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骂也骂了,气也该消了,大家仍是好朋友。”
白衣女子横了他一眼,不屑道:“你这野牛凭什么来和本姑娘论交?好了,现在给我重重自掌十下嘴巴,看以后还敢不敢胡言乱语?”
青阳霍地立起,脸上现出愤慨神色,坚决道“士可杀,不可辱,你杀了我吧!”接着一见那白衣女子真抽出宝剑,他立刻改口道:“我的大士娘娘,是否掌嘴后大家就可各行各路,此后恩清义绝,两不相干呢?”
白衣女子双目透出森寒杀机,冷冷道:“我现在又改变主意了,你必须给我喂剑,受死好了。”
锵!
白衣女子宝剑已经出鞘。
青阳一声尖叫,掉头往大江狂奔而去。才走不了两步,背心一紧,竟被白衣女子似拿捏小鸡般提起,按着两耳风生,离开江岸,没入岸旁近百里的野林内。
砰!
青阳由百丈许高处掉下来,堕下处刚是个斜坡,那收得住下滚得趋势,滴溜溜朝坡底滚下去,不知滚了多久,跌得七荤八素,四脚朝天,这才止住身子。
他修为被封,又饿了几天,早已手脚乏力,好不容易才爬了起来,环目四顾,原来竟到了一座城市入口处,途人熙来攘往,甚是热闹,而白女衣却不知到那里去了。
青阳大喜道:“那婆……哈……大士走了!”
接着运转周身真元,竟然畅行无阻,被白衣女子封印的法力也解开了,青阳喜滋滋地四周张望,肚子传来咕嘟咕嘟的叫声,他不由苦道:“怎样方可讨点东西吃呢?”
他左右看看,见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大多是人类,也有少数妖族打扮。为了不让人认出来,他躲到一个角落,运转妖力,将头上双角硬生生收回体内,又将周身毛发化去,找了一潭清水,照了照,见跟寻常人类没什么两样。他这才一拍胸口,摆出昂然之状,举步走出山野,来到通往镇口的古道上,领先往墟镇走去。
青阳来到城门口,见到青砖砌成的城楼高百丈,城门一块十来丈高大青石上刻着“泰州”两字,而入城的城门口的大牌扁上书有郫县两个字,“应该到了泰州地界,这个叫郫县的小城镇那些人会不会也追到这里?”肚子中随即传来咕嘟声,没好气道:“肚子咕咕乱叫时,皇帝老子都得先搁到一边。”
此时他步入城内的大街,两旁屋舍林立,还有旅舍食店。行人见到他牛高马大,却衣衫褴褛,头发蓬松,均为之侧目,投以鄙夷的目光。
他到处奔逃受惯了这类眼光,并不以为意,反而大摇大摆地自顾自走着。在城门附近走了一遭,将城内底细探知了几分,便昂首阔步往前走去。走了一里地,横里一阵饭香传来,他不由自主,朝饭香来处走去。
只见左方一道横巷里,炊烟袅袅升起,不知那个人家正在生火造饭。刚要进去碰碰机会,一声大喝自后方传来,有人叫道:“站着!”
青阳骇然转身,只见两个公差模样的大汉,凶神恶煞般往他走来,神色颇为不善。他见不是燕刀凌,也不是大夏皇朝大内锦衣武士,松了一口气,主动趋前,一揖到地道:“终于见到官爷,这就好了。”
那两名公差呆了一呆,其中年纪较大的好奇道:“见到我们有什么好?”
青阳两眼一红,悲切道:“我乃来自霸州人士,我叫夏九川,本是乘船往京城,岂知途中被一头妖兽袭击,舟覆人亡,千多个随从全都葬身江底,只我一人逃出生天,但却迷失了路途,今趟我本是要到京城探望世叔燕刀凌叔叔的,唉!”他心里却道:“阿弥个豆腐,幸好我方才没急着在城里瞎逛悠,而是将这大夏十三州大体的情况打探了一下,此时还能蒙一蒙这两人。”
第六十九章 惊魂不定
两名公差听得脸脸相觑,另一人怀疑道:“你究竟在何处出事,怎会到了这里来的?”
青阳一副可怜相,知机应道:“我是在通天河上出的事,为了躲避水中冒出来的妖兽,慌不择路下,走了多天才到了这里。两位官爷高姓大名,若能把我送到京城,燕叔叔必然对你们重重有赏。”
年纪大的公差道:“我叫周一平,他叫陈舒望。”
青阳见他两人目光尽在自己这身只像乞儿,而绝不像贵家公子的衣服上张望,连忙补救道:“我在翻山越林时,把衣服都勾破了,幸好寻了一个小村庄,以身上佩玉换了套衣服,却给人胡乱指路,结果到了这里来,请问两位官爷这里离霸州有多远呢?”
陈舒望和周一平交换了个眼色,双目同时亮了起来。
周一平干咳一声,态度恭敬多了,低声下气问道:“请问这位公子令尊是何人呢?”
青阳面不改容道:“家父夏霸天,世叔燕刀凌,唉!家父虽武艺高强,威震大夏,却从小宠溺于我,加之我一向不好武事,累得我只懂得吟诗作画之道,每日念着什么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否则只要学上家父或者世叔一成武功,今天就不致于这么窝囊了。”
夏霸天在中土算是一个传奇人物,他出生之时正逢大旱,家人都饿死了,后来是一位好心的老人将其收养,靠着乞讨为生。在他六岁之时,收养他的老人也死去,他孤身一人,靠行乞为生,直到十二岁时,在一间宰牛的肉铺前突然悟得解牛刀法,从此踏上修行之路。后来因为战功赫赫,被夏皇赠予国姓,取名为夏霸天,封靖王,他有一子名叫夏九川。
靖王素有天下第一刀之称,武艺高强,老来得有一子,因此对儿子从小娇宠惯养,使之学了一身吃喝嫖赌,欺男霸女的恶习,夏九川在大夏十三州都是出了名的人物。
周一平和陈舒望乃两名草包,听他出口成文,虽不大明白,又听出来人自唤夏九川,更被夏霸天之名镇慑,疑心尽去,慌忙拜倒地上,高呼失敬。
青阳大乐,笑道:“两位官爷不要多礼,不知附近有那间馆子的菜肴比较象样一点?”
周一平恭敬道:“这位公子请随小人们去吧!本县的满座轩虽是地道的小菜,却非常有名。”
转向陈舒望道:“还不立即去通知县丞大人,告诉他靖王世子来了。”
青阳吓了一跳,不过肚子正在咕咕狂叫,那还顾得这么多了,吃饱了跑路就是。
青阳一觉醒来,天仍未亮。想起昨天舌粲莲花,骗吃骗住,连县丞老爷都把他视作贵宾,只觉得意之极。这一世投做牛身以来,还是首次睡在这般舒服的床上,搂着香喷喷的棉被做梦。脱衣穿衣都有小美人儿侍候,啊!给那叫小娟的小丫鬟的小手摸到身上,他都感到自己似当上了丞相一般。
他已经打定主意,待会喂饱了肚子后,回来拣几件值钱的东西,再随便找个借口,例如想四处看看风景诸如此类,到了城外,要遛走还不容易吗?
青阳本打算再睡一会回笼觉,可是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里都是白衣女子。不由奇道:“不会真爱上了她吧?”
他翻来覆去,睡意反而半点不剩,随即晒道:“真是去你的娘,这恶婆娘美得厉害,我和她又曾有过肌肤之亲,老是想起她也属正常。而且正如她所说,我连和她论交的资格都没有。”
青阳胡思乱想时,天已微明,外面隐隐传来婢仆活动打扫的声音。随即,砰砰砰敲门声起。
青阳以为又是那模样儿不俗的丫鬟小娟,干咳了一声道:“进来!”
大门敞开,又矮又胖的县丞旋风般冲了进来,来到床前,手忙脚乱的施礼道:“世子少爷醒来就真好了,昨夜下官得到消息,靖王殿下正发散人手,四处找寻世子下落,我已连夜遣人去与靖王接触,而且世叔燕总管已经率领皇宫大内侍卫正快速赶来。世子见到王爷时,千万勿忘了要为下官说两句好话。”
青阳像由仙界丢进了十八层地狱之下,登时手足冰冷,惊魂不定。
县丞还以为他欢喜得呆了,打躬作揖道:“我吩咐了下人侍候世子沐浴更衣,下官将在太厅恭候世子共进早鳝,下官先告退了。”
他才退出去,接着便来了包括小娟在内的四位小婢,悉心侍侯他,比起昨天,更隆重周到多了。
要命是周一平和陈舒望都来了,殷勤陪侍一旁,教他一筹莫展,无计脱身。
到与县丞共进早膳时,那阵仗更加不得了,十多名衙差排列两旁侍侯,吃得他心惊胆颤上苦不堪言。
青阳一双眼睛滴溜溜转,嘴里如同嚼蜡,徒然,他哈哈笑道:“不知县城附近有甚么名胜古迹,横竖我父亲尚未到来,就借此机会略作观赏游玩,也不枉曾到此一游。”
县丞的五官全挤到一起,露出个难看之极的笑容,赔笑道:“近年来中土与次州不和,众多妖族潜入我中土,世子还是不宜到镇外去,否则若出了事,本县怎担当得起。”
青阳心中恨不得把他捏死,表面却装作欣然从命道:“大人真想得周到!县大人的好处,我自会如实报上父亲,让他论功行赏,不过在下最怕闲在屋内。这样吧,县内有没有什么青栖妓寨一类的寻乐之处,唉,离开京城后,便一直没有……嘿!县大人也该知道那什么的……嘿嘿!现在睡得精满神足,怎也要去……嘿嘿……这等小事,自然难不倒县大人了。”
后面的周一平突然道:“但楼内的姑娘怕仍未起床哩!”
县丞喝道:“未起床便叫她们统统起床!”
面对青阳时,立即换回笑睑,道:“这只是小事一件,下官自会安排一切。”
再向周一平喝道:“还不去好好安排。”
青阳坐在马车内,由县丞亲自陪伴,朝县内最具规模的青楼开去。
郫县乃泰州附近首屈一指的大县城,热闹的情况并不比其他大州逊色多少,由于隶属泰州直辖,有直接外销渠道,所以相对较繁华。
可惜青阳心悬小命,想的都是如何逃难,尽管县丞口沫横飞地推介自己在县内的德政,沿途指点个不亦乐乎,他却是无心其他,随口虚应。尤其看到十多名县差策马护持前后,那感觉和被押赴刑场的囚犯实在没有多大分别。
第七十章 无情打击
其实依着青阳的性子,到时若是遁逃不了,大不了祭出一气风火棍,打杀一片,一道离火长虹便可溜走。只是如此下来,行踪暴露,整个大夏必会全力通缉他,那时真就上天无门,下地无路了。还有就是最大威胁的燕刀凌率领的大内侍卫随时会来,到时将他打回原形,既失面子又要丢命,那种窝囊感觉真是提也不用提了。故而,他左右纠结不下。
马车声势浩荡的驶入院内去。青阳随县丞走下马车时,几名睡眼惺忪,姿色普通的**,在一名鸨母率领下,向他这个冒牌公子施礼。
青阳看着有几名**甚至满脸黑字,腰肥体壮,不时还冲他抛媚眼。他一时没忍住,趴在墙角将早晨刚吃下去的饭菜全都呕了出来,蹄声骤响,由远而近。
青阳一惊,心知要糟,正想拼力逃命时,劲风狂起,由上方压下。
县丞和众衙役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被劲风吹得东倒西歪,纷纷鬼哭狼嚎,四处躲窜,混乱间似乎见到一道白影自天上降下。到众人爬起身来时,青阳巳经不翼而飞,只有被劲风卷起的尘土,仍在半空飘荡着。
“快去通报王爷,世子被人劫走啦!完了!完了!这下子我这县丞是到头咯……”
白衣女子抓着青阳的腰带,窜房越脊,瞬息间已经远离郫县,在山野间全速飞驰,似若不费吹灰之力。
青阳绝处逢生,差点忍不住喝采叫好,但却又怕触怒了白衣女,只好闷声不响。不过片刻,二人来到江边,只见渡头处泊了数艘小艇,岸边有几个渔夫正在整理修补鱼网。
白衣女子想也不想,强行登上其中一小船,把青阳拋到船内,挥剑斩断系索,抓着船橹,运劲猛摇,水花四溅下,小舟箭般顺流而去,把大怒追来的渔夫远远拋在后方。
青阳给她掷得挥身疼痛,哼哼唧唧坐起来,一双牛眼滴溜溜转来转去,见白衣女子脸罩寒霜,那敢说话,气氛骇人之极。
小舟全速走了最少百里水路后,白衣女子冷哼一声,放缓船速。
青阳鼓起勇气,试探道,“大士,你为何不用穿云梭?那宝贝快多了,即便有追兵追来,他们也赶不上呀!”
白衣女子瞥了一眼他,见青阳身材高大,面色红润,五官端正,一身公子服,整洁优雅,看起来还有一点点帅气,冷冷道:“哼!蠢牛,人模狗样,懂得个甚!那燕刀凌已经在泰州附近布置了天罗地网,只能扮作普通渔夫,方能乘机逃出去。”
青阳面上一囧,讪讪笑着哦了一声。一双牛眼又偷偷在白衣女子身上转悠。正当他看得魂不守舍时,见白衣女子一对绣眉一蹙,面露不悦。
青阳立马插言道:“大士你是否一直跟着我,否则怎会来得这么凑巧?”
白衣女子看也不看他,微怒道:“谁有兴趣跟着你这个只懂坑蒙拐骗的牛头,只是在郫县郊区见大内侍卫在搜索附近的乡镇,才再来找你。”
青阳一听,心里一暖,连忙恭敬道:“多谢大士救命之恩,有机会我定会报答大士的。”
白衣女不屑道:“我并非是什么好心,只是以报欠你的因果而已,所以不用感激我。出了泰州,大家便各走各路,以后再不准你提起我,否则我就宰了你这只野牛。”
“我用菩萨果救她的事,难道她知道了?”青阳一愣,偷偷瞟了瞟白衣女子,见她面色无异,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随即断了这种想法,接着嘻嘻笑道:“各走各路便各走各路,将来我若学成盖世神通,看你还敢野牛前野牛后的叫我。”
白衣女子先是双目厉芒一闪,旋又敛去,没好气道:“就算你这牛头现在拜在圣人之称的玄天宗门下,亦休想练出什么本领来。所以最好是死了这条心,找门可以赚钱的手艺学好它,娶妻生子,快快乐乐过了这一生才最是正经。”
青阳听得心灵大受伤害,呆瞪了她好一会后,忍不住道:“难道是我老牛资质太差了吗?”
白衣女子叹了一口气,俯头看着他,出奇地温和的道,“你应当知道你连要我骗你的资格也没有。你的资质比我曾见过的许多人都要好,你能数次逃脱大夏皇朝的追杀,实在难得,只是欠了运道。”
青阳得她赞赏,稍为回复了点自尊和信心,欣喜道:“什么运道?”
白衣女一边摇橹,一边道,“那是练功的运道,凡想成为出类拔萃的高手者,除了从小就打下牢固基础外,必须要有一部神术妙典修炼。据我师傅说,那些建宗立派的高手无不是从小培养,身怀霸绝天下的妙术。而且他们都掌有自己成道之器,有先天至宝镇压己身气运。你呢?现在才起步,基础不牢不说,如今还被人四处追杀,你有什么厉害的神术妙典可修?你有自己的成道之器吗?你有先天至宝镇压自己的气运吗?若只是做个跑腿的庸手,迟早给人宰了,那还不如不学。明白吗?”
青阳呆了起来,只觉手足冰冷,天地似若失去了所有生机和意义。他终是倔强心性,耳朵一抖,拿出一气风火棍,嚷道:“我或者是例外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