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叫。
魅儿也没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天太黑,当时又全身心在想着逃,无暇顾忌对方长的是圆是扁。
雷诺几乎是空手而归。
魅儿遇袭惊动了霍老,怕再有人对她意图不轨,说要派遣专人前往保护。然在走后的第四天,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匆匆完结手头工作,在第五天回来了。
雷诺在两日后再次登门,首先是为报告事情的进展,他们对跑车上的子弹痕迹做了对比。结论是枪型来自军用装备,二十年前此款手枪就停用了。市面上也见不到,已是古董级了。
越野车在出事的山崖下发现,已被炸得‘体无完肤’。
以上两点暂时说明不了什么,警方认为魅儿刚回来,接触人又不多,没有经过明显的冲突。因此,嫌疑人应该从然和云身上下手找。
这就是他今天来的第二件事,希望二位提出近段时间,在事业和生活上,有过节的人员名单。
云公司近一段时间主要做程序设计,涉及不到与谁有利益冲突。然倒是想到一位,前段时间,他旗下的子公司与黑龙集团争夺竞标,还遭到过他们的威胁。当时然也没惯着他们,得到了标。
“这条线索很重要。黑龙集团的背景极其复杂,警方早就注意他们了。我们怀疑他们操纵地下枪械交易,可一直苦于没有证据。”
然和云都是正经的生意人,对有些黑幕并不知详。雷诺警长的话,大家对黑龙集团有了更深的认识。如果假设成立,黑龙集团报复,对然重视的人下手,也是很可能的。雷诺告辞前去调查印证。
下午霍老派的人到了,然和云不放心魅儿,这两天都是在家办公。三人到大厅见来人,男子利落的短发,伟岸地身躯外着黑色西装,墨镜挡去了半张脸,双腿交叠坐在大厅沙发上。
然伸出手,“你好,我是夜然。”
对方摘下眼镜握住他的手,仔细端详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久仰大名,终于见面了。我叫欧阳无情!”
魅儿串上两步,歪头眨着眼,“先生,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无情的冷峻被柔情代替,盯着这张日夜思念的脸,“夜,不想见我,也不用装不认识吧?”
魅儿又全身扫视一遍,原本束起的长发变短了,不再身穿长袍,整个人充满了现代的气息。只有那双深情凝视她的双瞬一如既往,证实他就是无情。“无情,你变得我有些认不出了。”
“改变再多只为离你更近,你可以认不出改变后的我,但不要认不出这颗爱你的心。”无情的爱不想隐瞒,然和云是他早晚要面对的。
无情当着然和云面的坦白,令魅儿不知如何回应。
无情对她笑笑,直接把手伸向她后面的云,也打量了一番,“你是夜云吧?”
云有些敌意地回视无情,“知道你会来,只是没想到是因这件事而来。”
“来的时机不是最好的,但夜有危险,我顾不了那么多。”
两人交握的手,传递着一样的关心。
大家都落坐,没人说话,是不知该说什么?魅儿再次见无情心很乱,无情也一样,只是他还要面对两个情敌。虽然他们间的见面,没有预期的分外眼红,发生火爆场面。但就是这样的无声才最难应付,让他无从下手。
然和云似乎感觉不到二人不适,悠哉地喝着咖啡。
无声的折磨持续了许久,然才轻咳一声打破,“咳!我说欧阳无情,你来了,就没打算再走吧?”
这平和语气下暗藏着火药,是然向来最善长的武器,让你明见有刀刺去,又不能动怒。
而无情何许人也?从小在尔虞我诈的宫廷长大,玩迂回战术是他的强项。
无情面不改色回道,“我路远,回去是不太可能。而我既然决定来了,就没想过要回去。”
然放下杯,也叠起双腿,注视无情,“来了快一年,应该发现这个世界很精彩。不回去,也有很多路可以选。如果有需要,我和云会无条件支持。”
你们终于还是忍不住出手了,是想让我放弃吗?无情嗤之以鼻道,“很遗憾,要浪费二位的好意了。精彩与否因人而定,我已找到了要找的精彩,并认定了她。如果二位认为那些精彩,有任何需要,我也一定会全力支持。”
云挑起眉,“你的精彩要与别的男人分享,你会不妒忌?我们不希望有一天,你的爱变成一把伤害她的利器。”
然和云是统一战线,枪口一致对外,轮番上阵。然又帮腔说,“我们走到今天不容易,想给魅儿一个温暖,没有烦恼的家。不想以后的日子在猜疑,暗斗中度过。如果有这样的因素,我们会竭尽全力排除它。”
魅儿嗅到火药味,听着男人们的唇枪舌战,揉着大阳穴。
坐离她最近的云,拉下她的手,帮她揉着。见魅儿的眉展开了,温柔的捧起她的小脸,留下深深一吻。
无情的两眼冒出了火,那是妒忌之火。魅儿被云挑逗的呻吟出声,无情的火倒渐渐熄灭了。
一直注视无情的然笑了。
魅儿窝在云的怀里,平息自己的动荡的心绪。男人的战争,她无法插足。她确信,无论结果如何?然和云都会为她做出最好的决择。
云搂着魅儿眯着眼,斜眼瞧着无情,“感觉如何?心很酸?想杀了我,独占这份甜美?”
无情低着头,点了点头。“你说对了,我的心很酸,也有杀你的冲动。多好的心理建设,在事实面前也被瓦解。你们的爱让经历,磨去了一切棱角,登上了爱的真界。抛弃了世俗,没有了自我。”
说到此,无情抬起了无畏的头,直视云。“所以你们爱的没有妒忌,没有占有。
在以往我认识夜的日子里,她没开心的笑过,拒绝与人亲近。而在你们身边,她脸上有了幸福,变得生动真实,这一切是你们赋予的。我没有你们的那些经历,有些东西,没有你们想得开,也没有你们爱的深。但我愿意向你们看齐,以你们为榜样,我坚信,有一天我的心也会摒弃自己,只存在对夜的爱。”
云和然两人对望,一同站起身走向无情。
魅儿的心紧收,时刻准备出手拉架。无情也站起来,云出拳对向他的右肩,拳落到肩上没有痛感,这是男人表示友好的拳。
然拍拍无情的肩,“这个家欢迎你的加入,请永远记住今天的话。在这个家只有爱,不要伤魅儿的心。她走到现在太不容易了,她值得我们用全心的爱呵护。”
云卸去敌对的面具,像个家人般说,“以后就叫你无情,我们就是一家人。我们不介意多一个人爱魅儿,但绝不能容忍那份爱伤了她。”
无情明白他过关了,也对他们彻底折服,他们的爱令他汗颜。
魅儿瞧着三个相谈甚欢的情敌,双眉紧锁。她才是当事人好不好?怎么就没人问问她的意见?
无情来了,然和云可以放心上班了。
两个男人接受无情,魅儿没说什么,但也没表示同意。
案情迷雾
魅儿为无情送咖啡到书房,无情刚好放下雷诺的来电。他正协助警方一同查魅儿受袭案,因他的加入,和霍老背后的强大支持,案子进展神速。
“无情,案子不急,你不用天天工作那么晚?”魅儿把咖啡放到无情面前。
他们现在真的就像家人,但不是情人。无情端杯喝了一口,“我想早点找到凶手,不想再给他出手的机会。”
魅儿随意地把自己圈在沙发里,像一只家养的波丝猫。
“夜,我以后也可以叫你魅儿吗?”无情试探性的问。
“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我吗?”
“怎么会一样?喏,就像你的头发。”无情用下巴示意了一下。
魅儿的头发被然全部盘起,在两耳后分别梳了个髻,显得娇小可爱。
“在我认识你的日子里,你从不让人梳你的长发,我只当是你个性使然。来到这里才知道,你的长发也可以盘起。真实的你,是生活在他们身边的魅儿。”
魅儿抱着大抱枕,“忆起那段日子,我的神经太紧绷了。怕稍一放松,就无力再与命运抗争。我为自己打造了一个,不投入感情的牢笼,就是怕再触动离别之痛。
你所说的长发,九年未盘,只为今朝然再为我盘起。我不懂如何像他们那样的爱,只是尽量保留身上属于他们的痕迹。所以我不让那个世界,留有属于他们的魅儿,只让你们叫我夜。
可你人都来了,自另当别论,以后就和他们一起叫我魅儿吧!好了,不说这些,说说案情吧!”
无情换上认真的表情,“黑龙集团通过我们这边的力量深入查了,最近他们在一大批枪械交易时,被黑吃黑,令他们损失惨重。然公司的夺标相对于交易失力,就属小菜了,而且现在他们应该没有精力理这边。还有,雷诺所说的枪是老式的,他们有足够的新式武器,没理由不用。所以,我认为黑龙集团的嫌疑可被排除了。”
“那就是线索又短了?”
无情这几天不是白忙的,又找到了新的思路。“我们正从云参加酒会的人入手,希望可以查出对云下药的人。凶手也应该在其中,也许就是同一人。这样也可以把范围缩小。”
无情的调查方向,很快有了回应。云说那杯酒是约瑟芬给她的,而他想起之前,约瑟芬曾对魅儿有敌意。他的员工也提出,在业务来往中,约瑟芬不只一次说,他们总裁被狐狸精所迷,还说了许多中伤魅儿的话。
约瑟芬被警方传讯。
院中未央正像一只猴子似的上串下跳。“未央,你在干什么?”披着裘皮披肩的魅儿向儿子走去。
马上要到春天了,可温度比冬天更冷了。运动后的未央,小脸红彤彤的跑向妈咪,说话时还能见到呼出的哈气。撒娇着央求,“妈咪,快帮帮我,我的飞盘飞到树上了,我拿不到。”
魅儿这才明白,儿子在树下跳什么。仰头瞧瞧树上飞盘的高度,望尘莫及。“太高了,妈咪也拿不到,只能叫下人拿梯子了。”
“不用,我来吧!”
母子二人还没看清谁在说话,眼前一晃,飞盘就到眼前了。
“哇!太厉害啦!无情叔叔,不!不!无情爹地,你教未央好不好?”未央两眼冒着崇拜的星星,谄媚地拉起无情地手。
无情抱起未央,被未央那声爹地说的心花怒放,连声说好。
魅儿一手挡眼,半扭着头。不能看了,太丢人了!儿子这么简单就被收服倒戈,改口叫无情爹地。
其实也应该说,小未央很聪明,知道无情的软肋在哪儿,按住软肋要什么会不给啊?
“无情少爷!雷诺警长来电话找你,说案情有变。”下人来禀报。
无情皱了下眉,放下未央。慈父般地对他说,“未央,无情爹地现在有事要忙,等有时间我再教你,好吗?”
未央也听话地说好。
父子情深的样子,令魅儿有种头晕的不适。
无情又瞧向魅儿,“魅儿,要不要一起去听听?”
魅儿点头。她要快些离开这儿,这个地方让她很不舒服。
魅儿坐在无情对面,接电话的无情,表情越来越严肃。案情真的又有了新的变化。雷诺把传讯约瑟芬的口供,向无情转述了。
约瑟芬那天确实去了宴会,她先看到的伊娃。因为对云总不死心,她想先找伊娃,探点对她有利的小道消息。
从伊娃处得知,云总从不单独与女子约会,这更激起她对男人的征服欲望。
这种宴会是唯一除公事外,接触他的最好时机。当时她们正站在酒台处,酒台是宴请人为来宾提供酒水的摆台,上面的酒水都是提前倒好的。
伊娃随手从酒台上,拿起一杯红酒递给她。用手指了指,远处正与人交谈的云总。约瑟芬当然明白伊娃的意思,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端着红酒,风情万种地走向她的猎物。在她使出浑身解数勾引云时,却不知她的老情人,兼她的顶头上司瞧个正着。醋意横飞地亚丁伦宴会未结束,就带走了约瑟芬。
亚丁伦也做证,那晚回到约瑟芬家里,整晚他们都在一起。
魅儿听完后,有几点不解问无情,“第一、约瑟芬和亚丁伦的供词可信吗?第二、那天用过的酒杯都已被清洗,查不到药性。可只有那杯酒里有药吗?如果真查到药性,也许会有新的线索。”
“亚丁伦没有撒谎的必要,他的事业是仰仗岳父家。这次奸情被曝光,他妻子大怒,正闹着要与他离婚。有几个人证都瞧到他夜宿约瑟芬家,他才不得不承认的。
那晚在约瑟芬离开后不久,伊娃不小心弄洒了,酒台上的几杯酒。波及到她的裙子,她因此提前离开了,所以不知道云后来的事。
那天就云有被下药迹象,而他只接触过酒。现在唯一不知道洒的几杯酒,有没有下过药?原本雷诺想酒洒后,台布上一定会沾到。就想通过台布检测所含物质,可因为台布被酒染花不能再用,下人第二天就扔了。雷诺正组织人力,在查台布的下落。”云把知道的告诉魅儿。
魅儿推测着说,“约瑟芬要是参与其中,主动送酒,这不明显把自己暴露出来吗?暴露的后果就是现在看到的,名誉和事业都严重受损。所以,约瑟芬参与袭击我的可能性可以排除。
可如果约瑟芬只是中途下药,想迷晕了云后带走他,造成上床事实呢?”
是不是约瑟芬无心插柳,柳成荫,给了有心人士下手的机会?两人陷入深思。
到底是谁想杀魅儿,又是为了什么?案情的进展陷入迷雾中。
云开雾散
凶手没查到,日子还得照样过啊!
魅儿在家呆不住了,在无情的陪同下到了云的公司。
她早就是这里的常客,来去更是畅通无阻。
魅儿躲过几个男人密不透风的保护,一个人到顶楼透透气。迎风站在顶楼边沿,俯视下面如蝼蚁般的行人。张开双臂,有一种要展翅飞翔的快感。闭上眼,呼吸自由的空气,风从耳边吹过,就像她正在天空飞行。
一个身影正慢慢向她靠近,一双手伸向了站在顶楼边沿的她。
“啊!”
魅儿闻声回头,见到离自己一步之遥的伊娃,正痛苦地握着自己的手,她脚下是一支纯金派克笔。
无情快步走近,把魅儿拉离边沿掩在身后。严冷的脸逼视着伊娃,“你刚才要做什么?”
伊娃忍着痛,“我看到魅儿小姐,站的地方很危险。又不敢叫她,怕她受惊后失足跌落,所以想悄悄靠近拉开她。”
“你说的是真的?”无情用那如刀般锋利地眼睛注视着她。
伊娃沉着反问,“当然,不然我过来干吗?”
魅儿听伊娃也是出于好心,从无情身后出来。又见她为了自己还受伤了,有些过意不去地说,“伊娃,无情他们因我的事,都变成惊弓之鸟了,有一点风吹草动就爱起疑。你看,还因此误伤了你,真的很抱歉!”
伊娃绷着那张没有表情的脸,眼也不抬,只摆了摆手说,“不碍事,你没打招呼就不见,云总发现后一定会很着急,所以我就提前来找。现在看到你没事,我回去工作了。”
这一说显得魅儿很任性,也因为她的任性,才会发生刚才的事。
魅儿也觉得自己有错,低着脑袋跟在伊娃后往回走。无情捡起金笔,若有所思地也离开了。
四天后,雷诺带领手下,撞进云想总裁办公室。
云和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