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落枕飞奔而去的身影,小月和闻人还保持着那僵硬的姿势,他们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好的待遇。闻人心里开始唧唧歪歪。早知道她也随便来这么一句,说曾经和苏落枕他爹在什么清风观风波亭喝酒。到时候把苏落枕这小子治得服帖帖!
又过了不到半刻功夫,老狐狸说他想喝水……
好。她很善良,快要死地人是老大!要不是他快死了。她绝对不会这样听他的话。就算是一只快死了的鸭子,她都会好心好意地伺候它终老的!
于是现在,连闻人也被他驱使去取水了。
然后他一脸痛苦地对隐来说,“这里人太多,呼吸不过来了……”
隐来急的跟什么似的,傻傻地真还相信了,“我去帮闻人,你千万要好好休息!”
老狐狸还要说什么,君墨先开口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其实不用把他们都叫
老狐狸微微喘气,笑得依旧如春风般明媚,“果然是心思聪敏地孩子,我的确有话要嘱咐丫头。”
“别……”小月连忙摆手,一脸的郁卒,“有什么话您还是留着跟您自己人说
“丫头,除了你,我还有谁是自己人呢?”老狐狸苦笑道,
“莫问,莫问他老师不都是你地人吗?”
“你看一直到现在,我这把老骨头还在这瘫着,”老狐狸叹气,作孤苦状,“你总不会想说朗儿吧?”
“你当时已经醒了!”小月惊呼,“他在的时候,你知道?”
“我自然知道,不过我怕啊……”说怕地时候,老狐狸低头,眼里全是阴霾。
“你怕什么?他根本就不想做这个位子的,况且要杀早就杀了,你醒不醒又有什么关系!”
“可我还是担心呐……”老狐狸眼里分明是冷冷地,可他还继续这么说,“我担心如果他变了,如果他知道我还好好活着,他还会留着我这条命
小月张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跟这个老家伙交流了,只觉得他莫名其妙。
“你看朗儿的做法,像是不想做皇帝地样子吗?果然是我教出来的好孩子,下手狠而绝,斩草除根,绝对不留后患!”老狐狸抬起脸,全是愤然和恨铁不成钢的悔恨模样。
“没有……他没有!”小月气得不知该如何表达,他最好是直接去死,满脑子都以为别人是敌意,不相信任何人!
“没有?你知道京都大大小小的官员因为这次叛乱死了多少吗?我倒是低估了他……咳咳……”
小月看着君墨,希望他说点什么,君墨欲言又止,终究没有说什么反驳的话,只是沉默地看向了别处。
“君墨……”
“我说不出你想听的话,换作是我,我大概会比他做得还要狠。”君墨叹了一气,看了老狐狸一眼,“别说太久。”
说罢,站起了身子。离得稍微远听不到他们的话,但如果发生了什么事又足以跑过来的距离。
“这下你相信了吧?”老狐狸这么说着。眼里却是掩不住地精明光芒,扫过君墨的背影。“丫头,记住宁负天下,莫等到让天下负你!”
小月无语地看着他,直看到老狐狸脸上地笑意终于僵掉,老狐狸清咳。“丫头,我也是快死的人了……”
小月不说话,光看着,那副神情就是,“说吧,你又想着让我干什么事了……”
老狐狸一笑。“丫头,不管你愿不愿意做天朝地凤后,只希望你能替我找到紫琅孩儿。把一样东西亲手交给他……”
“什么东西?”小月挑眉,老狐狸没有任何动作。不会又想坑她吧?
“你凑近点,我来告诉你。”老狐狸居然给她勾了勾手指。
小月更加无语。不知道这老家伙年轻的时候凭这个手势和桃花眼勾过多少女子,她继续盯着他看。试图看出些什么,可除了一脸的高深莫测,还是一副那东西很贵重的模样,令她心痒痒。
闷闷地凑近去,听到老狐狸笑盈盈地说了一句,“还是忍不住吧……嘿嘿……”
小月猛地退后,一脸的郁闷!靠之,居然被耍了?
老狐狸呵呵一笑,“太后给你地那道遗旨没弄丢吧?”
真是个欠扁的老头,小月愤恨地看着他。
老狐狸只当做不知,故作神秘道,“假的紫玉龙珏,你也见过,我告诉你真的在哪。”
那块紫玉,小月想起来,也许脖子上这块就能掉下来了,眼睛顿时一亮!先前的愤恨立刻一扫而光!
见到小月一脸的兴趣,老狐狸露出满意地笑容,在自己身上撕了块布料,咬破了手指,居然自顾自地写起了血书!
“皇爷……你在干什么?”莫非又被耍了?小月不甘心地凑上前去看他写的什么。
老狐狸写的是四个字,龙珏帝陵。
写罢,老狐狸还颇自得道,“如何?写得不错吧?”
无视之,小月偏着头,看了一会,想不通老狐狸这是在做什么,在帝陵直接告诉她不就得了,难不成怕她自己吞了,所以让她把血书交给慕容紫琅?拜托,有区别吗?
老狐狸呵呵一笑,“这个可以转移别有企图地人的视线,就不会伤害到你了,其实龙珏一直在我身上。”
老狐狸对她这么好,还如此为她着想?小月被这个消息惊吓到了,而且龙珏那么个东西一直在老狐狸身上?居然没被人抢去?
老狐狸脸上地自得更多了,费力地想往自己的脚部抠,捞了很久发现捞不到,讪笑着示意小月往他脚上看。
小月脑子一片空白。
不要告诉她在鞋子里,不要告诉她让她去拿,她不要
老狐狸突然间大口地喘气起来,脸部痛苦不已,“丫头……那……你等我死后……死后再……”
小月叹口气,认命地把老狐狸右脚上地鞋子拔了出来,她这才发现老狐狸的鞋子特别大,拿在手里分量也很足,难怪了……
然后无语地看到老狐狸跟马上又活过来一样,笑呵呵道,“把鞋底撬开,就能看到
小月正打算要拿着鞋鄙视一下老狐狸,谁知他突然支持不住似地,重新倒在了地上,他眼里是不敢相信的惊讶,努力要抬起手臂,重新坐起来,终究是徒劳,他嘴角还留着无奈的苦笑,“丫头……看来……我是真的不行了……”
小月先是不相信,不过看着老狐狸脸上的表情也不似作伪,看了好一会,终于确定老狐狸是真的……
他现在的样子好像立刻马上就要绝于人世,眼神却又分明是不甘心,小月想起隐来说的,他坚持到现在的信念。
对于一个快要死的人,他最想知道的事情,小月觉得到现在根本没什么必要隐瞒下去了,下定了决心,讷讷道,“其实……”(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快捷键:←)334809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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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六零节 死不瞑目 活者受罪
老狐狸依旧笑得如春风般和煦,红光满面,“无力”从来不会出现在他脸上,他把自己当做神一样无所不能,即使是面对死,也是如此。
“其实……”小月在一旁犹豫,把衣领拉开,让他看脖子上那颗紫玉落英,“这个是他的吧?其实你们之前找的方向没错,他就在耶律。”
老狐狸见到那块紫玉落英,双眼倏地睁圆,好像突然充满了力气,“丫头……这是哪来的?”
小月点头,“如果这玉是真的,那便是真的了,这玉是耶律紫狼给我的。”
“耶律紫狼?”老狐狸如同腐朽的枯木,脸色猛然间颓败,好像听到了惊天霹雳,“你说的是耶律族的那个耶律紫狼?”
“是他,边疆都认识他,他就是紫袍小将军!”
“紫袍?”老狐狸面如死灰,几乎跟死了一般。
小月没料到是这样的情况,难道老狐狸是担心耶律紫狼不肯接受?还是怕耶律紫狼在耶律族过得不好?
好事做到底,小月忙乱地继续解释,“他是耶律族的少领主,听云将军说起过,紫袍将军作战甚是骁勇,而且据我所知耶律领主并没有亲生儿子,所以对他很是疼爱,还有意将耶律领主之位传给他……”
还没说完,老狐狸突然间剧烈咳嗽起来,直咳得肝肠寸断,大量的鲜血涌出来,他突然间仰面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哭。
小月这才惊觉。貌似越解释越糟糕,怎么自己儿子优秀。他也不高兴的样子?得知他儿子地下落,小月原本以为他会很开心,现在老狐狸虽然在笑,分明是苦笑,受了刺激般疯癫的苦笑。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月眼看着老狐狸咳得越发凶猛。却突然一下止住。老狐狸还睁着双眼。仰面看着
小月心里一紧。难道……
还没来得及验证她地难道。君墨忽然冲了上来。还有闻人。苏落枕不知从什么地方。一起都冒了出来。
“快走!”
“发生了什么事?”
君墨一手紧箍住她。“落枕说有很多人几乎包围了这里。快走!”
“那他……”小月慌乱地抱着老狐狸那只黑布鞋。还不忘回头看似乎已经气绝的老狐狸。
“他人都死了,还怕什么。我们自己先逃出去才是。”闻人已经来到了小月身边。和苏落枕都是一脸地紧张,因为他们也不确定究竟来了多少人。
几人一起先退回了之前藏身的地方。窝回了靠近树林的灌木丛,小月和君墨不懂武,都竭力憋住了气。
隐来默默的给了小月和君墨一人一粒乌黑的药丸,做了个吞咽地动作。
小月和君墨接过,迟疑地仰头吞了,再呼吸,发现比平时变得轻缓悠长多了,再看隐来一脸的笑意。
此时地面呼啦出现了一大群蒙面黑衣人,跟贴地行走似的。黑衣人群上前立刻就围拢了老狐狸的尸体,然后有一批四下散布开来。
看样子,他们应该是先要搜查附近有没有人。有一个黑衣人正负责他们这个方向,一步一步越来越近,小月无奈地看向闻人和苏落枕,两人已经跟刺猬一样,全身都处于警惕状态,打算随时蹦起来。
小月握紧了拳头,现在也只能试一试了,冲着隐来点点头,隐来先是一愣,然后循着小月的视线,马上反应过来,紧跟着点点头,立刻催动了神杖。
幽幽的蓝光从袍袖中发出来,吸引了那黑衣人地注意,小月确定离得近了,这才开始施展隐来所教的**术,有了神杖的帮助,不需要直视眼睛,神杖便能代替施术者地眼睛。
小月的心里出现了一个空洞,空洞里是黑衣人眼里地他们,然后向黑衣人传达着信息:你看不到我们……看不到我们……看不到我们……这里没有人……这里没有人……也不要别人来搜查这里……
黑衣人眼睛渐渐变得空洞,随后恢复了清明,他从他们身边经过,然后绕了回来,碰到另一个黑衣人疑声问道,“这边没人?”
“没人,看那边是什么?”被施了**术的黑衣人指向了另一边,吸引了那人地注意,然后两人一同离开了。
小月这才轻吁一口气,见闻人朝她伸了个大拇指,也嫣然地得意一笑,然后被君墨轻拍了下头,一脸的微笑,眼里分明在说,看你那傻样……
小月吐吐舌头,那边已经安静下来,连人走动时带动地衣衫摩擦声音都听不到了,一丝细微的声音都没有发出。
黑衣人们继续围着老狐狸,稍微散开来,小月才看清他们已经给老狐狸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甚至脸上的血迹都不曾见,脸色更加红润,宛若生人。
黑衣人让出一条路来,一个穿着蓝色长袍的清冷男子扶着一个戴黑色斗笠的老人,正疾步走过来。
清冷男子是莫问,黑色斗笠的老人看不清脸色,颤巍巍地上前,身子不停地颤抖,掀开斗笠的一瞬间只能看到侧脸有着不可置信,然后人立刻扑倒在了老狐狸身上,随之也看不清到底是何模样。
老人的哭声是隐忍着的凄厉和哀伤。男人的哭声比较低沉,尤其是这样的老人,那样隐忍却又控制不住的悲痛,更令闻者心酸。
似乎发现了老狐狸还睁着双眼,看起来十分的痛苦,老人哭得愈发地伤心,声音也越来越大。
莫问在一旁低声劝慰,大概是说要他注意身体,节哀顺变。结果反而被老人一把推开,大声责骂道,“混账东西!滚一边去!你懂什么叫节哀顺变,我不懂!”
老人呜呜咽咽了很久,不知低泣着在和老狐狸又说了些什么,几次要把手覆上,老狐狸依旧是不肯闭目。
老人似乎开始自责,不停地磕头,嘴里念叨地大概是老臣救驾来迟一类的话,这时他好像才发现老狐狸身上的衣服不对劲,老人忽然厉声喝道,“谁干的?”
鸦雀无声,老人继续喝道,“是谁自作主张将皇爷的衣服换了?”
立刻有一个黑衣人跪了下来,老人的声音满含恨意,“胆敢擅自触碰皇爷身体!”
“属下知罪!”黑衣人全身一震,立刻要拔刀自裁。速度很快,动作也一气呵成,就像是砍在别人身上。
黑衣人头一歪,倒在了地上。紧接着又有几人自动站了出来,话也不说一句,跟着抹脖子倒地。
那老人还一副嫌弃的模样,“把他们扔出去喂狼,别脏了皇爷身边的地。”
“是!”立刻出来两名黑衣人,领命将那几人一齐抬出了包围圈。
“老师……先把皇爷送回干净的地方吧……这里毕竟……”莫问低声劝慰道。
这下,即使老人没有摘下斗笠,小月也知道他是谁了。
李承运,当今天朝第一丞相,没有听莫问的话,先问道,“皇爷之前的衣物在哪里?”
几个黑衣人随即拿了出来,看来先前虽然换下了干净的,但老狐狸的遗物他们都不敢乱丢,所以保留下来了,可惜好心给老狐狸换衣服的人都被李承运一句话就给杀死了。
老狐狸先前的衣服就摆在了面前,衣服上血迹斑斑,看得李承运脸上又是一阵青一阵白,他咬着牙念叨道,“耶律族,胆敢伤害皇爷……”
恨意极深,怒意极深。
小月离得较远,还打了个寒颤。
擅自触碰皇爷的人,都要自裁,然后被拖出去喂狗。那伤害皇爷的人,岂不是要死一千次都不足以泄愤?
小月又一次深刻明白了人不可貌相,李丞相平日里跟飘逸淡泊的隐世高人一样,没想到,也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而这些黑衣人怎么能像死士一样对这样的人效忠至如此地步!
待平静了片刻,李承运突然发现少了样东西,不禁皱眉道,“皇爷还一只鞋呢?”
一个黑衣人迟疑地回答道,“禀大人,属下来的时候,已经只有一只了!”
李承运替老狐狸换上,看着这仅剩的一只,半晌才悠悠道,“皇爷最爱这一双黑布鞋,平日都是一尘不染的。”
“是属下查找不力,属下知罪!”黑衣人顿时跪倒在地。
“知罪就好。”李承运看都不看那黑衣人,那黑衣人却跟先前那自裁的黑衣人一样,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笔直插入自己腹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地倒下。
小月不禁毛骨悚然,先前还算得上是那黑衣人自作主张,现在老狐狸的一只鞋子不见了,与他何干?
原来这些高高在上的人,都不把别人的命看做命的。
李承运再一喝,“还不快把皇爷另一只鞋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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