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心想起之前对她做过的事,又是一阵愧疚,在这宫里,一个宫女失踪的可能比一个后宫嫔妃被临幸的可能还要大,不知有多少宫女因此而冤死,能被她知道名字的就有好几个。
“都是我害了她……她还那么小……”小月忍不住又放声大哭起来,“明明可以不连累任何人的……我为什么要做这个什么娘娘……明明知道宫里不是好地方,偏偏还要把念竹和净姐姐你都留在身边……”
净心不知要如何安慰她,“没事的,北京说会把念竹完好地带回来的,他可是影卫啊,影卫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兑现的,娘娘你要相信他,也要相信念竹……”
时间缓慢得就像是把心放在了油锅之上煎熬。
东方几乎发白地时候。北京抱着念竹回了雍容宫。
“念竹知道。娘娘一定会来救念竹地……”在北京怀里蜷成一团。看起来毫无生气地念竹居然还露出了宽慰地笑。然后才昏死过去。
北京面无表情地说。“费了点功夫才找到她。不过并没有在香悦宫。也没有证据。”
小月见念竹回来了。按捺住心酸。吩咐了净心亲自去传御医。“说娘娘我病了!要是推托不来。就说皇上遇刺了!”
小月又指挥着北京把念竹抱去她地寝宫。再叫了人把雍容宫里所有地药都翻出来。她则轻轻地掀开了已经血肉黏在一起地衣服。察看念竹地伤势。
可怜地念竹几乎是只有吐出来地气。没有进去地了。
“已经给她输了真气,护住了心脉,但是能够坚持多久,还要看御医怎么说,因为有一刀是伤在了心脏。”北京就在屏风外继续报告说,“在冷宫最深处的一个阁子里找到她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人,那地方很僻静,她应该是见过主谋的。”
小月听了自然是明白这个时候能够拉回念竹的意识是最重要的,于是拼命地跟念竹说话,大声地说话,“念竹,我没办法把你的衣服撕开,所以我没看到伤势……但是北京给你护住了心脉,我不是有用大夫,但是我确实能够治心病的大夫,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娘娘我最会治的就是心脏受伤了,所以别处的伤有御医给你治……心上这一刀,娘娘我能够治好,你听到了吗?你一定要听我说话……必须要听我的……不准跟自己说休息……”
“娘娘,御医来了。”
小月又拼命大声说,“御医现在来了,你要听我的,不准听其他的声音,你的命是我的听到没?”
御医手忙脚乱的上前珍视,本来以为是皇上被刺了,急忙地跑过来,见是月妃的寝宫,也没注意到床边坐着的疯女人,以为床上躺着的至少是小月本尊,所以连忙开始着手诊治,仔细检查了伤势,擦了擦汗,御医道,“一共三刀,心脉护住了,血也止住了,不过先前失血过多,如今娘娘昏迷,老夫不敢说,但是若是要能先醒过来,老夫才能有三分把握。”
“听到没有!念竹,睁开眼,再难也要睁开眼,”小月一动不动地抱着念竹的头,大声地吩咐道。
吓坏了的御医这才发现这位衣冠不整,一团糟乱的是传闻中的那位倾国倾城的月妃娘娘……怎么可能……
“有什么办法能让她醒过来?”
“这个……没有什么办法,只能靠伤者的意志力了。”御医摇摇头。
小月想起了什么,转头对着屋子里的人叫一声,“你们都出去!”
净心以为小月是刺激过大,所以才会有些失常,刚要上前抚慰,小月脸色变的有些狰狞起来,“北京,把他们都赶出去!你也出去!”
北京沉吟一下,还是毫不犹豫地就把御医净心等人赶了出去,自己则守在门口。
※○※
过不了多久,只听到小月又在里头大叫道,“御医!她醒了!你快来救她!”
御医慌乱地又进去,把了脉,眉毛都快拧成山川了,怎么可能,刚刚伤者明明都是快要死了的,怎么真的醒过来了。心里是这么想,但御医还是毫不马虎地继续诊治开方起来,又喜道,“娘娘身边的人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
北京也觉得疑惑,他虽不懂医术,但他很明白念竹身上的伤是什么样的程度,莫说她是从未习武的弱女子,就是到了他身上,没有高人相助,也不可能这么快醒过来,他便仔细查看了念竹,念竹眼神还是无神,但是身上的血确实是早就凝固了,不过嘴角的血液还在往下淌,再看小月脸色更加苍白了,难道是这女人……
但是,就算真的是那样,又有什么用……难道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听到御医的话,小月神情早放松了起来,也由着净心把她扶到一边去,“娘娘,您先去梳洗一下,念竹这交给我了,还有御医在,您就放心吧。”
“可是……”小月刚说要留下来,好像自己又想到了什么,点点头,不再多说,自去了。
北京在心里想,他这只是秉持着身为影卫的职责,并不是想偷窥,便悄悄地跟在了她身后……
……
……
为了北京这一个名字……呜呜。(快捷键:←)333676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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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节 禁闭之罪 小筑桃源
北京心里挣扎着,还是不由得望过去了,窗内小月先是脱下了外袍,然后便呲牙咧嘴地撸起了袖子,左边那只白嫩藕臂上果然有一道新伤,血还在流,她一边仔细擦拭着一边还嘟囔着些什么“穿越”“赠品”等一些听不懂的词语。
北京皱了皱眉,她的血难道还有什么治伤的疗效吗?再看她已经要继续脱衣服了,北京连忙退了开来。
再见她,早换了副模样,她换了身轻便的袍,脚踝手腕处偏偏还用细绳扎了起来,怎么看都不伦不类。一大清早就轻施了脂粉,眉黛如烟,樱唇潋滟,把不长的头发只挽了个简单的髻别了只簪子,再有些不听话的头发只任它们落在耳畔。
问过念竹睡下之后,那张脸就跟泡在千年寒冰里头一样了,小月叉着腰吆喝上宫人,挑了几个看起来壮实的,最后又冲北京他勾了勾手指,“孩儿们跟着娘娘我出门办事去了。”
接下来,便是皇上一大清早宿醉起来发现被小月摆了一道,又亲眼看到小月不分青红皂白地带着宫人大打出手,最后竟然还伸手推了一把香嫔,让香嫔碰到了桌角,然后……
然后一向温柔的皇上终于愤怒地歇斯底里地开始吼叫,“来人,把月妃押回雍容宫,不准她踏出湖心小筑一步!”
※○※
“皇上有旨……月妃未经取证便伤害了香嫔娘娘,如今香嫔娘娘伤势已无大碍,是以虽罪不至死,但活罪难免,削,雍容宫上下一旬用度;着,月妃于湖心小筑面壁悔过……又有皇上口谕,月妃娘娘若肯知错则都可免罚……”传唤宫人说完,又瞟一眼跪在地上的小月,以为她没听到,又重新念一遍道,“皇上口谕,月妃娘娘若肯知错则可免罚……”
小月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伸了手,便要接旨。明知道这已经是朗夜最大的让步,可她就是没办法替念竹忍下这口气。
宫人忍不住多嘴道,“娘娘,咱家在后宫之中宣读圣谕多年,却从未见皇上如此用心良苦,娘娘若是体恤,就应该……”
“小月遵旨,谢主隆恩……”小月也狠了狠心,长拜谢了恩。
传唤宫人也不再多说。叹口气。摇摇头。把圣旨给了她。便乘了船去了。一并将湖心小筑附近地船只都撤了。只在对岸留了一艘独木舟。送饭用地……
小月正式于湖心小筑中。开始了她地禁闭生活……
净心虽也想和小月一起在湖心小筑。不过她需要留在御医院照顾念竹。所以只在一日三餐时分方能乘了船来看望小月。不过被禁闭。任何人都看地出来小月只是暂时受罚。因为那鲛绡如今就还在湖心小筑。而小月自己看起来也还没有异样。甚至有些异乎寻常地欢乐。所以净心也没有多过担心。
“唉。这个地方不能多待下去了啊……可惜不知道怎样把净心和念竹也接出去……也不知道念竹愿不愿意出去……净心肯定是没关系地……”
北京远远地站着。因为皇上和头首都没有要他回去。所以还要保护在她身边。这时就看着她蹲在湖边地大石上自言自语。听到这里忍不住又耻笑道。“皇宫岂是你想出去就能出去地?”
小月转过头。也给他耻笑回来。“皇宫还真就是我想出去就能出去地。你是聋子没听到我说吗?我只是不知道怎样把念竹和净心也接出去!”
“你!”
“你什么你……明明长得还是个人样,怎么性子这么讨人厌?是小时候被爹妈抛弃了受到了心灵创伤,还是长大后被情人抛弃了从此以后对女人都没好脸色了?典型的自我保护意识太强烈,不愿开启心门接纳外人。”小月继续没好气道,然后甩也不甩他。
北京气得欲吐血,虽说他小时候确实是被父母丢弃在路边,但是……他从没有想过有什么不好,他还因此能达到成为影卫的条件,何况他也从没有被情人抛弃啊……这女人!
要冷静……一定要冷静,这是头首给自己的考验……北京默念着,这是必经的考验……
“怎么不说话,难道是被我说中了?”小月没有回头,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还算幸福的呢,我啊,是抛弃我爸妈啊……虽然不是自己愿意的,可是他们一定会这样以为吧……”
这女人为什么说起了自己的身世……北京竖起了耳朵想听点所以然出来,不过……爸妈是哪里的称呼啊?
“第一次来皇宫就撞见了有人要害皇上,所以皇上才相信我,把我留在身边,后来便是净心……”
这些他都知道,其实净心是敬嫔嘛。北京觉得有点不耐,这女人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命吗,居然留一个曾经杀过自己的人在身边。
“后来遇到了念竹了……”小月浑不知觉地继续回忆……
北京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抛弃你父母?”
“没听我说吗?不是我自愿的……”小月被打断了回忆很不乐意,“一不小心就到了皇宫嘛……”
一不小心就到了皇宫?北京刚要继续问个明白,就听到净心的声音从湖上传了过来,“娘娘……”
“净心,你怎么这时候来了?”不是才送了晚膳吗?
“太后病重,皇上和皇后亲自去奉天殿祭天为太后祈福,其它宫的也都去了……”
“太后病重?”是快死了吧?不然也不会去奉天殿祭天祈福了,小月心里哂道,看来出宫之事又要往后延了。
“娘娘要不要也去……”净心揣度着小月的意思,不过看起来小月更像是在神游……
“祭天?不去了,我这不是在禁闭自省吗?”果然,小月只是摇摇头,“净心你替我去吧,有什么能说得好听的就说点好听的。”
净心点点头,“娘娘正在认真自省,未得圣令不敢擅自离开湖心小筑,所以……”
“别说给我听啊……说给皇上或者皇后去听吧……快去快去……”小月又把净心推上船。
见净心去得远了,小月用诡异的笑容盯着北京看,北京心里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毛……。(快捷键:←)333676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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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节 金黄卷轴 临终告解
皇上和皇后等一干嫔妃都跪在奉天殿祭天,从申时一直到亥时,整整四个时辰不眠不休,不饮不食,为太后祈福。
小月自然是不相信祭天真能拉回太后的命,不过一直没有听到凤栖殿传来别的什么消息,可能身体确实是有了好转也说不定。
心里莫名有些烦躁,小月在院子里来回走了好几趟,还没弄清楚凤栖殿的名堂,老太婆就好像要去了似的,所以应该趁现在去一趟凤栖殿才是。小月下定了决心,“北京,陪我去看望下太后娘娘吧。”
北京一副“谁信你”的表情,却还是只能跟着。
没有船?不是还有北京嘛……
※○※
北京冷嗤一声,他就知道,这女人明明就是来做贼的,偏偏还要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还要他守在大门口。那他也就恰好忘记提醒她,其实凤栖殿里面南北是相通的,守在一边完全是没有用的。
太后病重,如今已经移至凤栖殿正面宫内,南面的寝宫比往常更寂静,小月觉得现在来时机无非是最好的,可惜刚要迈进去,“谁在那边?”
小月轻咳一声,徐徐地回头。
原来是凤栖殿的宫女素娥,“奴婢参见月妃娘娘,不知月妃娘娘驾到……”
小月再次清了清嗓子,“这个……”
“娘娘是来看望太后地吗?太后如今已经移居至中宫了。娘娘还不知道吧?娘娘请随奴婢走这边。”素娥热心地上前来扶住小月。又问道。“娘娘来得可巧。太后还未歇息……”
也不管小月是不是愿意。素娥早拉了小月到了凤栖殿中宫。
中宫里头早有嬷嬷问道。“谁在外头?”
“太后娘娘。是月妃娘娘心诚来看望太后您来了。”素娥本不是随侍太后地宫女。先前见小月和太后看起来其乐融融。以为太后对小月是真地心疼有加。此刻连忙把小月往里推。
小月听了。硬着头皮就上前行礼。“月妃莽撞。打扰太后娘娘休息了……”
听得里面轻声交谈一会。早有个年长地嬷嬷迎了出来。笑着道。“太后娘娘现在精神还好。请月妃进去小坐。”
进了中宫,果见太后老人家坐在榻上,微闭着眼,面容倒真是没什么疲态,一点也看不出是个病重之人。
身边环绕着的御医还在凝神为太后把脉,御医徐徐道,“太后您要放宽心才是……”
“哀家自个的身体,自个最清楚,你们就别在这费心了,”太后也终于开口了,“好了,哀家想跟月妃好好说会话,你们都退下吧。”
“可是太后……”
不等身边的嬷嬷说话,更不待御医的建议之词,太后挥退了左右,招手让小月在榻前坐下,“没想到竟会是你,也罢,也罢,或许这就是天意了。”
小月不知道太后又卖的什么药,猛地就把手抽出来,脱口道,“太后娘娘,这里没别人,您也不需要做戏给别人看,不如您就直说了,小月到底是哪里得罪您老人家了,您如果真要给我个痛快,也请您别吞吞吐吐了。”
太后一愣,“哀家什么时候要害你了?”
“环佩就是您宫里的人!”小月一时按捺不住,太后没有反应,她就更记不起什么是礼仪尊卑了。
太后似乎才想起来,利索地回道,“环佩确实是从哀家这出去的,也是哀家安插在敬嫔那的眼线,不过环佩为什么会利用敬嫔杀害你,这件事哀家却并不知情,哀家后来也想要召回环佩,不过那个时候她已经不见了。至于为什么哀家会见死不救,这样的问题应该不值得深究吧?”
太后见小月还要说什么,连忙重新拉住了小月的手,“哀家的时候不多了,如今是有样东西要嘱咐你保管,待哀家把要紧的事说完,再给你说清楚你的疑问成吗?”
太后语气都这么委婉下作了,小月也不好说什么了,便只呆呆地看着变得更加和蔼的太后。
太后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了个金黄色的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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