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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风回笑道，“我就想随便逛逛书肆，吃个馆子，可能还要住个旅店，你看看多少钱够？”
第1695章 茱萸
听了这话，掌柜放心多了。
“而且我第一次下山来，也不太清楚这里的物价，多取一点以备不时之需吧。”
叶风回微微笑着。
掌柜马上就给她支取了一千金币，用个精致的小纳物袋装了，然后递给了她。
叶风回在掌心里抛腾了一下这布袋儿，心情好了不少，“多谢。”
从钱庄一出去，叶风回的目光里，就多了几分凛然，她转身就绕到了钱庄旁边的小巷子，小巷子里没有人，她朝里走着。
没一会儿，后头就有个瘦小的身影也跟着进来了，脚步极快。
像是终于看准了时机，终于找到叶风回落单的时候了，先前她一直在大街上，人多眼杂的，一点儿都不好动手，而现在，终于可以了！
殊不知，这个落单的时机，根本就是叶风回故意空出来的。
老早就已经注意到自己被人跟着了，从一进城门的时候。
叶风回自认自己在这加索大陆，半年多以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别说有什么仇家了，连见过她的人都很少，究竟何来人跟踪？
而且，就那身材看上去……怎么看，都只是个孩子啊。
索性就给出这么个时机来，看看这孩子究竟想做什么，省得这么一直被跟着，心里烦躁。
要是感觉不到也就算了，就叶风回这种人，最容易感觉到的，就是被跟着了。
听着身后越来越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叶风回的脚步渐渐放慢下来，听着已经近得就在咫尺了。
叶风回猛地拧腰转身，伸手就直接扣住了来人的肩膀，叶风回的身体已经恢复，虽然修为还没恢复，但是身体动作的反应速度极快，已经将来人的肩膀扣住，手臂一个用力就将之转了过来，按在墙上，另只手已经擒了对方两只手在身后。
重重按在墙上的动作让对方一个闷哼。
那一声闷哼听上去……不管怎么说，声线都太稚嫩柔软。
叶风回一滞……
竟然，是个姑娘？
叶风回有些傻眼，伸手就将眼前这人的兜帽给揭下来了。
一张苍白的小脸就印入叶风回的眼睛里。
她很瘦小，叶风回其实够瘦了，但是这些日子各种复健，身体倒是强健了几分，看上去没有那么瘦削。而且，个子还长高了些，是真窜个子了，她现在身高，约莫得有一米六八了吧，高挑挺拔而矫健。
但是眼前这人，是真瘦，小细胳膊小细腿儿不说，下巴尖尖的，小脸怕就只有巴掌大，一双眼睛很大，带着几分隐忍的恼怒，并且，她眸子的颜色……是很独特的颜色，是偏深的灰蓝色。
深灰蓝色的眸子……
并且，无论从身材还是从样貌看起来，眼前这个姑娘的年纪，都太小了。
最多，最多就十三四岁的样子了，这还是叶风回抛着算了，真要说起来，叶风回觉得可能就十一二岁！
“你是什么人？为何跟着我？想做什么？”
叶风回压低了声音沉声问了一句。
这姑娘紧紧咬着嘴唇，一双深灰蓝色的眸子，侧目狠狠睨着叶风回，“你这个恶魔，你们都是恶魔，我要杀了你！我要给我家人报仇！”
多么狗血的剧情，让叶风回始料未及。
“恶魔？我？开什么玩笑，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或者是得罪你家人了？我这还是第一次下山，小丫头，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认错人了吧？”
“我才不会认错人！”这人愤怒地反驳了一句，目光死死地盯着叶风回，“就是你，明明就是你，你身上这些气息，我不会认错的，我怎么可能认错！就是你！”
叶风回二脸懵逼，只觉得，事情若是不说清楚，怕是自己就得一直这么二脸懵逼了。
于是她低声道，“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你在说什么我根本都听不懂，你能说详细点儿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这人更加愤怒。
叶风回笑了笑，觉得她说得也没错，这丫头分明是把她叶风回当成仇人了，自然是什么都难说通的。
叶风回轻轻抿了抿唇，试探道，“我请你吃饭？”
“我不吃！我不饿！”
她嘴硬着，却是刚说完这一句，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很不合时宜的咕噜噜声，叶风回也听得明白，这小丫头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尴尬。
叶风回依旧是笑笑，“行了，别死撑了，都瘦成这样了，你多久没好好吃饭了？”
看她挣扎的动作都多了几分有气无力的，叶风回就知道，她肯定是饿着肚子的。
“五……五天。”
她有些委屈，又觉得有些丢人，脸上表情更加快要控制不住，眼看就要哭了。
“我带你去吃好吃的，然后，你好好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连山都没下过，怎么就变成你的仇人了？你想报仇，总得让我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自认没有对你的家人怎么样，如若我做了，我不至于一点印象没有。”
叶风回的话，让这小丫头目光里多了几分松动。
小丫头心里想着，不管怎么样，自己的确是饿了，而且眼前这个女子，也的确不像是在说假话，她看上去，的确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她长得好漂亮啊。长得这么漂亮……一看就不像是坏人啊，姥姥说过的，眼睛干净漂亮的人，通常都不会是坏人。
“好吧。”
她妥协地点了点头。
叶风回也就松开了她的胳膊，从纳物袋里拿出了一件衣服来给她披上，天都这么冷了，这小丫头本来就瘦小，还一身单薄的单衣，怪可怜的。
“在这之前，你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
叶风回一边给她系好扣子，一边问了一句。
这小丫头抬起那灰蓝色的漂亮眼睛，看着叶风回，复又垂眸下去，小声说道，“我叫茱萸。我是……”
‘遍插茱萸少一人’的那个茱萸么？倒是个灵气的名字。
她说到这里，停住了。
好一会儿才抬起眼睛看着叶风回，“我要先吃饭！然后才告诉你！”
叶风回哭笑不得，表情有些无奈，但是大抵是已经是母亲了，所以对于这些孩子气的举动，有了更多的包容和谅解，就点头，“好，我们先去吃饭。”
第1696章 渐渐接近的真相
这附近的馆子就很多，叶风回懒得挑选，直接找了个看上去就高档大气的馆子走了进去。
安排了二楼的一个雅座，这没有封弥帝国叶风回旗下的那些馆子一样，弄什么一个一个的小包厢。
雅座就直接是一间靠窗的房间，空间很大，简直浪费。
不过，用来谈事情，倒是再合适不过了。
叶风回叫了一桌子菜，饭菜一上来，茱萸这小丫头，几乎是狼吞虎咽饿虎扑食一般，风卷残云的扫空一个个盘子。
叶风回随意吃点儿，主要是等着她吃，吃完了，好谈事儿。
茱萸也不知道叶风回究竟点了多少菜，只见这么多好吃的菜肴一一被送上来，根本没有要停的意思。
吃到一半的时候，菜还在上呢，但是茱萸真的吃不了了，她太撑了。
于是叶风回这才示意小二，不用继续上菜了。
雅座的门关了起来，叶风回双肘撑在桌面，十指交叉抵着下巴，看着茱萸，微笑问道，“好了，现在你也吃饱了，我们可以开始说了吧？”
有热食下肚，整个人都变得精神了不少也暖和了不少。
那些冷刺儿的棱角，也收敛了不少，眉眼都温顺了几分。
茱萸抬眸小心翼翼看了叶风回一眼，“你……想和我说什么？”
“话题又得先拉回本质，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什么人？”
叶风回捏着手中的茶杯，轻轻问了一句。
茱萸轻轻抿着嘴唇，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我不是人类。”
叶风回一愣，这应该不是在自己骂自己的，叶风回也算是见多识广了，所以并没有太过惊讶，只循着她的话，问道，“那你是？化形的上古异兽？”
茱萸像是没想到叶风回会提到上古异兽这茬似的，倒是稍许有几分惊讶，然后才摇头，“不，我不是上古异兽那六族。你……你……”
她在犹豫，叶风回不急，可以耐心地等她说。
好一会儿，茱萸才说出一句来，“你都知道上古异兽六族，想必对上古时期的事情，是有所了解的，你……听说过灵族吗？”
茱萸话音刚落，叶风回表情虽是依旧没能看出太大变化，但是手指猛地用力，啪嚓一声，茶杯已经在手指间四分五裂。
“你说什么？灵族？”
叶风回的声音低了几分，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你是说，你是灵族人？”
茱萸点了点头，“是的。”
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灵族人和人类不太一样，容貌上虽然大体没什么不同，但是眼睛的颜色就不太一样。”
叶风回看着她深灰蓝色的眼睛，的确是很独特的瞳色，但是，自己却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人，所以叶风回皱了眉头，“北洋那边，就有瞳色不同的人，也是人类。照你的概念说起来，他们也是灵族了？”
“不完全算是。”
茱萸说了一句，定定看着叶风回，目光变得很是认真，认真得近乎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对上古时期的事情，究竟了解多少？”
叶风回呵地笑了一声，“不瞒你说，就对于上古时期那些事情的了解，比起其他人而言，我算得上是专家了，因为我体质的缘故，倒是七零八碎的接触了不少上古时期的事情，甚至还接触了些上古异兽的种族。”
“我知道，你接触过青凤，你身上甚至有异火的气息，我能感觉得到。”
茱萸点了点头，“但是，你知道的，肯定不够多，并且你知道的那些片面的内容里，对于灵族的记载绝对是少之又少。”
叶风回并不否认，她记得关于灵族的讯息，也就是这个族群很是避世，很是超然，对于自然的亲和力极其好，所以在术法上造诣极高，不喜纷争，所以为了免受魔族的荼毒，在远古时，就举全族之力开辟了一个单独的空间来，举族迁徙了过去。
叶风回将自己知道的这些说了出来，茱萸听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才徐徐开始说话。
她声音低了几分，语速又不急不缓的，听上去，倒是和年龄有些不符的老成，只不过听上去到显得话里头多了很多可信度。
“你知道的，都只是片面。如你所知的，灵族是为了免受魔族的荼毒，所以才举族之力开辟了单独的空间，举族迁徙了过去。其实，是不全面的。”
茱萸低声说着，这让叶风回多了几分好奇的兴致，“那么更全面的消息是什么呢？”
“当时魔族和异灵体族群的争端和矛盾很大，到了水火不容的境界，灵族又避世，所以其实原本那个时候，灵族已经不是那纷争里头的主流人物，灵族是可以过好自己的日子的。只不过，却不得不举全族之力，大费周章地开辟出一个单独的空间来做什么？”
茱萸像是在引导叶风回，朝着她的方向过去，话里头就带着引导，听上去有些模棱两可的，的确是容易让人猜测。
“避世？躲避魔族的荼毒？”
叶风回不太明白，随口答了一句。
茱萸摇头道，“那时候魔族的敌人，根本就不是我们灵族，而是异灵体，魔族甚至根本就没打算对付我们，也没将我们放在眼里。”
那么，是为什么？
在茱萸话语的引导之下，叶风回渐渐有些被她引上了路子，有些能够预想到些许之后茱萸想要表达的事情了。
叶风回的眼睛蓦地长大，就连唇都微微张开来，是极其惊讶的表情。
“难不成……灵族的敌人不是魔族？”
叶风出这句，当下心里头更加嗵嗵嗵起来。
“是啊，那时候，灵族的敌人已经不是魔族了，甚至后来如若不是有魔族的人帮忙的话，我们灵族还没法开辟出空间来，没办法举族迁徙……”
茱萸一边说着，叶风回能够注意到，茱萸看着她的眼神，已经变得越发不一样了，就像是，不止是在看着叶风回，而是通过叶风回看着其他人似的，带着戒备的，带着警惕的。
叶风回明白了，接过了她的话，“那个时候，灵族的敌人，是异灵体，是么？”
第1697章 灵药
叶风回已经猜到这个可能了，自然也不难理解，为何茱萸此刻看着她，目光里会有那么多的戒备和警惕。
茱萸轻轻笑了一声，呵的一声，像是带着无尽的嘲弄，看着叶风回，“是的，那时候，我们族群的敌人，就是你们。”
“为什么？”
叶风回看着自己的手指，指尖被杯子的碎片划了个小小的口子，渗出一星半点的血丝来，并不疼，她只是定定看着那口子，等着茱萸继续往下说。
茱萸的声音多了几分冷，听上去，更是有了几分咬牙切齿，“因为，当一个族群的繁衍，需要用其他的族群来做祭品的时候，那么这个族群，就是其他的那个族群的……绝对敌人。”
叶风回抿着嘴唇，猛地抬眸看向了茱萸，她的意思是……
茱萸继续说道，“你们女人，很多产妇生产之后，喜欢喝鸡汤来进补，对于鸡而言，你们人类就是敌人。只不过，其实你们不吃鸡也可以的，不会死。但是对于异灵体的女人而言，生产的时候，如若没有有效的手段来保命的话，会死！”
“那么，情况就不一样了。我们灵族，不如异灵体强，说白了，异灵体有一部分的能力，还是因为承袭了我们灵族的血统，才得以完善，得以逐渐发展到那么强，可是到了后来，异灵体的族群，却想要反咬我们一口。因为他们繁衍困难，危险重重，所以他们渐渐摸出了些方法，他们发现，灵族的血液，是唯一可以用来缓和异灵体女子生产时危险的灵药。”
茱萸抬手就从叶风回面前的桌面上拿过了一块瓷片，在手指上划开一道口子。
流出血来，不是暗暗的深红色，而是淡淡的红，趋向于粉红的颜色，像是被稀释的血液一样。
这就是灵族的血液么？对于异灵体产妇而言的灵药？
“异灵体想要生出异灵体来，只要在怀孕期间，吸取越多的魔力，生出异灵体的可能性就越大，但是生产的时候，危险也就越大。死亡的可能性，很大。一尸两命的情况，都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异灵体想要壮大族群力量，必须要保证族群里一直有新鲜的血液。于是，我们灵族就成了祭品，就因为，我们的血液于异灵体产妇而言，是救命的灵药。”
“灵族的血液本来就是灵药，但是异灵体的产妇生产的时候，任何其他的药都没有作用，独独只有我们的血液，是有作用的。哪怕生产时奄奄一息，虚弱到只剩一口气了，用我们的血液都是能救活的。”
“但是，需求量却是巨大的，连着很多天，都要摄取我们的血液才行，才能恢复。”
茱萸说到这里，手掌张开。
“曾经，在远古时期的时候，一个异灵体的产妇，身怀三胞胎，生产之时到产后，一连摄取了五个灵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