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的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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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的民国- 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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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欲公不必担忧,冯玉祥也就是虚张声势,他也就到新安止步了!”

    冷遹是不通军事,这些情报都是总参谋部的侦察兵带回来的,而身在河南的掌兵大将李又廷并没有正式的公呈上,这就说明如无意外,至少河南局势一切尽在掌握之。

    冷遹或许不知,但杨效欧知晓,李又廷在河南所领之军名义上的番号是一个旅,实际兵力其实至少要超过两个师,这一番在河南的收编扩地,实力几乎是成几何级增长。战斗力就算比不了五十七师和第二军但与冯玉祥的叫花子军相比,至少在装备上好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冯玉祥此番之所以急吼吼的东出潼关,无非就是被老蒋打的太惨,这回想在山东军身上把损失的好捞回来,不过他可能没想到,这一脚算是提到铁板上了。

    想到此处,杨效欧一阵冷笑。听了杨效欧的话,冷遹的不安也被渐渐压了下去,至少心有了底,看这些家伙都信心实足,想来就算河南不保,山东也定然稳如泰山。

    可到了晚间,消息再度传来,整个山东省府震动。

    “什么?不光是新安,洛阳也丢了?”

    杨效欧从座位上豁然而起,带起了一片稀里哗啦之声,竟带倒了临近作为的几把椅子。这个战果可太出乎他意料了,李又廷究竟在河南搞什么?这回连他都看不透了。

    怎奈李又廷发回的战报语气平平,只是简单的汇报了战果,与其说战果不如说是败绩。到了这个关口,山东军已经由不得一处败绩。目前山东军形势就好比汛期的黄河大堤,只要一处决口,千里长堤将作用尽失,鲁豫大地将处处泛黄。

    况且以山东军目前之实力也确实是派不出多余的军队去支援河南洛阳的战斗,杨效欧甚至涌起了一股听天由命的无力之感。

    情急之下脱口道:

    “钧座,让第二军顶上去吧,有了第二军河南还不至于崩盘!”

    吴孝良立即摇头,“第二军去了,河南倒是充实了,但江苏的老蒋嫡系一旦北上山东该拿什么去抵挡?”

    杨效欧一阵颓然,是啊不可能为了一个四战之地的河南而丢了山东根本。换句话说即便拿下了河南,如果没有山东作为根基的强有力支持,一块四战之地的省份,东西南北都是敌人是万没有能力守住的。所以,拿下河南乃至控制住河南的前提是,山东根基必须稳固,如果不管不顾倾巢而出,那不是舍本逐末了吗?

    不过吴孝良的话又让他心下稍安。

    “景聪我是了解的,这次洛阳之败,就算退一万步讲,也就头了。毕竟主力不再洛阳,只要开封不失,河南战线当不至于崩溃。等关炳炎的装甲旅在豫南腾出手来,还可以北上对其进行支援。”

    听了吴孝良这番话,室内绝大多数人都镇定下来。话虽如此,不过杨效欧对吴孝良所言,关炳炎装甲旅可以北上支援李又廷只说大不以为然,因为顾祝同的十六军在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被歼灭,山东军目前没那个实力,能困住他已经实属不易,所以只要顾祝同的十六军一天还坚持在许昌,关炳炎的装甲旅便一天不能北上。

    因此,装甲旅北上支援一说也仅仅是一说,不过杨效欧也明白,这是吴孝良稳定人心士气的说辞,他当然不能当众将此种疑虑说穿。但他对吴孝良所言的第一点还是深以为然的,李又廷为人坚毅,果决,又足智多谋。看他独自率领一旅人马在数方远强大于自己的势力夹缝,最终成功攻略河南大部分城市,此人能力由此可见一斑。

    猜测终究是猜测,战场瞬息万变,大家伙心里仍旧七上八下,等着河南方向上传过来好消息,只是河南的消息没等到,山西的通电却先到了。

第528章 再见(十八)

    南京,蒋正极为恼火,原本战场形势已经一边倒的倾向于他,甚至冯玉祥在河南已经给吴孝良制造了不小的麻烦,山东军连洛阳都丢掉了,可转眼间形势竟再一次发生了根本性的逆转。

    南京街头此起彼伏着报童的叫卖声,“卖报!卖报!原大战二次爆发,阎锡山通电促合!”

    刚刚经历过日京沪大战的南京市民们对战争已经习以为常,国内再爆发大战也可以理解,毕竟之前几大巨头并没分出个胜负来,这一次总要分一分谁上谁下。

    有市民买了当天的日报,看看战况究竟如何,但却大跌眼镜。

    “怎么和委员长打起来的是刚刚在淞沪抗战立了大功的吴上将?不应该是西北的冯玉祥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吴上将立了大功,但他坏事就坏在这功上。你想想,那韩信,徐达之辈是怎么死的?还不是功劳太大赏无可赏?可惜了吴上将啊,功高盖主……”

    看见有人念报,立刻便呼呼啦啦围上来一大群人,毕竟这个时代识字的人还属少数,能有闲钱买的起报纸的就更不多了,能免费得到报纸的稀奇见闻是难得的稀罕事,所以围观的人只见多不见少,尤其像这种关乎天下大战安危的大事件发生,感兴趣的人更多。

    “此言大谬,国民政府如何不知赏功?只因那吴上将不听号令,私自撤兵返回济南去争地盘,蒋委员长才难以下赏功的命令!”

    这种反驳同样是合情合理,功劳再大不听号令,是想做反吗?这样搁过去就是个移三族的罪名。所以人群大多传来了“哦”的一声,意思就是原来如此。

    “这位先生,只说其一为何不说其二?你怎么不说蒋某人令吴上将去江西剿共?吴上将不忍同根相煎这才仓促撤回济南!”

    “啊?”

    人群又是一阵重重的疑问,自家人打自家人可就不好了,更何况看热闹的多数都是工厂作坊里的苦哈哈,**在这些人口碑极好,吴孝良不去江西违抗军令的行动立刻便赢得了这些人的好感。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吴上将走的好!国人不打国!”

    越聚越多的人群不知是谁率先领头喊了起来,这一声怒吼就好像火柴跌落在浸满了汽油的干柴堆之上,一股熊熊大火立即被点燃了起来。

    “国人不打国人!”

    一个青衫长袍的青年,使劲扶了扶滑落在鼻梁上的眼镜,深吸一口气猛的跳上了路边的石台之上。

    “同袍们,日本人虎视眈眈,占了东四省,占了华北,如今又想占咱上海夺咱南京,国民党却饱食终日,不敢与日寇一战,多亏了有个吴上将挺身而出打败日寇,将他们逐出上海滩。可蒋某人嫉贤妒能,却容不下吴上将。国民党拿着咱们穷苦百姓辛辛苦苦创造出的财富,他们贪污,他们饱私囊,他们去贿赂洋人,去打能赶走日寇的国人,却就是不分给咱们劳苦大众一分钱,这样的政府还要他何用?”

    青山青年满面赤红,额头青筋暴起,双目满含着激动与愤慨望着下面的人群,眼角间甚至还闪着亮光。人群骤然间沉默了,甚至变得鸦雀无声,可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内心深处某个地方被触碰了一下。

    触碰他们的,既不是日本人占了东四省,也不是国民党国人打国人,而是那些高官显贵,军阀政要们拿着凝结他们雪与汗的财富去做尽伤天害理的事,却没有给他们一分钱。

    一片鸦雀无声之,口号陡然间响亮的迸发而出。

    “打到反动派,国人不打国人!”

    这一声口号就像火星掉进了火药堆里一样,立即引发了更加狂热的呐喊。

    连年大战,不仅周边的农民,就连六朝古都的市民们日子都过的愈发紧吧,整天在死人,物价飞涨,可怜的薪水越来越难以维系日渐艰难的生活,现在绝大多数的工人苦哈哈都已经徘徊在生存线的边缘内外,或许某一天他们突然就可能填不饱子,眼睁睁看着家人挨饿。

    而当局却整日里想着打仗占地盘,都说南方来的是革命军,撵走了北洋的肥猪蠹虫们,老百姓就有好日子过了,可这些革命军来了,怎么仗反而打的更多,日子过的比以往还要艰难了呢?

    多年来积攒下的怨气,在这一瞬间爆发,大家的都在呐喊着各自的愤怒与不甘。街上人群越聚越多,也越来越乱,骚动就向瘟疫一样在蔓延着,从一条街到另一条街,再到更远的一条街。

    南京城反应迟钝的警察们终于发觉了问题的严重性,拉响了凄厉的警笛,立即将警局所有没事干的警察都赶到了街上,去平息这场莫名其妙的骚乱。

    警察们刚刚走上街头,就被如潮水般的人群所淹没,他们人数太少了,一个警察头目悲哀的看着暴民们一哄而过,他意识到一场更大的乱子将要到来,现在出动警察为时已晚。

    到了下午,南京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新成立的南京警备司令部在这个关键时刻竟然协调失灵,面对越来越汹涌的人群束手无策,最后还是奉调回南京的俞济时第八十八师果断的开进城内,封锁街道,维持治安,才算将骚乱有效的控制在了一定范围之内,没有向更大的规模扩散。

    这此事件开始警备司令部的人一厢情愿的认为苦哈哈闹事能成得了什么气候,很快就能扑灭,但他们却绝望的发现,事态愈演愈烈,竟然大有一发而不可收拾的趋势,幸亏俞济时师长的八十八师果断开进南京城,这才没有使得局势崩坏到无法控制的程度,但想将这股骚乱平息下去也绝非易事。

    蒋正被官邸外震天的喊声惊动了,喊来人询问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气的他立即大骂新成立的警备司令部蠢货,警备司令被当即免职,果断带兵进城的俞济时则被任命为新一任南京警备司令,并命令他天亮之前必须平息城骚乱。

    “必要时可以使用非常手段!”

    蒋正在最后又交代了一句,匆匆赶来官邸护驾的俞济时气还没喘匀,听到这个补充后,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这句话虽然没有挑明,看似平淡无奇,但却透着深深的杀机。

    “谨遵校长令谕!”

    俞济时出了蒋正官邸,立即安排亲信人手安排蒋正转移到城外的军营,城内的骚乱爆发突然,绝不可能是偶然间的巧合,很难保证没有人趁乱在期间浑水摸鱼,所以官邸已经不安全了,现在最安全的地方除了军营还有其他地方吗?

    是啊,没了,所以蒋正还没来得及拒绝俞济时的提议,就已经被他命人架起来向他的八十八师军营转移,连带蒋正的侍从和卫队都跟着一道转移。

    看着护送蒋校长的队伍消失在逐渐转暗的街角时,俞济时正了正军帽,今晚将是他有生以来最为艰难的一战!

    ……

    民国十八年十一月九日,上海街头的报童突然叫嚷出了让市民们都心惊肉跳的头条。

    “号外!号外!南京发生暴乱,当局枪杀无辜民众数万人,血流漂杵,惨不忍睹……”

    这则新闻使得原本还沉浸在赶走日寇喜悦的上海市民们骤然间跌入了寒彻骨髓的冰窟之,人们彷徨了,不知所措了,这究竟是为什么?国民革命军不是打击军阀反动派,打击外敌的吗?怎么向手无寸铁的同胞开枪了呢?一股隐隐的不安似乎像瘟疫一般又隐隐的传到了上海。

    不过,这回当局学了乖,以张治为首的淞沪警备司令部立即对上海市区实施宵禁,军队开上街头,不准行人聚集,一旦发现可以人群便强行驱散。同时下令宵禁期间,所有工厂停工,人们一律待在家不得进入工厂。

    张治的这个策略不可谓不高明,他在各种可能爆发骚乱的源头上都做了预先的防备措施。最终,上海也没闹出像个样子的骚乱,只有几次苗头,便被第五军组成的宪兵队毫不留情的扑灭了。

    虽然骚乱被成功的镇压下去,但蒋正以及他的南京国民政府的声望却一落千丈,原本他成功的领导了京沪对日作战,声望空前高涨,但这次偶然间爆发的骚乱却将他此前苦心经营的面具彻底撕开。

    全国各地的媒体报纸都纷纷刊,悼念在骚乱死去的通报们,虽然言辞并不犀利,却是一种无声的抗议与讨伐。几份激进的报纸则直接痛骂蒋正是国贼,必除之国家才有安宁。

    就在这关键时刻,阎锡山又不失时机的发出了他的第二通促合通电,呼吁停止内战,结束争端,一致对外!

    “委座,不如就暂时先停战?”

    这一试探刚刚出口,便被粗暴的否定,何应钦立即闭上了嘴,绝口不再提停战。

    倒是杨永泰缓缓的开口了:“目下局势,虽然舆论不利,但军事上却已经占了优势,冯玉祥的西北军连战连捷,陈辞修又在安徽和吴孝良的十七师打了几个胜仗,停战自是不可,但可以双管齐下……”

第529章 再见(十九)

    北平,张学良在昨日的军事会议被军一帮保守老人劝的没了辙,下令停止对山东的军事威慑,甚至连后续的进攻计划都停了下来。不过,他始终觉得放弃这个吞并山东的机会十分可惜,所以又将张作相、于学忠等一干新老心腹部下召集到了一起,准备再次商讨是否应该对山东采取军事行动。

    张作相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着无奈,也有着失望。他干咳了几声,试图清一清浑浊的嗓子,又使劲的挺了挺胸愈加佝偻的背,沉声道:“汉卿哪,咱们帮着南边姓蒋的灭了姓吴的是在给东北军掘墓啊!”

    话音方落,此前还不时响起的窃窃私语之声,瞬间消失不见。灭掉吴孝良竟然是在给东北军掘墓,这个说法也太过耸人听闻了。实际上如果不是在东北军威望极隆的张作相一力反对,东北军恐怕此时已经进入到渡河作战的最后准备阶段了。可此人说话分量极重,就连副司令都不得不受了他的影响。

    而在座诸位多数是赞同对吴一战,好分一杯羹的。终于有年轻将领忍不住,反驳道:

    “东北军并吞山东实力大涨,应是大大的好事,张辅公何来掘墓一说?也太过耸人听闻了!”

    张作相脸色陡然变的铁青,这小六子最近也越来越不像话了,奉军老人已经被排挤的差不多了且不说,这些新上来的都是三十岁不到毛还没长齐的娃娃,成天只知道喊打喊杀,如果不是他这张老脸还有些作用,恐怕也得回家做富翁去,念及此处不由得一阵暗叹,若是东四省没丢他还真能回他辽北老家去做个富家翁地主,可如今却是有家回不得。

    如果自己撒手不管,将东北军将给这些纸上谈兵的娃娃由着劲的折腾,老帅留下的底子还能撑上几年?想到老帅张作霖,这位素来铁腕的奉军老将心底里竟遽然间泛起了阵阵悲凉,可鼻子里却重重的哼了几声。

    “鼠目寸光的娃娃,我来问你,走路的时候是低头看脚下,还是该抬头看清楚前面的路?”

    张作相豁然起身,老态似乎在刹那间一扫而空,来到会议室东侧的墙壁前,拉开厚厚的帘子,一张巨大的落地国全图露了出来。

    “你们来看!”

    他伸手在山东和河北两地比划了一下,又在整个江南划了一个大大的圈,这个圈又越过长江将淮河南部以及河南包含了进去。然后手握成拳,狠狠的在地图上猛砸了几下,透过地图敲在墙壁上竟发出了咚咚之声。

    张作相轻蔑的一问:“小子可看明白了?”说着也不等那青年军官回答,自顾自的解释起来:“咱们东北军占据河北夺了山东,力量的确会膨胀,不过吞并山东就等于消灭了姓蒋的当前最大的敌人,姓吴的一倒,咱们就是他最大的眼钉,肉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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