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的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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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的民国-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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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大伙随我追,定不能轻饶了这些土匪。”

    李双财呼哨一声,散落各处民居的巡防营纷纷出来集合,然后对吴孝良道:“旅长,巡防营集合完毕,听从旅长调遣。”

    “很好,跟住了,别落队!”

    巡防营一百余人的加入,壮大了绥东军突击队的声势,散落的小股土匪不敢硬拼,吓的四散奔逃,吴孝良只做不见,遇到有抵抗者便是一阵花机枪,打的他们尸横遍地,抱头鼠窜。

    攻打知事府的土匪已然不多,多数人都在途中溜去抢劫,这些溜走的人又大部分被暗藏的巡防营士兵们击毙。杜疤瘌对即将到来的危险还毫不知情,他乐观的幻想着攻下知事府分钱分枪。

    他仍旧暗暗得意:吴老二啊,吴老二,你以为画张大兵俺杜彪就能上你当吗?俺要的是整个东宁城,哼哼,引匪为患,祸害百姓这个黑锅你背定了。

    突然有手下来报:“大当家,不好了……”

    杜疤瘌正在兴头上,听手下人说丧气话,搂头就是一巴掌,报信的土匪被打的莫名其妙,又不敢发怒,忍着道:

    “大当家,咱们后路被断了。”说话间一阵爆豆般的枪声响起,杜疤瘌没听清他说的话又大声问道:

    “你说什?”

    土匪本来挨了打心里就有气,以为这是杜疤瘌有意问难他,是以扯着脖子喊道:“大当家,不好了,咱们后路被人断了,绥东军杀进城了!”

    “绥东军”三个字不亚于一颗重磅炸弹,土匪们的军心立刻动摇。

    ……

    树窝子里的闷罐车厢滑门突然开了,一个上尉肩章黄色军装的军官率先爬了出来,他眼神有些茫然,但见此情节立刻意识到,列车脱轨了。他指挥人将弟兄们一个个从闷罐中拉出来,开始清点人数,检查武器。

    林子对面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上尉军官一阵紧张,立刻命令道:“大家卧倒,有情况。”发现没人过来,林子对面却又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这种频率的枪声对上尉军官来说并不陌生,这正是处决人犯时放的排枪。

    一股不详的预感迅速爬满了整个被黑夜掩盖的密林,上尉军官命侦察兵前去查看,不多时侦察兵连滚带爬回来,汇报时已经带了哭腔:“连长,兄弟们都被打死了。”

    上尉军官早已料到前面必是出了意外,却没想到竟是如此严重,于是出言安慰道:“别慌,慢慢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是一群穿灰军装的人,将咱们前车的兄弟全部打死了,一个活的都没留,血淌了满地,雪都被染的通红,那情况太惨了……”

    上尉连长,手攥的嘎嘣直响,他明白此番是遇上有心偷袭的匪徒了,只不过这匪徒既不是土匪也不是**子,而是中**人,因为整个东三省穿灰色军装的除了绥芬河那面的绥东,军便是吉林督军孟恩远的部队,他猜测这只部队十有**是孟恩远的人。

    “准备战斗,死去的给兄弟们报仇!”

    士兵们已经从初出车祸时的迷茫不知所措中缓过来,低低的吼道:“报仇!报仇!”

    他们悄悄潜到出轨的火车旁,只见有大批灰军装在来回忙碌;将车皮上的物资转运到完好铁轨之上停靠的列车车厢里。

    原来是为了这批货,这孟恩远如此作为还与土匪何异?端起盒子炮瞄准少校肩章的军官便是一枪。

    “给我打!”

第117章 逃兵

    吴孝良与杜疤瘌在知事公署门外碰了个正着,突击队员花机枪纷纷开火,弹幕随脚步前进而向前推进,土匪们措手不及,出现大量伤亡,但摄于大当家狠辣威名不敢擅自逃窜,只好硬着头皮找隐蔽点反击,但这一会的功夫,密集的土匪便被射杀了上百人,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伤亡,瞬间便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有土匪哭叫道:“大当家咱们撤吧,再这样下去,咱们绺子就完了。”

    杜疤瘌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抬手指挥道:“你们几个跟我上后院。”这是他惯常的策略,逃跑时从不直接说撤退,怕引起雪崩一样的溃败,离得远的土匪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干心腹跟着他悄悄的遁了。可怜外围那些拼死拼活的炮灰,致死都不知道他们已经被大当家出卖了。

    吴孝良带突击队及时赶回,立刻缓解了知事公署的压力。说来也多亏了今夜出兵偷袭,青壮团在城中等待接应,等杜疤瘌带兵攻入城内后,他们才能火速投入战斗,于城中与土匪交火,并成功阻止了他们攻打知事公署的意图。

    杜疤瘌临走还不忘给附近民居放了一把火,但好在青壮团人多手快,迅速的将其扑灭。吴孝良则带着突击队紧追不舍,花机枪哒哒作响,撵的土匪们鸡飞狗跳,一路奔西门想原路返回,哪料想到原来守在西门的土匪败得太快,如今西门已经被巡防营重新夺回,无奈只好硬闯。

    由于土匪们红了眼,急着杀出去,所以巡防营伤亡要较破城时大很多,但他们这一次也打出了血性,东宁城如何说进就进说出就出?战斗一直持续到黎明方才宣告尾声,硝烟滚滚,火光忽隐忽现,满街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而最让吴孝良庆幸的是,土匪刚一破城自己就赶了回来,因此除部分百姓遭劫外,大多数人都安然无恙。

    李五一领着几个人回到知事公署,吴孝良正在等他的报告。

    “旅长,让杜疤瘌跑了!”李五一奉吴孝良的命令在东宁城中关门打狗,俘获了不少土匪,却唯独没有杜疤瘌。

    刘铭秋惋惜的直拍大腿,如果抓到这个绥东巨匪,年终铨叙时自己免不了再次加分,可惜可惜。

    忽然巡防营的士兵慌慌张张跑了来。

    “不……不好了。”这个巡防营士兵显然不知道知事老爷的好恶,依旧一副慌张之极的样子。

    由于有吴孝良等人在场,刘铭秋不好当场发作,但也把脸沉下来斥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说,又怎么了?”

    “那跑了的梁大有又回来了……在北门那耀武扬威,扬言不开门就要强行攻城。”

    刘铭秋顿时火起,这一个个都当东宁是啥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临了还要往他脑袋上扣屎盆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娘的,李双财,你把大门给本官守的严实点,如果放他一个兵进来,拿你是问!”

    “是!”

    李双财也郁闷无比,夜间一战,巡防营已经伤亡惨重,如何能挡住装备精良的延浑旅?这不是拿他这可软鸡蛋撞人家的石头吗?

    但再不乐意长官的命令也必须执行,所以领命低头出去。

    吴孝良身为客军对东宁城内务不便多做置喙,但是梁大有的延浑军是绥东军的仇敌,他焉能不理会?于是又马不停蹄的带着李五一以及突击队赶奔北门。

    端起望远镜仔细观察,他们气势并不如所表现的出来的那样高涨,似是刚刚进行了一场恶战,衣服上黑糊血色斑驳期间。

    “五一,放步兵炮,给这帮杂碎点颜色看看。”

    “是!”

    突击队员们立刻将缴来的步兵炮支好,调整完毕射击诸元,操炮便射击,炮弹落点奇准,在梁大有军中炸开了花,立时死伤一片,吓得他们也不再打呼小叫,纷纷躲避卧倒生怕炮弹落在自己头上。

    李五一指挥着突击队员正待再次发射,突然有**叫起来:“快看,那面又来了军队!”

    果真,只见北方上,尘土漫天,一片黄军装撵着一大片灰军装漫天卷地的直奔东宁而来。城下梁大有团也不叫嚣攻城,所有人收拾武器朝南方一溜烟逃了去。

    吴孝良心念电转,这两拨灰军装应该是同一伙人,均从北方而来,梁大有团似乎有交战痕迹,便应该是与北方来的那片黄军装交战过,然后又可耻的丢下友军独自逃跑,但是灰军装明显占优势,如何打不过人少的黄军装呢?

    来不及想那么许多,机会稍纵即逝,战场原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黄军装尽管敌友不辨,但既然和延浑军打的难分难舍那就是天然的盟友,于是立刻下令。

    “五一,立刻领绥东军突击队截击那伙灰军装的队伍。”李五一当然明白吴孝良的意思,领命出城。

    “李双财你领着青壮随时准备接应!”吴孝良又一转脸对李双财道。

    “是,吴旅长!”李双财虽然不服知事刘铭秋却极是服这位年轻的旅长,是以对他的命令都心甘情愿,痛痛快快的答应下来。

    灰军装们狼狈之极疲于奔命,本来己方县城在望,心中都升起了浓浓的希望;岂料城中冲出一股军队,手中枪支造型怪异,接近后不分青红皂白,开火便打,弄的他们措手不及,希望也随之落空。有人甚至已经抛下武器举手投降。

    “俺们投降,俺们投降;别打了!”

    一个上校肩章军官摸样的人,上前一枪就将高喊投降之人枪毙,嘶声怒喝:“谁他娘的再敢投降别怪老子枪狠!”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灰军装士兵们陷入崩溃的边缘,长官又如此逼迫,横竖都是死,有人横下一条心上前来夺上校军官的枪:“团长,这是你逼俺们的,俺们不过是想活一条命!”

    灰军装士兵们开始哗变,将上校军官缴械按在地上,又纷纷扔掉武器,高喊道:“投降,投降,别打了!”

    吴孝良手持望远镜,看到前方戏剧性的一幕,不禁莞尔。

第118章 名将

    灰色军装的士兵们被黄军装打的狠了,不敢向他们投降,所以便宜了人数更少的绥东军突击队。李五一上前揪起那上校军官,问道:“打劫东宁你有没有份?”

    此话问的上校军官一凛,突地想起那个被乱枪打死的少尉军官,连忙摇头:“我不知道你说啥!”

    李五一当惯了警卫员,最善于察言观色,如何看不出此人在说谎,但战阵之上危机四伏,须先回城再做计较,于是将他扔给突击队员,“绑了,带回去收拾!”然后便指挥人收拢投降的溃兵。

    黄军装们气喘嘘嘘赶来,看到被别人摘了桃子,为首的上尉军官立马火了,提着盒子炮,指着绥东军士兵骂道:“你们哪的队伍?老子出生入死,你们这帮瘪犊子倒会捡便宜啊!”

    别看李五一在吴孝良跟前是老实的像头小绵羊,但出了旅部就没有他能服的人,听对方军官骂的难听,也不客气:“老子是绥东军的,人是老子抓的,枪是老子缴的,有种便放马过来抢!”

    上尉军官一看遇上了茬子,丝毫不拖泥带水,端起盒子炮啪啪就是两枪。李五一吓的一缩脖子,他哪知道这上尉军官一晚便在鬼门关转了三圈,此刻心中愤怒委屈无处发泄,两枪朝天而放已是极大的克制自己了。

    吴孝良看到情势不妙急急奔出城去,到了两军对峙的地方,眼看这上尉军官举枪,心下又急又骇,大喊:“不要!”枪声响过,定睛再看李五一完好无损,一颗心顿时放回肚子里,同时对这个上尉军官也好感大增,能在怒极之时控制住自己情绪的人可不简单。他排开绥东军士兵,走到那上尉军官面前,道:“我是绥东军的吴孝良,兄弟们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在这里替他们赔罪,还望海涵。”

    上尉军官对吴孝良这个名字当然是如雷贯耳,并且此次他们押运的物资便是张督军为支援吴旅长抗击**子而特意赠送的,人家身为少将旅长,不护犊子拉偏架,一番话说的又极客气,他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好又咽回肚子里,敬了个礼,大声道:“奉军第二旅三团二连连长马占山见过吴旅长!”

    马占山!吴孝良倒吸一口冷气,此人便是东北军的传奇名将马占山?再看此人身形颀长消瘦,面部颧骨突出,哪有半分名将气势?

    “马兄因何与这些人激战?”吴孝良慕前世马占山抗日之名,态度自然谦恭的很。

    见吴孝良竟兄弟相称,马占山受宠若惊,又大为不解,他和这位年轻的旅长素昧平生,如何初次见面就如此纡尊降贵礼遇于他?也难怪马占山有此一想,民国年间上下尊卑等级森严,一个小小的地方军少尉和北洋少将在身份上那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平日里别说称兄道弟,便是与少将级别的人见上一面也够让他兴奋半天。他稳定一下心神,回答道:“旅长,实不相瞒,占山此次是冯大帅之命运送物资来支援绥东的,岂料这群宵小半路埋伏,他们俘杀了第一连整整一连人那!”说到此处,这个瘦消的汉子忍不住失声痛哭,围观者无不为之动容。

    马占山抹干了眼泪,恳求道:“恳请旅长将那首恶交与占山,占山要亲自枪毙他,以慰兄弟们的在天之灵!”

    吴孝良心道:原来如此,这张作霖手笔当真不小,竟能送来一整列车的物资拉拢自己。由于在奉天经历的不愉快,所以他对奉军高层将领感官都极差,这次张作霖下了血本的示好吴孝良竟没领半点情,倘若张作霖知道了他此刻所想不知又该作何感想?

    那个上校肯定不能现在就枪毙的,他只不过是一条小鱼,吴孝良同样也要为死去的绥东军将士报仇,但他要揪出背后更大的鱼来,因此他需要这些饵料,并且越多越好。

    “不知马连长可有表字?”吴孝良看出来他过于降低身份给马占山带来了困惑,所以他决定还是依时下的规矩。

    “表字秀芳”马占山见吴孝良迟迟不说正题,语气有些急躁。

    好秀气的表字,与其名的气势竟然大相径庭,吴孝良大跌眼镜。

    “秀芳,这个上校该杀,但现在不是杀他的时候。”

    “为何?”马占山已经隐隐有了怒气,在他看来任何事也没有为兄弟复仇来的重要。

    “劫夺军火列车岂是一个小小的上校团长能擅自做主的?你现在杀了他,却真真是便宜了他背后的主使。奉军兄弟冤死的在天之灵又如何能慰?”吴孝良耐心的解释着此事关键所在,又接着道:“不只你奉军,我整整一个排的兄弟同样被他们俘杀灭口,绥东军同样与他们有不共戴天的仇。”马占山听了顿时一愣,马上面露惭愧,他的确是报仇心切,被蒙蔽了眼睛,庆幸没有一枪毙了那个瘪犊子。

    “旅长他们的幕后主使可是……”马占山话到一半,吴孝良脱口而出:

    “吉林督军孟恩远!”

    马占山入了东宁城,急不可耐的搜集了上百匹战马,带着手下去追出城去追梁大有,天黑十分,他们驱赶着一群灰色军装的俘虏赶了回来。吴孝良暗叹道:马秀芳有勇有谋,重情信义,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啊!突然心念陡转,一个念头冒了出来,何不……

    至此,整个东宁成都处于吴孝良的实际控制之下,高士傧的延浑军两大主力团全军覆没,第一团团长郭勇明,第二团团长梁大有双双被俘,重刑之下,两个没骨气的人统统招供。

    吴孝良得了口供,哈哈大笑:“孟恩远啊孟恩远,你这回便是不死也得扒下三层皮!”他立刻通电北京,吉林督军孟恩远纵容手下高士傧劫夺绥东军、以及奉军军资,并屠杀两军士兵数百人……同时他还将此份口供给徐自冰发了一份。

    很快,吉林督军劫夺军资,杀人灭口的消息便在北京城尽人皆知,政界、军界一片哗然,劫夺军资屡见不鲜,但是屠杀受污寸铁的士兵上百人,就极为罕有了,加之报纸上付有惨死士兵的黑白照片,更加使人印象深刻,愤慨不已。

    东宁知事公署,巡防营士兵慌张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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