。
　　“吾的目的是接小姐出国，她要离开日本。”卡尔恭敬中略带着疏远，淡淡地说，“是落尘小姐父母的意思，少爷要阻止吗？”
　　
　　迹部景吾深深地皱起了眉。眼前的人对他并没有什么善意，但却总带着些试探，而且这个阿尔帕西斯身上有一股他熟悉的气息，似曾相识。
　　
　　“我在哪儿见过你吗？”他开口。
　　“万分抱歉，卡尔从未见过少爷。”卡尔微微鞠躬，眼睛不经意地扫过迹部景吾脸上的泪痣，淡淡开口，“我可以接小姐走了吗？”
　　迹部抿了下嘴唇，正准备开口，却忽然听到脚步声，凌落尘穿着睡衣拖着步子脸色苍白地走了出来，“迹部，我听到了。”
　　卡尔也听到了动静，抬起头，和凌落尘四目相接，“小姐，卡尔来接您走。”
　　凌落尘眯了下眼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迹部，“好。”
　　迹部下意识地阻拦，“你脸色很不好，本大爷不允许你强撑着身体。”
　　“没关系。”凌落尘摆了摆手。
　　
　　说着，她便扶着扶手下楼，脊背僵硬，动作看起来极不协调。卡尔那双冰冷布霜的眼睛直直地望着虚弱的凌落尘，虽然说是执事，却根本没有向前扶她一把的意思——因为他收到了一记警告，凌落尘分明在警告他，不要多嘴，不要插手。
　　
　　“我在外面等您，小姐。”卡尔淡淡地鞠了一躬，向迹部告辞，便先行离开。
　　凌落尘很满意这个效果，脚步也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台阶上的迹部，“你来。”
　　迹部挑了下眉毛，默不作声地走下来，在凌落尘身前停下，因为台阶的缘故，他只是俯视她，“你真的要出国？”
　　凌落尘点头，顺着卡尔的话说下去，“应该是家里有事。”
　　“什么时候回来？”迹部皱眉，“你父母在哪儿里？”
　　“世界各地。”凌落尘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会回来。”
　　听到这个答案，迹部的心微微定了定，他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来。只不过短短一天而已，凌落尘给他的惊讶太多了，以至于如今忽然要离开，反而不适应起来。
　　“手给我。”凌落尘面无表情地摊开手心。
　　迹部疑惑地伸出手，这个动作看起来极为怪异，仿佛凌落尘是在邀请他跳舞一般，“喂，你又要做什么？”
　　凌落尘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亲你。”
　　迹部：“……”
　　
　　刷地，某人的脸再次飘上可疑红云，但这次却淡定了许多，他反客为主，原本伸出去的手一把扣住了凌落尘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托住她的后脑勺，眼看着就要来一个温馨而浪漫的KISS时，凌落尘忽然一把拉下他的手，力道之大差点让迹部表情扭曲，紧接着，她诡异地向后退了一步，用力抓着迹部的胳膊猛地一抬，嘴唇便不偏不倚地印在了他的手腕上。
　　‘喀拉’一声，某人的胳膊脱臼了。
　　
　　放开手，迹部脸色铁青嘴角抽搐，冷汗布满额头，“……落尘你力气好大……”
　　凌落尘：“……啊，抱歉，没控制好。”
　　正说着，一把抓起他那只脱臼的胳膊，迹部景吾才刚开口阻止，‘喀吧’一声，骨头又被接了上去。
　　
　　“嘶——”迹部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一脸惊悚地望着眼前的少女，不敢相信她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我走了。”凌落尘看了一眼表情古怪的迹部，转身拖着她僵硬的身子离开了客厅。
　　
　　至此，迹部少爷的手背吻，成为了凌落尘所有‘认亲吻’中，最残忍凶暴的一个……
　　
　　迹部痛苦地甩了甩手臂，正在呲牙，忽然意识到某人或许会走很久，立刻追了出去，而这时，凌落尘正准备上车。
　　“喂，什么时候回来？”
　　凌落尘的动作滞了一下，看向他，“不知道。”
　　“……那天在空座……”
　　“依然当你什么都没说，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凌落尘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下去，沉默地上了车。卡尔帮她关上车门，礼节性地向迹部告辞，坐上死机的座位，无声地启动了汽车。
　　
　　车里只有两个人，凌落尘闭眼养神，卡尔在后视镜里看她，勾唇，“不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吗？”
　　凌落尘淡淡开口，“我差点没认出来你。”
　　“你能认出来才可笑。”卡尔接话。
　　“也对，你长的没特色。”凌落尘不温不火地回答。
　　“三王子的泪痣很有特色。”卡尔略带试探地轻叹，“但也只是泪痣而已。”
　　凌落尘倏地睁开眼镜，入目的是米色的车顶，“卡尔，小心说话。”
　　“是，公主大人。”卡尔略嘲，“不过落尘，你如今的实力……啧……”
　　“告诉我是谁伤了我。”凌落尘漠然，“我不问你在那边出了什么事，放心。”
　　卡尔怔了一下，抬起眼看了看后视镜里的女子，“中立派，监视你的。所以我来，就是送你走，瞒着长老会的耳目。”
　　“你不是说你不能私自出宫殿？”凌落尘略略嘲讽地勾了下唇角，忽略不计的弧度。
　　卡尔顿了顿，没有接话，径直道，“长老会应该没有对那个迹部起疑心，如果真是三王子，在神力没觉醒前如果你走，他们就不会来这里。没有人知道我在你身边，你现在要做的是离开三王子，然后养伤。”
　　“话真多。”凌落尘疲惫地摁上太阳穴，“你到底知不知道兄长的位置。”
　　“不知道。”卡尔干脆利落地开口，“我只知道大概的空间位置，还是那句话，不能死，我不可能再有一次把你从长老会手里救下来。”
　　“你许了他们什么？”凌落尘冷不丁地问。
　　“我的命。”卡尔若无其事。
　　
　　他笑了一下，转过头看着凌落尘，“所以我现在在找死，看在往日情分上，不要再找麻烦，养伤最重要，如果不是你逞强，凭这点力量对抗他，你根本不会这么狼狈。”
　　凌落尘定定地望着他和自己一样的漆黑瞳孔，挑了挑眉，重新闭上了眼。
　　
　　“……卡尔，别怪我没提醒你，前面有辆卡车。”
　　
　　“……”
　　
　　“这是单行道，你在逆行。”
　　
　　“……”
　　
　　“你到底会不会这东西？”
　　
　　“……啰嗦。”
　　
　　


第一夜　最初的雪

　　后来，凌落尘被卡尔就这么一直逆行错路地拉到了柳生家，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冷泉弥音竟然相信他的话，真的开始帮凌落尘整理起行李来。
　　凌落尘当然不可能会带行李，因此只能说国外什么都有，她只带上她的丝绢，银白风花纱和菊一文字，便告别了柳生家，重新坐上了卡尔的车，开始了她堪比恐怖片和惊悚片一般的，对卡尔车技的深刻体验。
　　
　　对于这次离开她只告诉了柳生比吕士一个人，并让他向幸村精市问好，告诉他凌落尘很感谢他那两次请客，下次回来一定会请他吃饭。柳生比吕士爽快地应承了下来，并做主在向幸村转达这话的同时，加了一句很有凌落尘风格的话——
　　“所以，别被病死。”
　　虽然这话有点不吉利，但幸村听到时还是非常地开心。
　　
　　柳生落尘在刚醒来没一个月，就再次离开，这让立海大网球部有些小小消沉，部长走了，心理教练也走了，反应最大的就是切原赤也，他在听说这个消息后暴跳如雷，这让山田言一异常感动，然而感动到最后，他却听到切原恨恨地说了句‘柳生落尘你日本史还没补考就走，这下班里岂不是只剩我一个人得补考？！’
　　立刻，山田言一拿着被老师改错其实已经及格的柳生落尘的日本史卷子，很明智地选择了尿遁。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那么，如今的情况是什么？
　　
　　如今的情况是，凌落尘穿着一身从迹部家里换来的真丝睡衣，带着个薄薄的银白风花纱，提着一把孤单的武士刀，很是风中凌乱地站在风雪之中，面无表情。
　　被冻的没有了表情。
　　
　　“天杀的卡尔，但愿丫立刻被撞死！”凌落尘首度用了如此凌厉的语气，只是为了纪念一下开车开到和火车接吻的地步的……卡尔？阿尔帕西斯。
　　“哎呦落尘，你也会用这种语气讲话呀，哥哥真欣慰～”一个贱贱的男声在风雪的呼呼中响起，虽然很好听，但很欠揍。
　　“闭嘴，丑八怪。”凌落尘扫了一眼旁边的高个子男人，两人的头发都很长，而且都没扎，因此在强烈的风雪中凌乱的异常可怕，“滚回刀里去。”
　　“不～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我才不回去。”菊一文字对凌落尘的‘丑八怪’一称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不再暴跳如雷，而是选择了默默地接受，“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受了很重的伤，灵力都锐减不少。”
　　凌落尘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后者很知趣地闭上了嘴——灵力少还从斩魄刀里跑出来，他还想不想跟着凌落尘混了？
　　
　　深吸一口气，刺骨的冷风灌进了自己的口鼻，凌落尘难得打了个寒颤，虽然有些故意，但却总算让僵硬的身体活络了一下。
　　“随便你，走了。”她没去看菊一文字，顶着风雪艰难地向前走。
　　
　　这是另一个世界，卡尔说这只是他随机从几个空间里选出来的，事发突然，撞了火车，只能这么仓皇地决定一个。
　　“呀，这就是一个主控电脑，自动编写了程序，我只负责开关方面。”卡尔很是无奈地望着凌落尘，“你知道的，时代在发展，神界的科技也在进步。”
　　而且他还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会是个很安全的世界，他的目的只是想让凌落尘尽快养好伤。
　　
　　“安全的世界？”凌落尘挑着眼角望着眼前的景象，不由自主地嘲笑了起来。
　　
　　卡尔，老娘有一天一定会把你踹进虚圈！
　　
　　“好浓的血腥味。”菊一文字嗅了嗅吹过来的空气，“数量不小啊～”
　　“用眼睛就可以看到一堆尸体。”凌落尘毫不留情地拆了他耍帅的台子。
　　
　　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将近十几人的尸体，血流满地，有的甚至变成了干尸，而在这一片尸体的尽头，一个浑身是血一身黑衣的男子，正抱着一具女人的身体贪婪地趴在她的脖颈旁边，极尽兴奋地张开嘴巴，露出了那尖锐的獠牙。
　　下一秒，獠牙刺进血管的声音传进了凌落尘的耳中。
　　
　　男子贪婪地喝着女人的血，咕噜咕噜的声音甚是恶心。凌落尘有些厌恶地歪了歪头，虽然脸上依然没表情，但菊一文字却第一时间读出了她心中的想法，那就是，杀了他。
　　然而，当菊一文字刚抬脚准备过去替老板工作时，一股极为凌厉的杀气顺风而来，凌落尘一抬手，他生生地止住了脚步。
　　
　　来的是一个男人，一头淡黄色碎发披肩，眼神锐利如寒冰，手中提着一把长剑，整个人看起来仿若一个冷血的杀手。他只是很随意而淡然地看了一眼一旁的凌落尘，望着她睡衣衣角沾上的血（那是死人的），目光微闪，手起刀落，毫不犹豫地一刀砍了正在吸人血的那个恶心的家伙。
　　
　　至此，凌落尘总算明白了她遇到了什么。
　　
　　吸血鬼，只存在于中世纪传说、圣经与后世小说中的物种，昼伏夜出，以吸食人血而存活——那个黑衣的男人，以这样一种恶心的方式向她证明了，这个世界，真的有这种东西。
　　至于这个随后出现的淡金色长发的男人……
　　
　　“你似乎一点都不怕。”男人来到她面前，弯下腰来和她对视，“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喂，你眼神不好使吧，明明是两个人！”菊一文字黑线。
　　“他看不见你。”凌落尘心念，随即迎上男人的目光，“我迷路了。”
　　“父母呢？”
　　“死了。”
　　“没有亲人？”
　　“没有。”
　　男人怔了怔，望着凌落尘那完全不像是在撒谎的眼睛，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之前那凌厉之气霎那间消失，整个人看起来竟带上了些柔和的亲近感，让人恍惚以为这并不是同一人。他看到凌落尘手中的刀，皱了下眉，牵起了她的另一只手，彼时，这只空闲的手已经被风雪冻得僵硬，完全感觉不到男人手上的温度。
　　
　　凌落尘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这让男人顿时尴尬了起来。
　　
　　“你叫什么？”男人尽量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柔和一些。
　　“柳生落尘。”凌落尘冷漠地开口。
　　“我是黑主灰阎，如你所见，是个吸血鬼猎人。”名叫黑主灰阎的男人耸肩，指着那边死了的男人，“他是吸血鬼。”
　　“我知道。”凌落尘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他不是在吸血么？”
　　黑主灰阎：“……呵，呵呵，是有点像废话哦。”
　　
　　相遇的最后，黑主灰阎提出了收留凌落尘的建议，而凌落尘在思考了半天后选择了答应，因为那个男人说，他想封刀不做这个生意了。
　　既然金盆洗手，那就表示以后不会再有类似打杀的事情存在，对方也只有一个人，有固定的经济收入（他自己说的），基于以上原因，凌落尘毫不犹豫地跟着黑主灰阎走了——和当初什么都不想就跟着卡卡西走相比，这次她终于懂得给自己寻找一些生活福利。
　　
　　既然有人站在了凌落尘身边，那么菊一文字在腹诽了一会后选择回了斩魄刀，想来他虽然总是和凌落尘吵架，但毕竟也很关心自己的主人的——开玩笑，他敢不忠，以凌落尘的性子，一定当场就把他当场卡擦了。
　　
　　黑主灰阎的房子很大，凌落尘分到了一间自己的房间，因为没有女生的换洗衣物，她只能在洗完澡之后穿了一身宽大的男士衣裤，光是衬衣就能当裙子穿。
　　而且，她又多了一条把卡尔送进虚圈的理由——她缩水了。
　　从浴室出来之后，原本还是一张严肃脸的黑主灰阎当场笑滚在了地上，“哈哈哈，落尘你好像女鬼，哈哈哈哈……”
　　
　　有见到女鬼会笑成这样的么？
　　
　　“你是……”凌落尘看了他半天，扯着嗓子没调调地喊，“黑主灰阎，来客人了。”
　　“……”
　　
　　男人顿时海带泪。
　　“我就是黑主灰阎……”
　　
　　凌落尘自然没理他，自顾挽起袖子坐到桌边开始吃东西，黑主灰阎的手艺不错，不愧是一直独居的单身男人，但这种偏西方的饮食还是让她有些不习惯，她一向都只吃纯日本料理。
　　“菊花，你会做饭吗？”她蓦然地问菊一文字。
　　“你才是菊花！你全家都是菊花！”菊一文字泪奔。
　　“……”
　　半晌，脑子里才回响出菊一文字的声音，“我不会……”
　　“看我手势。”凌落尘淡然在心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