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她说,我已经醒了。”或者是睡好了,窦昭的心情很好,笑着对若彤道,软软地靠在大迎枕上任素绢服侍她洗漱,问宋墨回来了没有,又问赵家请的官媒可到了。
素绢咯咯地笑,道:“夫人比赵家还急!今天请人,最快也要明早才能来提亲啊!”
窦昭失笑。
素绢就帮窦昭梳着头,道:“世子爷还没有回来呢!我已经吩咐过门房的了,世子爷一回来,就让他给我们报个信。”
夫人和世子爷越来越好,她们这些陪嫁的人看了,也跟着高兴。
窦昭有些担心宋墨。
素心得信过来了。
“夫人,”她显得有些忧心忡忡的,“那个陈大人,一直在西群房那边和周护卫几个说着话,还要请段师傅和陈师傅吃饭,段师傅让我请您示下,看这事怎么办好?”
窦昭有些意外,更加证实了陈嘉救素心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至少,陈嘉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她思索了半晌,道:“你把那个陈嘉带到小花厅,我要见见他。”
素心略一犹豫,还是遵照他的吩咐去传了陈嘉。
倒是夏琏那里,听说是窦昭要见陈嘉,二话没说,带着两个身手极好的护卫悄悄地躲在了小花厅的屏风后面。
窦昭不免有些感慨。
这种草木皆兵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念头闪过,她的手又不自觉地放在了腹间,神色微端,让素心领了陈嘉进来。
陈嘉根本不敢抬头,非常的恭敬地给窦昭行了叩拜之礼。
窦昭大大方方地受了他的礼,开口就直言道:“你为什么要求我的婢女?”
内院女眷,很难摸清楚脾气,他中规中矩地道:“下官只是路过,职责所在……”
窦昭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我已经给了你机会,你既然抓不住,我也无话可说。”然后端了茶。素心喊着“送客”。
豆大的汗珠就从陈嘉额头上落下来。
窦氏,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小花厅的中央,高声道:“还请夫人救我一命!”
窦昭没有理睬,起身就要绕过身后的屏风出花厅。
机会只有这一次,失去了,就可能永远不再有。
“夫人,夫人!”陈嘉急着高喊,“我有事求夫人,一直想找个机会和夫人说上话。见世子爷的马车却由您的护卫护着。以为是您在马车里面。就跟了过去,没想到会遇到贼人打劫……”
窦昭暗暗惊讶,停住了脚步:“你要见我?”
陈嘉心中一松,旋即生起股“过了这村就没了这店”的紧迫。面对着聪慧通透的窦昭。他最好是实话实话。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承蒙世子爷大恩,让汪大人待我再无芥蒂,锦衣卫都指挥使石大人也对我颇为器重。”他急切地把自己所面临的困境委婉地告诉了窦昭。并一面说着“卑职想请夫人在世子爷面前为卑职美语几句”,一面“咚咚咚”地给窦昭磕起了头,“夫人的大恩大德,卑职没齿不敢。只要夫人有所差遣,卑职定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窦昭望着陈嘉的目光一片清冷。
那也要查清楚了你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如果真是贼喊捉贼,你就是肝脑涂地,恐怕也没什么用!
“我知道了!”窦昭冷冷地道,离开了花厅。
陈嘉这才敢抬头。
他茫然地望着花厅里百蝶嬉春的屏风,心中很是忐忑不安。
窦氏比自己想像中的更难缠,她会帮自己吗?
自己承了她的情,还得起吗?
走窦氏这条捷径,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好在他是心志坚定之人,很快就收敛情绪,步履坚定地跟着小厮出了花厅。
窦昭则有在小花厅旁的太湖石假山旁站定,问夏琏:“那些人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没有。”夏琏赧然。
窦昭道:“一查出来你就给我报个信。”
夏琏恭谨地应“是”。
窦昭暗暗奇怪。
从前夏琏也曾和她打过交道,却没有现在这样的毕恭毕敬,难道是宋墨交待过他们什么。
她摇着头回了自己的内室,上了炕思绪则转到了陈嘉的身上,以至于宋墨回来她都没有发现,反而被吓了一大跳,责怪当值的素绢:“世子回来了,怎么也不吭一声!”
素绢红着脸,低了头。
“是我让她们别作声的。”梳洗了一番,换了衣裳出来的宋墨却笑道,“想看看你一个人在家里干什么?”随后在床边坐了,“没想到你竟然一个人在家里发呆?是不是不好玩?等到沐休的时候,我带你去西山赏菊去。”
窦昭可不敢坐马车,抿了嘴笑,道:“菊花有什么好看的,不如等下了雪,我们去赏梅吧!”
到那个时候,她是否怀孕,也有了个结论。
反正宋宜春这个公公也管不到她这个媳妇头上来。
“行啊!”窦昭感兴趣,宋墨也觉着兴致勃勃,道,“到时候山西会很冷,你趁早做几件皮衣。”接着喊了陈核进来,“去开了库房,让夫人挑几件皮子。”
窦昭拉了宋墨的胳膊:“今天太晚上,明天再说吧!”敛容问起他进宫的事来。
“还真让你给猜对了。”宋墨刮了刮窦昭的鼻子,“皇后娘娘让我去趟辽东。不过,我借口英国公府走水的事还没有了,推荐了顾玉,他不正被禁足在家吗?有皇后娘娘帮着说项,皇上肯定会睁只眼闭只眼,他正好也可以去辽东看看,总在京都这富贵繁华圈里溜达,就是好男儿,也会变得心胸狭窄。”
窦昭不由睁大了眼睛。
宋墨的脑筋可转得真快啊!
去辽东,没有比顾玉更好的人选了。
这件事,就这样算过去了吧?
窦昭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眼角眉梢不由平添了几分雀跃。
宋墨看着心动,不由俯身,在她耳边低笑:“我在家,你就这么高兴?”
※
一直以来觉得生活中总会遇到很多的困惑,也别抱怨,想办法克服就是了。可自从生病之后,体力和精力直线下降,二堂嫂车祸送到了武汉做开颅手术,还住在重症监护室没有醒过来,生死未卜。我帮着跑了两天的腿,感觉人像要垮了似的,大堂嫂安排好家里的事来接手,我在家里睡了一天没动弹,脑子里一片浆糊,心情很难静下来,写文的时间拉长,更新的时候没有办法保障,家里的人都在忙,小吱吱则在学校食堂吃饭,这个星期六安排给我的任务是带年过七旬的姑妈去医院探望二堂嫂,生活变得繁忙而无序,更文的时间只能请大家多多包涵了,我尽管抽出时间来写文,更新。
此时先补上8月26日的更新。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一章 应付
总不能说是因为他离辽王又远了一步,所以自己很高兴吧?
窦昭在心里嘀咕着,又觉得有些啼笑皆非,索性似笑非笑地斜睨着宋墨,妩媚地应了一声“你才知道”。
宋墨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和窦昭在一起,总有让他愉悦的事发生。
他长臂一伸,打横抱起了窦昭,咬着她的耳朵道:“我们去用晚膳去。”
事发突然,窦昭不由惊呼一声,急急地搂了宋墨的脖子,这才发现自己被宋墨抱在了怀里。
“你快把我放下来!”她面红耳赤,“还没掌灯呢,怎么就胡闹起来?!”
那强作镇定却难掩羞赧的模样,又惹得宋墨一阵笑,还朝着她的脖子吹着热气,语气暧昧地道:“若是掌了灯,是不是就可以胡闹了?”
这家伙,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你若是越不好意思,他反而越觉得有趣。
外面的人怎么会觉得他老谋深算、心毒手狠?
窦昭在心里腹诽着,宋墨已毫不费劲地把她抱到了宴息室。
甘露几个忙着布箸摆碟,一副什么也没有看见的样子。
窦昭不由得长叹了口气。
两人面对着面坐下用晚膳。
宋墨不时抬头看窦昭一眼,把窦昭多夹了两筷子的菜都挪到她的手边。
窦昭心里莫名地就涌起股甜蜜来。
用过了晚膳,两人坐在临窗的大炕上一面喝茶。一面说话。
“你走后,我见了陈嘉。”窦昭把当时的情况跟宋墨说了一遍。
宋墨听了直笑,道:“他倒是机敏,知道走你的路子!”
窦昭听着他话里有话,问道:“这么说来,陈嘉的确是机缘巧合才碰到了那些人打劫?”
宋墨点头,有碎冰般的寒光从他的眼眸里一闪而过。
他朝着樨香院的方向瞥了一眼,声音低沉地道:“是那位的手笔!”
窦昭大吃一惊,失声道:“怎么会是……”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这话问得好没有道理。
天下间除了宋宜春。还有谁会这么恨宋墨?
就算是针对她。也不过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罢了。
可三纲五常之下,就算是父子相残,宋宜春也不可能这样赤\裸\裸的啊!无故杀子的后果。他就承受不起。要不然。他大可拿把刀亲自追杀宋墨,又何必弄出这么多事来?
但宋宜春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下手呢?
窦昭不由沉吟道:“出了什么事?他这样行事,太不合常理了!”
宋墨神色冷峻。沉声道:“那两个死士的身份已经确定。至于他为何如此,还在查,估计这两天就会有结果了。”
窦昭望着宋墨冰雪般清冷静谧的面孔,只觉是心痛。
她宁愿他像刚才那样,和自己嬉笑打诨。
那才是正常人过的日子!
窦昭默然,搂了宋墨的腰,靠在了宋墨的肩头。
好像这样,就能给宋墨些许的暖意,让他觉得不那么孤单寒冷。
宋墨却笑着刮了刮窦昭的鼻子,悄声道:“怎么了?是不是想我了?我等会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混蛋!
自从和她成了亲,就没一刻正经的时候。
窦昭狠狠地捶了他一下。
宋墨朝着她眨着眼睛,一副“我又没说错,你为什么要打我”的样子。
窦昭忍不住“扑哧”一声笑。
刚才的苦闷、伤心都如烟消云散,不见了踪影。
窦昭微怔。
或许,这才是宋墨的目的?
不让自己伤心……
她正色地望着宋墨。
宋墨认真地凝视着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点点笑意。
窦昭凑过去辗转地吻着他的唇,温柔而缠绵。
宋墨讶然,热情地回应着她。
可窦昭到底没有让宋墨得逞:“我有些不舒服,你且忍忍……”
宋墨得寸进尺,带着她的手握了身下的昂扬:“那你帮帮我。”
窦昭两世为人,也没有做过这种事。
她觉得太【放肆了。
宋墨就抱着她喊“寿姑”,身体热得仿佛沸腾的水。
窦昭把头埋在宋墨的怀里,红着脸,闭着眼睛,掩耳盗铃地任他为所欲为。
第二天一大早,宋墨神清气爽地起床去练拳,窦昭裹在被子里一动也不想动。
甘露面色绯红地提醒窦昭:“已经卯时了。”
平时这个时候,她已经在樨香院的茶房里坐着做针线了。
可今天,她连应付宋宜春的心情都没有了。
“你找个机灵的小厮守在大门口,”窦昭懒洋洋地吩咐甘露,“如果有人来探望国公爷,让他立刻禀了我,我们到时候再去樨香院的茶房里坐坐也不迟。”
甘露张口结舌,好一会才道:“只怕府里的那些管事妈妈会说闲话。”
传出去,窦昭可就要背上不孝的名声。
窦昭慵懒地笑道:“那你就把我的话传出去,正好看看是哪些人喜欢搬弄是非。”
甘露心中不安,却不敢违背窦昭的意思,很快就把话传了出去。
英国公府一片哗然,可想到窦昭和宋大太太之间的暗潮汹涌,那些有头有脸的管事妈妈和心思通透的大丫鬟们都诡异地保持了沉默。
窦昭叹道:“还是英国公府的仆妇修养好一些,这要是搁在我们真定,还不得唾沫星子乱飞。”
服侍窦昭喝茶的甘露不禁嘟了嘴,道:“我们都吓死了,您还有心思说笑话。”
素心要出嫁了。她这几年全副心思都放在窦昭的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置办,窦昭让廖碧峰安排了个得力的管事,让那管事陪着别氏姐妹采购嫁妆,甘露和素绢接手了素心和素兰的差事,近身服侍着窦昭。
只可惜这两个也快要出嫁了!
窦昭在心里感慨,吩咐甘露从自己的陪嫁里拿了两副被褥出来。
甘露还以为是要送给素心的,拿了一床大红丹凤朝阳的、一床翠绿百鸟朝凤的。
窦昭却道:“是给世子爷用的。”
甘露张大了嘴巴。
晚上宋墨回来,看到炕上的被褥,比甘露还要惊讶。涎了脸笑道:“不会这样你就生气了吧?”又和她耳语。“昨天晚上是谁抱着我片刻也不放手的?”
窦昭想着昨天晚上的旖旎风光,面颊一点点地染了红,态度却十分的坚定:“要不你去炕上睡,要不就去书房睡。”
宋墨这才敛了笑。肃然道:“寿姑。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怎么了?”
窦昭不知道是恼火宋墨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还是恼火自己拒绝不了他的诱惑,瞪着他道:“你还问我?哪有你这样不知道节制的?”
宋墨讪讪然地摸了摸鼻子。
他倒不是不能控制自己,他是喜欢看着窦昭在自己身下失控的样子。
不过。想到窦昭红胀的花蕊,他总归是有点心虚,没敢多说,乖乖地去炕上歇了。
窦昭看着心软得一塌糊涂,亲自给他准备了茶水,移了盏灯过去,坐在他的炕边喃喃地道:“我歇两天就好了。”
宋墨拉了她的手:“那你陪我在炕上睡。我保证不动手动脚的。”
那和在床上有什么不同。
窦昭气结,道:“你也知道你动手动脚的。”
不再理睬宋墨,转身径直上了床。
半夜口渴醒过来,却发现宋墨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床,蜷在她身边正睡得香呢。
窦昭失笑。
轻轻地帮宋墨掖了掖被角。
翌日又命甘露把那两床被褥重新收回了箱笼。
宋墨装着不晓得,如往常一样在床上歇息,不过却老实了很多。
窦昭的心思放在了素心的婚事上。
陪嫁的宅子,田庄,铺面,首饰,器皿……一样都不能少,事无巨细,都要一一过问。
来家里串门的陆家二少奶奶和三少奶奶见了,笑得直不起腰来,打趣她道:“你这是嫁婢女呢?还是嫁闺女呢?”
窦昭还真就有嫁闺女的心情。
不过跟她们这些一帆风顺到今天的少奶奶们也说不清楚。
她干脆避而不谈,笑道:“今天是什么风把两位嫂嫂吹了来?”然后吩咐甘露,“去跟灶上的婆子说一声,我留了两位少奶奶在家里用膳。”
甘露应声而去。
陆家二少奶奶是宁德长公主长孙陆涵的妻子,陆家三少奶奶是宁德长公主次孙陆沁的妻子,两人没有和窦昭客气,大方地道谢,齐齐说着“今天要尝尝表弟妹家灶上婆子的手艺”。
窦昭暗暗奇怪。
两位少奶奶出身显赫,她刚嫁进英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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