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的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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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的民国-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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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旅长,大帅来电,正式邀请你去奉天一唔。”声音里有好不掩饰的高兴,他很希望这个年轻的旅长能成为奉军的盟友,而不是敌人。

    张作霖是个实足的实用主义者,态度暧昧,游走于日本人与北京中央政府之间,绝不是一个可靠的盟友,但是取得他的支持,对绥东军而言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助力,能否有一个稳定的后方,张作霖的态度至关重要,所以,他必须去奉天见张作霖。只是,他并不想把目光过多的放在东三省国内,乌苏里江,绥芬河以东数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才是他目的所在。

    “秀芳兄,孝良早就想去奉天拜望大帅,只是年资甚浅不敢做打扰之举,如今承蒙大帅错爱,孝良惭愧汗颜,待此间事毕,必定亲自去奉天拜望大帅。”

    马占山很不适应吴孝良称兄道弟,自己不过是个区区上尉连长,而他却是堂堂少将,属于一方镇守使级别的人物,两方差距太大,二十余岁便身居高位,年轻气盛,嚣张跋扈在所难免,在他身上却见不到一点这样的影子,总是给人一副谦谦有礼,恭逊有加的样子,但也正因为如此,一贯心高气傲的他对这个年轻的旅长从心里由衷的感佩。

    “太好了,吴旅长我这就给大帅回电去。不日,大帅将会正式发电邀请的。”

    次日北京政府发来贺电,同时将新任延浑镇守使的人选提前透露给了吴孝良,谁也没想到,继任者竟是奉军的上尉连长马占山,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连长直接提拔为镇守使,这有悖常理,但如果窥透其间博弈过程,便不难看出马占山在正确的时间站在了正确的地点,这个镇守使位置还真是非他莫属。

    这一决定引起了绥东军诸将士的极大不满,尤其以李五一为首,他怒气冲冲的来找吴孝良理论:“旅长,咱们绥东军拼死拼活,凭什么让他们奉军摘桃子?”

    吴孝良皱皱眉头,李五一最近越来越行事莽撞不知收敛,和当初汨水边那个诚惶诚恐的警卫士兵已经判若两人,如果长此下去,在他身边倒还好说,处处有自己护着,但他迟早要将之放出去独当一面的,到时候还是这样沉不住气,像炮筒子似的直来直去,难免要吃大亏,这是他最不希望见到的,他不想绥东军再出第二个胡六一。

    吴孝良语重心长的说道:

    “五一啊,你今年多大了?”

    李五一一愣,有点莫名其妙,旅长如何问自己年纪?

    “今年虚岁十九,过年便二十了。”

    “好,你这也算成人了,也不能总是五一、五一的叫了,今天给你取个名字吧。”吴孝良直了直有点酸软的腰,久坐办公连这二十岁出头的身体都有些吃不消,于是站起来在厅中踱着步子,缓缓的道。

    “还起什么名字,我觉得五一挺好,就叫一辈子了。”李五一心里念舍不得这名字,嘴上却硬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吴孝良则收起笑容,严肃的道:“你代表的是绥东军,不能在随随便便阿猫阿狗的叫了。”说着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自今天起你便叫李泽军,字谦亭。”时下人北方人取字,喜欢带一个亭字,所以吴孝良也赶了一次时髦,亭前一个谦字便是希望他时刻记住谦逊待人,不可一味的莽撞冒失,他不厌其烦的讲述了,名与字的含义。

    李泽军此刻,早没了脾气,坐在吴孝良对面频频点头,以示自己听明白了,心里却腹诽着:旅长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为啥给我改个名字,又啰里啰嗦的说这一大堆不相干的话?

    吴孝良如果此刻知道他心中所想,恐怕要气炸了肺,他讲的口干舌燥,这夯货却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啰嗦完,吴孝良才进入正题,他没有解释为何不争这个镇守使的位置,而是反问道:“谦亭,如若让你来做这延浑镇守使,你可守得住这延吉与珲春?”

    李泽军眨着眼睛想了半晌,道:“那要看旅长给我多少兵?”

    “一兵一卒都没有,绥东那里还捉襟见肘如何能再分兵?”吴孝良毫不留情的回道。

    “那如何能守住?若是给我一个团,别说他孟恩远,就是张作霖来了也不怵他。”

    吴孝良连连摇头;心道自己刚才算是白费唇舌了,“绥东怎么办?咱们满打满算也只有一个团的人马,都给了你绥东,就让给**子和土匪?你别忘了张作霖对吉林这一块地盘志在必得,延浑一路紧挨奉天;就像是插到人家胸口的一根钉子,不灭了你寝食又如何能安?。”

    李泽军说不过吴孝良,悻悻的问道:“那怎么办?”

第125章 海边的铁甲舰

    吴孝良全面接收延吉,收拢的延浑军大部纷纷投降;要求加入绥东军宣布效忠吴孝良,但是吴孝良并没有同意,一则他没有实力吞下消化他们,奉系张作霖之所以对自己示好,因为两人之间有着共同的敌人与利益契合点,如果自己吞了延吉,那么就等于直接在张作霖的眼皮子底下插了根钉子,两人关系虽然不至于马上破裂也会由此变的微妙起来,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交由他来处置。

    二则这些降兵都是多年的兵油子,毫无忠诚度可言,吃下他们将会极大影响绥东军现有的战斗力与士气,根本原因也是跟吴孝良一直以来执行精兵政策有直接关系。

    所以,在吴孝良的计划里,不占延吉、珲春一块土地,不收延浑军一兵一卒。李泽军听了咂咂嘴,心有不甘的道:“那咱们就这样白白忙活一通?”

    “非也……”

    话说一半,梁遇春风风火火推门进来,急道:“旅长,不好了,绥东出事了?”

    这个梁遇春,自打入了绥东军一概往日学生鲁莽偏激的性格,事事稳重保守,此刻风风火火进来,可见在他心中事态之急迫严重。吴孝良听说绥东出事,所谓关心则乱,心中一紧,问道:“慢慢说,如何了?”

    “雅科夫的红军游击队南下,昨日已经与咱们交过一次火,这回怕来者不善,不像是走过场,尹团长请旅长火速回援。”

    前门驱狼后门进虎,吴孝良大感头疼,事不宜迟,封锁消息,宣布绥东军开拔回绥东,将延吉一切防务移交给马占山。马占山觉得自己窃取了吴孝良的胜利果实,很是惭愧,于是准备了大批物资,让他带走。但吴孝良急着回绥东,不宜携带辎重,婉言谢绝,这一送一拒,主客易位,延吉从此便姓马了。

    绥东军延来路走了一天一夜,却还未到绥芬河支流,大绥芬河,来时在积雪上踩出的路径早化的无影无踪,林子却时密时疏,临黑天时又下起了鹅毛大雪,遮天蔽日直到第二天中午也没有见停的趋势。东北早春,大雪反复本是常事,连马开山这样的老东北行商也辩不明方位,之前吴孝良心系绥东,才下令部队强行行军,至此,绥东军彻底迷路,只好一条路坚持走下去。

    由于没有便携式电台,无法与绥东取得联系,又加上大雪失路,盲目的走了两天一夜,仍旧在密林里打转,士气逐渐低迷。当他们终于行至密林边缘时,远处隆隆声响起,士兵们立刻紧张起来,刚刚走出山林便要战斗,战斗情绪还提不起来。吴孝良连忙下令军队就地警戒,同时派出侦察兵侦查敌情。

    吴孝良并没有就地休息,而是带着李泽军的警卫排出了密林边缘,于开阔地处端着望远镜仔细观察地形,连绵的地势一路舒展,再向远处,白茫茫一片若隐若现在起伏之外。他心里一阵激动,竟然到了海边,这里是哪?是中国境内,还是俄国?或是朝鲜?

    李泽军显然也注意到了那片白茫茫的开阔之地,这里的地形处处透着陌生之感,一股隐隐的不安在体内滋生出来,不解问道:“前方地形真奇怪?旅长咱们好像离东宁越来越远了。”

    来自开阔处的风吹散寒冷的云雾,初春的晨光逐渐由红转白,大家终于辨明方位,东方处不时炮声隆隆,天空飘来沉沉的黑烟,这种烟只有工厂高耸入云的烟囱才冒得出来。

    “谦亭,如所料不差,咱们应是到了俄国人的地盘,前方也是俄国人的城市。”

    李泽军听说到了俄国人的地盘上,立刻兴奋起来,这意味着将有仗可打,可以出一出这些天来在林子里打转,积攒在胸中的一口恶气。

    “旅长你下令吧,咱们怎么打?”李泽军开始摩拳擦掌。

    “敌我不明,打什么打?”吴孝良没好气的回道,这个李泽军再说一百遍,恐怕也改不了这鲁莽冒失的毛病。

    侦察兵很快带回消息,衣衫褴褛的**子看规模有几千,在围攻一座大城,并且是一座在海边的大城,港口外游弋着铁甲舰,炮声便是自舰上的大口径火炮传来。战斗进行的非常惨烈,城中守军已经颓势尽显,败北只是迟早,估计至多撑不过明日此时。

    “旅长,咱们如何办?打是不打。”李泽军又提出了打与不打的问题,如今这也是悬在绥东军所有人心中的一个问题。

    此时,吴孝良心中已经隐隐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所缺的不过是印证。思量再三,下令道:“部队开出密林,整队去战场观战。”

    “是!”梁遇春痛快的答应下来,心中却划着问号,观战?他想不明白。

    绥东军数百人马,检查弹药装备,大举开到战场边缘,远处海面上的钢铁军舰每射一炮,大地便震颤一下,巨大的威力让很多甚至没见过海的绥东军士兵张口结舌。

    吴孝良叹道,若没有军舰的炮火支援,想必城中守军早就败退了吧。

    衣衫褴褛的攻城部队显然发现了这股来历不明的军队,攻城的节奏放缓,开始腾出人防备这些不速之客。与此同时城中守军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只不过城中守军所做的不是分兵防御,而是派出使者前来求援。

    吴孝良看着眼前的大胡子,心道,果如所料。

    “尊贵的将军,我是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涅夫斯基男爵。”大胡子的国语很生硬,右手摘下文明帽放在胸前,颔首弯腰,又迅速的直起身子,双目直视吴孝良,不卑不亢之态,与先前的双城子使者伊万诺夫天差地别。他又操着一口生硬的国语道:

    “我谨代表彼得罗夫公爵前来向伟大的将军阁下请求援助;该死的**如果攻陷符拉迪沃斯托克,他们会毁了这座美丽的港口城市,妇女和孩子会被他们疯狂的虐待,人民的财产将会被他们劫掠,将军阁下您能坐视这惨剧的发生吗?”

第126章 帝国的屈膝

    俄国人自相残杀吴孝良乐见其成,但是既然赶上了这场好戏,他又岂能置身事外,白白lang费了这大好机会。

    “尊敬的男爵阁下,我很遗憾贵国人民遭受苦难,但是我们身为外国人贸然插手,便是干涉贵国内政,如果引起了国际纠纷,我一个小小的旅长又如何能负的了这个责任?”

    涅夫斯基早料到这个年轻的中国将军不会这么痛快便答应他的请求,耸耸肩回答道:“将军阁下,如果此事走外交程序,先由本国政府照会贵国外交部,再由归国协调施以军援,到那时,你面前这座美丽的港口城市已经成为一片废墟,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事急从权,我保证帝国政府不会追究你们擅自在帝国境内动兵的责任。”

    吴孝良听完涅夫斯基的话,气笑了,这个老家伙,还以为现在是帝俄时代吗,他们的沙皇已经成为平民的阶下囚,不久的将来甚至还要被处死,尸骨无存。如果强大的俄罗斯帝国还存在,他的绥东军又如何能横行在绥芬河以东?可笑他几句外交辞令就想让绥东军的大好男儿为俄国人流血牺牲,这不是痴人说梦吗?吴孝良冷笑道:

    “男爵阁下,我想你搞错了状况,绥东军每一个士兵的生命都是无价的,即便是北京政府,如果让他们去做无谓的牺牲,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因为他们留的血没有价值。至于你们那个帝国,现在连屁都不是,拿来吓唬谁?”说完,吴孝良紧盯着涅夫斯基。

    大胡子涅夫斯基的表情果如吴孝良预料般,露出了被拆穿的尴尬与无奈。在他的印象里,中国人不论官民向来都胆小如鼠,畏惧他们如虎,平日里只要吓唬几句就会乖乖就范,此刻他尽可能的放低了姿态,同时又拉出了帝国这面虎皮,希望可以唬住这些愚蠢的中国人,哪想适得其反,面前这个年轻的中国将军差点当场翻脸,想到自己来此目的,又想想城破后人们的惨状,终于认清现状。涅夫斯基尽管心有不甘,却没有任何办法,只好无奈的问道:

    “尊贵的将军阁下,我们大斯拉夫人是不会忘记朋友的,有什么要求和条件都可以提出来。”

    涅夫斯基当场松口,吴孝良大喜却不动声色的追问道:

    “条件我可以提,你能做的了彼得罗夫的主?”

    涅夫斯基很生气,这个该死的中国将军竟然看轻自己,但仍旧竭力的保持着自己的绅士风度,回答道:“尊敬的将军阁下,彼得罗夫公爵已经授予我全权代表之权限,你尽管放心。”

    “好!”吴孝良一拍手,命卫兵搬来椅子给涅夫斯基。

    “咱们坐下慢慢谈。”

    外面又想起隆隆炮声,攻城又开始了,涅夫斯基吓的一哆嗦,哪里还有心情坐下来慢慢谈,急急催促道:“将军阁下,有什么要求,现在就提吧,我都答应,请求您尽快出兵。”

    “好,那我便说说绥东军的要求,第一,彼得罗夫公爵要在海参崴港口中最佳位置划出一块地方,作为租借地,并允许驻扎军队;第二,海参崴应予以绥东军自由出入的权力;第三,海参崴关税一半须缴给绥东军;第四彼得罗夫今后须与绥东军互不侵犯,并定下盟约,互相支援。只要这四答应下来,绥东军立刻出兵,助你家公爵反攻。”

    涅夫斯基听罢,倒吸一口凉气,这四条若答应下来就能与给符拉迪沃斯托克套上了锁链,面前的中国将军便是执链之人。而吴孝良敢于提出这样的条件,究其根本还是帝国倾覆,他们这些覆巢之下的卵蛋们,一个个都成了任人欺凌的鱼肉。他很愤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帝国昔日的荣光,那样的荣光一去不复返,竟沦落到在愚蠢的中国人面前卑躬屈膝的祈求合作。涅夫斯基男爵终于还是没忍住,愤怒的咆哮道:

    “将军阁下提出如此苛刻的条件,我很怀疑您合作的诚意!”

    吴孝良却笑了;他知道自己的语言对于曾经高高在上的施虐者来说是一种侮辱,但他目的就在于此,施压方在态度上的反复变化,会很快压垮对方的抵抗意志,于是摆摆手道:“男爵阁下,请息怒,这是按照贵国曾经提出的条件作为范本,加以修改再提出来的,并且我还适当的放宽了条件呢。”

    面对吴孝良的冷嘲热讽,涅夫斯基出离了愤怒,继续咆哮“你……无耻!强盗!”

    “既然如此,不用谈了,谦亭送男爵先生出去。”吴孝良立即摆明态度,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涅夫斯基气的说不出话来,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转身就走,躲开这个中国将军的羞辱,但想到游击队一旦攻破城市,帝国在东方的明珠落入叛匪之手,大批平民将会受到蹂躏,并且重要港口的沦陷会使西方的军援之路被堵死,西伯利亚内陆里抵抗的勇士们将会缺少弹药,食不果腹,他狠狠打了一个寒颤,提醒自己一定要忍住,答应眼前这个卑鄙的趁人之危的将军的条件,符拉迪沃斯托克还有生路,若拂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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