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 作者: 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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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 作者: 吱吱- 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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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昭问窦世英:“高兴什么时候来?”

    “我已经让人给给带信了。”窦世英说着,走到旁边的大书桌前,从暗格里拿出个红漆描金玉簪花的匣子递等了窦昭,“这是高兴一家人的卖身契,你收好了。”

    窦昭没有和她客气,和那张契纸收在了一起。

    回到屋里,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前世,宫中惊变,皇上的亲卫军却反应迟缓,等到辽王射杀了太子,逼皇上写下了禅让书,在金吾卫的簇拥之下出现拿上了午门,接到太子求救信的五军营和神机营这才赶到朝阳门,被五城兵马司拦在了大门外……

    种种迹象都表明,辽王起事,并非临时起意。

    而现在离宫变只有四年的时间了,按道理,辽王早已开始部署了才是。

    张之琪选择在这个时候来京都开分店,是巧合呢?还是早已投靠了辽王,此次来京,为辽王打前站的?

    窦昭想到日盛银楼的另外几个股东。

    郭颜是已经去世了的内阁首辅曾贻芬的女婿,从前在翰林院任待讲学士,曾贻芬去世之前,他外放陕西按察使,三年后,升至陕西抚巡,节制陕西都司、行都司七十六个卫所,二十一万大军。辽王登基后,他任兵部尚书,英武殿大学士。

    赵培杰,此时在翰林院任职,兼詹事府少詹事,东宫属臣。太子死后,他自缢于家中。

    陈宋明,行人司司正,天子近臣,辽王宫变,由他执笔写得禅让书。辽王登基,他升迁国子监祭酒,没几个月,投河自杀。

    事情有这么巧吗?

    她越想越心凉。

    那父亲呢?

    如果这是有预谋的,他们又瞧中了父亲什么呢?

    前世,她只管着和魏廷珍较劲,哪里注意到这些!

    听到伯父们和父亲升迁,也只恨老天不长眼,在心里冷哼数声,派个管事送上一份恭礼。

    那窦家有没有参与辽王的谋逆呢?

    窦昭坐立难安。

    她很想找个人商量商量。

    陈先生和宋墨都是好人选。

    可自己又怎么跟他们说辽王四年之后会造返呢?

    窦昭靠在床头,揉着太阳穴。

    ※※※※※

    宋墨也靠在床头,揉着太阳穴。

    “这么晚,你冲进颐志堂来把我叫醒,到底有什么事啊?”他无奈地望着在他床前像困兽般走来走去的顾玉,“你有话直说行不行?我这几天都在宫里当值,好不容易轮流,正想睡个好觉。要不,你先去客房歇息,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

    宋墨说着,打了个哈欠。

    皇上是的头痛病又犯了,吃了太医院的药不仅不见好,还开始胡言乱语,差点把待寝的刘美人掐死。皇后娘娘怕事情传出去有损皇上威严,把殿前服侍的全都换成了皇上比较信任的人,太医院的诸位太医也都拘在了乾清宫,直到今天早上皇上清醒过来,金吾卫这才开始正常的换防。

    他已经有两天一夜没有合眼了。

    “你还睡得着!”顾玉气呼呼地坐在了床前的太师椅上,端起刚才小厮奉上的茶喝了一口,又“扑哧”吐了出来,大声喝道:“是哪个狗东西沏得茶?茶早泡得没有了香味!你们平时就是这样服侍人的!来个还能喘气的,快给爷换一盅!”

    松萝惶恐地跑了进来。

    都说顾公子不好服侍,可他和顾公子接触了几次,觉得顾公子人挺和善的。没想到今天顾公子说变脸就变脸,把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这要是让世子爷听在了心里,他还不得赶紧给别人挪地方啊!

    他脸色煞白地捧着茶盅出了内室,情不自禁地喝了口茶。

    上好的碧螺春,是顾公子的最爱,冷热适宜,汤色清雅,茶香四溢。

    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啊!

    松萝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就听见世子爷温声笑道:“你这是发哪门子脾气!有话就好好说,拿那些下人发脾气做什么?胜之不武!”

    顾玉听了,脸色更难看了,道:“天赐哥,你就是太容忍了,才会把这些下人惯得没大没有小的。”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我问你,宋伯父是不是真的为你和窦家定了亲?”

    “嗯!”宋墨点头。

    顾玉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激动地道:“天赐哥,你知道不知道那窦家的四小姐原是魏佩瑾的未婚妻!是……”他想说是魏廷瑜不要了的,想到窦家四小姐现在已经是宋墨的未婚妻了,硬生生地把这句话给咽了下去,换了个说法道,“她们姐妹易嫁,谁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蹊跷?伯父乱来,你怎么也跟着认了!”他说着,上前去拉宋墨,“天赐哥,走,我们进宫去找皇后娘娘去,把这件事告诉娘娘,让娘娘帮你做主。”又抱怨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要是知道了,怎么也要把这件事给搅黄了!你还不如尚了景宜,至少有我在,景宜就是再娇纵,也不敢把你怎么样……”一副非常的后悔的样子。

    宋墨苦笑。

    他也想早点把自己的婚事告诉顾玉,可他不知道这桩婚事最后能不能成,他怎么告诉顾玉啊?

    还有九天就是婚期,静安寺胡同那边依旧没有动静。

    他是不是可以这么想:窦昭虽然不想嫁人,可自己的求娶还是让她犹豫不决!

    这么一想,宋墨顿时像被吹起的风鼓,精神焕发。

    他挣开了顾玉的手,笑道:“你可曾见过窦四小姐?”

    顾玉一愣,道:“没有!”

    “你这些日子一直和魏佩瑾混在一起,成亲之前,可曾听说过那魏佩瑾说过窦四小姐的一句不是?或是曾提起要退亲?”宋墨问他。

    顾玉愕然,道:“也没有!”

    “你啊!不要总是听风就是雨。”宋墨笑道,“姐妹易嫁,你以为是小孩子玩家家酒!想娶姐姐就娶姐姐,想娶妹妹就娶妹妹,”说到这里,宋墨的表情骤然间变得十分冷峻,“这里面的事复杂着,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顾玉若有所思。

    宋墨却笑道:“好了,我们别说这件事了,我的婚事,我自要主张。倒是你,开封那边的事现在怎样了?我这边有个买卖,不知道你感兴趣不?”

    顾玉忙收敛了心思,兴致勃勃地道:“既然天赐哥觉得不错,想必也应该不错!是什么生意?”

    颐志堂的内室,宋墨和顾玉坐在灯下说话,颐志堂西边的一个小跨院里,廖碧峰则在灯下写着字。

    窦四小姐……幕僚陈曲水……大兴田庄……三公主府……定亲……

    笔尖凝滞在最后一笔。

    他晒然一笑,放下了笔。

    虽然进府没两年,可世子爷是什么人,他自认还是看明白了。

    若是世子爷不同意这门亲事,又怎么可能这样安静。

    没有成亲之前就已经认识,就在窦四小姐出嫁的那天发生了姐妹易嫁之事……这门亲事,只怕没那么简单吧?

    国公爷这次十之八九又上了世子爷的当。

    不过,世子爷也的确是厉害。这么大的事,一直都很镇定从容,把大家都瞒得死死的。

    想到这里,廖碧峰拿起自己写的宣纸,仔细地端详起来。

    严朝卿,应该是知道的吧?

    要不然,他当时也不会敷衍自己了。

    既然世子爷能为窦四小姐花这么多心思,想情对窦四小姐十分的爱慕。

    看样子,自己得要仔细想想该怎么和这位新夫人相处了。

    ※

    姊妹们,兄弟们,补上6月4日的更新,今天晚上的更新会有点晚,大家明天早上起来看吧!

    O(∩_∩)O~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三十二章探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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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二章探访

    第二天天刚刚亮,顾玉就出了英国公府,吩咐车夫:“去静安寺胡同!”然后跳上了马车。

    车夫不敢怠慢,一路急驶,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到了静安寺胡同口。

    顾玉跳下车来,见胡同口有个卖豆花的,因是清里,只坐了两、三个挑夫模样的汉子。

    他把身边的人打发去了静安寺胡同,找了个干净点的板凳坐下,叫了碗豆花,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不一会,豆花摊子就热闹起来。

    摊主忙时偷闲地和个两个站在摊子前喝豆花的妇人打着招呼:“刘大嫂,今天怎么是您和王大嫂一起去卖菜?家里来了客人?”

    “是啊!”其中一个穿着丁香色比甲的妇人笑道,“今天我们府上请全福人,要整几桌酒席。”

    按礼,家中娶媳妇嫁女儿,得提前几天将帮忙的全福人、梳头的等人请到家里喝顿酒,以示敬意。

    摊主手脚不停,笑着和那妇人闲话:“你们家五小姐出阁的时候可真热闹!据说是请的翰林院翰林太太做的全福人,不知道这次四小姐出阁,请的是哪位太太做全福人!”

    “自然也是翰林院的翰林太太了,”那太太笑道,“不过这次是请的赵大人家的太太——赵大人和我们家大人是同科。”

    “这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旁边有人接话道,“一个月之内连嫁两个女儿,怎么着也得四、五万两银子吧?”

    两个妇人含笑不语。

    就有人起着哄:“刘大嫂,你就给我们说说呗!听说窦老爷这次嫁女儿,给静安寺捐了一千两银子的香油钱,是吗?”

    那妇人笑道:“我怎么知道?我不过是灶上服侍的。这些事,得问我们府上的管事。”

    又有人道:“这些日子怎么没见你们高管事?”

    那妇人道:“我出门前还和高管事打招呼来着……”

    顾玉丢了块碎银子,悄然离开了豆花摊子,找到了在静安寺胡侧门的马车,上前就扒了那车夫的衣裳:“给我穿着一会。”也不管那车夫只穿了件单薄的中衣满脸尴尬地坐在车辕上,径直去了窦府的后门,在两个贴身护卫的帮忙下翻进了窦家的后院,又很快找到了窦昭歇息的东厢房。

    窦昭几乎一夜未眠,直到天色微白才合眼,此时正睡着回笼睡,不仅厢房,整个上屋的丫鬟、婆子走起路来都蹑的,大气也不敢吭一下。

    顾玉掏出怀表看了一眼。

    巳初三刻。

    这个时候还没有起床,可见是个好逸恶劳的!

    顾玉冷哼了一声,把怀表揣了到怀里,继续一动不动地站在厢房后的石榴树后。

    太阳渐渐升起来,东厢房开始有动静。

    素心端了碗燕窝粥服侍窦昭用了,笑着帮窦昭整理整被衣,道:“您要不要再睡会?离午膳还有一个多时辰呢!”

    窦昭如坐针毡,哪里还睡得着,吩咐素心:“你去把高总管请来,我有话要问他。”

    素心应声而去,把高升请了过来。

    窦昭就问他:“父亲素来知道自己不擅长打理庶务,这些事托了三伯父,或交给了你,那日盛银楼又名不见经传,从没人听说过,父亲就算是想悄悄地送点东西给我,大可借口给禅寺的菩萨镀个金身之类的,把这笔银子从帐面上走了,怎会想到入股日盛银楼?你怎么也不劝一劝?”

    高兴低眉顺眼地笑道:“那日盛银楼的张掌柜三番五次的找到老爷,老爷说他倒是个做事的人,又是通过颜大人找到我们家里来的,不看僧面看佛面,总得拿些银子打发了他。正好遇到小姐的事,老爷就投了大笔的银子进去。不过,那张掌柜的也对老爷拍了兄的,最多三、五年,一准把日盛银楼做起来,虽不敢说让老爷把股本全收回来,但决不会老爷的股本亏了的。”

    窦昭听出高兴也是赞成的口吻,想到此人白衣出身,竟然敢用身家性命去堵辽王,可见也是个枭雄人物,让父亲和高兴臣服自然是不在话下。

    她对高兴道:“日盛银楼的另两位股东,是父亲的同僚,父亲一口拿出五万两银子,若是传了出去,树大招风,只怕还会有人找上门来求父亲入股做生意。今日不好推了郭大人,明天就不好推了赵大人,反而得罪人。家里虽有五万两银子,可我想,父亲不可能一口气搬了五万两银子给那张掌柜,多半是哪家银楼担保,用的银票。”说到这里,她看了高兴一眼。

    高兴忙道:“小姐英明。是常和我们家打交道的通德银楼担得保,说好了十五天之内到账。原本老爷想等日盛银楼的事落定了再告诉小姐,没想到老爷刚拿到入股的契约就跟小姐说了……”

    窦昭额头冒汗。

    要不是父亲今天喝得有点多,要不是她一反常态地吼了那一嗓子,父亲只怕还会在心里暗自得意,等到银子到了日盛银楼的账上才会跟自己说吧?

    她道:“那你跟通德银楼的说一声,这笔银子暂时不要划到日盛银楼去。然后再去跟张掌柜解释一番,就就家里连着两件喜事,家里的姑爷都出身显赫,场面上事一分也不能省,现在银子不够使,要等年底盘了点才知道明天春天有没有银子给他。跟他说清楚了,窦家公中嫁女儿,例来只有两千两银子,我和窦明的嫁妆,都是父亲的私房钱。窦家虽然有钱,钱却在公中,父亲若是想动用自己名下的银子,得通过三伯父。”

    张之琪如果只是机缘巧合找到了父亲,遇到父亲这种一口气拿出五万两银子不当一回事的人,定会反复地派人来说服父亲投银子给他;若谋定而动,他的目的肯定是为辽王结交群臣,父亲没有银子给他,他正好趁机多投几个股东进来。

    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判断这个张之琪的用意了。

    高兴没有怀疑。

    很多老爷、少爷都是不管庶务的,根本不知道家里到底有多少银子可用,脑袋一拍,在外面欠下大笔的银子而家里一时拿不出来的事很常见。他只是觉得窦昭这样,辜负了窦世英的一片好意,颇有些犹豫。

    窦昭却是怕窦世英惹情面不过执意要给日盛银楼投银子,道:“这件事你暂时不要和我爹爹说,我要看看那日盛银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再说。若是日盛银子的人以为是你从中刁难他们,你什么也不要说,直接把人领到我这里来,自有我对付。”旋即想到高兴最忠于父亲,如果父亲发了话,他肯定是遵照父亲的意志行事,又道,“到了年底,正是各省官部京都述职的时候,崔十三搭上了一个大主顾,说好了今年借三万两银子给别人的,三月份就还,十分的利。那笔银子你先借我使使。”

    她知道高兴转身就会把这件事告诉父亲,而父亲对她们姐妹向来宽厚,知道了不仅不公责怪他们,说不定还会问她是不是银子不够使,让高兴送笔银子给她。

    高兴也是知道的,笑着应是。

    窦昭又反复地叮嘱高兴:“日盛银楼的人如果来求你,你一定要告诉我。”

    高兴再三保证,这才退了下去。

    趴窗棂上偷听的顾玉,肺都要气炸了。

    这个女人,不仅背着父亲插手家中的庶务,而且还放印子钱,真是胆大包天,见钱眼开。

    天赐哥怎么能娶个这样的女人。

    不行,他得把这件事告诉天赐哥才是!

    难怪宋伯父急巴巴地给天赐哥定了这门亲事。

    原来自己还想,若是这女人长得不错,性格木讷些就木讷些,等生了儿子,自己帮着看着点就是了。现在看来,却是个搅祸精!

    三万两银子,听她那口气,好像三十两银子似的,一副不知道柴米油钱贵的样子,哪里是能当家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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